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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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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园子花藤繁茂,廊上的两人没有察觉到,就在不远处的一片藤蔓之后,还有一个人在。
  廊上的他们看不见顾诚因,顾诚因却能将他们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们说话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无比真切。
  顾城因想,也许她只是在与宁轩虚与委蛇,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便是再不喜,也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所以才会与他亲近。
  只要林温温这样说,他就会信。
  即便他看到宁轩叫她“温温”时,她娇羞到脸颊红如火烧,在那玉佩摔了后,她疼惜的模样……
  可他还是想相信她,只要她说出来,什么话他都可以信。
  “温温,我想与你单独……”顾城因轻轻开口,努力让自己像宁轩那般,不要太过冰冷而让她害怕。
  然不等他说完,林温温直接惊愕抬眼,“你不能这么叫我。”
  顾诚因绕是克制,眉眼还是沉了两分,“那为何他可以?”
  这个他很明显是在指宁轩,林温温羞道:“他、他是我未来的夫君,你不一样,你只是我的表兄。”
  夫君,表兄……
  只是。
  胸口的窒闷让顾诚因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如今的宁轩的确是林温温未来的夫君,而他,只是表兄罢了。
  顾诚因袖中双手慢慢握紧,道:“我有事想与你单独说。”
  林温温心里倏然一紧,下意识想到的便是当初县主府的事,她想找个借口离开,正欲开口,却听顾诚因又道:“若你不在意,我也无妨,可直接说。”
  那件事林温温对谁也没有说过,便是现在翡翠和珍珠不是什么都与冯氏说,她也不敢将这样的事让人知道,连忙就对顾诚因道:“单独说,你和我单独说就行。”
  林温温挥退翡翠,心跳如鼓的站在顾诚因面前,局促的如准备挨训的孩童一般,揪着裙摆,低着头,连眼睛都因为害怕而紧紧闭着。
  等了片刻,未见顾诚因开口,林温温才壮着胆子睁开一只眼偷偷看他。
  顾诚因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鱼哨,还挺精致的。
  “这是补给你的及笄礼。”
  顾诚因终于开口,将手中鱼哨递到她面前。
  林温温干笑两声,去接鱼哨的时候,她翘着兰花指,只用那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小心翼翼捏起鱼哨,像是生怕与顾诚因皮肤碰触到一起似的。
  这与她拿宁轩玉佩时的动作,完全不同。
  拿走鱼哨,林温温敷衍地在手中看了两眼,带着颇为夸张的语气道:“哇,好漂亮,好有趣啊,肯定吹的时候会特别响。”
  若没看到林温温又多在乎宁轩送她的玉佩,也许顾诚因此刻会欣喜,觉得她喜欢他送的礼物,可他看到了,这两种情绪实在相差的太过明显,他想忽视都难。
  顾诚因面色微沉,问道:“可喜欢?”
  “呵呵,”林温温唇角扬起生硬的弧度,连连点头,“喜欢、喜欢,喜欢极了,谢谢顾表兄,顾表兄真是有心,那我就不耽误表兄了,我该……”
  “三娘。”顾诚因能感觉出她想要躲他,便朝她走近一步,用那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态看着她,压声道,“我有事要问你,你无需顾虑,只说实话便好。”
  林温温瞳仁猛颤,该来的终究会来,他到底还是要追究那件事。
  林温温吓得几乎不敢喘气,耳边都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手心瞬间就冒出一层冷汗,若是细看,她唇瓣都在颤抖。
  顾诚因黑眸凝望着她。
  “你喜欢宁轩吗?”
  “我真的不是故……”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林温温想要道歉的话没有彻底说完,便倏然顿住,不可置信地望向顾诚因,“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太过紧张听错了,可顾诚因却极为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三娘,你可喜欢宁轩?”
  不是追究县主一事,而是问她可否喜欢宁轩?
  林温温眨了半天眼睛,才慢慢回过神,“这、这……我、我……”
  她欲言又止,这种话可让人怎么说出口呢。
  “别怕。”顾诚因倒是很有耐心,对她轻声道,“这里只有你我,但说无妨。”
  林温温僵笑着点了下头,缓缓道:“我觉得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
  “如何不重要?那是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怎可勉强?”顾诚因说着又朝她迈出一步,将语气压得更低,“三娘,你要是不喜他,不必叫自己委屈,交给我便是。”
  “啊?”交给他什么?
  林温温双眸瞪得圆溜溜的,那脸上写满了不解与震惊,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是顾表兄方才喝多了,在说胡话。
  顾诚因眸中是林温温从未见过的坚定,他凝眸望着林温温,一字一句道:“三娘,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我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待年后关试结束,我必定入仕,我会三书六礼,将你明媒正娶……”
  “日后,谁也不能再欺辱你,哪怕言语不敬,我必叫他付出代价。”这句出口时,顾诚因的神色中闪过一丝阴鸷。
  “不,我才不要呢!”
  林温温连忙向后退去一步,与顾诚因拉开距离,又惊又慌道:“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要嫁给你,我和宁轩阿兄好端端一门亲事,你插进来搅和什么啊?”
  顾诚因凤眸眯起,努力分辨着林温温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她对他那样好,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也许她只是害怕连累他,所以才要jsg将他极力推开。
  “三娘。”顾诚因再次郑重与她道,“你无需顾虑其他,一切交给我便是。”
  “我不要!”林温温着急地脱口而出。
  顾诚因脸上的神情瞬间凝住,又朝她逼近一步,眯眼问她,“你……当真不喜欢我?”
  林温温连忙朝后退,后背却抵在了廊柱上,她缩着脖子朝顾诚因摇头,这惊惧慌张的模样,太过真实。
  可顾诚因还是不肯放弃,他低头去寻林温温的眼睛,想从那眉眼中看到旁的情绪,可不论怎么看,那双已经微红又湿润的眼睛里,还是没有她望向宁轩时的那些东西。
  顾诚因慢慢直起身,将双眸合上,沉冷的嗓音愈发沙哑,“那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那是因为我心地善良啊!”
  林温温说完,偷偷抬眼,见顾诚因没盯着她,便一把将他推开,头也不回地朝廊口的方向跑去。
  顾诚因慢慢睁眼,看着林温温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宽袍中的手掌逐渐握紧。
  作者有话说:
  顾诚因: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
  林温温:不,我才不要呢!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她是可怜我◎
  林温温提着裙子跑到廊口; 看见翡翠时连话都来不及说,直接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就朝凌云院的方向狂奔。
  翡翠不知出了何事; 见她一路上惊慌失措的模样; 也不敢问,只能和她一起跑。
  两人跑回凌云院; 林温温上气不接下气,坐在桌旁端起水就喝。
  珍珠这几日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就是路走多了还是会隐隐作痛,她最近都留在院子里,没有跟着林温温外出过,可她也知道这个时辰; 前院的烧尾宴应该还没结束,林温温身为主家的小娘子; 不该这么早回来的; 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朝翡翠看去一眼,翡翠摇摇头,做了个不知道的口型。
  两人这么多年,早就生出了默契,互相递了个眼色; 一个去合门窗; 一个去院里寻人; 让给前院传话,就说三娘子饮酒后胃里难受,便先回来休息了。
  林温温自幼脾胃就不好; 这个理由不会引人怀疑。
  待一切做好; 林温温也逐渐回过神来; 翡翠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三娘,到底是出了何事?”
  林温温手中捧着热茶,委屈巴巴撇嘴道:“顾、顾、顾诚因……他……”
  珍珠着急道,“顾郎君说了什么,怎么将三娘吓成这样?”
  在熟悉的人面前,委屈会被瞬间放大,林温温眼圈倏地一下就红了,她哽咽道,“他、他……”可那种事情,林温温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顿了顿,只吐出三个字,“他发癫!”
  “哎呀!”珍珠一听,吓得登时就变了脸色,“奴婢以前见过这种病,的确是吓人啊,那癫起来可是会咬舌头的,搞不好就能死人,顾郎君好不容易考上状元,眼看好日子就要到了,怎么平白染了这种病?”
  林温温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忙朝珍珠摆手道,“不不不,不是这种,是他……是他发疯。”
  “对,是他发酒疯,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好吓人!”林温温说完,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可不论珍珠和翡翠怎么问,她都不肯说顾诚因到底说了什么,只一提顾诚因,她便委屈,最后两人也不再提,全当没这回事,待冯氏回来问起,也只谎称是饮桂花酿让身子不舒服了。
  夜里,林温温躺在床上,快要睡着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忽然响起,是那顾诚因低哑着嗓子问她,为何要对他那么好?
  林温温一个激灵睁开眼,困意全无。
  她本来安慰自己,只当顾诚因发酒疯,可此刻夜深人静,她又将白日里的事仔细回想一遍,结果越想越怕。
  顾诚因当时身上虽有酒气,可看他面色与说话时的状态,好像没有一丝醉意,那他说的会是真的吗?
  她当时直接拒绝,又将话说得那样直白,会不会惹恼了顾诚因……
  林温温蹙起小眉头,咬了会儿指甲,倏地又哼了一声,他顾诚因考中状元又如何,这里可是国公府,由不得他胡来!
  这般想着,林温温心头慢慢松快了些,可一合眼,顾诚因那坚定的眉眼又出现在眼前,就好像如果当时她敢点头应下,顾诚因就一定能将她和宁轩的婚事搅散,让他俩顺理成章的成婚似的。
  顾诚因有那么大本事吗?
  林温温暗忖时,不由回想起安平县主。
  县主连春闱都能插手,掳走顾诚因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厉害的人,怎么就让顾诚因跑了呢?
  林温温想不出来,她的小脑瓜不允许她想这么复杂的事,反正,她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顾诚因这个人,她是一点也不了解。
  这个长夜,注定还有人无法入睡。
  流景院的案几上,点了两盏灯,顾诚因虽然刻苦,但也极为爱惜眼睛,他很少会在这样的深夜伏案看书,今夜,午时已过,他却还在抄书。
  他最开始拿出《诗经》抄,结果没抄几行,一句话便闯入视线——温温恭人,如集于木。
  顾诚因指尖倏然顿住,望着那两个字他凝神许久,最后一把将书合上,顺手又取一本盛安诗集来抄。
  然不到片刻,他又停在那里。
  “克己温温,秉心翼翼……”
  他轻念后,合眼深吸一口气,直接翻到中间,继续抄。
  “玉温温以呈器兮,因砆砆之争辉……”
  翻走,再抄。
  “贤士胜朝晖,温温无冬春。”
  “温温士君子,令我怀抱尽。”
  “温温独游迹,遥遥相望情……”
  也不知是上天故意作弄,还是盛安这些诗人词语匮乏,顾诚因随意翻一页,似乎都能看到那两个字。
  他本就心不静,才会过来抄书,结果越抄心绪越乱。
  秋夜的寒风从窗缝钻进屋中,烛火跳着跳着,熄灭了。
  黑暗的小屋里,案几后的那个人,扶着额低低笑了。
  第二日天刚擦亮,青才打着哈欠将门推开,朝睡房的帘子那处瞥了一眼,
  平日这个时间,顾诚因应当已经起来准备练功,待练完功以后,他才会用早膳。
  可今日帘子那边是静悄悄的,似乎顾诚因还未起来。
  青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将顾诚因叫醒,毕竟于顾诚因而言,这些年他从来不会错过晨练,哪怕是之前失踪回来后,他早晨也要练功,只是练不了胳膊,便会练些腿脚方面的招式。
  “郎君?”青才唤道。
  帘那头没有任何声音,青才又唤一声,还是无人反应。
  顾诚因平时睡觉极轻,不可能在他两次出声后,还继续睡着。
  青才心下担忧,抬手掀开帘子,一个身影就坐在案几后,将他吓了一跳。
  小屋虽暗,但那身影青才再熟悉不过,知道顾诚因无事,青才松了口气道:“我以为郎君还未醒,既是在抄书,我便不扰郎君了。”
  说完,青才落下帘子,正打算转身离开,忽地眉心紧蹙,又将帘子掀开。
  那身影只是伏案坐着,纹丝不动,就好像被定住一般。
  青才当即取出火折子,走到案几旁点灯。
  屋里瞬间明亮,青才忙去看顾诚因,他色沉沉,眸光冷冷,一看便是一宿未眠。
  青才又轻轻唤了他一声,他还是没有说话,只那视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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