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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身上换了球衣,逢冬问:“票是你给的?”
他慢悠悠看她一眼:“你朋友之前就想要那个票,赵黎在队里找了一圈,正好我没家属。”
赵黎就是那个给票的男生。
他斜过头,目光里带着点痞坏劲儿,逢冬点头,左边衣兜沉了一下,她的视线垂下去,看见里边多了一串车钥匙。
陈北炙继续问:“没什么要说的?”
逢冬:“加油。”
陈北炙的舌尖抵着左边脸颊,笑了一下,接着把烟盒往她右边衣兜装。
逢冬的两个衣兜都被他的东西装满了,他按了按脖颈,右手的水瓶滑进她手里,然后两手彻底空了,插进兜里,看上去挺满意。
第33章 逢冬
京大附中跟体校之前结过梁子; 所以这场赛格外带劲。
陈北炙在开场前五分钟的时候才回球场,手里已经空了,烟盒火机所有东西都在逢冬那儿。体校那边的氛围已经起来了,他就插着兜; 球衣松垮; 身姿挺拔; 痞劲和少年感掺在一起,从球场外进来; 一身嚣张轻狂。
校队的几个男生本来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在陈北炙进来的时候奇异地消退了。
他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镇得住的劲儿。
陈北炙走了几步,突然回身往看台上看,他的视线投过去时; 看台上一阵小范围的骚动。
第三排中间的座位还空着,于是他的目光有点无聊地收回来; 抬手跟旁边的后卫碰了下拳,往场上走。
戚辰走在他身边,随口问:“刚才你人呢?”
“私会。”
戚辰:“?!卧槽跟谁,男的女的; 什么时候的事?”
陈北炙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没搭腔; 因为是那种名不正言不顺的; 慢条斯理地戴护腕。
戚辰竖大拇指; 给那姑娘竖的,是真有点牛逼。
他往看台看了好几眼; 琢磨着这姑娘到底是谁; 逢冬的座位还是空的; 人还没回来; 戚辰琢磨来琢磨去想了半天。
他想的时候,陈北炙的目光又往那边滑了一眼。
逢冬在开场五分钟的时候回到座位,那个时候场上已经有点白热化的意思,空气里都擦得出火来。
陈北炙单手持球,对面的体校虎视眈眈,他往那边了了一眼,球从他手弹到球场的塑胶地面,又在三秒钟内弹回来,他的左手张开,把球抓回手里,挑衅意味十足,体校那些暗戳戳酝酿搞事的,想扬眉吐气的,全部都愣了几秒。
他在刚开场的时候打得其实不太上心,这个不太上心打得不好,而是注意力有点飘,这件事他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
体校这场球打得有点脏,小动作不断,尤其是队长,上次结了梁子,之前被陈北炙搞了一次,这次憋着股劲,要把场子找回来。
开场第五分钟的时候逢冬回了看台,衣兜明显是鼓的,陈茜看了两眼,以为她是去便利店了。
看台上的尖叫震天,这边都在喊京大附中,里面时不时夹杂两句包藏少女心事的某某加油,大概只有在这种场合,才能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把心里那个名字喊出来。
十个名字里有七八个都是陈北炙。
逢冬没有跟着人群喊,右手拇指竖起来,在身前摇两下,制服裙摆因为摩擦轻轻晃动。
甚至比那些加油声里的名字更隐晦。
那个时候球正好到陈北炙手里,两个男生拦在他一侧,而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个漂亮的背后运球,球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纵身。
场外一片欢呼。
他在欢呼声中张开双臂,一身嚣张的痞劲,耀眼轻狂。
注意彻底收回来了,搞事的意味也就出来了。
场外一直沸腾着,陈茜在那儿举着牌子,嗓子喊得有点哑。
中场休息的时候,逢冬收到一条消息,那家纹身店的老板娘发来的。
老板娘叫宋稚,今年京大研二,开纹身店算是兼职,她问逢冬什么时候能开始,能做多久。
逢冬回了高考的后一天,对于能做多久,她犹豫了一下,回了不知道。
宋稚在半分钟后回了消息,说那就先做着。
跟着又问:“你们学校今天有篮球赛?”
逢冬回了个点头的表情。
聊天框上很快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这行字一直显示了三四分钟,最后发过来的消息只有八个字。
“能给我发张照片吗?”
逢冬没有拍照的习惯,点进最新动态里找照片,往下滑的时候发现李冉宁的一条动态。
这条动态是两分钟前发出来的,整个镜头只捕捉了半只手,黑色甲油和雪白皮肤形成鲜明碰撞。
而这条动态下面已经有了零星几条评论。
第一条是,好奇怪。
第二条紧接着,她是不是病了。
第三条,小道消息,听说李冉宁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在看医生。
第四条,我看也是。
从带有点引导意味的第一条,到附和性的第四条,舆论就这样盖棺定论。
李冉宁的头像变成了灰色,提示下线。
逢冬在那个界面停顿了一会儿,皱眉退出,找了几张图给宋稚发过去。
宋稚没有回复,大概是店里忙起来了。
动态一直是爆炸状态,基本都集中在这场球赛,给宋稚发完消息,逢冬看到最新一条动态。
三班的一个女生发的。
“五点二十七分,我低头,看到满眼的光。”
配图是一个球衣背影,上面的号码应该属于她暗恋的那个人。
逢冬盯着那条动态看了一会儿。
五点二十九分的时候,她往看台下看。
看到他和满眼的光。
球赛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茜问逢冬要不要一起走,逢冬看了眼兜里的烟盒,摇头,让她先走。
正好给票的那个男生来了,他刚才一直在场内的长椅上做后勤,脚伤还没好,身上有淡淡的药油味。
逢冬记得陈北炙傍晚的时候提过他的名字,叫赵黎。
赵黎是过来找陈茜的,逢冬没打扰他们,转身往外走,临走时想起来,转头说:“谢谢你的票。”
赵黎想说什么的样子,最后摆了下手,默认把这件事给领了。
估计也是陈北炙提点过的,他这个人得有几百个心眼,要想把事做得周全,就肯定滴水不漏。
逢冬往外走的时候,转头往球场看了一眼。
赢球的是京大附中,陈北炙被校队的男生围在中间,球服领口被汗浸湿,看台上不少人在朝那边挥手,他的食指中指并拢,在额角抵了一下,又朝对面的体校球队吹了个嘘声的哨。
嚣张死了。
喜欢死了。
然后他侧头跟旁边的一个男生说话,看上去一时半会儿走不开,逢冬的脚步转了一下,去了德育楼。
其实陈北炙跟那个男生的对话是关于她的。
那个男生是六班的,叫杜嘉松,平时各方面都挺上道,在京大附中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存在,跟校队这边打得火热,主要原因倒不是别的,是因为陈北炙跟戚辰都在校队。
他一直挺想混进他们那个圈子,所以赛一结束就从看台上下来了,也会来事,搬了一箱水给队里分。
但是目光时不时往看台上飘。
在看逢冬,从那次野营之后,他就觉得这姑娘真挺有意思,挺带劲,一直关注着,那次直播事件还帮忙在论坛压过舆论。
陈北炙对那个账号有点印象,今天把账号和脸对上了。
杜嘉松的视线还在持续地往看台那边飘,他拎着瓶水走过去:“好看吗?”
杜嘉松下意识回:“好看。”
陈北炙慢条斯理地开瓶盖,咔哒一声,他笑了一下,笑得有点意味不明,勾着杜嘉松的肩,把人往中间扯了一点。
这个时候球队的人都围过来了,谢他的水。
杜嘉松致力于各种社交,一时不知道是继续关注女神动态还是先完成当下的交际。
后来他被人围着,眼看着逢冬跟着人流一起出了球场。
转头的时候发现陈北炙也没影了。
—
陈北炙过去的时候,逢冬正坐在长椅上抛一枚硬币,光从两个教学楼间的狭窄缝隙斜照下来,她偏着头,黑发松散地顺着制服的肩线垂落。
她一共抛了九次。
在她抛第三次,第五次,第七次的时候,都是反面刚好比正面多一次。
到了第八次,又是四正四反的僵局。
第九次再一次是反面,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
揉揉~
第34章 逢冬
这里太偏; 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是球场那边的微弱灯光。
她没有继续抛第十次,硬币收回掌心,小臂撑在膝上发呆。
陈北炙的手肘抵在栏杆; 打了根烟; 就那么看着她发呆; 似乎这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逢冬回神的时候,看见站在远处的陈北炙; 吓了一跳。
他抖了抖烟灰; 左手插回兜里,活动了下肩颈,一身松散痞劲地走到她面前。
远处有几个人影往这边走; 大概是翘掉晚自习的住宿生,陈北炙斜头; 朝那边比了个手势。
意思是这儿已经有人了。
他顶着一身尖子生的光环,对这些不良少年的事也轻车熟路。
那几个人显然也是老手了,立刻就看懂了,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这么一场无声的交流后; 他的目光收到她身上; 看了眼她还攥在一起的右手掌心。
“扔出什么来了?”
逢冬往旁边让了一点儿; 刚好留出一个人的位置:“每次都差了一点儿; 反面比正面多。”
他点了下头; 全然没觉出那句差一点儿里包含着怎样的决定和意味。
“反面是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两个人挨得很近; 稀薄的月光从头顶照下来; 在长椅上铺了一层。
“恭喜你赢了; 陈北炙。”
他撑着头看她; 大概也看出了她的敷衍,原本的肯定不是这个,不过心情不错,伸手帮她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马尾,然后拉了一下,又给弄乱了。
是那种男生只会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表露出来的幼稚。
他以前看戚辰干过,觉得幼稚死了,嘲他嘲了好几天,结果轮到他自己也一个样。
逢冬的眼睫颤了两下:“陈北炙,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欺负我,放学的时候一直跟,后来有一次我故意把人带去了邻居家,那家养了条狗,在一楼小院,脾气暴所以拿绳拴着,我把绳解了。第二天那个人没去上学,听说伤口缝了好几针。”
其实这段话里是有纰漏的,一般那个年纪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去找老师和家长,可是她直接略过了这些。
陈北炙就那么看着她。
她的眼睛很剔透,因为语调太平太冷静,这段话的故事感并不强,没有那种“我从前如何如何”的兴味。
他听得挺专注,一开始的神色有点不明,听到后面笑了一下,神色里露出点“我老婆挺牛逼”的意味来。
逢冬接着说:“你那天见到的逢志远,他被送进去其实是我报的警,逢志达打我妈的时候我也报过警,但是那次他拿我威胁我妈,逢志达是个疯子,那时候他就站在屋里,拿着刀说要同归于尽,我妈不敢赌,跟警察说是孩子胡闹,后来逢志达骂我是白眼狼,其实他骂得对了一半。”
“还有这个。”
她卷起制服袖口,露出小臂三分之二处的纹身。
雪白的小臂,暗色的escape,冲击感极强。
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陈北炙,你得知道,我跟你圈子里的那些人,跟那些好学生,跟刚才在球场看台上为你尖叫的那些姑娘们完完全全地不一样。”
他的视线从她手臂的纹身移到她的脸上。
她坐的那一半长椅正好是光消失的地方,神色在暗处并不清晰,黑色长发因为刚才挽制服的动作,松散地落在肩头。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吗?”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里面包含着抗拒的尖刺,包含着几分敢不敢的意味,还有她自己都没觉察出来的微弱期冀。
烟在指间慢慢地烧,橘红的火光构成这里唯一的光源,他抖了抖烟灰,舌尖抵在左边脸颊,几秒钟后笑了。
“爷喜欢的样子。”
“我们不能在一起,陈北炙。”
他了起眼皮看她一眼:“等你想的时候。”
混蛋劲儿十足,笃定会有这么一天。
她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然后探身勾住他的脖颈,把最初的话又说了一遍:“恭喜你赢了今天的比赛,陈北炙。”
他低下头,夹烟的手臂垂在身侧,眼底烧着点混蛋劲儿的笑,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被她勾着一起堕进黑暗里,左边手肘撑在她的身侧,烟无声地坠到地面,空出的手垫在她的脑后,在她呼吸不顺的时候把人反方向拉回来。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分开,她的眼一直睁得很大,眼睫无意识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