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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妈妈太辛苦了，我也没有信心自己能够尽到一个妈妈的责任，好好培养他。如果不能给他最好的一切，又何必让他跟着我受苦。再说了，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把自己困住，我还没对生活和爱情失去信心，我还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呢。”
夏小满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藏着许多无奈，不过是自我安慰和佯装坚强罢了。
她的这些无奈和考量，叶舒萌早就已经想过了。的确，她想的都是对的。
感情和理智，永远无法共存，而选择理智，往往意味着一个残酷的选择。
握紧她冰凉的手，叶舒萌望着她的眼睛道：“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尊重你，我都会陪着你。”
“谢谢你……”夏小满苦笑，仰天重重舒了口气。“你瞧啊，老天虽然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但不算太绝情，至少在我最惨的时候，还有你陪着我。也不算太糟糕，对吧。”
“想想呢，其实我拥有的也很多，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和全世界最好的闺蜜，我超幸福的。”
“小满……”叶舒萌喉咙一酸，紧紧抱着她。
明明很脆弱却还要坚强乐观的小满真的很让她心疼。她要和她当一辈子的好闺蜜，她要照顾她一辈子。
夏小满闭眼，嘴角泛起了泪光。
……
叶舒萌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池南川正在开会。
他立刻暂停会议，在一众高管讶异的眼神中走到落地窗前。“怎么了？”
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在和她说话时声音很温柔。
此刻叶舒萌正站在医院走廊上，面朝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她脸上，摇曳着。她的眉心微微蹙着，很不轻松。
实际上她现在心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对是错，将来会不会后悔。
下意识就给他打了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让自己安心一些，或者说给她一些力量。
“在公司。”
“这么早。”
“嗯，早会。”
这些天他每天往医院跑，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天早上七点上班，晚上加班到十二点。
他没有喊过一句苦，但叶舒萌心里都很清楚，感动又愧疚。“辛苦你了。”
她的声音又柔又软，像涓涓细流，缓缓滑过池南川的心脏，他嘴角噙起浅笑。“不辛苦。”
他与高管们隔了一段距离，站在逆光之中，面容有些模糊，但他们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在笑，那笑容明亮得穿破了灰暗，光芒夺目。
原来冷酷的总裁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电话那头的一定是个女人吧，可以让全世界的女人羡慕。
“我……我现在心很乱。”叶舒萌咬唇，“我和小满在人流室，她决定打掉孩子。”
池南川眉心一沉。“她考虑清楚了？”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她说不想让孩子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不想他跟着她吃苦之类的。她的顾虑我都懂，可我、我还是觉得太残忍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刽子手。”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看着从人流室中出来的一张张苍白的脸，那厚重的罪孽感足以将叶舒萌整个压垮，她快要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
“我怕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我真的不敢想……”
那些血腥的画面即使只是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都让她全身发冷，一阵阵恐慌。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那是小满的决定。她是孩子的妈妈，她做的决定对孩子是最好的。”
“真的吗？”叶舒萌叹息，她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良心还是很不安。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小满手上，不在于她，也不在于池南川，她不能让他给她答案，她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那让她安心一些。
“不打扰你工作了。”
“嗯，开完会我过去找你。”
池南川挂了电话，眯了眯眸。
夏小满的决定在他意料之中，从理智上来说，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想插手。
可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秦恕之哀伤的脸，他苦笑着说宁宁不是他亲生的。他从没见过那样的他……
原本他人已经回到会议桌旁，但又倒回去给秦恕之打了个电话。“夏小满现在在人流室。”
她肚子里的，毕竟是秦恕之第一个孩子……
第116章 她的决定
秦家。
秦恕之连续失眠了几个晚上，精神有些萎靡，伴着一阵阵间歇性头痛。止痛药已经吃过了，不管用。
他洗完澡出来，夏颜穿一套优雅的白色工作装，正在帮他收拾房间。
夏颜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个子高挑。白色包臀裙下露出的一截小腿匀称漂亮，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穿着衣品绝佳。五官也属于大气的美女，很是惊艳，一点也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结婚几年，秦恕之仍时常会被她惊艳到。
但仅仅是视觉上的，对美女的欣赏。
“今天穿这套吧，搭配这条蓝色领带怎么样？”夏颜一手拿着西装，一手拿着领带比划了一下。
秦恕之点点头，抓起一件衬衫穿上，“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我会把更多精力用在家庭上，今天的会议已经推迟到了十点，我们一起送宁宁去幼儿园吧。”
宁宁才是秦恕之的心头宝，也是维系这个家庭的唯一纽带。她只能通过宁宁，抓住任何一个和他亲近的机会。
“嗯。”秦恕之现在没心思考虑其他事情。
第110节
夏颜走过来帮他系领带，俨然像个温顺贤惠的妻子。上一次她帮他系领带，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的，秦恕之对她真的非常好，百般体贴，万般温柔。毫不夸张的说，她那时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给她。他融化了她冰封的心，让她一点一点爱上了他。
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态度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漠，难道他知道了宁宁的身世？
夏颜不止一次这么猜过，但觉得是自己吓自己。她一直很藏得很好，不给他看宁宁的体检报告，平时去医院也都是她带着去，可以说做得滴水不漏。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早就找她闹了，没有男人能够容忍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这种事情。
“恕之……”她温柔地叫他，双眸含情。“我们别再分房睡好吗？”
秦恕之愣了愣。
“宁宁以前小，不懂，现在一天天长大了，在幼儿园认识了那么多小伙伴，肯定会来聊到自己的父母，她慢慢就会懂分房睡是什么意思，到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知道宁宁在秦恕之心里是最重要的，所以夏颜把宁宁搬了出来，以此为借口。她是个矜持的女人，总不能说是自己想吧，她拉不下那个脸。
夏颜的顾虑，秦恕之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一想到夏颜曾经和其他男人……他就觉得很反胃，很不舒服，非常介怀。
他之所以没有调查那个男人是谁，是怕自己知道会不断脑补，会更受不了。
“以后再说吧。”秦恕之避开了她期待的目光。
“恕之……我爱你。”夏颜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有玫瑰的芳香，秦恕之却想起了夏小满唇上淡淡的果香。
这几天他就像发疯似的，一遍一遍地想着她。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他们的孩子……脑袋又是一阵抽痛。
“嘻嘻。”宁宁站在门口，捂着嘴巴偷笑。
夏颜忙推开了，羞得满脸通红。“宁宁。”
“妈咪和爹地亲亲了，羞羞脸……”宁宁开心得手舞足蹈。
两人陪着宁宁吃早餐，宁宁今天很开心，异常活泼，一会儿亲亲妈咪，一会儿亲亲爹地。
女佣忍不住逗她。“宁宁小姐更喜欢爹地还是更喜欢妈咪？”
“都喜欢。”宁宁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很甜很甜。“宁宁喜欢爹地，也爱妈咪，妈咪爱爹地，爹地也爱妈咪，爹地和妈咪早上亲亲了哦。”
一句话逗得所有人大笑。
“宁宁……”夏颜笑着摇头，心里泛着甜意。一边帮宁宁擦掉嘴角的面包屑，一边期待地望向秦恕之。可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眉头一直紧着。
夏颜有些失望，更多是嫉妒，嫉妒那个叫夏小满的能够如此强烈地影响他的心情。他的身体在自己这儿，可是魂恐怕早就飘到她那去了。
他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用过早餐，两人送宁宁去幼儿园。
宁宁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爹地，妈咪，快点呀啊！”
“别跑，小心摔跤。”夏颜追在后面护着她。
秦恕之刚走出门口，就接到了池南川的电话。
“夏小满现在在人流室。”
说完，电话就挂了。
她竟然想打掉孩子！
秦恕之慌了，“抱歉，今天不能送宁宁了，你送她吧。”
“怎么了？”夏颜忙拉住他。
“公司有事。”秦恕之脚步匆匆。
一看他慌乱的眼神，就知道绝对不是公司的事。又是那个下贱的小三，她究竟还想怎么样？
这一次，夏颜忍无可忍，拽着他不放手。“可你答应过宁宁的，你是她爹地，你不能言而无信。”
“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难道宁宁还不如那些人重要？”
她这话很尖锐，意有所指的样子，秦恕之皱眉。她以前不会这么纠缠不休的，难道她知道了他和小满的事？
但秦恕之现在没工夫多想，推开了她的手。
“我不让你走，你今天一定得陪我和宁宁。”夏颜一改往常的温柔，情绪有些激动。一被他推开又死拽着他。“你别走。”
“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他居然为了一个小三冲她发火？
夏颜感觉自己这样子挺可笑的，就像一个被抛弃的黄脸婆，死缠烂打。可她不甘心眼睁睁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小三。
秦恕之又一次推开了她的手。
“宁宁，别让爹地走。”夏颜忙把宁宁推向他。
“爹地，别走……”宁宁抱住秦恕之的大腿。大概是被他们刚刚争执的样子吓到了，两只眼睛泪汪汪的，“你答应要送宁宁去幼儿园的，爹地……”
有那么一秒，看着宁宁仿佛被抛弃的，哀求的眼神，秦恕之心头划过一抹不忍。
他发过誓，不管宁宁是不是他亲生的，他都要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
现在他在做什么？为了另一个孩子抛弃宁宁？
如果他留住了那个孩子，那宁宁怎么办？他忍心放弃这个家庭，忍心伤害宁宁？
秦恕之强烈地矛盾着，捏紧了拳头，矛盾得青筋疯狂跳动。
但一想到夏小满血淋淋地躺在手术台上，他们未出的孩子惨死……
“对不起！”秦恕之推开了宁宁，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爹地……”
“恕之！”
他闭起耳朵不去听她们的声音，开着车疾驰而去。
一路闯了无数红绿灯，狂飙到医院，秦恕之直冲人流室，撞倒了好几个人。
“疯了！”
“走路不长眼的吗？”
身后一片指责。
……
叶舒萌守在人流室外，全身冰冷发抖，捂着耳朵不敢听夏小满的惨叫，那会撕碎她的心。
“小满怎么样了？”秦恕之发了狂一般冲进来。
“她进去了……”叶舒萌哽咽。
“小满！”秦恕之大叫着冲去，想要阻止惨剧发生，但夏小满已经一脸惨白地走出手术室。
秦恕之如遭雷击，整个人当场石化。
致命的打击，让他强壮的身体也猛地一颤，几乎承受不住。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腹部，瑟瑟发抖。“孩子……孩子……”
夏小满披散着头发，闭了闭眼，脸憔悴而绝情，虚弱冷淡的声音道：“已经没了。”
秦恕之踉跄着退了几步，之后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嘶吼。“啊——”
他抡着拳头拼命砸墙，手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叶舒萌被秦恕之疯狂的反应所惊，她以为他只是玩玩，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也许他还巴不得赶紧解决这个麻烦。
可现在他痛苦的反应说明他很想留下宝宝，甚至他的痛苦一点也不比小满少。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他终究还是负了她和孩子。
“我们走吧。”夏小满冰凉的手拉住了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