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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衡昭脑海闪过无数的电光。
洛繁音还在期待地看着他,所谓气质,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看着眼前的洛繁音,衡昭……嗯,换句话说,还当真从她的笑容里觉察出几分从前小傻逼的样子。
【不过是有点像】
洛繁音笑意粲然。
她就说嘛,阿昭一定能认出她。
【两人都是恋爱脑,都喜欢挖野菜。】
洛繁音:……
衡昭的心声热热闹闹的,突然,他抬起了手。
洛繁音本以为他信了,不想一抬眼就看到对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洛繁音;???
【艹!这梦太离谱了……】
【这么疼,梦都还不醒??!!】
洛繁音;……
她懂了,原来阿昭直到现在还以为这是梦。
青天白日怎会做梦。
阿昭平素得有多能睡啊。
懒散蛟。
耳边的红意消散,洛繁音睫毛低垂,嘴唇红润柔软,宛若桃花瓣,储灵袋里的小狐狸终于待不住了,一个劲的想往外窜。
“阿狸!别动!”
不等洛繁音解开袋子,火红的小狐狸如同一片炽热燃烧的火烧云。
一股脑的扑向衡昭。
“阿狸!”
洛繁音想把小狐狸抱回来,但小狐狸爪子的劲儿很大,等她把小狐狸抱出来,男人束得极好的发已经被它被□□得有些凌乱,额前的发丝乌黑柔顺,此刻正搭在他的眼皮上。
衡昭黑着脸,彻底清醒。
他意识到什么,面色凝重,后退了一步。
艹,这不是梦。
臭狐狸挠人可真疼!
衡昭抿唇看向眼前人,眼前少女腰肢纤细柔软,双腿笔直清瘦,抱着小狐狸的手背泛着暖玉一般的光泽,如同奶脂般均匀滑腻。
一切都很真实。
“阿昭,阿狸它不是故意的,它就是喜欢扑那些长得好看的人。”
小狐狸隔空蹬了蹬腿,似乎在不满。
它才不喜欢扑这样的臭男人,它扑的都是漂亮的女仙子。
明明已经向男人致歉,可洛繁音一抬头便撞上男人暗暗压抑着野性的侵略目光,强势而有攻击性,在这一刹那让她瞬间无处可逃。
“阿昭?”
“你说你是小傻……音音?”
“……嗯。”
衡昭突然和她说话,虽然神色懒散,但语气不似平常的轻松,听起来颇为成熟稳重。
洛繁音有些不习惯。
“你还渡过了生死劫?”
“……嗯,刚渡劫了。”
衡昭却不说话,只半耸着眼打量她。
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洛繁音回抱小狐狸的手紧了紧,语气也低软了许多,“阿昭,你不希望,我来找你吗?”
小仙子太过直白,这让衡昭那些见不得人的心事拢上一层被剖白的光。
他哪里不希望洛繁音来找他。
只是洛繁音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他怀有这样不堪的心思,再和洛繁音走的近有些不合适。
可这话和洛繁音说,也不合适。
妈的,谁能想到他下凡散心一趟遇到的也是洛繁音。
衡昭咒骂一声。
眼皮子耷拉起来,睫如鸦羽。
突然,他摁了下脑穴,再看向洛繁音时,犀利而尖锐,且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的视线又恢复成以往的放浪形骸。
他漫不经心地放下了手,勾着眼看她,视线轻飘飘的。
很快,他道:“没有不希望。”
甚至她能主动找他,他很高兴。
洛繁音见衡昭扯出了一抹奇怪的笑。
这笑很不坦诚,而且笑意不达眼底。
洛繁音无声地沉默。
衡昭却很快恢复过来,他伸出手,指尖捏了捏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没出力,只是随手的玩弄,却惹得小狐狸的尾巴飞速摆动。
衡昭的心情莫名好了些。
再和洛繁音说话时,他的声音又低又慢,裹挟着稍许拿腔作调的慵懒。
“知道了你来,我很高兴。”他看向洛繁音,溜到嘴边的“玩玩”两个字也被衡昭很快转化成了“看看”,“要不要来龙宫看看。”
“可以吗?!”
那可是浩瀚的龙宫啊!
洛繁音往前一走,还踮了踮脚,唇瓣吐出的气息温热绵长,将将落在衡昭交叠在胸前的手骨上。
男人的喉结无声凝滞。
但很快。又上下滚动着。
看向眼前女子靠得极近的面容,他的声音陡然发紧。
“嗯。”
…
天上土生土长的小仙女还是头一回来到龙宫。
洛繁音看向这一切,清润的瞳孔都被染上几缕灿金的色彩。
“龙君大人准许么?”
“自然。”发现自己回答的太过果断干脆,衡昭又慢慢补充,“龙君大人很看重我。”
“阿昭真厉害!”
“……”
洛繁音又好奇道:“龙君大人不在大殿中吗?”
衡昭双唇翕合:“龙君大人,别处还有宫殿。”
龙宫很大,除了主殿因为盘龙柱的缘故,顶高白来丈,其他的侧殿,也各有各的优越之处。
而他们走了许久,才看了不到一半。
洛繁音不由感叹,这座龙宫恢宏壮观,不愧为龙君的住处。
想到她之前在沧海宗的美丽愿景得以实现,洛繁音隐约感到一众物是人非的沧海感。
想当初,她多么憧憬可以成为龙君大人的侍从。
现在虽说没有成为龙君大人的侍从是,但也和龙君大人的侍从交了朋友。
不过……
让她主动和龙君大人攀谈,她也没这个胆子。
半是畏惧,半新奇。
转了一半,洛繁音和衡昭二人又回到主殿。
洛繁音这才注意到,主殿外连接着他平常泡着的水池。潭水旁铺着白玉般的润石,中间则是深幽的潭水,此刻天气尚好,水面还起了蒙蒙白雾,但太辽阔无边,更像一片平静的海。
而本体是株莲花,洛繁音本性喜水。
这处的水质更是上佳。
看到这么好的潭水,洛繁音立刻走不动路。
敏锐发现洛繁音的欢喜,衡昭悄悄停下脚步。
洛繁音不曾察觉。
她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这里真的很舒服,只是忍不住想化为原型,在这水里泡着。
可惜这不合适。
“这个潭子是龙君大人的么?”
真好啊。
洛繁音看向身侧的男人。
因为衡昭比她高,她还需稍稍昂首,但这个姿势更显出她脖颈修长,下颌线流畅自然。
衡昭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无人知,这一路上,他全程看似性质缺缺地引着洛繁音参观,实则紧绷到现在。
怕洛繁音发现什么,又似乎希望洛繁音发现什么。
但洛繁音什么都没发现。
一直在赞叹龙宫的壮观。
衡昭弯下身子,伸出手来,他懒散地拨弄着幽深的潭水。
“嗯,龙君大人经常在这儿泡水。”
龙君大人泡水?
洛繁音想象不到这个画面,但她依稀记得自己还是音音的时候,有次和阿昭用传音器通言,阿昭也在泡水。
“龙君大人喜欢泡水,阿昭也喜欢泡水,好些妖怪都喜欢泡水啊。”
“怎的,你也喜欢?”
“嗯,阿昭你还不知道吧,我的本体是莲花,没化为人形的时候,最喜欢在水里泡着。”
衡昭想象一朵洁白纯洁的白莲花,在碧波荡漾的荷叶间轻动的场景。
的确很仙子。
难怪洛繁音一花形出世,就成为仙子的佼佼者。
但洛繁音很快垂下头,语气低落:“可是颜色不太好,大家都觉得我晦气。”
“晦气?”
“嗯。”
“阿昭你猜猜我本体莲花的颜色。”
其实这些东西洛繁音一向不喜欢说给别人听,哪怕是叙清,她都不会说这些。
可她总觉得如果她现在说了,阿昭也不会嘲笑她。
即便如此,洛繁音似乎还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般,语气顿了下,才有些赧然地重复道:“阿昭你就猜猜。”
“是黑色的。”
衡昭并未犹豫许久,相反,他很果断。
衡昭将他的手从潭水里起开,水光泛起波纹,可见圈圈潋滟涟漪,日光下落,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增添了些许风流肆意。
“是不是我说中了。”见洛繁音不说话,衡昭冲她笑了笑,笑得有些乖张,“你一定是黑莲花。”
洛繁音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牵扯了一下,原本还以为男人必然猜不中的洛繁音眨眨眼,蓦然失语。
阿昭、怎么猜得这么准啊?
等着回应,男人还在百无聊赖地看着她,隔着朦朦胧胧的水汽,衡昭的眉眼间透露出些许恣情纵欲的慵懒。
很快,衡昭再起身。
突然就这么笑了一下,刹那间,悦怿若九春。
洛繁音生生迷了眼。
灼烈的阳光打在衡昭的脸上,深刻了他的五官,只映得肤色瓷白明净,连卷翘的眉睫也染上了一层淡淡金色,和暗金的瞳仁一样的好看。
他懒散道:“黑莲花有什么不好。”
“……这个颜色有什么好的。”洛繁音垂下头,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一层清润水光。
洛繁音喃喃:“他们说这个颜色带着邪性。”
不止人世间有种种歧视不堪,在仙界也如此,她是诞生于仙庭的莲花精,却因为黝黑如墨的颜色而饱受争议,别人洁白无瑕,她一只黑莲花格外显眼,而这种争议等到她化为人形,才堪堪少了一些。
可这并非代表往日的争议全然消失,她和叙清仙人的缘,便饱受争议。
一朵黑莲花,和天间白玉。
本就是不搭的。
洛繁音惘然若失,在衡昭看来丧气得很。
“都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仙女了,怎还如此自卑?”
回答洛繁音的是一道劲峭的男声。
很快,男人眉峰微压。
洛繁音听见对方短促地笑了一下。
她看去,衡昭的嘴角擒着一丝嚣张的笑意,锋芒毕露,横行无忌。
“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欠整顿。”
“黑色有什么不好?”
“如果黑色就代表了邪性,那我……和龙君大人岂不是天底下最恶煞的邪魔?”
…
不过知道洛繁音是朵黑莲花以后,衡昭还是惊讶了,他虽修为得道,但尚且做不到一眼看出人的本体,平常的那些妖兽,他还能根据味道分辨,像洛繁音这样以植灵为仙的,他就颇为棘手。
【莲花怎么修炼的?】
【没化形之前一直在池子里泡着吗?】
【不知道她在哪个池子?我下次去看看。】
【不过龙宫这里的池子很不错啊,她要不要过来泡泡?】
男人问题多,一个接一个。
洛繁音那些难言的情绪转头被他牵引而去,尤其洛繁音听到最后一个,脸都怦然炸红。
阿昭怎么可以随便邀请人龙君大人的池子泡水!
虽然、她的确很喜欢这里的潭水。
但就这么泡进去不合适。
洛繁音的脸颊戛然而红,双唇咬得死死的,眼睛却很亮,似乎陷入矛盾,手掌攥成拳,轻轻搁在胸口前。
衡昭再抬首,却感莫名可爱。
【啧,像只守着小鱼干却忍着不动口的小猫咪似的,明明很想吃,却只会喵喵喵、奶唧唧地叫唤。】
衡昭不忍失笑。
然而这抹笑意在他看见洛繁音突然捂胸的动作时,顿时消失。
他又想起那个梦。
梦里的洛繁音被叙清一剑穿心,破了心脉。
那张纯真脸恐失去血色,变得冰冷硬苍白。
衡昭面色凝滞,他看不出现在的洛繁音是否伤心,也不知洛繁音在渡劫之后是否服用忘忧汤。
用了还好,便能忘却前尘往事。
如果没用……
那些伤心过往还会继续纠缠她。
可想起洛繁音还记得自己是音音,那必然没有服用忘忧汤。
这个认知让衡昭莫名烦躁起来。
所以洛繁音还记得那个在凡世间,那个刀了她的大师兄。
“你没有服用忘忧汤。”
“对。”想起为她而死的孙郸望,洛繁音心情低落了下来。
衡昭的声线很冷,情绪没有起伏,“你大师兄飞升了吗?”
洛繁音骤然清醒,她的手从胸口挪开,光是听衡昭这句话,她的四肢就被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疼,麻,细细密密的,像针尖戳骨。
音音低头:“不知道。”
衡昭看向她:“他为何会挖你心。”
洛繁音舔舔唇角,她和大师兄的一切阿昭都全然知晓,她不会瞒着阿昭,也没有必要瞒着阿昭。
前程往事,淡泊如烟,如今站在外来人的角度,她才知晓什么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阿昭之前说的是对的。
她死心塌地对大师兄好,得到的回报却是会心一击。
这太讽刺了。
在这瞬间,她突然只写衡昭之前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