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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理我,为何把我娶回家,难道只是因为这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沈指挥在心里反问,难道你不清楚吗,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为何要娶你,你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
沈指挥轻声叹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珍珠,就像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卓妍,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他何以如此荒唐,何以一败涂地?
两人默默坐在床边,一个沉默,一个垂泪。
婢女端着醒酒茶走进来,道:“娘子,醒酒茶好了。”
沈指挥先开口说道:“放那吧,你先出去。”
婢女把醒酒茶放到茶几上,转身走了。
沈指挥已经不用喝醒酒茶了,虽然他的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可是他的心是雪亮的。
他说:“我今晚喝多了,怕打扰你睡觉,我去外面睡吧。”
说着就要起身。
珍珠突然扑到沈指挥怀里,沈指挥吓了一跳,生怕她有个闪失。
那天晚上的情景又重现了。
“我现在是你妻子,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我没有……”沈指挥辩解道,“我真的是太忙了。”
“忙到没时间跟我说话,忙到一直对我冷冰冰的?”
沈指挥哑口无言,是啊,他怎么找这么蠢的借口呢,他又改口道:“不是,你身体不舒服,须要好好休息——”
沈指挥觉得嗓子要干裂了一样口渴,他感到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了。
珍珠伸出双手揽住他,沈指挥看她的腹部似乎受到挤压,劝道:“压到你肚子了,快起来。”
珍珠却牢牢抱住他:“你心里就只有孩子,没有我吗?”
“珍珠,不要耍小性子了,快起来。”
珍珠却很委屈地说:“妍妍每次对你无理取闹,你从没说过她一句不是,我只是这样,你就说我耍小性子?”
说完,珍珠嘤嘤地哭了出来。
沈指挥瞬间就像跌入悬崖,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不停坠落,眼前的一切都越来越远。
他失神半天,珍珠哭声渐歇。
她带着哭腔说:“我不要求你像对妍妍那样对我,我只希望,你像所有男子对待他的妻子那样就好,我不要求太多,只有这些,这些你都做不到吗?”
沈指挥在心里自问:我能做什么?
“你现在——不方便。”
“是我不方便还是你不愿意?”
珍珠从沈指挥怀里坐起来,她已经满脸泪水。
这一切,和那天晚上简直一模一样啊。噩梦重现。
沈指挥感到瑟瑟发抖。
珍珠看着他,见他一动不动满脸惊恐,她痛苦地说:“如果娶我是这样,当初为何不狠心抛弃我,何苦这样折磨我?”
“别这么说。”
珍珠抬起双臂,轻轻勾住沈指挥的脖子,把额头靠在他的下巴上,稍稍止住了哭泣,慢慢平定了呼吸,说:“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沈指挥道。
沈指挥又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噩梦重现啊。
一切都与那天晚上如出一辙。可是,有些东西还是变了,他讷讷地说:“我喝多了,改天吧。”
珍珠抬头看着沈指挥,掩不住满脸的失望,但她随即抹干了眼泪,等心情完全平复,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
“是我不对——我累了,想早点睡。”
“好……”
第019章 又见白发少年
019又见白发少年
腊八这一天,至德拉着木轮车与卓妍去大相国寺外的集市采购装饰用品,远远看见有人支起大锅,锅前排着长队,是有善男信女在施粥。
至德一看见热气腾腾的大锅,笑着对卓妍说:“卓娘子,我也去讨碗热粥喝,暖暖身子。”
卓妍看了一眼那像长龙一样的队伍,道:“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
至德却笑着说:“没事,施粥的人我认识。”
说完,至德拉着车子快步走过去,施粥的人见是至德,果然打了招呼,从锅边找到一个碗,给至德盛粥。
施粥的人又转过脸,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卓妍,卓妍便猜到了,这是沈府的人。
喝完粥,至德又回来拉车,两人一起向南往家里赶。
一路上,卓妍在想,至德毕竟是沈府的人,跟沈府交情深厚,她把至德留在身边,其实是跟沈家的人纠缠不清。
但是偏偏她又不能离开至德,从前离不开,日后酒楼开张,更离不开。
怎么办,又不能勉强至德跟沈府断绝来往。
“至德啊……”卓妍开口道,“最近没回沈府吗?”
至德拉着车,似乎不知怎么回答,迟疑了一下才支吾道:“额,那天,回去了一趟。”
卓妍没有怪罪至德的意思,微笑道:“你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这边有任何事,不要跟别人透露。”
“没有没有……”至德连忙否认,“小的不敢,娘子的事,我没对沈府的人说一个字。”
“嗯,那就好。”
到了酒楼,把东西卸下来,此时工匠还在赶工。
确定好了酒楼所需器具,卓妍又想到该选酒。
卓妍对酒一窍不通,也尝不出来好坏,她问云儿与黄若岩,她们说京城许多酒楼都酿酒,可以直接跟那些酒楼买。
卓妍多了个心眼,她觉得,如果向京城之内的酒楼买酒,一来酒的味道一样,会没特色,也没诚意;
二来,如果酒楼掌柜的有意打压,把口味不好的酒卖给她,那她岂不是很吃亏。
卓妍忽然又想到,她刚开美妆铺那会儿,正值端午节,朝廷举行的评酒活动,许多酒库在京城宣德门外评酒,她便向人打听是哪家酒库拔得头筹。
京城人已忘记那件事,经过至德多方打听,才得知是开封府下祥符县的一家名为“正新”的酒库得了第一名。
卓妍得知消息,雇了马车,和至德前去寻找那家正新酒库。
祥符县在开封城正南,距离很近,不多久便到了。
进了祥符县,不用打听,循着酒香,他们便找到了正新酒库。
卓妍下了马车,至德笑道:“卓娘子,闻这酒味就知道不是浪得虚名。”
卓妍也笑了,她不懂酒,但浓醇的酒香她能分辨出来,不禁微笑道:“闻这香气就醉了。”
主仆二人进了酒库,守门人上来询问,至德说他们是京城酒楼过来买酒的,守门人便把他们领到一间酿酒坊里。
守门人走到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面前,老者须发全白,身形瘦小,一身寻常的粗布棉衣。
“端木酒监,他们从京城来的,说要买酒。”
这个复姓端木的酒监抬头看着卓妍,见是一个女子,目光里有些惊讶。
卓妍上前施礼道:“酒监大人,奴家姓卓,在京城有一家酒楼,想从你这买些好酒来充门面,希望酒监能慷慨相助。”
端木酒监原本心存疑虑,见卓妍姿态端正,话语中带着一份英气,便放下疑虑,操着苍老的声音对守门人说:“去把柴官人叫来,说有客人到。”
说完,端木酒监带着卓妍走出酿酒坊,来到庭院中,看见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披风的男子,卓妍看见此人,惊讶地差点叫出来。
这个人,不是沈指挥的小舅吗,那个白发少年!
不仅卓妍惊讶,至德也感到惊讶。
至德身在沈府,当然见过这位亲戚,至德立马叫了出来:“柴小舅!”
来者正是柴苒,他仍然穿着披风,披风上的帽兜牢牢盖住他的白发,可一张几乎雪白中带着粉红的脸还是露了出来。
柴苒听到有人叫自己“柴小舅”,露出一抹微笑,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你是沈府的人?”
至德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这个时候,也只得应承,道:“回柴小舅,小的原本在沈府当差,所以认得小舅,没想到小舅在此任职。”
柴苒匆匆朝卓妍瞥了一眼,但显然没认出卓妍来,他问:“怎么,是沈府要来买酒,府上还要办什么喜事吗?”
至德道:“不不,小的是来为酒楼买酒的。”
此时,站在一旁的端木酒监说:“外面冷,到屋里说吧。”
一行人才接着往待客的屋里走,卓妍却犹豫了。
她若早知道沈指挥的小舅在此,大概不会来买酒,倒不是因为沈指挥这层关系,而是她曾经当街呵斥这个少年。
这少年一时没认出自己,但难保时间久了会认出她,如果这少年衔恨在心,难保日后不会给自己使绊子。
但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怎么无缘无故退出呢,她心中盘算,看情况吧,如果情况不对,她就以酒质不好为由,不选他们家的酒。
来到屋中,分宾客坐下。
柴苒问:“你们是京城哪家酒楼?”
至德等着卓妍说话,卓妍这才开口说道:“我这家酒楼是新开的。”
柴苒听卓妍说话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卓妍,突然他眼中放出一道光,激动地指着卓妍说:“是你啊!”
卓妍知道藏不住了,她勉强微笑道:“是我……”
柴苒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他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笑,看看卓妍,又看看至德,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至德没想到两人竟然见过面,也感到很惊讶。
过了片刻,柴苒率先笑出声来,笑声十分欢乐。
卓妍也忍不住笑了,但是勉强的笑。
至德见他们都笑,自己也跟着傻笑,就连稳重的酒监也露出一丝微笑。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居然异常融洽。
第020章 品酒
020品酒
酒监见他们认识,便留下柴苒,自己去监督酿酒了。
屋中只剩下年轻人,卓妍和柴苒便都放松下来,卓妍也不再正襟危坐。
柴苒走过来说:“你真是来买酒的吗?”
“对啊,听说今年开沽评酒,你们得了第一名。”
柴苒一脸自豪地说:“那是,我敢说,我们的酒是开封府最好的酒。”
“真的假的?”卓妍故意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跟我来。”说完,柴苒率先走出屋子。
卓妍就等着他把酒库里最好的酒拿出来,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他们来到另一间屋子外,柴苒掏出钥匙打开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柴苒率先进去,卓妍跟在后面。
一进门,卓妍就被屋中的酒惊呆了。
只见四面墙壁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缸和酒瓶,层层堆积,满眼是酒。
酒气浓郁,却不刺鼻,酒缸罗列,却层次分明,而且屋中几乎一尘不染,显然每日有人打扫。
屋子正中间有一张石砌长桌,长桌上放着各式小型酒壶酒杯,俨然一个酒类博物馆。
卓妍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哇——”
柴苒走到石桌边,望着桌上那一排排造型各异的酒壶,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酒?”
卓妍居然说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酒,在一个酒类专家面前,她的确是个白痴。
“我想要好酒。”
柴苒自负地说:“我这儿都是好酒,你说的是哪种好酒?”
卓妍面露尴尬,走到石桌旁,欣赏那一排排精致的酒器,又惊又喜,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突然得到大笔黄金,高兴的半天说不出话。
柴苒先从桌上拿起一个葫芦状瓷器酒瓶,往一个琉璃杯里倒了半杯酒。
酒液是漂亮的琥珀色,又鲜又亮,没有一丝杂质,与琉璃杯相得益彰。
柴苒端起酒杯欣赏一番,说:“这是玲珑琥珀酒,是我独创的,用夏天的葡萄和仙桃酿制而成,有股果香,你尝尝。”
卓妍本能地推辞道:“我酒量不好,也尝不出什么是好酒。”
柴苒皱眉,批评道:“你居然连酒的好坏都尝不出来,还怎么开酒楼!”
柴苒虽然语气很冲,但他说的很对,卓妍感到有些惭愧。
柴苒又道:“你还是尝尝吧。”
说着,把酒杯递到卓妍面前。
卓妍没法再推辞,只好接过酒杯,这酒的颜色实在漂亮,在琉璃杯里晶莹剔透,卓妍还没尝过酒的味道,就确定要买这种玲珑琥珀酒。
嗯,这酒的名字虽然起的花里胡哨,可这正符合年轻人的口味。
卓妍轻轻抿了一口。
柴苒见她这么喝酒,不悦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喝酒,那我们酒库就不用酿酒了。”
卓妍不得已,只好张开嘴,猛灌了一口。
酒入口腔,又冷又甜又辣,滋味复杂。
“在嘴里转一圈再咽。”柴苒道。
卓妍依照柴苒的法子,将那一口酒在口中转了一遍,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尝到酒的滋味,卓妍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喝了一口酒,而是整个人都被泡在酒缸里。
“咽了。”柴苒道。
卓妍很听话的把酒咽了,酒液穿过喉咙,已经没那么凉了,也没那么辣,但依然很甜。
咽下酒以后,卓妍露出笑容,正要张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