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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展狄看陆一飞的眼光也变了,当他以为陆一飞是普通人的时候只觉得他是累赘,就连赵洋要保护他也私下里觉得轻蔑。
但就是这个青年此刻站在人群中央,平静地陈述这一切。他好像未曾慌乱过,即便在看不见的日子里也运筹帷幄,也许明里暗里。他对他们也施过不少援手,而他们却以为是理所当然罢了。
“我承认,你这种外星虫族的说法可信度比我的‘六道轮回’要高,但你怎么解释那六条红色的光柱呢?”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问道。
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陆一飞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
结果对方也发心啊他今时不同往日,眼睛又看的见了,叹了口气说:“我是白凡。”
原来他是白凡,倒是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看不见的时候人的长相是按照他的声音来想象的,以此区分不同的人,白凡的声音在他印象中是个长发艺术挂的青年,但实际看起来比他想象的年龄大,是很令人信赖的面相。
“那不是什么‘六道轮回’,那是虫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以前麦子丰收的时候,天空上会垂下来很多的细丝,就像是蚕丝一般,无根无源,就像是从天上垂下来的一般。”
“那跟这六道光柱有什么关系?”
“我因为工作原因跟蚂蚁总是打交道。蚂蚁搬家会形成一条队伍,时间久了,墙面上就会出现一条条蜿蜒的蚁路,这条带状的路线就是蚂蚁活动过的证明,且,”陆一飞顿了顿,工作时候不宜点开的大图一下子出现在了脑海里,“不同品种的蚂蚁形成的蚁路都是不同的,从痕迹上看能辨别出细微的差别。那种虫子虽然不能以地球普通物种的眼光来看,但既然是虫族,参照地球上的虫子生活痕迹是有参考价值的,再加上一点能够支配人类这种哺乳动物的想象……”
“所以那到底是啥。”有心急的人已经迫不及待问出了口。
“是虫族连接母巢的输卵管,是虫带。”
陆一飞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在敲打他们的神经:“每一根红色光柱,不、不应该是红色的光,那是虫卵的颜色,应该是未成形的虫子从母体中剥离大量散溢的痕迹,虫卵经过通道从母巢传送下来,越是红色的地方越是有着密集的虫卵,浅红色就是密度低,模仿着光的样子,但它们根本不是什么光。”
“那些虫卵有的能够成功进化、寄生,成为虫族的战力,有的搁置在地球的每一处等待再一次的成功孵化,就像蒲公英种子被播撒在地球的角落。”
陆一飞根本不去看下面的人一个个的都欲吐不吐的样子,拍着胸口想要冲出去透气的样子。
不少玩家在游戏开始时看到那几条光柱,头一个反应便是那是盖亚给的提示,少说做商量着做什么决定,都一个两个的往光柱下面冲,到了下面简直是身处于虫卵之中。虽然到了那些光带、不虫带底下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不妨碍他们想想自己被一堆未成形的虫卵包围的样子。
也许、也许,自己身上呼吸道里圈都爬满过那些东西,谁知道呢。
邹晟被寄生,就已经打破了玩家不会被寄生这样的推测了,更何况这是现实,到虫族遍布之时,无论你被不被寄生都是苦不堪言。
当即有几个人受不了了冲出去吐了,陆一飞才幽幽的说,“被寄生成功的估计现在也到不了这里了,大家不必太恐慌,都说了是未成形的虫。”
有些求知欲抢的,按着自己胸口,还在坚持问。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接近虫带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现象呢。”提问的白凡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肯定了陆一飞关于虫族的推论。
“我有个猜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能研究结果出来确实了在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到时候不要听了跑路就好了,陆一飞善良地想。
众人脸色青紫:哥,求求你不要再分享了。
“分享会”结束了,就是汪明诚也想不到全人类共同抵御外来虫族的第一次战略会议是以这样的结束。
有的人从会场刚出去的时候脚都是软的,慌慌张张地把人都冲散了。
汪明诚看得想笑,不过比起大家都不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沉浸在自己仍在一个虚假的副本里挣扎,遭受过一次打的大的打击恢复起来才能更快。
毕竟,给他们振作的时间不多了。
汪明诚看着陆一飞在跟金平说话,一点点排开出去的人潮,陆一飞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一飞的眼神有些躲闪,不过他自觉因为贺橙的事情也很理亏,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因为他走近了,金平走开时脸上的表情严肃。
“你找金平做什么。”
“让他带人研究下你从大桥上带回来那个虫卵。”陆一飞看着汪明诚的眼睛,一口气不带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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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严长海敲门。
严长枫(惊吓):你谁?
严长海(平静):你哥。
严长枫(持续惊吓):那你自证一下,快点。
严长海(平静):你18岁的时候看恐怖片还在我床上尿——
严长枫(光速开门):你是我哥!我亲哥!
第107章
他们在大桥上发现的是一颗掌心大小的红色团状物。
有点像小孩子玩的扔出去能粘在墙上下不来的甩手粘球,但是并不粘,握在手里像是手工泥似的搓扁揉圆,但轻易不能弄破。
陆一飞推测那就是从虫带里出来的未能成功完成寄生的虫卵,虽然还有活性,但已经不足以主动攻击人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颗虫卵能被大家肉眼看见。
那只虫卵呈现粉红偏正红的颜色,有些透明,即便隔着防化手套仍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脉脉搏动,就像是心跳似的规律动弹。
就像是有些人一手里摸到春蚕这种软趴趴的昆虫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东西也叫人觉得头皮发麻。虫卵一拿回来就让“亡渊”的研究团队展开调查了,汪明诚不知道现在陆一飞怎么还在交代这个。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汪明诚问。
“算是吧。”陆一飞敷衍道。
“听说杨学也在这。”陆一飞早在人群中看到杨学那个小胖子,虽然状态很差但明显好好活着。
想来也是,每天担惊受怕自己什么时候会遭受池鱼之殃,估计每一天都不能平静入睡。比他更怕自己死的,居然是另一个人。他能撑到现在,过得也不容易。
“留他在这,是因为我知道只要他活着,你就是平安的。”
“呵,活的对照组吗?”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中间的院子里。陆一飞发现这居然还有个小池塘,边上的泥土还有些小坡度,有个在半山腰上的几颗小香樟树,树汁的香味喷香在充盈在整个花园中庭里。
这个中庭像是与世隔绝,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这里都是一派岁月静好。仰头看去,四方的天井也只能看到仿古建筑翘起的飞檐,看不见奇怪的东西在天上乱飞。
汪明诚明显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陆一飞不看他,只背着手踩着地上冒出头的不知名的小草。
他感觉得到,他眼睛出事,汪明诚比他紧张愤慨多了,他是什么样的心思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谎言一个接一个,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发作还是原谅。
不爱说话的汪明诚,似乎在他面前,永远是最先打破僵局的那一个。
“你看不见的时候,有想过找我……求助吗?我不在你身边,你——”想我吗?汪明诚说了一半,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这很不像他。
陆一飞踢着草叶子,看汁水粘在自己的鞋上,鞋子是汪明诚给他准备的很合脚:“有啊,想有什么用,我又看不见,他们要去哪里我可没办法做主。”
汪明诚轻轻地笑笑,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有就行了,反正我一直在找你,最终让我找到了。”
“是被打下来的好吧……凭你猴年马月能找到我这么个瞎子。”
这话当然有赌气的成分,陆一飞听到四处都在说“亡渊”花费所有精力在找他的事情,这一看就是汪明诚的手笔,其他人不会认为他这么重要,倾尽那么多人力物力找他。
他感激汪明诚找他,但这并不是说他所受的委屈就如过眼云烟。
“你做的很好,一直以来你做的都很好,是你让展狄他们找‘亡渊’对吧,其实你知道我在找你。”汪明诚听他的口气就知道陆一飞又开始死鸭子嘴硬,他好像真的不太会表达自己,但这个别扭的人在他眼里,只有绝顶的可爱。
即便陆一飞知道他一直在找他,仍觉得主动找他是件丢脸的事,这样的他让人真的很心痒。
陆一飞抬头,视线定格在汪明诚希冀的瞳眸上,四目相接。
“在庙里那段你也听说了?你不觉得我太高估自己,太自不量力了?”
这句话说到一半,陆一飞就忍不住笑出声,他原意是要怼汪明诚,说了几句就发现这话太过耳熟了。
汪明诚也回过味来,回忆起在丧尸世界里,自己对陆一飞凶的要死,骂他不惜命只想着同归于尽,也忍不住笑。
他当时太恨铁不成钢了,忍不住对陆一飞不惜命的样子指手画脚,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自己没有记忆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占据了心里很重要的位置。
即便他刻意疏远他,在之后的世界保持距离、保持理性,但这个人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大,哪怕看到他受一点伤害,心都不自觉得揪起。
那些凶话根本就是对着自己的,是你汪明诚没保护好他。
是你没保护好他,所以他才在第一个世界留下了心理创伤。
第一个世界对陆一飞的影响太大了,本就没有亲缘羁绊的他,意识中似乎只要回报了世界,这条命就值了,并不在乎别人会因为他的生死而牵动心弦,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命比其他人更贵重一些。
他好像总是这样,别人受点创伤他共情得厉害,自己这条命却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陆一飞愿意主动找他,说明他学会求助了,学会珍惜自己这条命,也看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重要。
至于在他们之间的谎言——
“我不说自己是‘亡渊’的首领,是因为我就是个靶子,如果我摆出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就会对你造成伤害,我不敢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怕他们绑架我?”
“比那更胜,你是能拿到钥匙的人,想结束终局的人想跟着你监视你,而不想结束的人,只要找到你让你不存在就好了。我不敢肯定那个预言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盖亚的技能多种多样,没准占卜,回溯……随便什么技能都有可能看到‘你拿到钥匙’这个结果。”
“我不能冒险。”
“果不其然,你在村子里就遇到了危险,我问过杨立生,要置你于死地,在泥潭里推你的是你们公司的总经理,他是杨立生的人。即便他们当时没有掌握什么关键线索,但也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要杀你,你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了。”
陆一飞走近,探过身仰着头看他的眼睛,像是一只好奇的卷毛猫。
“所以你派人跟我。”
“嗯,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跟着,别人跟我不放心。你必须一直在我眼前。”
陆一飞退回来,搓着手指,不知道汪明诚居然对他这么费心。不可否认,这些即便他因为生气汪明诚什么都瞒着他,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更何况、更何况早在好久以前,他的脾气已经会因为这个人忽上忽下了。
在学校宿舍傻乎乎的来救人的时候,就好像戳到了心脏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因他撞车去超市救人不顾惜命,对自己恶语相向的时候,他气得吃不下饭;摩天轮上并肩作战那种油然而生的信任感,更别说他处处护着自己,说不感动根本就是假的。
“哎,你早说嘛,你要是跟我直说,我能理解的,你也不用老是晨昏定省跟着我,只要住一起就好了。”陆一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大胆暴言。
汪明诚愣了愣,从心口窜上来一阵热流:“你说真的?你当时真能同意吗!”
一看汪明诚这么激动,陆一飞被吓得泼了他一头冷水:“我瞎说的,当然不能。”
汪明诚讪讪道:“……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呢,觉得我是为了钥匙接近你的。”
陆一飞反问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那你是吗?”
汪明诚一字一句的:“我发誓铁定不是,我是因为、是因为喜欢你。”他脸上少有地浮出一块红晕,两只手捏着陆一飞的肩膀,像是怕他逃跑似的,两个人距离很近,呼吸声直接喷在他的脸边。
“你别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