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不是真的贪财,谁会嫌钱多?双份谢礼,想想就快乐。
年贵妃被“娃他爹”这种说法逗得笑了一下,而后面露纠结:咱俩都是妃子,你救我儿子,我感谢你是应该的。但你和万岁爷的身份地位……嗯,他或许会认为,能救他儿子是你的荣幸。
“不是吧?”离钺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七八分。
年贵妃只能说:“若是没有,我再送一份差不多的过来。”
“算了。”离钺摆摆手,“我又不是敲竹杠的,你的东西留着下回谢吧,有的是机会。”
年贵妃喜欢她这种胸有成竹:“那,福沛就拜托你了。”
“好说。”
“绿梅。”扬声将贴身侍女唤进来,穿上斗篷抱着手炉,年贵妃起身往外走,“本宫便告辞了。”
“恭送贵妃娘娘。”离钺蹲膝相送。
行至门口,被冷风激得咳嗽了两声,年贵妃转身,欲言又止。
离钺微微摇头。
年贵妃释然一笑,搭着绿梅的手袅袅娜娜地走远。
这边在猜娃他爹会不会给谢礼,却不知道养心殿那边,关于黎清玥的一切,已整理成册呈递到了御案上。
雍正吃着点心品着茶,看话本似的翻阅着密函,时不时会低笑几声。
黎贵人的父亲,黎洪海,当年不愿把做官的机会“合理让渡”给本家少爷,被本家厌恶,外放做了知县。
本家以为他在兰水县那贫瘠乱地待不下去,早晚会认错服软,殊不知他早在那边娶妻安家了。
说到他的这位妻子,黎夫人,也是个奇女子。
她是个土匪头子,把赴任途中的黎洪海抢上山做了压寨夫君。之后发生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故事,夫妻俩带着一个山头儿的土匪,一同去了兰水县。
兰水县民风野蛮,且极度排外,京师来的知县在这里通常寸步难行,有两任甚至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但这位新来的黎知县不同,他可是背后有个山头儿的男人,敢给他捣乱,得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比如说走夜路被套麻袋,天天从睡梦中被敲锣打鼓震醒,一睁眼被光溜溜地挂在枝头吹冷风……
雍正忍俊不禁:黎贵人的那些损招,保不准就是跟这些人学的,合着朕封了位土匪贵人?
言归正传,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事跟黎知县脱不了干系,可谁也拿不出证据。次数多了,刺头儿就越来越少了。
而真正让黎洪海在兰水县站稳脚跟的,是黎夫人的医术。黎夫人打小就跟着老土匪头子混迹江湖,见多识广,世间这三百六十行,她好似什么都会一些。
医术,是她颇为擅长的一项,尤擅医治小儿疾病。黎夫人常常义诊,备受当地百姓爱戴,黎洪海便被爱屋及乌了。
这么看来,黎贵人骇人的放血针灸,应是耳濡目染的结果,毕竟民间多怪才。可惜她天生神力,不能像黎夫人一样妙手回春,只能口述指导。
“尤擅医治幼儿。”雍正咀嚼着这几个字,反复看了两遍,遗憾地叹了口气。
贵妃调养身体的方子,是吴御医和十来位御医一同商议出来的,但并不能彻底医好她的体弱之症。所幸她习惯了这般的生活,而今福沛有救了,于她亦是极大的安慰。
这密函内容不少,末尾处写的是:月前,黎夫人噩梦,已赶往京师,不日抵达。
雍正沉吟,得给黎夫人创造个溜进宫的机会。
***
转眼就是腊八节,这天要供佛祈福、校阅冰嬉、分派赏钱,最后还有腊八宴。
雍正和皇后,从清早开始就被抬来抬去到处赶场,真叫字面意义上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此刻开席了,他们才得以享受节日的愉悦。
就着歌舞丝竹,用着被诵经声熏陶过的软糯香甜的腊八粥,雍正放松了许多。
舞台上歌颂的是风调雨顺,同时也祈愿来年丰收,所以舞衣是葱绿和金黄色调的。葱绿的裙摆层层叠叠,随着舞娘的旋转绽放开来,恍惚间重现了万物生长的景象。
雍正欣赏着这支歌舞,忽然就想起了那位生命力旺盛的黎贵人,便把王守贵召近了耳语。
说是耳语,倒不算非常小声,皇后在旁边把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神色逐渐古怪起来。
王守贵办事去了,雍正对偷听的那位挑眉:控制一下表情,百八十人看着你呢。
皇后借吃粥的动作“嘁”了一声。
雍正仰头饮下一盅酒,掩饰住了上扬的嘴角。
嫔以下的后妃是没有资格参加腊八宴的,这会子,离钺在跟春桃她们打马吊。
输的要被画乌龟,灵云牌技不灵,几轮下来,小脸被涂得滑稽无比。
又输一局,灵云丢下牌捂着脸耍赖:“不玩了不玩了,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家。”
“愿赌服输,脸伸过来。”离钺拿着吸饱了墨汁的毛笔耀武扬威的。
灵云装可怜:“小主饶了奴婢吧,再画没法见人了。”
“不许撒娇!”灵巧坏心眼地挠她痒痒,“快拿开手,把脸露出来。”
“咯咯咯……不许哈哈动手动脚哈哈哈我认输咯咯小主救命……”灵云被挠得笑翻了,左躲右躲差点滚到桌子底下。
“皇上有赏——”
第13章
突兀的一声唱和,使得众人条件反射地肃整衣冠行礼:“吾皇万福。”
豆芽现在成雍正黑粉了,嘲讽道:“年贵妃送的布料都裁成衣裳了,老男人才想起来感谢你,也是不容易。”
八个小太监列队站立,王守贵于正前、正中之位,抑扬顿挫地宣告:“黎贵人温良贤淑,救治九阿哥有功,赏七宝五味粥一例。”
“……”
等了又等,没等到其它赏赐,离钺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去。
王守贵捧着腊八粥笑眯眯地提醒:“黎贵人,领赏吧。”
离钺接过了那碗拔凉的腊八粥,春桃等人齐声高呼:“谢皇上恩典。”
不仅如此,春桃还给王守贵塞荷包:“您辛苦了。”
“您客气了。”王守贵不客气地收下沉甸甸的荷包,带着队伍大摇大摆地走了。
豆芽气抖冷:“花银子买凉粥,哪有这样的赔本买卖?不玩了,出宫!”
离钺手一松,腊八粥便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小心!”灵巧飞扑上前,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腊八粥,抚着心口感叹,“好险,幸好奴婢跟小主学了些功夫。”
离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春桃见她面色不对,对其他人挥手道:“好了不早了,都散了吧。”
前头那般喜庆热闹,万岁爷还能想起自家小主,特意赐下腊八粥,实属难得。
没看二门处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吗?
可自家小主却没几分欣喜,许是嫌东西不好?
把人都打发了,春桃便想劝劝她:“小主……”
咚!
离钺终究是把粥掀翻了,实心的落地声听得她嘴角抽搐:“真棒,都成粥冻了。”
“给外人看到可怎么是好?”反应过来后,春桃庆幸自己及早关了门,
“小主可别小看这碗腊八粥,有了这份殊荣,往后谁再想找您的茬,都得先在心里过万岁爷那一关。所幸碗没摔坏,奴婢把粥冻处理了就好。您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万一奴婢来不及补救怎么办?”
离钺憋了一会儿,道:“你跟平嬷嬷越来越像了。”像个管家婆。
“好哇,奴婢一片好心,您还取笑人家。”春桃嗔怒地跺了下脚,拿来簸箕想要毁灭罪证,“咦?小主快看!”
“看什么?”离钺嫌弃地低头,登时被金灿灿的粥底闪花了眼。
春桃把碗形粥冻放到桌上,兴高采烈地抠着:“瓜子,是金瓜子诶。”
豆芽呸了一声:“什么人啊?”
离钺亦是啼笑皆非。
“谢”用“赏”的就不说了,赏得狗狗祟祟的也不说了,皇帝居然还往粥碗里注水。也不晓得专门在雪地里冻了多久,硬得抠都抠不动。
见春桃手指甲都快抠劈了,离钺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傻不傻?放回碗里,去搁火边烤化。”
春桃笑嘻嘻的:“您看万岁爷多体贴啊,怕过分招人嫉妒,真正的好东西都悄悄给您。”
“感情你也承认了粥不是啥好东西呗?”
“粥也好,金瓜子更好。”春桃坚持己见。
把粥冻烤化了淘洗干净,洗出大半碗金瓜子,晃一下哗啦啦的响,听着很是悦耳。
离钺数给她一些:“拿着,你五,灵巧三,其他人每人一枚。”
“谢小主赏。”春桃喜滋滋地去跟伙伴们分瓜子了,却没注意到,窗外有人在她开门的前一瞬悄然退走。
离钺掂勺似的掂着金瓜子,恍若未觉。
翌日清晨,后院偷摸溜进来俩人,是那常在和她的侍女。
“黎贵人吉祥。”那常在这回倒是知道请安了,“姐姐,我此来是有事相求。”
年贵妃那天从元安殿走后,让其他庶妃都搬到了前院不说,还顿顿给元安殿送膳食,隔三差五地赏布料首饰。其他人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黎贵人在贵妃跟前,比以前的刘答应、郭常在更受青睐。
昨晚又目睹了万岁爷赐粥,她们哪还按捺得住?
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来跟她义结金兰,其中就数那常在动作最快。她想投其所好,又不知道黎贵人“好”什么,便和当初的灵巧先择了同样的方式。
之前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转头就要来巴结,那常在也是尴尬的,站在门口满脸讪笑:“我想跟姐姐学武,以强健体魄,您看,成吗?”
离钺为了方便动作,让春桃她们给自己裁了练功服,是上边褂子下边裤子的款式。她简单的编了条发辫,脚上穿着千层底布鞋,一身打扮颇像街头卖艺的。
那常在大抵是不好意思照搬,选了身骑马装梳着两把头,首饰没多戴,鞋也换了平底的,勉强可以跑跳。
在离钺审视的目光中,那常在脸都笑僵了,正要再次请求,对面的人终于压着腿点头:“成。”
那常在松了口气。
“灵巧,带她热身,做完去跑圈。”
灵巧不乐意地撅着嘴,她可没忘这那常在有多会挑刺。
“快去。”离钺戳了戳她腰窝的痒痒肉。
“哎呀,讨厌!”灵巧没憋住笑了一声,绷住脸把那常在带到一旁,“奴婢先做一遍,您仔细看好,要按照节奏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换方向,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以往自己一起做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作为纯纯的旁听者,离钺突然想笑。
万一她这“健身房”越开越大,后妃们排排站地喊拍子,场面似乎会有亿点滑稽。
灵巧要是知道她的宏愿能给气死:一个都教不会,还一排?
“那常在,不是这样的,转腰幅度大一些,腿再岔开点,手这样,脚踝……”
那常在完全放不开,热个身束手束脚的。灵巧只顾着纠正她的动作了,到早膳时间热身动作都没顺完。
最终,那常在同手同脚地走了,灵巧心态全崩,抓着头发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学不会?”
“体会到我教你有多累了吧?”
“胡说,奴婢才没有那么笨!”灵巧下意识地反驳,说完感觉不合适,又委婉道,“奴婢学得可快了,才没那么不机灵。”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离钺拍拍灵巧的肩膀表示安慰,“下回不难为你,我亲自教。”
那常在毕竟是个常在,灵巧就算有人撑腰,也没办法做个严厉的教练。套近乎的目的没达到,那常在肯定会再来的,继续让灵巧教太难为她了。
“宫里没有笨蛋。”灵巧撇嘴。
能把礼仪动作学好的人,哪会被一套热身运动难住?那常在就是心不在焉,没认真。
“她都不是真心要学,小主干嘛跟她浪费时间?”
“也不算浪费,我最近有闲,就当打发时间了。”
体能增长到一定程度,训练就该从走量变成走质了。以后无需再每天训练五六个时辰,早起一套高强度的武术坚持下去就行。
其余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操练操练闲人也不错。
不出所料,那常在用罢早膳就又来了,还带来了其他人。翊坤宫除了离钺,一共五个庶妃,郭常在被贬入辛者库了,刘答应冻病了,剩下的三个都在这。
离钺不可思议地问:“这才过去四五天,你们佛豆都拣完了?经书都抄够了?”
“……”
这是嘲讽吗?这一定是嘲讽吧?
“不是,你们没干完就往这跑,从贵妃娘娘眼皮子底下过,就不怕加罚吗?”
汪答应声如蚊呐:“免了。”
“什么?大点声。”装啥子腼腆小白莲呢?
离钺可是记得清楚,当初就是这女人想掐自己胸。
“听说要跟姐姐你练武,娘娘免了我等的责罚。”汪答应一张嘴,就会露出新补的两颗牛骨牙,迅速说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