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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抬手放在她胸口,底下的心脏还扑通扑通跳得欢快:“这响得,爷的耳朵差点被震聋,见到小竹马激动坏了吧?”
离钺十指交叉置于腹部,闭着眼姿势安详:“人心虚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过去和现在同在,我心虚。”
谁是过去谁是现在十分明了,雍正被顺毛撸得有些舒畅,嘴上仍旧严厉:“心虚还不把方才收的信物交出来?”
“哦,一只草编的小玩意儿,随手丢那边桌子上了,爷想看的话,我去找找?”离钺作势欲起。
“算了,爷什么没见过?”雍正把她掂到里侧,自己躺在床边道,“睡吧,少折腾。”
一场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平了,豆芽抱拳:“瑞思拜。”
“小场面。”
“你现在是惦记那余知义的吧?你也喜欢黎家的氛围,你就没想过彻底踹掉老男人,和他们一起生活?毕竟他们都很疼你,你父母也很愿意接受你,说不定还愿意为你冒险。”
离钺在心中摇头:“极其偶尔地见我一次,他们看进眼里的,是我与清玥的相似,因此能找到感情寄托。日日朝夕相对,他们看到的反而会是我与清玥的迥异,保不齐要反目成仇。远香近臭,就是这个理。”
豆芽吐槽:“人类真麻烦。”
“要不都想成神呢?”
小睡了半个时辰,察觉到皇帝想悄咪咪地下床,离钺就多躺了片刻。
醒醒神坐起来,皇帝正站在梳妆台前把玩那只草编蜻蜓,并对她投以别有深意的眼神。
大哥,其实可以翻篇了,真的。
离钺过去坐下,很不见外地要求:“爷帮我看看,后边的头发乱了吗?”
雍正捻着蜻蜓腿转来转去,间或还扯扯它的脑袋翅膀。
在离钺以为他会把那蜻蜓大卸八块的时候,他将蜻蜓丢回台面上,恩赐似的回了俩字:“不乱。”
她睡相极好,睡姿从头到尾都没改变丝毫,发髻当然不会乱。
“那就好。”离钺擦了脸漱了口,顺手帮他正了正衣襟,询问,“咱回?”
这个“咱”这个“回”,彻底把雍正的毛给捋顺了,他理着衣袖道:“到底是一番心意,好好收着罢。”
离钺已快步走到门口了,好似什么都没听见,还催他:“爷咋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嫌衣裳汗湿了不舒服?出门时没带备用衣裳,我去问父亲借一套?”
“马上就回宫了,哪有那么讲究,就这么着罢。”雍正翘着嘴角出门了。
离钺“啧”了一声,倘若她当面把蜻蜓收起来,这男人绝对掉脸子,净搁这装大方。
东西反正不会丢掉,母亲会帮她收起来的。
与家人道过别,出门时,缀在人群后方的余知义,再次刺激到了雍正那敏感的神经。
被一大家子人当掌上明珠看待,双十年华,仍被当孩子哄着宠着;两小无猜的竹马,温雅俊朗且情深无双……
若是没被算计入宫,她应该会有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跟了爷,觉得委屈吗?”
“瞧爷这话说的,”离钺自恋道,“我又强大又貌美,跟谁都委屈。”
“呵,嘴里没一句老实话。”
“我很认……”
“无论如何,”雍正打断了她,“记住你的身份,别踩爷的底线。”
“爷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我又不傻。”聊的太正经容易聊崩,离钺连忙转移话题,“天色尚早,不如咱去珍宝阁逛逛,给九阿哥带点稀奇玩意儿?”
雍正也没抓着先前的问题不放,点头允了。
第60章
珍宝阁都叫珍宝阁了;肯定是卖奢侈品的。不过除了珠宝玉石,这里还有个西洋区域。
最显眼的,就是镶嵌在墙壁中的落地钟了。一人多高;外罩是玻璃的,骨架是镀金的,表盘和玻璃罩都用了掐丝珐琅画做装饰。
中西结合风格,有种明目张胆的奢美,离钺不由得驻足欣赏。赏着赏着;她把耳朵贴外壁上听了起来。
表情从“咦真的有声音”,到“哦嚯这么劲爆吗”;再到“嗯嗯言之有理”,最后是“啧啧啧甘拜下风”,变化快得人眼都跟不上了。
这钟是镇店之宝,等闲不让触摸的,掌柜的看看旁边喝茶的男人,没敢制止。
雍正任她表情丰富地扒着大钟玩,微微叹了口气。
先前在黎府;他针对余知义的种种,大多是在逗黎氏。她紧张兮兮又故作镇定地讨好他;很有趣;他喜欢看。
她一向聪明;尤擅权衡利弊,所以他笃定她不会跟余知义纠缠不清。
出门时,余知义明知他的身份;却露出一个示威挑衅的眼神;这绝对是鲁莽犯傻的行为。
雍正忽然就有点担心了;年轻人有时候的确会这般……不可理喻不计后果。
他担心同样年轻的黎氏;偶尔也会头脑发昏,犯下追悔莫及的错,便特别警告了一句。
她的回答他很满意,他喜欢跟冷静自持的人打交道。
此刻见她如此没心没肺的,雍正又有些忧虑:黎氏是否,过于冷静自持了?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意,都不能影响她分毫,是太会掩饰还是太冷情?
就像她明明很迫切地想去黎府,真去了,却没怎么跟家人交流。他午睡那会儿,如果黎氏想去跟父母说些体己话,他不会不让,可她提都没提。
似乎她只是想露个面,让家人知道她好好的就够了。该怎么形容呢,比起省亲,她更像在做任务。
雍正觉得黎氏不像那么冷情的人,另一方面又有种莫名的直觉,她就是有那么冷情,她对所有人的喜恶都是点到为止的。
作为皇帝,他不该对任何一个女人过分感兴趣,更何况这是个极度冷情的女人。但兴趣这玩意儿,不会因为他发现她心里没他就消失,反而会越压制越浓厚。
正如眼下,他就很想知道区区齿轮声,凭何能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想要这钟?”雍正起身走到离钺身边,大气地说,“完好无损地挖出来不太可行,爷可以差人给你造个一模一样的。”
“嘘——”他一说话,里边的声音就听不清了。
离钺耳朵贴着钟罩上下左右移动,在金属底座处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勾手道:“这里最清晰,爷大概能听到,快来。”
雍正没动:爷并不想跟你一起撅屁股蹲墙角。
掌柜的嘴角抽搐:“这位夫人,站着也听得清。”
耳朵不灵还恁多讲究,照顾皇帝的形象,离钺退而求其次换了个稍高的掐丝团花位置:“这个地方也行,过来听,里边住着讲故事的小妖精。”
雍正被这颇有童趣的说法逗笑了,见她几欲伸手揪他衣襟,便稍稍弯腰把耳朵凑了过去:“如此神奇,爷便听听罢。”
嗒——嚓嚓嚓嚓——嗒——
齿轮和秒针转动的声音都很清晰。
离钺也贴耳听着,朝他挤眉弄眼:听到没?
她正值青春,又生得精致可爱,便是作怪也当得起“美貌”二字,看起来格外娇俏生动。
雍正观摩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也回了她一个眨眼:听到了。
“……”
听到个屁!
听到了你能是这表情?
离钺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就知道你听不见,一会儿我给你讲。”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而黎氏,是个中翘楚。
雍正忽然略有所悟,垂眸看了地板一眼,回到桌边坐下说:“别扒店家的钟了,珍宝阁的稀奇玩意儿都在这了,想要什么过来挑。”
离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钟,目光挑剔地从托盘中掠过,玻璃镜子、千里镜、怀表、眼镜……
“是什么让你们觉得,这些东西适合给一岁多的小孩玩?”
“小九的玩具够多了,你挑自己喜欢的。”
“都不喜欢,走吧。”离钺兴致缺缺,她倒是忘了,再稀罕的西洋玩意儿宫里也不缺,九阿哥更不缺。
雍正想起这些她都没有,大手一挥:“掌柜的,都包起来。”
离钺脱口而出:“神经病啊?”
收到他们震惊的视线,她僵硬地补充:“我是说,这些东西还不如深井里挖出来的冰。”
既然皇帝非要大方一回,过过霸总瘾,她便拿了只金怀表。
回去的路上,离钺饶有兴致地悠着怀表玩。
那钟嵌在墙壁里,某个密室里的声音,顺着墙体就传过来了。
说话的四人,一个被称为八叔,一个是十四叔的代言人,还有一个九叔代言人,最后一个是弘时。
离钺便明白了,是廉亲王和十四还有老九,在合伙策反三阿哥。
廉亲王的理由是,他被小心眼的皇帝打压得太狠了,他只求自保,所以要弘时帮帮他。期间说了一大堆他有多屈辱多无辜多可怜,然后无奈表示:
只要弘时能从皇帝手中保下他,他就愿意把前半辈子经营的势力,全都转交给弘时,并全力支持弘时做储君。
十四的代言人更犀利:圣祖周年祭,是弘历主持的,皇上中意的下一任储君是哪个,还不明显吗?
再者说,就算皇上尚未决定储君人选,皇上正值壮年,保守估计能在位二十年吧?到时候你都四十了,弘历才三十出头,想想废太子,再想想皇上,是不是弘历更有胜算?
老九那边的意思是:你有老八的势力作保,十四支持你,九叔也站在你这边,届时你的竞争力一下子就增强了。就算皇上偏心到极致,非要立弘历,你也有能耐跟他掰掰腕子。
廉亲王又加筹码:拼外家你拼不过弘历,想要那个位置,你必定得另做打算。皇上动不了我,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曾掌管户部,在圣祖时期埋下的暗桩,到现在都举足轻重。
户部是什么,是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你愿意替几位叔叔求情,八叔一定给你个富得流油的户部,而且你九叔也很会经商,届时全天下的财富都是你的。
你阿玛因为没银子,想推个新政策就捉襟见肘的,你有银子想干啥干啥,会比你阿玛舒坦得多。
说来说去,中心思想就是:你爹不欣赏你,你没机会的;你保下叔叔们,叔叔们能一举把你送上皇位,还能让你享乐一生。
三个叔叔一齐忽悠,弘时从义正言辞地拒绝,到心动迟疑,再到点头,前后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
纯金的表链不结实,居然悠断了,怀表“嗖”地飞了出去。
雍正皱眉:这种不爱惜财物的,就不衬有好动西。
离钺眼疾手快地将怀表捞回来,同情道:“告诉爷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您儿子也该打了。”
雍正并没有很意外。
珍宝阁真正的东家是老九,最近十四在接触弘时,弘时和老八先后进了珍宝阁,他都知道。
“爷以为你去珍宝阁,是一时兴起。”
离钺摊手:“的确是一是兴起,怪就怪他们太寸,我耳朵又太好使。看样子爷知道的比我多,那我就不多事了。”
“嗯。”
啪嗒啪嗒的把怀表打开合上又打开,离钺摆弄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多事了:
“那什么,毕竟是亲生儿子,叛逆期该打就打,打一顿不行就打两顿。眼睁睁看着孩子跳坑不好,我个人觉得,尚有抢救的必要。”
雍正乜斜着眼睛:“担心爷?”
“那能不担心吗?我的富足生活都靠爷提供,爷好我才能好,对吧?”
“这意思是,若非利益相关,你就不担心爷了呗。”
离钺振振有词:“利益关系是这世上最坚固的关系,我们的关系是不可动摇的,爷别做无意义的假设。”
“鬼话连篇。”雍正讥诮了一句,又胸有成竹道,“弘时性子木讷却忠厚乖巧,不会背叛爷的。”
话说到这地步,离钺也不好继续再劝,再劝就成离间天家父子感情了。
雍正前半辈子,遇事都先做最坏的打算,现在,他想试试乐观的心理。
他想相信,十四是真把他当亲哥的,只是性子别扭不会表达。
基于这个思维,十四的一切行动都有了更好的解释——也许,十四是在逼老八反。
老八一直似毒蛇一般,隐在暗中伺机而动,他就得一直提防被咬。只有老八真的反了,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摁死老八。
当然了,几十年来形成的印象难以改变,雍正不太相信十四有这么老谋深算,他更相信的是弘时的品性。
他不清楚黎氏听到了什么,但老八能打动弘时的,不外乎户部的暗桩。他就是愿意相信,即便弘时说了些大逆不道之语,也是言不由衷的。
他和皇后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会差。
万一现实不那么美好也无妨,他们连兵权都没有,顶多添些麻烦。
他现在,玩得起了。
第61章
七月最佳永寿宫拿到了;顾常在和英答应不知该提什么要求,问离钺,离钺便说:“给所有人放两天假吧;两天后,验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