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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身法,便能知道这人的功夫比刚才交过手的几人高明不知多少。他的武器,是鸳鸯刀,一长一短,一攻一守。
他身法诡谲,刀法也如鬼魅一样,出招看不出虚实。
这群人显然也是担心夜长梦多。
要速战速决了。
领头人喝道:“起阵,一起上!”
场面顿时更混乱了,王爷只觉得周身上下不断有兵刃往他身上招呼,除此之外,还需得提防远处锁链手的偷袭。
一旦被缠住,那便九死一生。
在这一瞬间,远宁王突然觉得他身子里有一股沉寂已久的戾气觉醒了,这感觉从来都不属于他,像是九死一生之间磨练出来的敏锐。
是原主残留在肌肉和神经中的记忆吗?
无暇多想。
破阵,究其薄弱便会容易。
数招下来,王爷发现,这些人功夫参差:领头人,是高手;可也有人好像是临时凑数上来的,对阵型的变换把握反应不及,更像是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被拉来填人头凑数的。
刀光剑影下,他只来回游移,并不敢攻上前来。
幸而如此。
远宁王左手一扬,两枚银针甩出去,直奔领头人面门。
银针细软,虽然伤不得人,唬人却够了。
领头人知道远宁王功夫了得,不敢掉以轻心,举刀回防,“铮——铮——”两声轻响,两枚银针被挡下。
也就在他眼前片刻被遮的当口,本来与他咫尺距离的远宁王,已经晃至一人面前,他不攻那人,揉身便要从他身边掠过,破阵而出。
须臾之间,领头人低喝一声“收阵!”
王爷大惊,暗道不妙——
他揉身掠过的那人,手持钢刀,一直是晃晃悠悠,犹疑不决的模样,这会儿刀交左手,右手一抖,袖口里突然也甩出一条锁链,咫尺间的距离,锁链像是灵蛇一样,缠在王爷腰间。
这人才是阵眼!
被他扮猪吃虎的手段蒙蔽了。
外围的锁链手们见这人一招得手,都趁热打铁,顷刻间又有五条锁链向王爷招呼过来,分别飞向王爷的脖颈和四肢。
一般人若是被缠住,第一反应要么是去斩断锁链,要么便是去挡其他人的攻击。可星火之间,王爷反其道而行,非但没与敌人拉开距离,反倒合身向阵眼那人贴去。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远宁王一招抱摔,滚倒在地,二人不怎么优雅的扭成一团。
五条锁链都套了个空。
远宁王翻身而起,腰刀运力向锁链斩去。但那锁链是精钢炼就,普通的兵刃不可能一刀便断。
王爷知道,若是再这样手下留情,可能真的不仅帮不到白昼,还要成为他的累赘,更甚,直接就丧了命去。
打定主意,他眼神的温度瞬间结了冰,一刀斩在那人手腕上。
对方的血溅在王爷脸上,温热里带着血腥味。
被秋风掠过,瞬间又冷了。
那人手和腕子分了家,惨呼声中,王爷腰间的禁锢解开。
也正是这时候,远宁王左臂被人划了一道口子,那口子不浅,衣裳顷刻间氤了大片的殷红。
风里的血腥味更浓了,燃起男人类心底的兽性和胜负欲。
王爷依旧没有做到出手便要人命的地步,却也已经不在乎让人断手断脚了。
但他毕竟孤身一人,虽然对手人数在逐渐减少,可自己身上的伤也逐渐增加,而且,越是这当口还全须全尾的对手,便越是难缠。
他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在银洒的月光下,本来缥缈疏离,灵气逼人。这会儿溅染上不知是谁的血,妖艳得扎眼。
又反衬得月色都惨淡了。
正这时,王爷只见远处几点火光跳跃,该是巡夜的金吾卫。
他没说话,又吹起一阵大尧的军哨,哨声送出去好远。
远处的官军听到了,火光先是原地停滞片刻,而后,迅速向这边赶来。
领头人见状骂了句街,低喝道:“分头行事,速战速决!”
他手下的几人迅速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向官军那边冲出,是要阻止他们过来。
片刻,不远处便有兵器相交的碰撞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军哨响起。
是在呼叫增援。
王爷缓缓舒了半口气,眼看对面还剩下两人,正是刚才阵眼那人和领头人,他知道这二人都是硬茬子。
他身上的伤处,大都不算重,唯有背上一处,自右肩斜向砍直左侧肋骨,正是刚才慌乱中被领头人偷袭得手了。
他不知背上伤口有多深,但只觉得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要烧起来一样。
秋风里,王爷觉得发冷,有几处伤口的血一直止不住,他开始贫血了。
躲过对方的刀锋,王爷伸手入怀,摸出一粒药吃下。
又从怀里捻出两根银针,反手扎在自己背后两处穴道上。
如此关头,双方都不再留手。
措招之间,远宁王笑着问那断手的人:“你任务失败,回去还有命吗?”
那人带着面具,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冷哼一声,不作答。
横刀向王爷颈间直攻,被远宁王向后仰身躲过。
领头人看准时机,趁着王爷身子后倾,不好二次发力,自他身后,一刀向他面门劈来。
眼看避无可避,就要一刀被砍中,王爷索性腰身向后猛压下去,下腰一样单手撑住地面,刀锋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去。
领头人没想到王爷腰身有这样好的韧劲,一刀劈空。
还来不及反应,王爷的手在地上一撑,转为侧翻,抬起右脚,朝天狠狠踹在那人下巴上。
这一脚极重,那人面具掉了,双刀脱手,人被踹得飞起来,向后摔出去好远。
若不是生死之间,王爷便就此收手,可现下不同,远宁王就地一滚,须臾间到了那人身前,一跃而起,双手握刀贯力而下。
眼看这一刀下去,只怕这人便得命丧当场,千钧一发之际,王爷手里的刀还是倒转了方向。
刀刃向上,刀背狠狠砸在领头人胸前。
那人一声闷哼,昏死过去。
只还剩下阵眼那已经断了一只手的刀客,这会儿他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哪里还有半点诱敌深入时假扮不善拳脚的熊包模样。
这时,街道两头终于有脚步声由远而近,金吾卫终于来了。
断手人见势不妙,脚下一飘,飞身上房。
倏然之间,远宁王长刀脱手,刀柄正好打在断手人膝窝上,打得他重心不稳,从房顶上直摔下来,被官兵围拢擒住。
王爷终于直了身子,长舒一口胸中闷气。
他精神松懈下来,便觉得头重脚轻,人一打晃,被前来增援的卫官扶住。
这带队的卫官,人很聪明,王爷虽然没穿官服,但看他的衣着便知道应该是位大贵之人,又见他的年纪样貌,心里猜出大概。
远宁王定了定神,摸出腰牌给他,吩咐查验死伤,把一众人送到陈星宁那里去。
而后,他便犹豫起来,白昼可还在等着他回去呢,但自己这般模样回去……给他看见,大大的不妥。
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回王府,可刚才已经让传讯的小公公带话回去了,说马上就好。
看看时间,思来想去,还是回了宫。
朝露殿门前,把布戈吓了一跳。
王爷忙示意他别吵,让他传太医过来。
幸而,都是皮外伤。
待到把伤口处理好,已经过了丑时。
“看得出端倪吗?”
王爷的意思布戈明白,他上下打量王爷一番,见这人洗去尘泥血污换了干净衣服,依旧是潇洒倜傥的模样,唯独脸色差得快跟皇上有一拼了。
布戈挠挠脑袋,道:“您又何苦瞒着陛下,早晚会知道的。”
倒不是想瞒他,只是想着,看上去没有那么让他担心而已。
朝露殿内很静,风吹起纱帘,朦胧了本就朦胧的烛火。
白昼倚在卧榻上,闭着眼睛,一本书搭在胸口上,王爷不知他睡着了没,但很明显,他在等。
轻悄悄的走到近前,想把白昼胸前的书拿开。手还没碰到书本,白昼便睁了眼睛。
柔和的展露出笑容。
极短的一瞬间,王爷的动作定住了,他看见白昼这样的笑容,便觉得身上的口子都好了。
哪里都不痛了。
动作定格的片刻,远宁王一缕青丝从肩头滑落到颈边,垂在身前,荡到白昼胸口上。
那缕发丝,还微带着水汽。
衣裳……也不是刚才那身了。
白昼皱了皱眉,撑着身子坐起来。
这人明知道自己在等他,依着他的性子,怎么还有“闲情”先去沐浴更衣呢?
起身的动作贴近了远宁王的衣襟,更不对了……
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弥散开一股极淡的药味。
“你受伤了!”
白昼的神色瞬间便紧张起来了。
远宁王料得到,这事儿瞒不过他。
却没想到,一见面话还没说,就被看出来了。
当即笑了笑,道:“皮外伤,无碍的,行刺的人也拿住了。”
显然白昼这会儿无心听他说更多,伸手想要碰他,又不知他伤在哪里,生怕一不小心正触动他的伤口,抿了嘴唇,焦急道:“伤哪儿了?我看看!”
第96章 晚安。
远宁王知道自己拗不过白昼,便解开衣裳,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给他看。
只看白帛的用量,便知道那伤口是极长的一道。
白昼想碰又不敢碰,指尖只是轻轻的触在王爷背后,半晌,才憋出一句:“还疼不疼?”
问完又火气往上撞。
疼不疼?
不是废话吗,当然疼了!
轻轻的把衣裳帮他拢回肩上,就要起身。
结果被王爷一把拉住,拽进怀里,紧紧圈住。
“好了,”王爷抱着他,“那些人送到星宁那里去了,你省省心。”
说着,抱住白昼翻身躺下,把他窝在怀里。
白昼任他抱着,不敢挣扎。
他刚才看见王爷身上的伤口不止一处。
远宁王贴着他耳后轻声道:“你让我抱一会儿,就没那么疼了。”
否则你又要跑去操心,这么连轴转的话,你的身子可吃不消。
王爷说话的气息轻散在白昼耳鬓,痒痒的。
对方的用心白昼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他也知道。
最主要的是,这人的怀抱让他贪恋。
静下来片刻,白昼才发觉,王爷身上除了淡淡的药味,还渗出一丝浅淡的血腥味,莫名的激发出白昼心底的一股血气,他一时分不清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暴戾、凶煞、却又有一股很柔的、非常细腻的情1欲揪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在王爷怀里翻了个身,手搭在对方腰侧,渐而环得紧了。
眼睛正好在王爷唇边。
因失血有些惨淡的嘴唇在白昼眼前勾出一个弧度,而后贴上白昼的眼睛,极轻的吻下去。
“晚安。”
低爽的声音、贴身的距离,让白昼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
合上眼睛,在他怀里睡了。
一觉醒来,天色微明。
入眼便是王爷近在咫尺的脸庞。他还抱着他,两个人的姿势都没变过。
白昼极轻的翻身,把王爷搭在他腰侧的手轻轻移开。
远宁王毕竟有伤在身,又用了药,这会儿正睡得沉稳。
白昼悄悄起身下床,拉开殿门,向守在门口的布戈道:“更衣,朕要去内侍庭。”
布戈想拦,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拦也没用。
不到一天,皇上来了两次内侍庭。
第一次来时面色平静,这回,肉眼可见的满脸肃杀气。
“人呢?”
王爷受伤了。
数名杀手被送到内侍庭时,陈星宁便知道这个消息了,躬身向白昼行礼道:“在刑房。”
去刑房的路上,陈星宁简单说出已经查问到的信息,这些人,是些江湖人,是一个专门承接买命生意的杀手组织,只要给钱,连亲妈都杀。
他们冷血无情,泯灭人性,可惜,这些人遇上了陈星宁。
陈大人查问出,金主是尧国的一位贵人,但此后再怎样查问,众人都不肯再吐口分毫。
正待上重刑,皇上就亲自来了。
陈星宁的问讯,即便不上重刑,也不会是和风细雨,刑房的门打开,便见十余人被绑成一排,身上已经血迹斑驳。
白昼进门,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铮——”一声,放在桌上。
那些人被陈星宁折腾得没精神,昏昏沉沉的,听见响声,连头都不抬。
“诸位……”白昼目光逐一扫过这些江湖人的脸,“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无可厚非。但如今,你们既然落在我手上,是生是死,便由我说了算。”
听到“生死”这样的字眼儿,有几人抬起头来看白昼。
“看来你们几人还在意生死?那就先让几位看场热闹。”说着,他向陈星宁示意,把这几人请下来,给个座位。
接着,白昼拿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