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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美人醮-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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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以芙想说,她真的是没站稳,但是周围冷寂的空气,让她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

    顾言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床前坐着一个人影,熟悉的伽南香侵入鼻子的时候,顾言倾的心微微跳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

    沈溪石苦笑道:“等着你回话呢,我问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

    顾言倾抿了唇,默默望着沈溪石,半晌道:“藿儿呢?”

    “腹痛,喝了不干净的茶水,我让她下去歇着了。”

    顾言倾“哦!”了一声。

    沈溪石望着顾言倾苍白温热的脸,并不准备给她躲避的机会,“倾儿,我们成亲可好?”

    顾言倾眸子微微转动,发现沈溪石的眼睛又明亮又暗寂,像在寒风里摇晃的烛火。

    “你我已多年没见,你认识的,不过是六年前的顾言倾,爱笑爱闹,可是,溪石,你不认识现在的我,我们中间有六年的鸿沟,我也不认识现在的你,你无法想象承恩侯府的嫡女是如何沦落为街头小商贩,我也无法想象沈家庶子是如何成为赵国权倾一时的沈枢相。”

    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有些喘不上气来,又闭了眼,默息。

    沈溪石唇角勾了一点讥讽,为了赶走他,她连“庶子”这两个字都说出了口,她明明知道,他最忌讳别人提起他的身世。

    “阿倾,如果我能重新认识你呢?”

    “二十年来,我只生了这么一点执念,万一哪一天我运气不好,埋入了坟地,希望此生尚能有可以眷恋的人和事。”

    他说的悲凉,顾言倾心上像有小虫子在啃咬一般,明明她的话已经说的那般不留情面,为何沈溪石还没有愤走。

    沈溪石盯着顾言倾微微颤动的睫毛,想到林叔父教他的话,退一步,息妇就没了!

    他苦寻了这么多年,脸皮这种东西,算得了什么。

    两人便这般僵持住了。

    门外杜氏听女使说言倾醒了,原想进来看一眼的,掀了帘子,见溪石站在床前,言倾闭着眼,只是苍白的脸上红彤彤的,心里便有些了然,又悄无声息地放下了帘子,退了出去,嘱咐门外的女使,不要进去打扰。

    到了回廊下,诗诗问道:“夫人,这一回,您说沈大人能不能成?”

    杜氏笑道:“一回不成,不是还有二回,絮儿心里也不是没有他,只要他坚持,总会成的。”

    诗诗叹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六年前,沈大人还嘴硬,说什么娶妻当娶贤,现在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不是,这六年,我约莫收了溪石七八十封信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笃定言倾给我藏起来了,若不是我回想了当时除了你和紫云,不会再有知道底细的人,还真给他诳过去了!”

    杜氏说着又叹道:“不过话说起来,即便是絮儿点头同意了,这桩亲事想成也不是容易的事。”

    一句话说得诗诗也垂了头。

    第30章 惦记

    厢房里顾言倾微闭着眼; 她怕她一睁开,便又对上沈溪石那冷寂的琥珀色眸子里隐藏的点点希翼求,像溺水的人对一根枯树枝的渴望。

    她怕自己会于心不忍。

    她将话说得这般难听; 他却不为所动。

    顾言倾有刹那的错觉; 好像当年穷追不舍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沈溪石; 命运是多么神奇,果真是“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厢房里的炭盆火光微弱; 映在了眼皮上; 红盈盈的,回廊上的画眉“啾啾”地叫着,每一声都一点一点地像滴在顾言倾心尖尖上的露珠; 一个一个地叠累,犹如危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倾塌。

    空气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魅惑。

    沈溪石也并不愿意逼迫她,只是不想她一直对自己避如蛇蝎; 见她半晌又不说话,有些颓丧地开口道:“你若不愿意,那便……”

    “那便算了吗?”顾言倾忽地睁了眼锐声问道; 原先苍白的脸有些薄红,眸子里带了点讥讽。

    不过很快,顾言倾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垂了眼睑; 长长的微卷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沈溪石盯着顾言倾修长洁白的脖颈,将嘴里含的那句“那便只能去求圣旨了!”给吞了下去。好像看见了她骄矜的小尾巴,不过一瞬间,她又缩了回去。

    像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尖锐,顾言倾故作随意地问道:“一直很好奇沈大人是如何在官场步步青云的,不过六年,你走完了许多文人士子半生的征途。”

    他比旁人又要多一种家族的阻遏,明远伯府的人是想将他当豢养一辈子的。

    深深呼吸了一口,都是沉水香味,鼻尖有些发腻,被沉水香呛得喉咙发痒,拧眉道:“你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换一种香吗?”

    云纹银边广袖里的手微微痉挛。

    “用惯了,换什么呢?”顾言倾摇头。

    沈溪石见她茫然的模样,沈溪石心口像被鹅毛尖轻轻划过一样,酥软到又再次放弃了以圣旨逼迫她的念头,以一种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轻柔语调道:“用伽南香吧,还有安息香,丁香煎圆,木香饼子。”明明她有很多种选择,却像傻子一样,认准了一样,便不爱动脑子了。话一出,顾言倾也怔住了,两个人四目相对。

    沈溪石忽地轻声道:“阿倾,你走以后,我便没有再待在伯府了。”

    “伯府里的人怎会放你走?”她知道沈家的规矩,沈家祖上沈顺宜秉持“和”才能兴家,所以族中子嗣祖父母尚在,皆不得择府另居。

    沈溪石依旧背着床,坐在了脚踏上,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六年之前,我已十四,景行瑜帮我在殿廷寻了一个殿侍的职位,伯府里的人也没有在意。”

    “殿侍?”

    顾言倾侧头望着那挺直的脊背,深深愕然,殿侍是殿廷三班里最末流的职位,不入品,尚在从九品西班供奉官之下,便是禁军下军里头的子嗣也看不上的,入职的都是各公侯府邸的奴仆,为了伺候在殿廷里当差的主子,名义上去了奴籍捐的官。

    他一个伯府的小郎君,即便名义上是庶子,也没有必要去受这份屈辱,伯府里的人何止是不在意,大概都在看沈溪石的笑话吧。

    只是沈家规矩,府中子嗣如若没有派官外放,都得在府里住着,但是若是殿侍又不一样了,可以住宫中。

    她忽然明白为何沈溪石能够擢升得这般快了,他本来就是一块不需雕琢的宝玉,只需要给他一个出现在权力链的机会,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沈溪石见她眼里的不落忍,不免笑了,“一月一千文,可以买得五十碗羊肉汤了!”见言倾如水的眸子轻轻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讶然他竟也会说这般冷的笑话,心里却不由暗暗庆幸,所有的苦难都发生在她回来之前,今时今刻,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出现在她面前,勉力护得她周全。

    她不知那六年攀爬的艰难,尚比不得不知她是生是死来得煎熬。

    “阿倾,这六年你在哪?”

    顾言倾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蜀地,慕庐。”

    “你在慕庐?” 他早已派人去了益州的慕庐,带着她的画像,却并未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现在想来,只怕杜姨的人,一早就发现了他派去的人。

    顾言倾见他十分惊讶的样子,脑海里蓦地想起来汴京之前,藿儿告诉她,说汴京城中一直有人不相信她死了,一直在找她。只是杜姨不仅给她按了一个有迹可查的户籍,而且,她到蜀地后,迅速便黄瘦了下来,脸上发了好些疹子,连诗姨都说她不过一月便样貌判若两人。

    他便是堵在慕庐那条麋鹿巷子的门口,也未必识得出她。

    “阿倾,你当年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你既是觉得你我二人之间有了六年的鸿沟,那我们便先将这鸿沟填起来。”

    他说得胸有成竹,顾言倾滚倒舌尖的话又压了回去,今天他救了她,她若还句句不饶,似乎过于忘恩负义了。

    一心要和顾言倾消除鸿沟的沈溪石,开始断断续续地给言倾说着昔日与她相好的小娘子们的去向,起初顾言倾还认真听着,一双耳朵像兔子一样好奇地竖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沈溪石便见言倾有些坐不住的样子,身子微微晃动,望着他几度欲言又止,心里闪过林叔父说的“放下脸皮”、“好女怕缠郎”,便一直稳如磐石地坐着,时不时还细心地给言倾倒一杯水。

    到最后,顾言倾端着茶碗的水都微微有些发抖。

    荔儿一觉睡醒,放心不下小娘子,便过来看看,却见女使都守在门外,这是在林府,她自然相信郡主不会让这些女使偷懒,轻声问道:“姐姐,里头是有谁在吗?”

    左边的小女使摇头道:“荔儿姑娘,郡主吩咐奴婢们不要进去。”

    荔儿心下疑惑,对两个小女使轻轻“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往里头去,她常年习武,手脚自比旁人轻盈些,站在软帘外头,只听见里头有低沉的男子声音。

    像是沈枢相的声音。

    忽听自家小娘子打断道:“我,我要睡了!”

    声音似乎有些痛苦。

    荔儿皱着眉头,适时地掀了帘子进来,道:“小娘子,您该歇息了。”

    沈溪石见天色已晚,直道是杜姨觉得他不适合再留,嘱咐荔儿道:“晚上警醒些。”见荔儿点了头,才转身走开,步履轻健,等那一身黑色云锦圆领直掇消失在了门外头,荔儿回身望着缀着珍珠的墨绿软帘,微微咬了唇,有一种自家小娘子要被拱走的“错觉”。

    却见小娘子忙向她招手,“荔儿,我要如厕!”

    荔儿这才发现小娘子额上急的都渗出汗珠儿来,心下暗道:以后可再也不能让沈枢相和自己小娘子独处了,她自来觉得自家小娘子好像一对上沈枢相,便没有好事!

    沈溪石自幼耳聪目明,耳力是常人所不能及,彼时尚不过在门外,听到里头的喧闹声,耳尖微微一红,不想自己竟将言倾逼迫到如斯程度。

    门外的小女使,便见先前步履矫健,有玉质仙姿美丰仪的沈枢相脚下忽地像长了小刺果儿一般,踉跄地消失在庑廊尽头。

    ***

    耶嘉郡主在府里办花宴,不妨被张丞相府上小娘子搅局的事儿,第二日一早在大殿上便由贾御史中丞参了一本,言张丞相教女无方,言语矛盾便要伤及他人姓名,“子不教,父之过”,张丞相需要躬省己身,方以表率诸臣。

    贾御丞言之凿凿,引得大殿诸位大臣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贾御丞这是刮得哪门子的邪风,为着这点小事参张丞相。

    便是楚王爷都不由对贾御丞侧目。

    贾御丞举着笏板,一副全然无所顾,大义凛然的模样。

    龙座上的官家半晌说了一句:“此事朕会派宫人前往查证。”

    却没说查证以后又当如何。

    等朝会散了,御史台有那相熟的,不远不近地嘀咕了一句:“听说昨儿个在御书房侍候的宫女也在林府里头呢!”

    察觉到老伙伴们别有深意的眼神,贾御丞顿时心口“咯噔”一下子,不由叫苦连连。

    昨下午,有那好事的妇人,将昨儿个林府上沈溪石救了一落水小娘子的事儿,告诉了老妻和女儿,老妻一夜在他耳边聒噪是张丞相府上的小娘子太过狠毒,他和老妻多年膝下只蓉儿这一个闺女,好容易娇养到十五岁及笄,可以相看亲事了,却不想蓉儿一心看中了沈溪石,昨儿个知道沈溪石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怕是不日会纳进门去,恼得在家中咒骂不停。

    嚷的他一夜没合眼,脑子里就是要参张丞相教女无方。

    可是这么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昨儿个林府办花宴,虽是以耶嘉郡主的名义办的,但是定然是承了圣意的!

    东华门外,明远伯沈仁朴和魏国公等着落后了几步的徐参知,笑道:“今日难得看了这么一出笑话,不如去小酌几杯?”

    徐参知一听“小酌”,便知又要去荒唐,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连忙摇手:“家中尚有顽儿,失陪失陪。”

    明远伯指着徐参知仓惶逃脱的模样,问魏国公,“这,这是为何?”

    魏国公的妻子徐氏是徐参知的胞妹,对徐家的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笑道:“先前那一回,闹到了丑时,回去二郎犯了错,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明远伯摇头道:“小儿犯错,本是常有的事,左右在汴京城里。”

    魏国公望着沈仁朴自得的模样,恭维道:“不比沈兄是正经的国舅,族中儿郎皆都是人中龙凤,比不得比不得哦!”

    两人正你一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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