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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难得主动
“沈总正在开临时会议,需要暂时借用化妆间。”
隐隐听到门外秘书一本正经解释的话,钟意眉头一抽,要不是她就是当事者,可就被秘书骗了过去。
钟意看向沈远肆,目光诡异:“你们做生意的,都这么会说瞎话吗?”
“继续。”沈远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五子棋上,语调骤然沉了沉,“我就不信了。”
“不来不来,你的脸都画的没地方画了。”钟意嫌弃摇了下头,丢下笔,“你没有下五子棋的天赋啊,我已经放水了。”
两人下了没有十局也有八局了吧,然而沈远肆只赢了两局。
一开始钟意还以为沈远肆是在让她,在沈远肆接连犯了俩很蠢的错误之后,她才意识到沈大总裁的五子棋水平……好像也就这样。
偏偏沈大总裁被勾起了瘾,一直说再来一盘。
钟意扶额望天,她脑子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提出要玩五子棋的啊。
“……闭嘴。”沈远肆抿唇,本子翻页又画上了格子,把钟意的笔塞她手里,又道,“最后一盘。”
钟意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整个身子陷了进去,半阖着眼,“别了吧,你的脸都没地儿画了。”
期初钟意画着还是很收敛的,就只是点点痣画点小胡子怎么的,后来玩开了,干脆描了个烟熏妆,又寻了支红色的笔在双颊打上腮红。
“最后一局,快点。”沈远肆执着得很。
“行吧,那就最后一局。”钟意无奈,只得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暗念就当舍命陪君子吧,只是视线落在沈远肆双颊的红时,没憋住笑。
钟意弯着眼,幽幽唱:“五行大山都压不住你……”
“闭嘴。”某总裁面无表情。
钟意微微眯眼,“嘁”了一声,语调带着点挑衅,“怎么,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
犹记得这歌还是某总裁先带起的。
沈远肆面无表情,只用笔敲了下本子,“快点,再来。”
“你就这么不死心吗?”钟意撇撇嘴,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圈。
“快点,我再输随便你画。”
“这可是你说的,这可是最后一盘了。”钟意仰头看他,心念这大爷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存着速战速决的心思,这次钟意丝毫没有让着沈远肆,没过多久,棋局就结束了,沈远肆的三角被钟意的圈堵得无路可走,只能投降。
“你是不是作弊了?”沈远肆看着战局眉头皱得更紧,语调几分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沈大爷,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画的,特码这还怎么作弊啊。”钟意没好气,白了沈远肆一眼。
沈远肆皱眉,把纸撕了下来,看了会儿,而后烦躁地揉成了一团。
“别看了,就是你技不如人。”钟意没憋住话,好心提醒。
“闭嘴。”沈远肆面色更黑了些,声音很沉。“你画吧。”
“哟,这么主动啊,”钟意倾身抽了卸妆纸,双膝跪着,跪在了沈远肆面前,黑眸掠过几分狡黠,“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只手锢住了沈远肆的肩,另一只手仔仔细细替沈远肆擦脸,沉吟片刻,才说,“小猪佩奇约不约?”
沈远肆没吭声,黑眸垂着,比大多女孩子还要长的睫毛乖巧覆在下眼睑,唇线紧紧抿着。
神情无不透露出抗拒。
偏偏一声不吭。
钟意不禁莞尔,“沈大爷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您答应了。”
“。。。。。。”
沈远肆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可失去视觉之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非常敏锐。
面前小女人在替他擦脸的时候,手指总会碰到他的面颊,无可避免的。
钟意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与皮肤接触,有那么点儿痒。
一点一点积累,就痒到了心窝,沈远肆微不可查皱起了眉,耐着性子等着。
直到感觉钟意的动作停了,他才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钟意放大的脸,狡黠的黑眸里映出了他的神情,带着些错愕。
四目相对,尴尬得厉害。
沈远肆下意识转了话题,“擦得差不多就行了,反正还要画。”
钟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巴掌大的小脸又凑过来了些,“不是,我想说这眼线胶笔可以啊,我居然用卸妆巾都擦不掉。”
“……”
说完,钟意还伸手小心翼翼触了他的眼睫。
“要画就快点画,擦不掉的不管了。”沈远肆心里腾起一股若有似无的躁意,“别浪费时间。”
“哦——”钟意语调拖得软而长,托腮打探沈远肆一阵后,下定论,“嗯,还是小猪乔治吧,佩奇的眼线不好画。”
“……”
沈远肆闭上眼,心念反正画完就就擦了。
憋着。
隐隐听到钟意笑了下,嗓音清铃,伴着一句话,“好了,我开始了。”
“嗯。”
感觉过了好一会儿,笔尖都没有落在自己的面上,沈远肆皱眉,“还没开始?”
“不,已经好了。”钟意嗓音里笑意渐浓,指尖在沙发上打着弯儿,“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又没仇没怨的。”
停了几秒,钟意抬眼看他,目光通透澄澈:“万一您老人家记仇了,离婚时给我穿小鞋,我分不了家产,这可可咋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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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远肆噎住,“你就是这么想的?”
“差不多吧,”心知也没什么好瞒着沈远肆的,钟意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淡淡道,“和平分手嘛,以后就当朋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那就帮上呗。”
“……哦。”
钟意这话坦荡荡地让沈远肆不知接什么好。
“所以,球球沈总您,快把离婚提上日程吧。”钟意跳下沙发,坐了一阵后感觉脚没那么疼了,穿上沈远肆买的平底鞋,尝试性走了两步。
感觉还行,能走。
沈远肆正想说点什么,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沈总,虽然现在清场了,但仍在试镜的演员并不知情,等会可能还会来这,人多了就不好离开了。”是秘书毕恭毕敬的声音。
言外之意,让两个人赶紧撤了。
“好,等会就出来了。”沈远肆沉下声。
“额……还有,走廊清不了场,请沈总注意一下仪态。”
闻言钟意憋不住了,想必是秘书看到了沈远肆刚刚那样,捂着唇闷声笑着。
沈远肆睨了她一眼。
第13节
钟意顿时怂了,咬着唇想憋住笑。
然并卵,没一会儿就破功了。
沈远肆冷笑了声,又问:“等会儿要送你回去吗?”
她家经纪人好像有事走了吧,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小女人的脚又是这幅德行……诶,他就当次好人吧。
“不用了。”钟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眼都没抬一下。
“我不想一个人回去。”方才和缓些的神色再次凝滞,难得想送个人回去,结果还被嫌弃了?
沈远肆低晲着钟意,略觉不爽。
“沈总有秘书有排场的,哪儿需要一个人回去啊。”钟意不明所以。
“秘书要回公司加班。”沈远肆刻意加重语气,顿了顿又道,“一个人出去,没有排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小女人也该明白自己意思了吧。
未料钟意挑着眼儿看了他一眼,“哦”了声。
“那你等会儿坐公交回去吧,公交上人多,一车子人陪你走,多有排场,还不寂寞。”
“……”
第11章 过眼云烟
“不想坐公交,坐地铁也行,那里的人更多,排场老大了。”钟意一边夸张说着,一边对着镜子快速补妆,理直气壮补了句,“还不会塞车。”
“……”
钟意视线落在镜子里,添了口红后面色总算没那么苍白了,抬起指尖在面颊上戳了戳,忽然想到什么,从挎包里翻出两钢镚搁在桌上。
“喏,散钱也给你准备好了。”
“……”
沈远肆无言以对。
钟意从镜子里看到沈远肆雾沉沉的神色,不由舔了下唇瓣,见好就收,“我等会还有事儿,要去别的地方,和沈总不顺路,沈总日理万机的,就不劳烦您了。”
沈远肆脱口而出,“去哪里?”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视线顺着敛了敛,自知话有些逾越了。
钟意也听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您好奇吗——”她刚问出口,又停了下,凝着眉一副了然的模样,“看来欲擒故纵是有用的,这就勾起沈总的好奇心了。”
“不好奇。”
说完,沈远肆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钟意看着沈远肆的人消失在拉开又阖上的木门,面上的笑收了收,舒了口气。
这尊大佛,终于送走了。
…
钟意倒不是为了搪塞沈远肆才说自己有事,还真有事。
想着试镜完还有一段闲暇,回家当咸鱼太浪费了,干脆去城郊疗养院一趟好了。
去看她的妈妈,苏婉。
她的记忆里,没有爸爸,有的是苏婉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
日子不算太富裕,但也算充实,钟意也不曾想过摇身一变成了富家千金的事儿会出现在她身上。
钟意只知道自家爹死了,没想过竟然是个很富的主儿。
钟意十六岁时,苏婉把钟意带去了钟家,想着钟家能给钟意更好的照顾,钟家人允诺会认回钟意,但并不打算给苏婉正名,更别提让苏婉见到钟意爸爸的墓碑了。
钟家人冷漠,钟意也是一倔强的主,当即拉着苏婉离开了钟家,这些年和钟家一直处于僵持状态,直到沈家提亲才打破这片凝滞。
钟家现任当家,钟意大伯允诺,只要钟意愿意嫁给沈远肆,那就替苏婉正名。
这才有了钟意和沈远肆的婚姻。
苏婉的身体本就不好,为了照顾钟意更是积了一身病根,虽说大病没有,但小病是不断的,钟意拿到第一份片酬时,就把苏婉接到了疗养院,想着苏婉能在这里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好在她的感觉是对的,苏婉住进疗养院之后,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她也能放心去外地拍戏。
钟意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的妈妈正在织毛衣。
听到声响迅速抬头,冲着钟意便是温婉一笑:“小意,你来啦。”
岁月对美人总是特别的优待。
如果苏婉和钟意肩并肩走出去,说苏婉是钟意的姐姐,也会有人信的,除却眼角浅浅的眼纹,岁月并没有在苏婉的脸上留下过多痕迹。
依旧是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
苏婉视线下移,落在钟意步子几分虚的右脚上,苏婉凝眉,又问,“你的脚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今天试镜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钟意垂了垂眼,含糊着过去,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结果还是被苏婉一眼认出来了。
苏婉手上动作停住,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这点事儿我骗您干吗。”钟意把带来的水果篮子搁在小桌子上,不等苏婉开口就岔开了话,“妈,您在织毛衣吗,帮我织的吗?”
“你这孩子真是的……和妈说点实话就这么难吗?”苏婉没好气瞥了自家女儿一眼。
“真没事,能走能跑的。”见瞒不住了,钟意舔了下唇角,眉眼弯着,“倒是您,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我身体挺好的。”苏婉避开女儿的视线,轻飘飘道。
“是吗,护士姐姐可说您食欲不太好哦。”钟意攥住苏婉的手,语气沉了下来,“妈,这是怎么回事?”
“诶,小董就是爱夸大事实。”苏婉讪讪。
钟意看着自家母上心虚的小眼神,在病床前拉了椅子坐下,忍不住开始了碎碎念。
无论钟意说什么都好,苏婉都是噙着抹柔柔的笑,点点头,说着说着,钟意也说得没劲了。
钟意叹了口气,不禁问:“妈,您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爸爸啊?”
她对自家父亲没什么印象,只从苏婉的描述中得知他是一个很有才的男人,但看着钟家人对自家父亲,对苏婉的态度看来,又觉自家父亲是个优柔寡断没什么主见的人。
连和苏婉结婚的勇气都没有,就去世了。
苏婉一愣,许是觉得钟意这个问题奇怪得很,“怎么,和远肆的感情出问题了?”
“我和他是契约婚姻,您又不是不清楚。”钟意敛眉,淡淡开口,“沈爷爷的身体在好转,钟家那边的手续也差不多办下来了,马上您和爸爸的名字能放在一起了,这些事情都过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