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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独孤镜问道:“这怎么说?”
夏荷见独孤镜让她继续说下去仿佛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急急说道:“奴婢大胆今日素瓷来尚药房后曾自作主张让她试了口崔孺人的药。试药之时奴婢也没十分在意她若乘机在药中下了商陆却也难说!”素瓷为早上一时贪嘴悔青了肠子立时跪倒当地哭辨道:“夏荷姐姐你怎能信口雌黄当时你和春雨、玉书均在场三双眼睛瞧着我我哪有时机下药?春雨姐姐你得为我作证!”春雨一向和素瓷交好见状不忍心乱如麻焦急中搜罗回想今日之事磕头道:“回殿下独孤姐姐还有一人也十分可疑。”
这扯出的人愈来愈多独孤镜问道:“还有谁?休得东扯西拉!”
春雨答道:“这个人是尚食房的银娥!”话音刚落韩国夫人由座上一跳而起凶巴巴搧了春雨一耳光喝道:“小贱人休得胡说银娥跟了彩屏这多年怎会害她!”
春雨忍痛负气明明眼泪要落出来生生逼将回去心中一横全然豁出去了对答道:“奴婢并没有瞎说银娥今日早上为我们姐妹送的饭。为着吃饭她帮我们照看过火炉上煎制的药品焉知她是否动过手脚!”
独孤镜正要张口传银娥突听“轰通”巨响沈珍珠突由座位跌落在地玉山倾倒僵直身子一动不动。李俶一把揽起她急的只唤“请太医”浑然忘却身畔就有一名如假包换的太医。
王太医上前把把她的脉息摇头道:“大大不妙王妃腹中的胎儿只怕也保不住了。”
李俶心惊胆寒觉环抱沈珍珠的手掌滑腻垂一看竟是满手鲜血。沈珍珠似未全然晕死过去双目翕动滚出一粒眼泪。
沈珍珠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楚。仿若回到十年前她和他少年顽劣偷划扁舟入湖山川明媚江河秀丽他难得的嘴角一翘丝许笑容:“不知十年后再游此地该是如何。”她方才八岁却少年作老成思答道:“十年?你在何方我在何处?”湖浪呼啸奔腾而至排山倒海之势“安二哥安二哥抓紧船舷!”……她快要窒息……腹中有千刀万剐耳中如闻刀剑齐戗……一重又一重将心痛与身体的剧痛剥离去重叠来反反复复无穷无尽……迷离中玉冠锦衣的少年托着她的头……生命中一些东西去了再不能回来……殿下殿下俶俶……
李俶终于等到她的苏醒。她昏迷了一天一夜穿流不息的太医、侍女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只能让他颤栗。尽管太医说她只是小产并无性命之虞他还是这样一天一夜不眠不睡寸步不离守候在她身畔。如果能这样守候她一生一世那他是否还需苦心经营?但若不苦心经营他又能否守候她一生一世?
“俶”她轻轻唤他一声方觉自己声音沙哑低晦几不可闻。他俯身托起她让她枕于自己怀中渺渺香弥漫艰难的开口:“是我疏忽害你受苦。父母亲大人探望你刚刚才走。”
她轻叹道:“他们定是失望伤心。”心中蓦的泛起一缕悲怆和着那房内燃烧的檀香缥缈回旋。回身与李俶四目相接伸手细细抚摸他的脸青青的胡子茬低语道:“你瘦了”。忽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伏在他胸前听他沉稳的心跳那一瞬只觉身心舒坦至极深深说道:“俶永远别离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这般的哀怜无助这般的深情相与不是胸列珠玑的她不是思维慎密冷静机智的她李俶胸中激荡张臂将她紧紧的箍入怀中他的力道强劲正衬托出她的虚弱无力直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听他咬牙说道:“再也不许这样吓我!”她的泪水簌簌而下。
良久。问道:“素瓷?”
李俶道:“她正为你料理汤药。”
又问:“那银娥呢?”
李俶淡淡道:“已被我下令处死。”
沈珍珠别过脸沉默半晌幽幽吐出一句话:“我实在不知你为何这般着力回护那个人?”
李俶一怔稍顷道:“韩国夫人和崔彩屏有意加害于你反害了自身正应了引火烧身这句古话崔彩屏此时已够凄凉再去怪责也于事无补?”
沈珍珠合上双目她一直面色惨白精神倦怠说话声低无力李俶以为她又乏了只静静的搂着她不再说话怕引她伤神。岂知她又缓缓的吐出一句:“你明知我说的人不是崔彩屏。”自作自的笑了笑道:“人若是愚笨真真会少了许多烦恼!”李俶被她笑得心中绞痛:“你说什么?”
她睁开双目继续说道:“韩国夫人和崔彩屏买通医官指鹿为马明知我怀孕却说只是疲劳过度;又怕时日一长终叫觉指使银蛾在我的药中下放商陆。本来我在劫难逃尚药房的两名丫头固然年纪小但谨慎细心决没有将我与崔彩屏的弄反拿错之理。这其中定有人趁其不备有意调换了我二人药罐。说起来这个人也算是救了我和腹中胎儿一回。只可惜救得了运救不了命!”
她连说一大串子话气喘吁吁。李俶急急为她捶背道:“有什么话过两日再说好么?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素来不信什么运呀命的今天说这样的话怎不叫人心慌。”
她连连摇头:“你你以为我在盘算你的不是吗?我只是想不通那个人既下风香草害过我这回又救我是何居心?你任其为所欲为是何道理?许我不该问你心中有万千丘壑原不该我触及。”
李俶因道:“你这是伤心负气之语江山社稷本是男儿之事许多事我瞒着你是怕劳你操心你也不该过多的疑我。我对你的心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懂么?”还要再说下去突的想到不久之后还有一桩事会让她伤心慢慢停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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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城寒月晓驰思深(上)
光可鉴人的铜镜梳妆台上几枚花穗、缠枝钗还盛着她未出嫁前的气息。几案上展开一张徽纸廖廖两行字笔搁置一旁砚台墨汁近干。
炉中火焰渐微红蕊进房添了块炭火焰大盛热气蒸腾房内明显暖和甚多。见沈珍珠依旧临窗看书只得开口说道:“小姐入冬以来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你好歹得爱惜自己身子尽顾着看书也得趋近烤烤火才好。”
沈珍珠听了收书笑道:“好好好我遵命就是!”说着已放下手中书本坐到火炉旁“噫”一声道:“今年的炭火不错强胜去年的。”
红蕊停一停方说道:“这是……殿下带过来的听说是西凉国前几日进贡的总共才百余条取了个千吉百利的名字唤作瑞炭;陛下赐殿下十来条殿下都带到了咱们府上。”
沈珍珠点头不语稍顷又去拿书。红蕊跺脚道:“殿下坐了大半日还在厅堂等你呢这样冷的天他日日辛苦过来你总得见他一面吧!红蕊耿直不会说话你一向知道。依我说这世上哪里有化不开的结。这回的事确是殿下对不住你可红蕊也有眼有耳你若过于执拗今后可别后悔。”
沈珍珠听了微微笑道:“红蕊你长大许多。”背过身心中长长叹息慢慢说道:“你去禀告殿下我不过想在娘家小住过得几日自会回返王府让他不必挂牵刑部公务繁忙还得保重身体。”
“不回去再也别回去!”沈珍珠的嫂嫂公孙二娘一脚踏进门边说边解下腰间佩剑重重放置几案上。她性烈如火与姐姐公孙大娘的温婉平顺大不相同厉声道:“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要叫咱们女人受那种委屈。珍珠你上回嫁过去是因我不在家中不然非得阻挡。现在那李俶朝秦暮楚已有一妻一妾更兼妹妹这样的人才尚不满足又纳侍妾怨不得妹妹伤心。妹妹你只管在家中住着不必理什么皇家、殿下。我前月路经范阳、平卢安禄山屯粮养兵反象已现左右不过一年大唐天翻地覆。可笑长安城上下依旧萎靡奢华人人醉生梦死不知是充耳不闻还是自欺欺人。我从此不再四处游历只在家中守着父母亲和你们兄妹有我公孙二娘一柄长剑没人能伤咱们这一家人!”
沈珍珠虽知一剑一箫难以仗游天下难得这份姑嫂情谊想自己何其有幸红蕊和嫂嫂固然观点不同但无一处不是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感触道:“母亲去世后嫂嫂对我最好。”
公孙二娘爽朗笑道:“谁叫我只有你一个妹子。”
红蕊见机退了出去。
恰在此时素瓷带了名女婢匆匆走进。沈珍珠瞧那女婢面善那女婢已纳头便拜声音中带着哭腔:“王妃王妃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只有您能救她了!”
沈珍珠这才省起此女乃是慕容林致的贴身侍婢之一名唤萱草。不觉倒抽一口凉气扶起她问道:“建宁王妃出了什么事?”心中大为骇异以建宁王李倓与慕容林致的情义慕容林致无论生什么事都该有李倓出面周旋哪里会轮到一名小小侍婢巴巴的跑来向自己求救。
萱草答道:“小姐失踪三日以来我家王爷画影图形各处张挂又派王府诸人四处寻索明查暗访……”
“慢着”沈珍珠打断她的话问道:“你说你家小姐失踪三日了?”
萱草惊疑的抬头:“王妃还不知道么?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只怕全京城都晓得了!”沈珍珠汗颜只顾自己伤心没想到外间已出了这么大的事。
原来李倓与慕容林致四日前从洛阳返回长安。他们夫妻不知沈珍珠已回娘家暂住商议好了第二日来广平王府看望沈珍珠。那日他们同往常一样未用车舆穿着平常携手同游而来哪想走到半路李倓碰上几名论剑品酒的旧友强拉去酒肆。慕容林致心悬沈珍珠没有同去独身一人前往广平王府等李倓酒过三巡赶至广平王府时方知慕容林致根本没有来过。慕容林致自此日起便同人间蒸李倓懊悔难禁还不敢禀报太子由李俶暗地相助只说是建宁王府侍婢失踪三天三夜没命的找长安城快被掀开来。
萱草说完又跪伏地上泣泪交加沈珍珠这才觉面前这名婢女相貌出众此时如带雨梨花楚楚可人。听她说道:“现在只有王妃才能救小姐了。”
沈珍珠苦笑道:“这怎么说的?建宁王爷不是正在找么连他也找不着那我又有何能?”
“不”萱草拖弋裙摆趋前跪在沈珍珠身下昂头正与沈珍珠下垂视线紧密相接迟疑的眼神一扫房内的公孙二娘和素瓷。沈珍珠才想说“不是外人”公孙二娘已不耐的持剑出门“轰”的提上房门素瓷忙跟了出去。萱草方低声道:“奴婢这两天寻思着小姐并不是如王爷所想被人掳去或走失。”
沈珍珠心中一滞双目炯炯问道:“你想说什么?”
萱草身子一缩复又昂那小心谨慎的模样更惹人怜爱:“奴婢是怕怕小姐乃是自愿随人走了……”见沈珍珠目露疑惑更趋近说道:“王妃与小姐是蜜友当知小姐与安二公子庆绪同门学艺情意甚笃!”
沈珍珠又惊又怒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更牵动自己心中隐痛恨不能代慕容林致“刷刷”掴这名女婢两耳光。好个忠心侍主的丫头好个楚楚动人的萱草!从她述说时不经意流露的对李倓的倾慕她早该看出一二。安庆绪和慕容林致倒底有无私情她怎会不知?就算曾经是有如今两人怎再牵扯一处?现时强行混淆明晦用意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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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城寒月晓驰思深(下)
勉强压下怒火不动声色道:“你怎知你家小姐定是跟着安庆绪走了不是旁的原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萱草答道:“王妃且想想由咱们王府至广平王府不过一箭之地街市之中人声鼎沸我家小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若是强人来掳哪里会不惊动旁人。唯有自愿跟人走的才会这般无声无息。再说奴婢在这两日寻找小姐中偶然听说安府也正在四处寻找安二公子。”
这可真是巧了沈珍珠心里笑又问:“那既如此你找我想要我怎样救你家小姐。”
萱草道:“奴婢思来想去为救小姐之命只有一是请王妃想法找到安二公子和小姐劝说小姐回王府;二是若小姐执意不回王府或是找不着他们恳请王妃出面向我家王爷解释明白小姐与安二公子青梅竹马王爷通情达理听了解释虽然伤心但不至于回禀圣上和太子让小姐背上不贞不节之名阖府上下难逃噩运。”
思虑周全是个厉害婢女。知道以自身婢女卑微身份向李倓诬言慕容林致与安庆绪之事李倓十有九成不会信反而会对她起疑心便编了套花言巧语让自己去跟李倓说李倓对别人的话未必信但对她沈珍珠的话定会当真。这萱草用心歹毒之甚真是前所未闻。只是也忒小看她沈珍珠了沈珍珠岂是任人随意摆弄的。慢着慢着口说无凭只怕这萱草身上还有物证沈珍珠已笑吟吟将她搀起说道:“只是你家小姐与安庆绪之事并无任何凭证教我怎么空口白话的与建宁王说?”
萱草听了已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上道:“这里有安庆绪写给我家小姐的书信一封小姐一看便知。”匆匆一瞥倒真象是安庆绪笔迹却决计属于仿造以安庆绪之性情再怎么着也难有提笔写信之兴致。乃点头对萱草道:“你且回去吧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