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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下思绪,再抬眸满是震惊。
“这……简直胡闹啊!就是一个健硕的男子取出四碗血去也没命了啊!”
林公公鬼鬼祟祟地扯住宋青斐的袖口做了噤声的动作,说起了来龙去脉。
宋青斐默默听着,不做任何评价。
他赶到兆恩殿时,屋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暖和。
皇帝坐在窄炕上,衣襟微敞,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宋青斐暗自猜测皇帝急招他入宫,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是叫他留存长生蛊等待滇地来人接回去,要不然就是治他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谁知皇帝看了他一眼,朝林公公问:“可将经过都说与他了?”
林公公恭敬地回答:“回陛下,奴才已经告知宋太医了。”
皇帝语气不怒而威,“韩嫔现在自责不已,以为是她害了谷嫔,太医说她已有疯癫之状,谁劝她都不听。”
他看了看宋青斐继续说,“现在找你来就是叫你去开解韩嫔,让她相信谷嫔之死全是谷嫔自身问题,你照顾谷嫔多年,宫里众人都是知道的,若你去说,应该还能有点用。”
刚才那位太医已经说过谷嫔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要不是宋青斐倾心调养,只怕早就没命了,皇帝虽然昏聩却也知道是他自己失误造成了谷嫔之死。
他不会治谁的罪,也不想认这个错,一个药罐子虽然可惜了点,但没了就没了呗。
只可惜他的小狐狸现在吓得痴痴傻傻的,他要心疼死了。
宋青斐似乎也没想到谷嫔的事居然这般无足轻重,他揣度皇帝的心意,不敢有一丝怠慢急忙韩嫔病榻之前劝解。
原本痴痴傻傻的韩嫔果然恢复了不少,她依赖地缩在皇帝怀里时不时仰头向他确认一句“真的么?”
对于这种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韩嫔都会找自己来确认的行为,皇帝十分满意,不顾宋青斐等人在场时不时还要在韩嫔脸上亲一亲以表安慰。
宋青斐低头敛下眼眸。
女人就是这般邪恶可怕,明明始作俑者就是她,最后无辜求安慰耍得众人团团转的也是她。
不过无论如何,好在谷嫔总有是带着秘密永远地闭上了嘴。
他以留存长生蛊为由在谷嫔寝宫待了一天一夜,一来是的确是为了留存长生蛊,二来也是为了看一看谷嫔有没有将宋逍一事告诉给旁人。
如今正是树倒猢狲散的时候,若是有旁人知道那个秘密也一定会尽快找上他的,可是谷嫔信得过的那些宫女却对此一无所知,更没有以此要挟他的。
宋青斐站在棺椁之前,静静看着谷嫔,恍惚觉得茫然又不真实。
滇地的女子自幼就以供养长生蛊为荣,谷嫔有幸入宫,最开始的几年她年轻不当一碗血有*什么伤,那时她肆意地享受皇帝赏赐的荣华富贵同时还保留着天真善良,甚至帮助宋青斐将宋逍带出宫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宋青斐相信那时谷嫔纯粹地想帮他,可是这冰冷的后宫一点点把她变了模样。
她想离开,却没有人能帮她。
求救无门之时,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胁迫着曾经受过她帮助的人。
可惜她威胁错了人。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尽心尽力保她性命的人也有能力了结她的性命。
宋青斐在宫里待了两天两夜才终于回府。
下人说老太太在厅堂等了他许久了,宋青斐再累也要先去厅堂报平安才行。
平素都在端闲院聚着的众人,此刻都等在了前院的厅堂里。
白芙儿也在这里等着。
不过别人都是围在卓氏身边嘘寒问暖,白芙儿却呆呆地靠在门框上看着远处。
有小丫鬟兴冲冲先跑过来报信,不知道为什么,白芙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宋太医回来了。
白芙儿立马跳下台阶,抱起裙摆飞快地朝门口跑去。
宋青斐穿的还是两日前的衣裳,一向干净温柔的脸上满是疲惫唇边还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
看见跑过来的小东西,他笑了笑,站在原地朝她张开了手。
白芙儿大步跑了过去,直接蹿到他身上。
“老爷,我想你了。”她把脸埋在他肩上嘟囔道。
一吸气,满鼻子都是烧纸钱的味道。
白芙儿知道那个宫妃死了。
宋青斐稳稳托住白芙儿,空了两天的心满满被填满,这两日的茫然也找到了答案。
他想离开太医院了。
第37章 有光记得食不言,也没见你寝不语……
宋青斐休息一日之后便找到薛院使提出告病辞官一事。
薛院使深知辞官多半是因为谷嫔之死;但他一向看重宋青斐,又与他过世的父亲曾是好友,自然不忍心看着宋青斐自断前程。
“辞官一事你暂且放放;年后滇地来人还需要你出面;不过念你近来乏累,我便许你一个月的假;你回家好生歇歇,到时若还修整不好,处理好滇地的事情,我便替你禀明辞官一事。”
这话于公于私都挑不出毛病,宋青斐只能领了一个月的假回府去了。
临近新年;平都城热闹非凡,沿街的铺子都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卖小货的摊位也多了不少,都是些小孩女子喜欢的零嘴绢花等等各式小玩意。
宋青斐扫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快步朝宋府赶回去。
赶在白芙儿吃午饭之前;他终于将人带了出来。
白芙儿拽了拽自己新得的红色斗篷;小脸埋在貂鼠风领之中;难得她也有对宋青斐不满意的时候。
她愤愤地抬眸睨着宋青斐:“我好饿!”
今日叶嬷嬷做了松茸煨海参;虾仁嫩豆腐还有酒酿圆子,结果菜都端上来了;她一口都没吃就被宋太医捉出来了。
宋青斐勾唇笑了笑;抬手理好她的帽子;将人裹得严实,“还能饿到你不成*?”
那倒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到了宋府之后就没在吃饭上边发过愁。
白芙儿哼哼两声把没良心的话咽进肚子里,乖乖贴到了宋青斐身边。
“老爷要带我去哪吖?”
能带她去哪?
不过是路上看见芙蓉酥;豆沙饼,糖人,冰糖葫芦那些能随随便便勾起小孩馋虫的零嘴就想到了她。
她以前在街上肯定眼巴巴盯着人家刚出锅的大包子走不动道过,而且他一直以来又因为种种原因也没带白芙儿出来玩过。
今日忽然兴起,便将她带出来了。
如他所料一般,白芙儿一看就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就站着不动了。
“老爷,我想吃肉包子。”
她惦记这种肉包子惦记多少年了,就想尝尝是什么味,这跟她能吃到叶嬷嬷隔三差五准备的早饭那种小包子不一样,她就是对街边的所有美食都有一种想尝一尝的执念。
白芙儿如愿尝到了她的大肉包子,咬破软糯的面皮尝到鲜嫩的肉汁时,带着香的热气往鼻尖上一冲,激动得白芙儿差点哭了出来。
宋青斐看着她因为开心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勾唇问她:
“这么好吃?”
白芙儿狂点头,甚至还腾出手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
宋青斐:“给我尝一口。”
白芙儿:“……”
像是踩到了雷区一样,除了小脸一鼓一鼓的还在继续吃,白芙儿整个人都像是静止了一样,眼睛都不再眨一下。
宋青斐抱着手臂,站在上风口给她挡住偶尔扫来的凉风,好整以暇地等着白芙儿的答案。
只见她直勾勾地将目光落在包子摊的笼屉上,良久之后,才开口。
“那啥,老爷,我们再去买两个吧,你一个,我一个。”
宋青斐冷哼一声,“你就是舍不得给我吃!”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他还能亏待了她嘛,就说尝一口她都不敢答应。
“不是呐!明明是老爷说食不言寝不语,我刚刚在吃东西不能说话的。”
宋青斐:“光记得食不言,也没见你寝不语。”
听出他话里有话,白芙儿红了红脸,壮着胆子瞪了他一眼,明明都是他勾着自己说话的,现在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自己护食没给宋太医尝那一口,这人居然小气巴拉地将她从包子摊前面拉走了。
白芙儿恋恋不舍地看着大肉包子,一转眼,才发现宋青斐已经把糖葫芦举到她眼前了。
红彤彤的糖葫芦沾满晶莹的糖霜,白芙儿没吃过,但知道山楂很酸,想必这东西一定酸酸甜甜的格外好吃。
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接了过来,随即才隐约明白了宋太医的用意,他就是带她来街上满足她曾经那些执念的。
“老爷你怎么这好哇!”白芙儿赞叹道。
可惜看清她护食本质的宋青斐并不买账,他冷哼一声拉着她继续朝下一个摊子走去了。
若是寻常姑娘,可能一个大包子就已经饱了,但白芙儿食量一向大些,不*仅吃了还买了不少打算回去吃。
宋青斐看向不远处的首饰店,不报什么期望地问:“过去看看?”
白芙儿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刚想开口拒绝,目光却被店门口的女子吸引去了目光。
那应该是位有钱又心善的富家小姐,正拿出自己的小荷包讨铜板施舍小乞丐。
可那小乞丐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小姐的手,趁着小姐单手托着荷包时,他一把抢过荷包,飞似地蹿进人群中跑开了。
这还了得?!
多少好人的心就是被这种不讲规矩强抢钱财的乞丐伤到的,搞得好人越来越少,见了乞丐都跟见了强盗一样捂紧口袋。
白芙儿乞讨时就最恨这种乞丐,现在也恨得不行。
她看了眼四周,瞄准一个阳光充足些的巷子,扔了一句“老爷你等我一下”,直接蹿了过去。
乞丐没有住所,多聚集在温暖干燥的地方,白芙儿凭着直觉跑到那条巷子里,果然看见正在掏荷包的小乞丐。
她上去一把扯住乞丐的衣领。
“你跑的很快啊!”
小乞丐似乎怕极了,做出一副求饶的表情,“我错了,我以后定然不敢再抢了!”
白芙儿一看就知道他也不是真心知错,狠声训斥道:
“要是有体力,就给滚去抗袋子做苦工,别对好人下手,你今日抢了她的钱,明日她看见濒死的人都未必会再发善心。”
当初她带着昏迷不醒的白大福,听了太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话,甚至还有说那是乞丐的骗术,说白大福根本就是装晕上前踢他想让他装不下去的人。
那些人固然可恨,可利用别人善心的人也可恶。
白芙儿气急败坏地从小乞丐那抢过荷包,想了想用从自己身上拿出了几个铜板给他。
她抓紧荷包走到巷子口,正发现那位姑娘低着头被一个男人训斥着。
“都说了这边小毛贼多叫你不要露白,抢了钱财事小,刚才他若推搡伤到了你,母亲该有多心疼。”
那姑娘嘟嘟嘴,似乎不太服气,“我见他可怜……”
男人冷嗤道:“游手好闲之辈,你怎么知他可怜。”
白芙儿理了理衣服,走到那姑娘身前将荷包递了过去,她将编好的谎话生硬地念了出来。
“那个小乞丐是为了给弟弟看病才抢你钱的,刚刚他的兄弟已经凑够了钱,便叫我把钱给你送回来了。”
听闻此言,那姑娘一脸震惊地接过荷包,她匆匆看了一眼便知里面的钱财没差。
“哥,你看,他还知道给我还回来呢!”
也不知这姑娘是单纯心善还是故意跟自家兄长抬杠,竟顺着白芙儿的话跟兄长炫耀起来。
那男人暂且不想理会状似无脑的妹妹,转身谢过白芙儿。
白芙儿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街上游手好闲的!”
话音未落,白芙儿径自转身回去找宋青斐了。
男人愣在原地蹙眉看着已经走远的人。
冬日穿得厚重,那女子又是帽子*,又是风领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她那双飞扬妖冶的凤眸,看起来却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男人抬脚想追,却正对宋青斐锋利的目光。
宋青斐黑眸精亮地扫了扫一身锦衣的男人,只当他是起了色心,想要上前纠缠白芙儿。
小东西现在长开了,又被他精心滋养,容貌别具一种清冷妖冶的风情,加上日渐优异的身段,隔着冬装都能看出一段不盈一握的细腰,撩人得要命。
就该把她藏起来的!
这才第一次带她出门,就给他招了一个跟在身后不走的男人。
青斐压下醋意,不动声色地圈住白芙儿的腰身。
“刚吃了那么多东西你乱跑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白芙儿立刻娇气了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老爷给我揉一揉肚子好不好?真岔气了。”
宋青斐无语地抿抿唇。
也不知道身后那个跟上来的男人若是听见白芙儿这样的话,还会不会被她的样貌吸引。
无论她能不能吸引别人,宋青斐都不愿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