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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你男朋友叫什么?”
“忘了。”
逢冬:“。。。”
走到半路,孟莹才终于重新报了一个地址。
果然有个男生在外面等,天太黑,逢冬没看清他的脸,孟莹抬头看了一会儿,踉跄着往那边走。
男生的手搭在她腰上,用力,人扯进怀里。
孟莹抬头看了他两眼,下巴往人胸前挨。
然后就没站稳,他伸手拉人,她反倒掐他胳膊,小声说:“混蛋。”
逢冬又确认了几遍,才回家。
男生帮她叫的车。
一晚上噩梦加接人,她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课本竖在桌上,困得头一磕一磕。
中间清醒了一阵,看着课本,看得头都发昏,又开始困。
陈北炙坐在后边,手肘抵在桌沿,看着她在两种状态之间纠结。
快下课的时候,逢冬突然被叫起来提问。
学生时代总是会感慨老师的目光格外毒,这回彻底清醒了,人清醒了,题讲到哪儿不知道。
陈北炙撩起眼皮往那边看了几眼。
昨天他看见她跟孟莹了,她对一个人好是掏心窝的好。
下课铃响,逢冬出去吹风。
陈北炙站在走廊拐角,右手夹着一截烟,火光往上蹿,烟灰摇摇欲坠。
“同学。”
他的手伸进裤袋,把昨天的校牌拿出来。
“你校牌掉了。”
角落里只有两道呼吸声,微沉,她的眼睫颤了颤,听到同学两字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去拿。
指尖划过掌心,细细的痒意浮起来,陈北炙低头,看到她冻得发红的耳朵尖,和眼尾细细的痣。
她的胸腔在轻微起伏。
陈北炙侧了下头,烟在一边按灭。
岌岌可危的道德感难得上线,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不打算祸害人姑娘。
作者有话说:
下章更新在周四晚上十一点,之后就日更啦
第13章 逢冬
这段没萌起芽就半途夭折的隐晦暧昧,从开始到结束就他们两个人知道。
手背擦过制服袖口的微痒,被风绕在领口的黑色长发,背身推过来的苹果糖,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和胸腔抑制不住加剧的心跳。
从那个课间开始,一切结束。
他做回那个轻狂痞坏,众星捧月,光名字就能让女生们尖叫的尖子生。
她仍旧是清冷安静,男生们口中贼正贼难泡的转校生。
坐在同一个教室,身边两个截然不同的圈子,没有交集。
或者说单方面的没有交集。
陈北炙的奥数竞赛获奖半身照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地方。
课间走廊拐角的八卦内容一半都是他。
傍晚的球场,所有女生都在尖叫陈北炙的名字,他的背后运球和后仰投被从不同的角度抓拍,然后充斥在校园论坛。
那天逢冬在球场外。
不是特意去的,放学的时候她随着人流往外走,然后被陈茜拉了过来。
从那次停电事件后,逢冬很少和陈茜一起走了。人性一般在碰上事的时候才看得出来,那天她手机没电两小时杳无音讯,陈茜除了那条消息,多一句没问。
被拉去球场的时候,两边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球已经打完了,谁输谁赢用不着问。
用戚辰的话说,京大附中要是有人能在球场压过陈北炙,他的名倒着写。
还有下半句。
要是有个姑娘能牛逼地把这混蛋收了,他单一辈子。
人群拥挤着往前,逢冬站在最外圈,抬起眼睛往里看。
陈北炙的黑发沾着薄汗,桀骜不驯地往眉骨戳,单手拎制服,斜挂在肩头,护腕还没摘,小臂的肌肉结实漂亮。
逢冬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她从他的生活里退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他还充斥在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身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外走,三两结伴地八卦。
“刚才那个三分球帅死了,我半天才发现自己眼都没眨。”
“可不是,我嗓子都喊哑了。”
“晚上去哪儿吃?”
“我想吃北边那家甜辣口的烧牛尾。”
逢冬还站在原地,耳边人声嘈杂,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他那转,心还为他跳动。
一个人的哑剧。
不为人知的兵荒马乱。
——
周五放学的时候,逢冬在校门外看到个熟悉的人影。
孟莹背对人群站着,零下三度的天,她穿了件米色针织衫,蓝灰长发挂在耳后,她抬手捋,发尾挑起来又泻下去,旁边的人频频侧目。
她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自始至终低着头,食指在手机屏幕衤糀敲点,黑色甲油上的碎钻随着她的动作晃,折出细细的光。
逢冬走过去的时候,她把手机收起来,转头。
“我来求证个事。”
逢冬抬起眼睛。
“那天晚上我让你送去那儿的?”
逢冬点头。
“地址我给的?”
再点头。
孟莹没再说话了,过了会儿逢冬听见她咬着牙骂了句娘。
“那个不是你男朋友?那天晚上他接你的时候,把你身份证号倒背如流。”
是真的倒背。
先正着背了一遍,看着逢冬明显不放心的目光,又倒着背了一遍。
事实上这并不能这人是个好人,但起码两人纠缠挺深。
毕竟用得着女朋友身份证号的事不多,来回来去也就那么几件,能倒背下来,说明这几件事也做得挺熟练了。
“分了,”孟莹回答她的问题,“现在前男友。”
明显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往前走,走两步,转身拉逢冬,手肘自然地勾住她臂弯。
两人都愣了一下。
孟莹没松手,过了会儿,问:“你现在还吃麻辣烫吗?”
那会儿学舞蹈,都是奔着专业方向学的,得控制身材,孟莹经常在周五的时候把逢冬拉出去,吃麻辣烫,然后两人站在街头的风口给外套散味。
逢冬的眼睫动了动:“北新街那边有家不错的店。”
于是两人往那边走。
中间孟莹进了一家便利店买烟,逢冬跟了进去。
店里温度很高,头顶的白炽灯极亮,她站在玻璃柜台前,看着最上面的一排万宝路。
孟莹挑完回头,看见逢冬在发呆。
新奇。
等她结账回来,逢冬已经变成了一贯的模样。
孟莹拆烟盒,想起什么,扭头:“你认识陈北炙吧。”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京大附中没人不认识陈北炙这个人。
逢冬点头。
“认识,同班同学。”
孟莹没再说什么了,食指挑起一根烟,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一条消息一张照片。
她划开屏幕,先看的照片。
视觉冲击极强。
然后没看消息,直接把人拉进黑名单。
还要删聊天记录,没舍得,最后就那么放着。
逢冬看出端倪了:“为什么分手,还是因为那时候的事。”
一根烟快要挑出来,又被按回去。
孟莹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我跟所有人断了联系,算是死过一回了。”
逢冬的视线移到她手腕的黑色太阳,孟莹也往那儿看,拇指压着轮廓慢慢描。
“死过一回容易,活过来没那么容易。”
——
周日,三月五日,逢冬的十八岁生日。
她出生在春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比起冬天,更喜欢暖和的春天,魏子蓁也是。
可是魏子蓁给她取名逢冬。
对于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内在含义,魏子蓁没解释过,逢冬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每次和别人说起名字的时候,都会拆开解释。
枯木逢春的逢。
冬雪消融的冬。
至于取名的时候魏子蓁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没人记得她的生日,逢冬自己也是在下午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今天成年了这件事。
她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转一圈,中间经过一家蛋糕店,没停,拐去了对面的便利店。
天快黑了,店里的灯已经亮起来,老板原本在打瞌睡,听到动静,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是个贼正贼乖的姑娘,又抬头看一眼。
逢冬的手插在兜里,鼻尖冻得微红,径直走到一排货架,拿东西,转身结账。
老板看着柜台上的烟盒,再看逢冬。
她正给手机解锁,漂亮的手指压在屏幕上,目光很淡,里头是装着东西的。
说不出来是什么,有一种诱人探寻的神秘感,带劲,勾人。
跟外表的乖截然相反。
逢冬拿着烟盒出门,快拐进居民楼外的巷子时,才想起没买打火机。
她不想再折回去了,靠着一边的墙壁,黑色长发落在肩头,食指慢慢在塑料的外包装上打转。
逢冬的十八岁,黑暗,狼狈,不堪。
这是她十八年来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一件事。
逢冬低着头,伸手拆烟盒,她的手指冻得僵冷,动作并不熟练,第三次的时候才成功拆开。
兜里有一个受了潮的打火机。
十七岁生日的时候,魏子蓁用它点的生日蛋糕蜡烛。
临出门的时候,逢冬想起它,翻出来带上。
她握着火机打火,反复几次,怎么都打不着。
斜侧里伸出一只手,借了她个火。
灼红的火光顺着烟丝烧上来。
辣。
呛。
她低着头,剧烈呛咳,呛得呼不出气,眼圈泛红漆黑的睫染上一层湿意,余光看见火光从骨感修长的手,一路蹿上少年倦痞轻狂的眉眼。
湿潮冬夜,他捞起火机漫不经心地转,身上沾着颓意,目光是压着的,从逢冬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烟扫过,又碰上她湿漉漉的眼。
烟头逸出的白烟撞上他的冲锋衣,他的手插在裤袋,整套动作都是慢悠悠的,颓里透着懒,懒里掺着痞。
情绪明显有点低。
这一点也能从停在他身后的迈凯伦P1上看出来,他那个圈里的人基本都知道,陈北炙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飙车。
借完她火,他自己也咬了根烟,没点,逢冬走两步到他身边,烧到一半的烟夹在指间,胸腔还因为刚才的呛咳起伏。
灼红从她指间的烟头往陈北炙那根烧,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低头看她的。
很难说是一种什么情绪。
然后问:“上车吗?”
逢冬朝他走。
擦肩的时候,衣料摩擦,呼吸纠缠。
他侧头看她,没动,伸手拉车门,先拉她这边的,关完才转到他自己那边。
打着火先连车载音响。
逢冬系安全带的时候,陈北炙的拇指搭在屏幕上,在切歌单。
上个歌单是之前戚辰他们借他车的时候捣鼓的,陈北炙切完歌单,右手搭方向盘上,给油。
车尾猛甩,尾轮划过地面,刺啦一声。
车载音响响起来。
Your love untamed; it‘s blazing out。
(你不能被驯服的爱燃烧着)
The street will glow forever。
(街道将永远明亮)
转弯的时候,他单手打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把她这边的暖气开了。
自始至终就这么一个互动。
车转上一条公路,两边几乎没有车,所有的光源是近光车灯。
在戚辰后来的讲述里俩人就是这么勾搭在一起的,这件事他花了半年多才反应过来。
别的人半年多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不是,就借了个火。
他看见了她的孤独和脆弱。
她看见了他鲜为人知的颓靡。
作者有话说:
歌是《Wake》
惨还是戚辰惨
揉揉~
第14章 逢冬
空荡的公路,呼啸的风声,车载音乐动感十足。
她的左手手背贴在中控台,离他悬空的右手手肘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车速很快,逢冬的后背贴着副驾靠背,心在胸腔狂跳,渐渐适应了,又隐约觉得淋漓尽致。
陈北炙的情绪依然很低,方向盘打得急,衣料偶尔碰撞,狭小的空间里,除了车载音乐,只有两道呼吸声。
转过一道急弯时,打火机从陈北炙的裤袋滑到座椅,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盒糖。
苹果味的。
逢冬先拾火机,然后拾糖盒,问:“吃糖吗?”
一双眼没什么情绪地看过来。
她已经在低头拆糖盒,拆到一半,车刹停。
车载音乐还没停。
换了首歌。
《intention》
Can’t nobody throw shade on your name in these streets
(在我的地盘没人能玷污你的名字)
Triple threat; you’re a boss; you a bae; you a beast
(三重身份你是老大你是宝贝 你是野兽)
You make it easy to choose
(你让选择变得轻易)
You got a mean touch; I can’t refuse
(你的抚摸意味深长我招架不住)
陈北炙的右手垂在身侧,食指慢悠悠敲节拍。
然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