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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实你不必愤怒和不甘，我不接受你不是因为你比无尘差，甚至可以说，这跟无尘没有半点干系。”
“我们的结局，早在西楚背叛的时候就注定了，我没有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至于……跟你在一起？对不起，这种事我想一下都会觉得愧对那些九泉之下的亡魂。”
“而且……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认出我来了，就在我要再回江城之前，你用那种复杂的目光让我千万小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决定要跟无尘在一起，可即便我看出你对我没有杀心甚至还带着一点愧疚，我也还是没有认下我的身份，那是因为我从没有想过要依靠你或者让你补偿我什么。”
“我这样说，你可懂了吗？”
云河缓缓垂下头去，眸子一点一点的灰暗下来。
他懂了……
原本他总觉得是他慢了一步，才会让秦月凉被无尘抢走的，可是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慢一步。
再没有任何借口可找，他是输给了自己，而非其他任何人。
云河沉默不语间，秦月凉已经站起身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这番开解，算是我还了你不准备追杀我的人情，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最后的那一点体面。”
顿了顿，她又低声补充了一句，“至于西楚欠了北洛的……那么多条人命，欠了就是欠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脸去替那些枉死的人接受你的愧疚。”
说完，她转身离开，“至此，我们两人之间，正式两清。”
“等一下！”云河尽管脸色已经惨白，被她说的无地自容，却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看到秦月凉顿住脚步，云河抖着唇开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秦月凉头也不回，直截了当，“没爱过……”
云河：“……”
原本还满心苍凉，这一句话却把他搞的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既然我不行，为什么他却可以？”
第154章
又被围观了
秦月凉的背影，好似凝滞了那么一瞬。
但很快她便就这样背对着云河，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轻轻开口回答，“大概是因为……他长的比你好看吧。”
说完，秦月凉抬起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河愣了好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郭盏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彼此也更为舒适，苏万林私底下与他说过，看此人行事作风，似乎是军营出身的。
而且能被南景国皇帝委以重任，也足以说明其身份不一般了。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对无尘那个和尚如此紧张，绝不是“朋友”或者“任务”就可以解释的。
尤其郭盏虽然没说，但对无尘还有一种无形中的恭谨。总之，一切可疑的迹象都足以表明，无尘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和尚，他在南景国地位不一般。
秦月凉是一个细心到能发现他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的人，没理由发现不了那个无尘的特别之处的。
刚刚那一瞬间她略显凝滞的背影，也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以为她会给他一个认真的答案，没想到最后却是说了那么不着调的一句话……
嗯，反正他是绝对不认为自己长的没有无尘好看的，秦月凉那句话一定是搪塞。
那么真正的原因，她是不想说，还是自己也说不出来呢？
叹了一口气，云河知道，他与秦月凉是真的没有这个缘分。
不过这一次，他心里却陡然一松，再没了原本的郁结。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月凉端来的饭菜上面，然后走过去默默吃了起来。
再说秦月凉这边，离开云河的房间，她往自己的住处那边走了没多远，脚步就停住。
然后头也不回，一副高人风范的模样开口，“裴公子，偷听可非君子行径啊。”
裴持从走廊的暗处缓步走出，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示，“我这可不是偷听，而是光明正大的在听。”
秦月凉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裴持，“能如此坦然的不要脸，真是佩服。”
然后裴持向她表明了什么叫更不要脸，他走到她身前朝她伸出手来，“踢坏了一扇门，修理费五十两。”
秦月凉：“……”
她无语且震惊的看着裴持，见识到了敲诈的最高境界。
“一扇门五十两，你不如直接去抢！”
裴持一脸无辜，“秦姑娘实在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又不会武功，去抢可行不通。”
秦月凉：“……”
所以你要是会武功，就真的准备强抢了是吧？！
她懒得跟这人废话，只一梗脖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刚赚的银子还没等捂热乎呢，休想几句话就从她口袋里拿走！
裴持沉吟了片刻，“嗯……秦姑娘既然这么想不开，那在下现在就去画一幅秦姑娘的画像，在上面写上北洛国公主季凉月的名字发放出去。”
秦月凉：“……”
这人刚刚偷听他们两个人说话，虽然他们都没有提过季凉月三个字，但是显然，从内容上也能很容易的推断出来。
然而此时他居然还拿偷听到的内容来威胁她？简直无耻！
她看着裴持转身往回走，实在不确定这人会不会说到做到，气的银牙一咬，“站住！”
裴持面带微笑的转过身来，也不说话，直接一伸手。
秦月凉气的把那五十两银票拿出来重重的拍在裴持手心，然后故作阴森的表示，“拿了封口费就把嘴巴闭严了，否则我不介意杀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裴持倒是半点不害怕，笑眯眯的收下银子，“好说好说，在下必定会为秦姑娘保守秘密，保证今晚什么都没听到！”
裴持十分愉悦的走了，然后秦月凉刚往前走了几步，又猛的回头，“谁？”
只见，苏浅忆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略略有些尴尬，“是我……”
顿了顿，她轻咳一声，“所以……秦姑娘真的是季凉月？那个一身腱子肉的小公主？”
秦月凉：“……”
尼玛，苏浅忆居然也在偷听！
虽然很无语，但是都被听到了，她也没必要再隐瞒。
于是她抽了抽嘴角，纠正道，“我的确是季凉月，也是小公主，但一身腱子肉……呵呵，实在愧不敢当。”
苏浅忆悄悄瞄了一眼秦月凉的细胳膊细腿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来传言果真不可尽信啊。”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所以，秦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我们殿下吗？他为了你可是守身如玉了七年啊！”
秦月凉：“……”
她看着从屋顶冒了个头的暗影，终于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们西楚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八卦了？”
苏浅忆看天，“嗯……今天月色不错，就是随便出来走走，不小心听到的。”
暗影把头缩回去，“在暗处保护殿下是我的职责。”
秦月凉：“滚！”
本来还以为是个私密的了断局，结果尼玛恨不得全院子的人一起来围观了！
虽然说过程有点不愉快，但好在次日早上，秦月凉去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云河了。
他看起来已经没事，见到她的时候还轻轻朝她点了一下头。
秦月凉挑了挑眉，也若无其事的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裴持、苏浅忆以及暗影三个人八卦的目光。
她当即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道，“都看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
吓的三个人当即老老实实低头吃饭，不敢多话。
秦月凉依旧是快速的吃完饭就去了无尘的房间。
无尘的精神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一点，于是在他张嘴求喂的时候，秦月凉舀起一勺粥塞进他的嘴里，顺带勺子也留在了他的嘴里。
“自己吃……”
无尘“唔唔”抗议了两声，然后扯出勺子，把嘴里的粥咽下，不满道，“不是你喂我吗？”
秦月凉：“你没长手吗？”
无尘：“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月凉：“……”
无尘看她不说话，更是可怜巴巴的看她，“你果然不爱我了，说，是不是云河那个小妖精趁我不在勾引你了？”
第155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月凉十分无语，不过刚刚心里那点火气也被磨的渣都不剩了。
她抬手扶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能不能给我正常一点？”
无尘见好就收，当即轻咳一声，“这不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好，所以故意逗你开心吗？”
秦月凉轻哼一声，抬手在他脸颊捏了一把，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嘿嘿怪笑着挑起他的下巴，“怎样才能让我开心，你不知道吗？”
无尘：“……”
看起来真的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土匪。
然后……然后“良家妇女”反客为主，突然一把拉住“土匪”的手，往自己跟前一拽，“土匪”措手不及被拉到了眼前。
“良家妇女”抬手捏住“土匪”的下巴，微微挑眉，眼角泪痣显得越发鲜红魅惑。
“阿凉心情不好，那我的确是得努努力，让你好好开心一下……”
接下来就是一段不可描述，就不详细描写了，大家可以自行脑补，总之就是酱酱酿酿，懂的都懂。
总之最后秦月凉从无尘房间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满面春光，再没有半点不快了，足以见得，无尘说到做到，的确是有让她好好开心了一下。
秦月凉跟无尘商量了一下，确定无尘的伤势没有大碍，他们也不想再卷进西楚的内乱当中，能早点离开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所以她决定今天就守着赵西成了，总能等到他清醒的时候，然后就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也能趁早结束这一切。
秦月凉在赵西成房间一直等到中午，他才终于醒了。
看起来精神比昨日好了一点，看来裴持的本事果真不赖。
见赵西成醒了，秦月凉也没客气，直接开口，“赵西成，还记得我吧。”
赵西成缓缓点了点头，嗓音沙哑道，“当日多亏秦姑娘相救，还要郑重谢过才是。”
秦月凉抬了抬手，“客套就不必了，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有几个问题还要请教，希望赵将军如实相告。”
赵西成眼中流露出一点疑惑，但想想既然云河都信任她，这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他顿了顿，还是点头道，“只要是可以透露的，赵某必定不会隐瞒。”
“放心，我要问的只是一件陈年旧事罢了，两年前攻打北洛的那场战争，所有的一切，赵将军应该都还历历在目吧？”
赵西成微微一滞，“秦姑娘是北洛人？”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必多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我就是。”
顿了顿，她直接将问题说了出来，“那时虞城顽守，南景久攻不下，便求助了在虞城附近的西楚和东瑜军队，西楚这边是你和另一个人一同带兵前往的，我说的可对？”
赵西成琢磨了一下，虽然猜不到秦月凉的用意，却觉得秦月凉应当是没有恶意的，否则也不会救他，直接杀了就是。
所以只略略犹豫了一下，他便还是如实点头了。
“正是……”
秦月凉微微攥紧了手指，满心的紧张，“虞城那边有一个青峰山，赵将军可还记得？”
“青峰山？”赵西成拧了拧眉，似乎是在仔细搜寻着记忆，但很快他就无奈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时间有点久了，在下记不清楚了，秦姑娘不如再说的详细一些？”
“详细一些……那我说青峰山满门被屠，赵将军可有印象？”
赵西成愣了愣，“满门被屠？这不可能吧，我不记得当时有做屠城之举，要说杀人，应该也只杀了顽守的士兵将领而已，你说的什么青峰山，听起来像是武林门派？我实在不记得有做过这样的事。”
秦月凉眯了眯眼睛，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横在了赵西成的脖子上，“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说，知道自己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不敢承认？”
几乎同时，暗影出现在了房间里，无比紧张的开口，“秦姑娘！”
秦月凉早就知道暗影一定在暗处保护赵西成，故而这会儿他出现了，也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冷冷的盯着赵西成，“回答我！”
暗影很着急，担心秦月凉真的会伤害赵西成，但是又担心贸然冲上去反而会激怒她，所以见秦月凉暂时没有杀人的打算，他也僵着不敢乱动。
至于赵西成，倒是最为镇定的那一个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秦姑娘，老夫一生纵横沙场，手底下亡魂无数，若真是老夫杀的，老夫绝不会否认，但你说的青峰山，老夫的确不记得。”
秦月凉手指微微收紧，“有目击者说，当时带队的人是一位姓赵的将军，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