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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萧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只朝宋枕棠伸出了手。
“那?就?回家吧。”
宋枕棠伸手搭到?他的掌心,萧琢拉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拽; 将人拽到?自己的身侧,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出了长?治殿。
萧琢原本是骑马来的; 但?此时宋枕棠在,他便?将马交给了丁介,自己跟着宋枕棠一道上?了马车。
车帘已落下; 宋枕棠便?立刻偏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萧琢,“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西北?”
萧琢顿了一下; 摇头否认道:“没有?。”
宋枕棠不相信,“真的没有?吗?”
萧琢道:“原本是不太想,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现在; ”萧琢轻笑一声,道:“听了陛下的话;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江山广阔,公主殿下的确该出去走走。”
出征西北的日?子定在次月初九,连一个月都不到?,时间并?不算很宽裕。
因为不知道具体要在那?里待多久,所以要准备不少东西,整个明华堂都开始忙活起来了。
他们这?次要去的是随州,比之萧琢从前驻守的陇州更远一些,光是路上?就?要耗费两个多月。
等到?达的时候,定然已经到?冬天了,紫苏张罗着给她准备了四箱子狐裘大氅。
“奴婢听说,西北的冬天比咱们这?冷多了,那?风又冷又硬,可千万不能吹着。”
宋枕棠托腮看着那?成山的行李,觉得她好夸张,“不用这?么多吧?”
谁知就?这?样萧琢都觉得不够,亲自去库房翻了布料皮衣,命人连夜赶工给宋枕棠做棉衣。
“要这?样吗?”宋枕棠忍不住问,“这?样路上?会带很多行李吧,会拖慢行军队伍吗?”
萧琢解释:“行军部队会提前出发,行礼到?时候先送出去一批,我们届时轻装简从,带着亲卫走官道。 ”
他都这?么说了,宋枕棠只好不再发表意见。原本她就?不是一个爱操心的性子,此时更是乐得当一个甩手掌柜,每日?要么进宫请安,要么约了裴之婉和秦韵出来吃酒喝茶。
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天,距离离京的日?子只剩三天。
这?日?,宋枕棠照旧入宫请安,裴皇后和宣成帝早早等在栖梧宫,除此之外?,还有?多日?未见的宋长?钰。
宋枕棠走过去,在裴皇后身边坐下,而后左右看了看,问:“怎么不见二哥?”
宣成帝说:“萧琢这?一走,京中有?好大一个缺口,他正忙着安排呢。”
“二哥最近好像很忙。”宋枕棠道。
宣成帝默了默,说:“你最近又去东宫了?”
宋枕棠摇
头,“只是去了几次郴国公府,阿娴表姐说,已经许久没见过二哥了。”
宣成帝应了一声,“这?样啊。”便?不再说话。
场面一时冷淡下来,裴皇后主动接话道:“男人嘛,忙些总不是坏事,成日?窝在后院,才成不了大事呢。”
宋枕棠轻笑一声,点头,“阿娘说得有?道理。”
裴皇后接着道:“何况你皇兄和阿娴的婚事也将近,的确不该总见面了。”
宋枕棠无端想起自己曾经误闯过的竹林,亲眼见过哥哥嫂嫂亲密的模样后,再听到?有?关两人的事,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只是唔了一声没说话。
裴皇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反而是问:“原本他们两个的婚期是定在开春的,阿棠,到?时候你能回来吗?”
三月就?已经是春天了。
可萧琢预计抵达随州的日?子是在一月初,此时她只是遗憾除夕夜不能陪在父母身边,此时听裴皇后提起宋长?翊和裴之娴的婚事,她忽然有?些不舍得了。
“阿娘,我不想去了。”她顾不得宋长?钰还在,直接扑到?裴皇后的怀里撒娇。
“你这?孩子……”裴皇后揉揉她的额头,“这?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吗?”
宋枕棠抱着裴皇后的胳膊不说话,宣成帝忍俊不禁,“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孩子,从前不是最想出门的吗?”
在家的时候想出门,出门就?想回家,宋枕棠虽然还没有?离开京城,却已经开始想念了。
但?是既定的行程自然是不能变更的了,何况她还接了宣成帝的玉佩,答应要替他多去边关看一看。
一家四口用过早膳,宋枕棠本是要直接回将军府的,可是方才裴皇后忽然提起宋长?翊,她便?转了个道,预备先去东宫一趟。
最近宋长?翊真的很忙,她们兄妹二人已有许久未见了。
宋枕棠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这?个时辰二哥应当没有?在忙吧。
谁知到?了含章殿,却被孟值拦下,“公主,太子殿下在前殿议事,怕是劳烦您在此稍坐了。”
没想到?来的这?么不巧,宋枕棠点了点头,然后被孟值领到到偏殿去等。
随后,孟值吩咐人端了茶和糕点上?来,便?不再打扰,带上?门退下了。
含章殿宋枕棠不是第一次来,但?这?偏殿却很少待,因为宋长?翊从前很少会让她等,就?算在忙正事,也往往会先叫她过去,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对于小?时候的宋枕棠来说,被父皇骂了是急事,没吃到?母后亲手做的糕点也是急事,被宋长?钰推了一下也是急事。
可宋长?翊从不嫌她麻烦,并?且总是把她和宋长?钰的事放在首位,排在政事前去处理。
反观现在,宋枕棠喝光了一盏茶,仍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二哥仍在忙。
这?本是应当的,他是太子,是储君,掌握着天下事。
可宋枕棠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为了消解情绪,她起身在偏殿里转悠了起来。
这?仿佛是平日?里接待朝臣的偏殿,最上?首还有?一张桌案,虽无公文,但?摆着笔墨纸砚。
宋枕棠百无聊赖地一样样看过去,忽然发现桌案下面有?什么东西。
她躬身捡起来,竟然是一把折扇,宋枕棠自小?到?大阅宝无数,一眼就?看出这?扇子的扇骨不是什么名贵竹子,想来应当不是宋长?翊常用的,何况现在的天气就?快要入冬了,也不是扇扇子的季节。
不过,这?扇子虽不名贵,但?扇面却很特别,不是什么寻常的题字或山水画,上?面画着一只盘旋的雄鹰。
宋枕棠一看到?这?扇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萧琢。
想了想,她合上?扇子,唤了孟值进来。
她把那?扇子展开在孟值跟前,问:“你可见过这?扇子?”
孟值本以为公主殿下是等急了才叫她,正在心里琢磨托词,未料到?是拿出一把扇子给他看。
孟值仔细看了半晌,摇头,“奴婢并?不识得。”
孟值是宋长?翊的贴身太监,伺候他多年,若是宋长?翊都不识得,想必不会是宋长?翊爱用的。
既然不是心爱之物,宋枕棠便?自然而然道:“既如此,你同皇兄说一声,这?扇子我喜欢,就?拿走了。”
实际上?她基本哪回来都不是空着手走的,一把不知名的扇子而已,孟值自然不会阻拦,只是问道:“公主不再等一会儿了吗?”
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宋枕棠摇头,“罢了,改日?再说吧,我先出宫了。”
“是。”
孟值应下,而后亲自两人送出了东宫,看人上?了马车才回含章殿。
正殿,说是有?朝臣议事,实际上?却只有?宋长?翊一个人在批改奏折,此时听到?动静,他没抬头,只问了一句,“送回去了?”
“是。”孟值小?心觑着主子的脸色,道,“看着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宋长?翊执笔的动作一顿,面上?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点了点头,“知道了,出去吧。”
孟值不敢再说,躬身就?要退下,走到?门口又想起那?把扇子来,转身回禀道:“殿下,公主临走前,拿了一把您的折扇,奴婢瞧着不是您平日?珍爱的物件,便?没有?阻拦。”
“她不是在偏殿么,”宋长?翊蹙了下眉,“什么样的折扇?”
孟值道:“奴婢瞧着扇面上?画了一只鹰,旁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鹰?
宋长?翊眯了眯眼,忽然想起来什么,缓缓撂下了笔。
孟值一看到?他这?表情便?意识到?了不好,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跪下,“难道是殿下的爱物,奴婢现在就?去追……”
“罢了。”宋长?翊揉了揉眉心,不甚在意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阿棠喜欢就?让她拿去吧。”
反正,他们也要走了。
三日?后,正是启程出征的日?子。
宣成帝携宋长?翊一道,在城门上?为众将士送行,萧琢等在最前头。
原本宋枕棠要陪他一起,但?今日?风大,萧琢担心她吹风,便?没让她过去。
此时,她坐在马车上?,隔窗看向?城门。
晨起朝阳将升,远处一片昏暗的鱼肚白被火红的烈日?撕扯开来,将巨大的宫城衬托的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莫名骇人,而高?大的宫门仿佛能吞噬一切。
萧琢立在门前,身着铁灰色的甲胄,肩后的披风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宣成帝一番话毕,便?朝身后的宋长?翊看了一眼,宋长?翊会意,拎了酒坛子走下宫墙,亲自给萧琢倒酒。
萧琢举杯,恭声道:“多谢殿下。”
说完一饮而尽。
宋长?翊挑了挑眉,说:“我记得深玉你仿佛并?不喝酒,可莫要醉了。”
“有?劳太子殿下关心,不过,”萧琢淡淡一笑,“臣只是不爱喝,但?并?不是不会喝。”
随后,他将空碗一掷,回身命令道:“出发!”
第57章 离京
57。
随着昭阳初升; 队伍逐渐走远,宣成帝立在城门未动,宋长翊陪在一旁; 从侍从手?里接过披风; 亲自给宣成帝披上。
宣成帝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回去了。”
宋长翊看出他脸色不是?很好,顿了顿,询问?道:“父皇可是?有哪不舒服?儿臣教人去传太医。”
宣成帝摆了摆手?,“无碍,不用请太医,你扶我回去吧。”
“是?。”
宋长翊答应着; 一路护送着宣成帝回了长治殿,他扶着宣成帝在榻上坐下; 命人奉茶打?水,而后亲自在左右伺候。
直到看见宣成帝的脸色稍微好些之后; 他才在宣成帝的身边坐下,关切地问?:“父皇是?吹了风头疼,还是?担心阿棠?”
宣成帝叹气道:“长这么?大; 她还是?第一次离开京城,难免担心。”
宋长翊笑了笑; 宽慰道:“有深玉照顾,随行又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何况; 阿棠也长大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宣成帝道:“儿行千里母担忧; 为父也一样。”
宋长翊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问?:“既然父皇这么?舍不得,何必非要让阿棠跟着一起去呢?”
宣成帝却久久未答,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脸色还有些被冷风扑过之后的苍白,眼底没什么?情绪,
语气也是?淡淡的,不喜不怒,宋长翊被他瞧着,却像是?被鞭子抽过似的,浑身一凛。
宋长翊僵了一会儿,勉强撑起一个笑,回道:“儿臣,不知。”
宣成帝看着他许久,才反问?道:“是?吗?前阵子六部走水,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宋长翊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惊骇道:“在父皇的心里,儿臣竟是?这样的人么??儿臣有多大的胆子,敢去火烧皇城六部,何况,何况……”
他的声音明显发颤,不知是?心虚还是?吓的,宣成帝没说话,只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何况那日父皇也在吏部,您此时怀疑是?儿臣做的,那岂不是?说,儿臣是?想弑父篡位?”
说完,宋长翊砰的朝地上磕了个头,力道之大将额前都?磕出一片通红的血印,“若是?如此,父皇不若亲手?杀了儿臣,总归儿臣的命是?您给的。”
听?他说到最?后一句,宣成帝骤然发怒,长臂一挥,直接将身旁萧琢上的东西全都?摔了出去,白瓷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儿子!”
不知是?不是?宣成帝的力道太大,有两片碎瓷被溅起来,正好刮在宋长翊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不算深,却滴答淌出一粒血珠,分外扎眼。
宋长翊就那么?跪着,眼神执拗而倔强。
宣成帝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他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冷宫偏僻,没有洗澡的温水,因此他初次见到宋长翊的时候,他的头上还带着母胎里的血丝。
他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命令周喜抱出去将孩子处死,若非皇后心软,宋长翊活不到现在,更不会成为长成如今的模样。
可即便当?初有再多的怨和?恨,现如今二十多年相处下来,也变成了分不开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终究是?亲儿子,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