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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为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不到未来。
猛然间听到卓妍的消息,就像冷不防被人放了一箭,直中心口。他差点以为卓妍只是个虚幻的人,原来她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她在某个地方,而自己却见不到她,他就感到痛苦。
为什么不能相见呢?在成亲之前,他特意问过她,他们还可不可以再见面,她当时的原话是“京城就这么大,想单独避开谁,怕是不可能”。
她的声音如在耳畔,他反复回味,他们是可以再见面的,他无数次想找个理由去见她一面,可哪里有合适的理由?
所有的理由,都掩盖不住真实目的。
而现在,自己那不靠谱的小舅居然和她在一起做生意,光想想就觉得无比嫉妒。他多想堂而皇之地见她一面,像从前一样,想她,就想方设法地去找她。
可是,见到她,能说些什么呢,能做些什么呢?
告诉她,他有多想她?那只能招来她的嫌弃和鄙视。
他清楚卓妍是什么样的人,她说他们可以再见面,只是无意中碰面。
而不是特意会面,从他与珍珠发生关系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屏障。
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站在寒冬的街角,冷风吹的他浑身冰冷,他没发现小舅悄然走近,只听有人叫他:“外甥,你怎么站在这?”
沈指挥这才抬头,看见柴苒坐在马背,马鞍上系着一个包袱,里面一定是母亲为小舅做的新棉衣。
“小舅……”
柴苒稳坐马背,没有要下马的意思,高高在上,俯视着失魂落魄的沈指挥。
“下来。”沈指挥冷冰冰地说。
“干嘛?”
“我让你下来。”
柴苒又露出他那副不知好歹的笑容:“怎么跟你舅舅说话的?”
沈指挥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扯着柴苒披风里面的腰带,把他从马背上提了下来。
柴苒失声大叫,骂道:“臭小子,你干嘛!”
沈指挥把柴苒放到地上,柴苒踉跄着站稳,胸中砰砰乱跳,原本惨白的脸色一片粉红,还以为沈指挥会摔他个倒栽葱。
“我要告诉你娘!”柴苒吵嚷道。
“你给我闭嘴!”沈指挥呵斥道。
“你就这么跟你小舅说话的?”柴苒叫嚣。
沈指挥知道自己理亏,他心情很差,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他低声道:“对不起,小舅。”
柴苒没好气地整理自己的披风。
“小舅,开酒楼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柴苒这才明白沈指挥为什么会在这,原来是故意等他的。他的气消了一半,道:“怎么了?”
“没怎么,问问而已。”
在沈指挥的纠缠下,柴苒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沈指挥听的极认真,不时插话询问,不放过一个细节,包括酒楼的位置,还听说了卓妍正在征文的事。
直问到柴苒不耐烦了,沈指挥才放过他。
临走,沈指挥正色道:“既然跟她做生意,就好好做,千万别耍滑头。”
柴苒听沈指挥语气不善,不满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没大没小的,我当然好好做生意了,难不成我还要坑害自己?”
说完,柴苒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转身骑马而去。
得到卓妍的消息,沈指挥的心情才稍微好转。
回到皇宫,他准备先去骁骑军平日休息的营房去烤烤火,经过窗口时,听见里面的士兵在谈话。
“写首诗词,就能赚一两银子和一匹布,应该很多人投吧。”
“那可不一定。”
“谁说不一定的,我表弟就在国子监读书,听说国子监就有很多学生写诗去投,并不是为了那一两银子,而是他们天天读书读烦了,写首诗词玩玩而已。”
沈指挥无意偷听,他只是有些出神,愣了片刻,才觉得他们说的似乎与他心中所想的事情有关。
只听里面又有人说:“要不咱们也写一首来凑凑热闹?说不定真能赢到一两银子买酒喝。”
众人一阵哄笑:“你连字都写的歪歪扭扭,会不会写诗?”
“我不会写,但我会抄啊!”
其他人大笑:“你以为那位娘子那么好骗,她可精明着呢,人家难道看不出谁在抄?”
“她要是真的那么精明,我们沈指挥怎么会不要她,娶了别人?”
“你小点声!”另一个人提示道。
“快走吧……”
杂沓的脚步声响起来,沈指挥根本没时间闪躲,也没打算躲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着门口。
第一个人走出屋门,看见沈指挥站在外面,吓了一跳,后面的人推搡着出来,赫然见到沈指挥,也都身子一震,人人面露惊恐。
看沈指挥的神色就知道,他们说的话全被沈指挥听到了。
沈指挥的嘴动了一下,他想骂出来,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可是他居然张不开嘴,只是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们。
士兵们畏畏缩缩地,等着沈指挥让他们滚蛋,可是沈指挥嘴巴蠕动几下,什么也没说,但腾腾燃烧的怒火却已让他的脸由红转黑。
“还不快滚!”沈指挥终于喊了出来。
“是是是。”士兵们这才敢离开,撒腿就跑。
沈指挥走进房间,来到炉子边,把那冻僵的手放在炉子上烤。
原来他的手下早就知道关于卓妍开酒楼的事,只是他还被蒙在鼓里。
能在骁骑军中任职的人,都不是白丁,多数是官宦子弟,或者什么大臣家的亲戚,这些人和国子监的那些学生来往密切,所以国子监中的事,骁骑军中的士兵也多数知道。
征收诗词这种风雅之事,国子监的学生不会不知道,国子监既然知道,那么骁骑军中也多会听说。
所以,在所有人都知道卓妍开酒楼征文的事,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
想及此处,除了愤怒之外,他还有些感激那个口无遮拦的小舅。
手指在炉火的炙烤下逐渐回暖,他抬头,看到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他走过去,取出砚台,在砚台上滴了几滴水,轻轻磨墨,摊开纸张,取出毛笔。
毛笔已经结冰,他又在温水中化开,蘸了墨汁。
他不会写诗,可此时心头已经浮上另一首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第028章 突发隐疾
028突发隐疾
晚上回到家中,端着烛台站在那幅《秋叶图》下面,端详画上的两个人。
这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已经成为习惯。
珍珠和婢女正在拨弄炭火。
“娘子,火已经够旺了。”婢女提示道。
“今天冷,再添些炭。”珍珠吩咐。
两人又往炉子里添炭,不多久,就听到木炭“哔啵”作响,屋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婢女点了炭火,又服侍沈指挥洗脸洗脚,等沈指挥坐到床榻上,珍珠也走了过来。
她坐到床边,轻轻褪下外衣。此时她大概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虽然腹部还不明显,可是整个人已经发福了,胸脯和腰肢都胖了一圈,脸也圆润许多。
沈指挥准备躺下,珍珠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沈指挥看看珍珠如葱白一样鲜嫩的手,再抬头看看珍珠,心里竟然有些惧怕。
珍珠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张开口,却什么也没说。
沈指挥知道她的心思,所有的理由都用光了,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成亲之初,珍珠害喜,一直嗜睡不止,因此他们并没同房。
后来,珍珠的反应逐渐好转,却遭遇皇宫大火,沈指挥身心俱疲,他便借口自己很累,总是早早睡下。
现在呢,珍珠已经不再害喜了,皇宫大火的事也已尘埃落定。而且,长夜漫漫,他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呢?
夫妻对视,却是满满的尴尬。
珍珠顺着沈指挥的胳膊往下滑,慢慢握住他的手,然后把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肚子上。
屋里炭火烧的很热,珍珠穿的很少,隔着衣服,沈指挥发觉珍珠的腹部已经隆起。
“今天孩子踢我了。”珍珠腼腆地说,露出一抹羞怯的笑。
这句话他几年前也曾经听说过,他的前两个娘子都自豪又羞涩地告诉他“孩子踢我了”。
虽然有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句话,虽然他心里仍有阴影,可是听到孩子已经会踢人了,沈指挥还是感到高兴。
只是这心情十分复杂。
“是吗?”沈指挥感受着那坚实、圆润的腹部。
珍珠脸上一阵绯红,点点头,又问:“你有没有给孩子想名字?”
“还没有。”
其实他在撒谎,他之前曾给孩子起过一个名字,那还是他第一任妻子怀孕时起的,只是一直没用上。
沈指挥心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比以往更加浓烈。他感觉他给孩子的起的这个名字,大概永远用不上。
他把手从珍珠的腹部抽回来。
珍珠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柔弱无骨,轻轻贴在他掌心,似乎想要感受他手上的温度。
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有些燥热。
珍珠满怀期待地说:“你应该尽早想一个名字。”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你有没有想过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沈指挥的头脑一片茫然,他从没想过,因为在他的思想里,似乎这个孩子从不存在,也从来不会存在。
他为这个邪恶的念头感到不安。
珍珠轻轻挪过来,凑近沈指挥,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沈指挥无法闪躲,只能僵硬地把她揽在怀中。
“如果生的是女儿,你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我都喜欢。”
珍珠趴在他怀里,安静温柔的像只小猫。
屋里越来越热,沈指挥感到口干舌燥。
作为丈夫,沈指挥不能拒绝。
他们浅浅地吻着,似乎在彼此试探,沈指挥也在试探自己。
是自己真的不能接受吗,还是他故作姿态,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感到没来由的恐惧。
他们躺了下来,彼此拥抱。可是,沈指挥脑中的恐惧挥之不去,牢牢霸占他的四肢百骸。
过了很久,沈指挥终于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更感惶恐,珍珠抬起双眼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我——”沈指挥如何解释呢,这种事从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无论珍珠怎么努力,沈指挥的身体毫无反应。
他一直没有注意,自己居然患上了隐疾。
第029章 千古词人
029千古词人
“呵,又是一个抄诗的……”黄若岩拿着一张纸说道,“别人抄诗,好歹抄个不为人知的,但李商隐的这首诗,就算不识字的人也会背,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拿来用!”
晚上,卓妍与黄若岩、云儿待在一起。
因为临近新年元日,来京求学、做生意的,陆续赶回家里过节,又因为天气寒冷。
所以艺妓们没什么生意,黄若岩、云儿便每晚都来卓妍家,为卓妍出谋划策,经常就在此住下。
云儿探过头来问:“哪首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
云儿看着这首诗,忍不住噗嗤笑了,她再看一眼,道:“没写名字,也没写地址,大概就是逗我们玩吧,而且好歹字迹工整有力。”
黄若岩却把这张纸团成一团,扔到一边:“浪费笔墨。”
卓妍没注意她们说什么,正执笔在想事情。
黄若岩见她拿笔的姿势不对,提醒道:“卓掌柜,纠正你多少次了,笔不是那么拿的。”
卓妍看看手中的毛笔,她是以现代的握笔姿势拿毛笔,她当然知道姿势不对,可她就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
卓妍眉毛一扬,心想:我要是知道如何制造铅笔和钢笔,才不用这毛笔呢!
黄若岩看卓妍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态度,凑过来看卓妍写的什么,一看之下,惊道:“卓掌柜原来还会画符!”
画符?
卓妍低头看看自己写的阿拉伯数字,突然哈哈大笑。
云儿是早已见过卓妍写这些数字的,已经见怪不怪,道:“这不是画符,这是妍妍独创的计数方法,说是又简单又好用。”
黄若岩有些不信,又不得不信:“那你也教教我。”
卓妍立马收起那张纸,生怕她的阿拉伯数字被别人学去。
这个朝代没有阿拉伯数字,万一被别人学去,流传下来,怕是整个历史就要不一样了,她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卓掌柜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黄若岩咕哝道。
卓妍转移话题道:“你们选出来好诗了没?”
两个女子踌躇起来,云儿道:“诗倒是有很多不错的,就是如果光凭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