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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新婚
049新婚
天遂人愿,柴苒与云儿的婚事,从一开始就异常顺利,几乎没有任何磕绊。
六月里,一顶花轿抬进云桥巷,吹吹打打,把云儿接走了。
柴家位于内城的老宅子被修葺一新,三进的院子里张灯结彩、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柴家虽然没落,人际关系不似以往那样通达,可仍然有一些顾念祖辈情义的老人上门祝贺,这些人柴苒多数不认识,只有侍郎夫人凭借记忆认出一二。
柴家现有的亲友中,也只有沈家这一脉比较显赫,许多和柴家没有来往的人,也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来赴宴。因此,此次婚宴十分体面,不输于其他朝廷大臣家的婚礼。
沈指挥更是忙前跑后。小舅结婚,最受累的居然是当外甥的。
直到了天黑以后,才忙完了所有的婚礼仪式。
云儿已经是累的倒在了榻上,柴苒却仍然兴致勃勃:“原来成亲这么好玩。”
云儿看着柴苒那惨白的脸,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苍白,忽然有些怜惜他。再想想从今以后,二人就是正式的夫妻了,脸上又一阵羞红。
柴苒看她脸红,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坐到榻上,凑近了云儿,反复看她,说:“你今天尤其好看,美的不像真人,像仙子一样。”
云儿笑盈盈地看着他,道:“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一样。”
柴苒低声笑了:“我觉得也是,你捏我一下,要是疼的话,就不是做梦。”
说着,柴苒拉起云儿的双手往自己脸上靠。
云儿就真的捏了捏柴苒的脸颊。
柴苒那苍白的皮肤又细又滑,真正的肤如凝脂,让云儿都有些自愧不如。
柴苒也捧住了云儿的脸,羞涩地问:“我可以亲你了吗?”
柴苒虽然言语乖张,可他对云儿非常礼貌,在这半年时间里,从来没对云儿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最多就是牵手。
云儿听他问起这个,羞笑了半天,然后轻轻点头:“可以……”
柴苒轻轻凑到云儿面前,轻轻地在云儿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完以后,柴苒还是笑,说:“我从没亲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
听他这么说,云儿有些愧疚。
她是个成过亲的人,此前,云儿曾经跟柴苒透露,自己嫁过人的事实,当时柴苒丝毫不介意,云儿也没多想,此时两人真正结为夫妻,云儿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怎么了?”柴苒察觉她有些异样。
云儿摇头,决定把那些不该记起的事都忘掉,此刻只想着面前的这个人。
她捧着柴苒的脸,主动凑过去亲了他。
柴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手足无措,也很紧张,那胭脂的香气直冲进鼻子,让他感到有些窒息。
过了一会儿,云儿才松开他,看他一脸茫然无措,嘴唇也被胭脂染红了,云儿笑着用手指替他擦拭嘴唇上的胭脂。
柴苒说:“娘子,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柴苒使劲点头:“当然,你是我娘子,我永远都听你的话。”
——
当迎亲队伍把云儿抬走以后,云桥巷里更显冷清。
卓妍面对凌乱的院子,竟然莫名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刚搬到这个院子里时,西面院子有岳老鸨和珍珠,东面院子里有云儿。
而现在,岳老鸨上了刑场,珍珠死于非命,云儿也出嫁了,左右两边都空了,就剩她还在这。
她很少会感到孤独和落寞。但这一刻,她切身体会到某种怆然的心情。
秀姑秀姑在清扫门外的鞭炮碎屑,奶娘在院子里整理凌乱的场地,李妈妈坐在屋檐下,一直眼泪汪汪的。
只有小越儿一如既往的欢乐,跑进跑出,不觉疲累。
李妈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哽咽道:“我带了好多个艺妓,没有哪个像云儿这么有良心。其实,干我们这一行的,老鸨子跟艺妓之间,表面上称作妈妈和女儿,其实哪有半分母女真心,好一些的,能安分地相处几年,不好的,互相看做仇敌。
只有云儿,她真心对我,真的把我当成亲娘一样——如今,她一出嫁,我这心里——就跟空了一样。”
卓妍也有这种感觉,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走到李妈妈身边,乐呵呵地说:“妈妈,云儿不是早就说了吗,你先在这住两天,等她回门的时候,会把你一起接过去跟他们两口子一起住,你不还是跟从前一样吗?”
李妈妈破涕为笑,抹着眼泪说道:“我也知道,就是这心里还没转过弯。”
卓妍又继续逗李妈妈:“你现在多了个女婿,到了明年,估计还能多个大胖孙子!”
李妈妈终于发出了笑声。
到了第三天回门的日子,卓妍和李妈妈早早地在家里等着,就连黄若岩也一早跑过来。
太阳还早,秀姑站在门口,听到门外有车轮经过的声音,立即把门打开,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跟在马车旁的人,正是柴苒。
秀姑连忙朝院内招呼:“云儿娘子来了,云儿娘子来了!”
院内的众人听见喊声,一起涌出来。
卓妍第一个冲出大门,看见云儿走马车车厢里走出,柴苒贴心地把云儿扶下马车,卓妍一见到这个情景,立马打趣道:“哟,柴大官人真是今非昔比啊,这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了!”
柴苒和云儿相视一笑,仿佛在暗中交流什么秘密。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柴苒居然脸红了,他还不忘回嘴道:“你是想把我气走吗?”
黄若岩也奔了出来,笑道:“卓掌柜哪是气你,她是故意说酸话,没看到她一脸羡慕吗?”
卓妍立即去捏黄若岩的脸:“你自己羡慕,非要栽赃给别人吗?”
黄若岩尖叫着闪躲。
第050章 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050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婢女翠儿提着大小包裹从车上下来。这些年翠儿一直跟在云儿身边,云儿出嫁,她自然也陪嫁过去了。
李妈妈也来走到门口。
云儿看见李妈妈,不再管卓妍和黄若岩如何打闹,径直走到李妈妈面前,拉住李妈妈的手亲热地说:“妈妈,想我了没?”
李妈妈一听云儿这么问,立马红了眼睛,道:“好孩子,妈妈怎么能不想你。”
“那你等会儿就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一块走吧。”
李妈妈虽然知道这是事先跟云儿说好的,但当着柴苒的面,仍然不免一番推辞:“我都快七老八十了,去了怕给你们添麻烦,我住在这挺好的,你常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呢,我们还要依靠你来照顾呢,官人,你说是不是?”云儿转脸去问柴苒。
如今柴苒对云儿言听计从,他立马听出云儿的意思,附和道:“是啊,妈妈,你去了,也帮我照顾娘子。”
卓妍在旁听了,顾不上跟黄若岩打闹,笑着说道:“这才成亲几天,又是官人又是娘子,怎么亲热成这个样子,快分不出你我了!”
众人听罢一阵哄笑。
云儿羞地低下头,下巴快贴到胸前。
柴苒也是红着脸傻笑。
此时,巷子里又传来了马蹄声,众人望过去,看见沈指挥正骑马过来。
大家都没料到沈指挥突然出现,等沈指挥走到近前,柴苒好奇地问:“外甥,你怎么来了?”
黄若岩似乎还是对沈指挥心存不满,不客气地说:“人家柴大官人来回门,沈指挥来干什么,陪舅舅一块回门?”
沈指挥催马走到卓妍家门前翻身下马,理直气壮地说:“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我来看我女儿。”
大家听他说的毫不避讳,不禁面面相觑。
沈指挥把马牵进卓妍家的院子里,秀姑想起院中树下还拴着一头奶羊,忙走过去叫道:“这马和羊会不会打架,要是打起架来,我们奶羊一定会吃亏的!”
大家听秀姑说的有趣,又一阵嬉笑。
众人在门口等沈指挥拴马回来,柴苒第一个开口了:“外甥,今天该正经给你舅母行礼了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指挥无奈一笑。
云儿忙劝阻道:“沈指挥,别听他胡说,要不得!”
“既然我小舅都说了,我岂能不行礼……”说着,抱拳拱手,弯腰作揖,“外甥给舅母请安。”
大家看见向来高高在上的沈指挥居然给云儿行此大礼,都感到又惊讶又好玩。
云儿诚惶诚恐地去搀扶沈指挥,连声道:“不必不必,沈指挥不必,折煞我了!”
柴苒看在眼里,喜在脸上,道:“你正经是他舅母,他给你行礼是天经地义,怎么就折煞你了?”
黄若岩说道:“幸亏你只是沈指挥的舅舅,你要是圣上的舅舅,岂不是还得让圣上给你行礼?”
众人嬉笑间,小越儿从院内走到门口,看见了沈指挥,连忙跨过门槛。
沈指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出来,立马展露笑容,上前把小越儿抱起来,问:“想不想爹爹?”
小越儿咯咯笑着,没有回答。
其他人在一旁听到沈指挥一口一个“女儿”,一口一个“爹”的,都悄悄地去查看卓妍的脸色。
卓妍神色平静,假装全不在意,招呼道:“外面太阳晒,别在这站着,快进屋吧。”
大家一起涌进屋里,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好不快乐。
云儿成亲之后,把头发梳了起来,脸色红润了许多,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娇艳动人。
而柴苒,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开始有了为人夫君的样子,说话做事也没之前那么莽撞,凡事总会先看看云儿的脸色。
谁能想到那个缺乏管教的少年,会突然变得服服帖帖?
中午,所有人留在李妈妈这里吃饭,吃了饭之后,柴苒、云儿带着李妈妈一起离开,临走把钥匙交到卓妍手里。
他们走后,黄若岩也走了。
卓妍和秀姑把李妈妈家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回到自家院子里来。
进了堂屋,看见沈指挥正在榻上哄小越儿睡午觉。
小越儿静静地趴在沈指挥怀里,热的满头大汗,眼睛闭上又睁开,似乎马上就要睡去。
见到这个情景,卓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女儿抱回来。
可是小越儿立马扭过头去,牢牢趴在沈指挥怀里,不肯离开。
沈指挥见状,立马笑了,一脸得意,在小越儿头上亲了一下,继续轻轻拍打小越儿的后背,哄她睡觉。
卓妍愣了片刻,她只知道这“父女”两人感情好,但没想到居然好成这个样子,连亲娘都不要了。
卓妍无奈,只好任由沈指挥去哄孩子,正打算回耳房去休息一下。
卓妍刚转身,沈指挥轻声说:“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交子的事。”
卓妍本来有点疲乏,一听“交子”二字,立马来了精神。
她转身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的。”
“这次又听谁说?”
“总之是听说。”
卓妍无以反驳,近来她的确逢着比较熟悉的人都会提到交子,希望能打听更多关于交子的事。
她想知道有没有人跟她一样,对交子有兴趣,有信心。
可是,查访了很长时间,那些商贾虽然对交子感兴趣,但没人想要牵头做这件事。
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让卓妍颇为苦恼。
她走到矮榻旁边,没有到榻上去坐,而是坐在一个矮凳上。
又见女儿满头是汗,拿来一把团扇,给女儿扇风。
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是,我没想到,偌大的京城,商贾往来,竟然没有人想过用交子代替笨重的铜钱。”
说着,卓妍面露失望之色。
“京城虽没有交子,但是有度牒、茶引、盐引,那些也都是纸做的,但可以被当做钱来交易。”
卓妍摇头:“不一样,交子是交子,茶引是茶引。”
“有何不同呢?”
“本质不同。”
沈指挥一脸疑惑。
“茶引是什么?”卓妍问。
沈指挥熟知大宋朝廷的所有律法,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他。
“茶商向官府先缴纳茶税,官府为此开一张缴税证明,这就了茶引。有了这个茶引才能贩卖茶叶。”
卓妍道:“对,所以茶引只能说是合法贩卖茶叶的凭证,它是通过茶叶,才有了实际价值。但交子不一样,交子不与任何东西挂钩,可以直接兑换成钱,甚至,交子就是钱。”
沈指挥停下拍打小越儿的动作,此时小越儿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一滴口水。
沈指挥身在朝廷,对民间的生意不大了解,如今听了卓妍的一番话,觉得又新奇又很有道理,同时也很钦佩这女子的想法。
卓妍又说:“若有人来拿茶引进行交易,既要考虑茶引上交了多少税,还要考虑茶叶的行情,还有茶叶产地的限制,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