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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婆心疼了。”
“我不是小富婆。”
“没钱为什么花钱买男人?”
“花钱买的,听话。”她有理有据。
“你选中我,是觉得我能听你的话?”
“你不是要赚钱吗?出来工作就不能随心所欲,要听上司的。”
“你提醒我了。”池翮坐正了些,也不是太正,“我如果不接你这工作,就对不起自己这张脸了。”
她听出什么苗头:“你的意思是?”上钩了?
“我缺钱,特别缺钱。当小偷太委屈我了。这样吧,我来当你的男人,如何?”他像三月枝头上的俏花瓣,十分招摇。
她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思前想后,我天生就懒,能傍着人过日子,再舒服不过了。”
知道这男人不成德行,却没料到这般好吃懒做。她追加条件:“你听话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我一个穷鬼。你让我去东,我就不敢往西。你要我上床,没你的命令,我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满嘴跑火车。她只问:“真的听话?”
“当然。”他弯眼笑,“我从不骗人。”
她会信就有鬼了。但他确实迷人,尤其这时,他定定望她,仿佛全世界都不在乎,他的眼里只有她。
男人的眼神是一个大骗局。可她与他又不讲真心,她也不介意他是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面对这样一副好皮囊,她的心里能舒畅些。
“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做了一份简历。”池翮拿出一张折了三折的纸。
她瞄一眼。
他煞有其事,附上了证件照。能将证件照拍得上镜,确实是绝顶的好模样。
资料上有他的身高、体重以及……三围。
连简历都有,怕不是个资深小白脸吧。姜临晴皱了下眉。
池翮问:“你不满意?这只是基本资料,没有关键信息。那东西儿童不宜。”
“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
“比如第三只腿的尺寸。我生性羞涩,比不上你的直白,不敢直接放上去。”
“……”姜临晴的脸蛋红了红。比不要脸,她是比不过他。
“但我转念一想,你的这份工作,重点就是那个吧。”池翮若有所思,“细节尺寸没量过,我给个预估范围吧,简直天赋异禀——”
“你闭嘴吧!”
池翮“啧”一声,真的闭嘴了。
姜临晴板起脸:“我把话说在前头,你别干偷鸡摸狗的事,否则我就送你去见警察。”
他挑眉:“我干什么不都听你的吗?”
“招聘是有实习期的。”
“实习期不会没工资吧?咖啡馆禁止堂食,没有收入;展览的尾款还没结算;我的车卖不出去。早上一睁开眼。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
有一个动作,姜临晴做得特别顺畅。从酒吧那时就开始了。她递过去两张百元钞:“算是头款吧。”
他吊儿郎当地笑:“你养我啊?”他在问,也在陈述。
“嗯。”她点头,“但养不了太久。三个月吧。”
“成交。”
*
吃完饭回去,因为桥上发生交通事故,车行道全堵了。
出租车还没上桥,两人就下了车。
桥底一个卖艺青年,边弹吉他边唱。吉他袋子摊在地上,里面装有一块钱、两块钱、十块钱。边上贴了一个二维码。
池翮停下:“听不听歌?”
“你要听就听吧。”但姜临晴还没习惯有男人的日常。
池翮把刚才的两百块直接放进吉他袋子。
大红的钞票,把吉他青年吓一跳,他弹错了几个音,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池翮轻笑:“请问能不能点一首歌?是我和她的定情曲。”
“没问题。二位真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作之合,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吉他青年调了几个音,诚挚地问,“不知道定情曲是哪一首?”
“对啊,我们的定情曲是什么呀?”姜临晴仰头向池翮。他和她一起听过的音乐,是古树下,哀怨的二胡。
莫非是《梁祝》?
池翮侧头向她笑:“《爱情买卖》。”
姜临晴:“……”
作者有话说:
明儿入v,谢谢支持。
第16章 中意
梁祝的爱情太深厚、太沉重、太悲壮。
幸好定情曲不是《梁祝》。
一曲终了; 姜临晴和池翮说起,这段关系里尤为重要的信息。
两人不问过去和未来,不谈感情。
池翮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 听到不走心,笑得和阳光一样。他甚至在经过便利店的时候; 问:“要不要吃冰淇淋?”
姜临晴不免又问:“谁出钱?”
池翮:“当然是你。钱之外的事情,由我负责。至于钱,是你的责任。”
一句话,道尽了他们的利益关系。
姜临晴也有愉悦的时候。
下午,一批新的物料进来; 她说:“你帮我搬一下。”
池翮问:“你买男人是为了这事?”
姜临晴点头:“是啊。大学的时候,我搬过两回宿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箱子特别多,但我没有男朋友帮忙。”
“你们班男生一个都不帮?”
“男生也要搬; 他们自顾不暇。除非真的是男女关系; 才会过来。”
池翮站在咖啡店门口等着卸货。
姜临晴坐在桌边。
池翮连当苦力都是养眼的。她有诸多的遗憾,但在这个时候; 觉得上天待她不薄了。
对池翮; 她有一种掌控的自在。从未有过的。
池翮笑着和货车司机说了些话; 走进来。
三月的天,三月俊俏的脸。脸上的汗,他没有擦。
她看着汗珠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他的长睫毛像一把扇子; 扇了两下。
扇不动风。
他就是风。
姜临晴第一次对男人流露出明目张胆的欣赏。
以前那些青春情愫; 她全部藏匿起来; 有了苗头就使劲按下去。因为那人不是她的男人。
她对自己的男人才允许目不转睛的欣赏。
池翮冲她笑了笑。
她给他一张纸巾:“全是汗。”
“工作卖力。不是你让我干的吗?”他不乱擦; 用纸巾一下一下按着; 把汗珠浸在纸巾里。
脸干净了,笑容却变得朦胧。他低腰,双手撑在桌子,倾身向她。
姜临晴仰起头:“不会干了苦力活,又要向我讨奖赏吧?”
“奖赏啊,你给不给?”
“你想要什么奖赏?”
池翮的唇勾了勾,脸靠得越发近了。
到了她的警戒范围。她不自觉地绷紧肩膀,挺直腰背。她觉得后颈僵得动不了。
池翮更低下来,再低:“你说,我想要什么奖赏?”他的气息拂过来。
暖暖的,但烫起更高温度。她的脸粉红一片。
他的姿态像极了要吻她。
姜临晴想喊出一个“停”。
她没出口,池翮已经停了。他问:“想亲密吗?”
她不敢开口,怕自己的话喷到他的脸,可能他就冲动了。
意外的是,池翮撤走了。他侧头在她的左耳边说:“想亲密的话,要加钱的。”
留下一个面红耳赤的她。
池翮去了吧台。
姜临晴逼迫自己回到工作状态,她和他说正事:“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彭寅的?”
彭寅是一个有追求,能时刻剪断理性的艺术家。好比今天,他说,这里不能开窗,那里不能通风。微风扰乱了香气。
姜临晴不妥协。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她又进一步,他再退一步,这才敲定了方案。
苛刻的彭寅,却对池翮另眼相待。
池翮望过来,很久不说话。
姜临晴不是很愿意承认,自己和他达成了某种默契。她竟然明白他是何用意。她的钱包里剩下三十二块,全部给了他。但是动作就不如递两张百元钞来得潇洒了。
池翮说:“以后用网络支付吧。”
“哦。”她还是喜欢递钱这个动作。
“我和他认识是机缘。他以前在国外做定制香水,就是现场调香。顾客提出要求,他在两个小时内完成作品。他在国外是出名的大师了。后来因为一个顾客吹毛求疵,彭寅不痛快,辞了职。而且他家中有事,就回国了。他对香气有天生的敏锐,闲着没事,调了几款香水,这才开始考虑做香水品牌。”
姜临晴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和他很熟?”
“他说过几句,我以上的话只是复述。”池翮数着钱,“收了钱,没办法,我就把他的话一五一十转达给你。”
姜临晴看着他的动作:“你这么财迷,为什么甘心在这里当服务生?”
“我甘心吗?我不甘心啊。”池翮把钱装进口袋,“我不是去小偷小摸,被你逮住了嘛。”
“少嬉皮笑脸。我说真的,你要正经起来,否则我担心你将来被警察带走了。”
“好害怕啊。”池翮敷衍地说,“幸好有你。”
*
将到傍晚,向蓓联系上姜临晴,说买了一大包肉,要上姜临晴的公寓打火锅。
工作忙完了,姜临晴没有等到六点,说要先走。
池翮,一个没有生意的咖啡馆服务生,坐在吧台玩了好久的游戏。
他斜斜靠在椅子上,听到她的话,坐正了:“说好了,包我三个月衣食住行,这才第一天,你就始乱终弃走了?”
“我朋友约我吃饭,今晚你就一个人吧。”她不能第一天就把男人带回家,得有一个培养的过程,培养身边多一个人的习惯。
她给他发了一个红包:“我先走了。”
收了红包,池翮毕恭毕敬地把她送出门外,正要为她拦车。
她说:“我坐地铁。”
“为什么?”
“要省钱。”
他笑笑:“因为我?”
“养了你,负担重。”但是他听话的样子中了她的意,“我走了。”
姜临晴向外走一段路,回头。
池翮还站在门口,向她绽放无敌的笑容。
她萌生了奇妙的荒谬感,她的过去从未出现这样的男人。她想象自己和他将来鸡飞狗跳的生活,期待极了。
*
向蓓早就站在门外了。她买了海鲜、肥牛等等,装到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再挂到门框。
见到姜临晴,向蓓解下了购物袋:“呼,回来啦。我可饿坏了。”
“你怎么不在你家等?”姜临晴找钥匙,“站很久了吧。”
向蓓:“我那里楼上漏水,还没修。正用盆子接水呢,看着就烦。人不顺的时候,放屁都能砸中脚后跟。哎呀,饿啊,中午在工作室连一口饭都没吃。”
姜临晴:“你去了工作室?”
向蓓:“是啊。工作室我也有份的,我去练习理所当然,那两个人不敢赶我。”
姜临晴开了锁:“你和乐队的人还没和好?”
“不是完全没话说。就是见着了忍不住冷嘲热讽呗。”向蓓进来,自顾自拎着东西进厨房,“他们俩交了女朋友之后,人乖顺了,野马歇息了,但没了闯荡的干劲。”
乐队的两个男人比向蓓大五岁,正是成家立业的年纪。
姜临晴跟过去厨房:“向蓓,我不了解音乐。不过,我知道你对音乐怀有很大的梦想。为了梦想去拼搏,我支持你的。”
向蓓笑了:“你这么无条件支持我,我觉得我以前拦着你去酒吧,太苛刻了。”
“以后我不去了。太吵了,耳朵震得不行。”
“想通了?”
姜临晴点头。
向蓓又问:“上次你说的那个男人,成了没有,做安全措施了吗?”
“没成。”姜临晴低了低声。
“为什么?”
“出了意外。”
“哦,男的不行啊?”
“我退缩了。我以前没想过这种荒唐事,我以为可以。但是吧,完全不了解的两个陌生人,还是太尴尬了。”
“谈感情去什么酒吧?酒吧哪有好男人?你能悬崖勒马就行。”
悬崖勒马吗?没有。池翮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向蓓打开袋子:“我买的虾,不知道还活着不?”
姜临晴接过来:“我来吧。”
荤食主义者向蓓,烹饪水平非常差劲,就连煮火锅,她也觉得自己配的酱料不如姜临晴的手艺。
姜临晴炒了葱姜蒜,搭配酱油。
向蓓闻一闻,发出赞叹声:“我如果是男人,肯定要娶你。”
姜临晴打开电锅:“过来吃吧。”
向蓓要抽烟,想了想,左手剁右手:“少抽烟。”嘴巴太淡,她拿了几罐啤酒,问,“你喝不喝?”
“我酒量差。”
“是啊。但我又想到,你如果不练酒量,我每次和你吃饭,只能我一个人喝闷酒。”向蓓说,“我第一次喝酒,呛了一晚上。现在脸不红气不喘了。我今天买多了,有你的份。这个牌子味道有点甜。”
姜临晴啜了一口,是比较甜。
席间,向蓓接了个电话,是乐队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