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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贺潮余光瞥了一眼,嫌弃地道:“怎么把鼻涕也蹭我身上了。”
元里认真地道:“我没流鼻涕。”
楚贺潮敷衍道:“嗯,你说没有就没有,那鼻涕都是我流的。”
元里手又痒了,“本来就没有。”
楚贺潮压下他的脸亲了一口,“没事,就算流鼻涕我也喜欢。”
元里:“……”
他被气得直接把楚贺潮给踹下床了。
*
次日,元里叫来了刘骥辛和周公旦两位谋士,同他们说了蔡集将要逃离幽州的事。
刘骥辛闻言后沉吟片刻,问道:“主公是想放他离开,还是……”
元里毫不犹豫地道:“杀了他。”
经过肖策敲响的警钟,元里清楚地明白,决不能对祸患仁慈。
蔡集就是这样的一个祸患。
今日放他逃走,谁知道他日又会有什么灾祸因他而起?
如果只杀他一个就能避开不确定的灾难的话,元里毫不迟疑会选择牺牲掉他。
“他知道太多幽州的事情了,”元里平静地道,“他在幽州做了几十年的郡守,对幽州了解得一清二楚。不止如此,无论是土豆、棉花或者是我派亲兵前去兖州剿匪一事,他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便连我当初所做的霹雳炮与四月份的那场大雨,也不确定他能得知多少实情。若是他加以利用,会对我们很不利。”
刘骥辛亲眼见证了元里的成长,这成长速度快得超出他的意料。他心中又是感叹又是欣慰,垂手道:“主公之意便是骥辛所想。”
周公旦也是这个想法,“如果可以,自然是让他无法活着离开幽州才好。但主公万万不能仓促下手,蔡集此人虽好杀,他背后还有蔡家。蔡家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门阀了,主支一脉中如今官职最高的便是司隶校尉蔡议,祖辈之中还有高至三公的大儒。也算是门生无数,况且蔡家还与不少权贵世族有姻亲在身。只是一个郡守弃官而逃罢了,若是刺史还要派人追杀,这事传出去,终究对我等无益。”
元里笑了,“文宁说得对。”
三个人又聊了几句,确定了怎么杀蔡集。
他们决定佯装放任蔡集逃跑,在蔡集逃出幽州后便伪装成白米众或者土匪将蔡集杀死在半路。
第二日傍晚,赵营跟元里汇报时带来了蔡集生病了的消息。
据他探查,郡守府闭门不再接客,但每晚运送蓟县外的财物还没有停。
元里因此更加确定了蔡集要逃跑的心,他让赵营派人看好蔡集,一旦见到蔡集带着家眷离开蓟县,就立刻告诉他。
赵营派人盯得很仔细,但一连三日,只有财物不断运送出去,蔡集本人却一直抱病,从未出府。
三日过后,元里都有些觉得不对了,他告诉了楚贺潮,两个人直接带着亲兵前去郡守府“探望”蔡集,但闯进去后才大吃一惊地发现,蔡集原来早已逃之夭夭了。
府中只剩下一些奴仆和女眷。
审问过后才知,原来在关之淮刚进蓟县时,蔡集就得到了消息。他猜测出来楚贺潮和元里恐怕也得到了天子不好的消息,当夜便决定提前离开蓟县,让仆人口称抱病,继续往蓟县外运送财物,佯装还在蓟县的样子。
蔡集在幽州当了几十年的郡守,在幽州埋伏的探子不可小觑,他又不是为了钱财不要命的蠢货,深知命留住才是一切,所以在察觉到危险后,他当机立断地舍弃了剩余的家财和没带走的家眷,直接逃命离开了。
元里脸色沉着,派汪二前去追击。
但他心中知道,距离蔡集逃走已经过去三天,三天时间,汪二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了。恐怕蔡集已经离开了幽州的地界。
他到底还是小瞧了蔡集。一个能在混乱的幽州安然做郡守做到五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些手段。
回去后,他便叫来了谋士们,将此事告知了他们。
书房中,刘骥辛和周公旦坐在下方,两个人面色微凝,都在思索着这件事。
元里坐在上首,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来不及懊恼怎么让蔡集逃了,先思考着怎么补救。元里喝了口茶,问两个谋士道:“两位可有什么主意?”
刘骥辛问道:“主公可知蔡集逃往了何方?”
元里颔首,“被他抛在蓟县的家眷之中有他的几个妾室,蔡集曾和其中一人说过,他将会逃往翼州,投奔翼州刺史吴善世。”
刘骥辛微微一惊,“吴善世,这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此人乃是汝南吴家的后代,在外有宽宏大量、礼贤下士的名声,他的声望很高,士人很喜欢投奔他。”
元里也听过吴善世的名号,吴善世是个了不起的英豪,曾在宦官大肆祸害士人时公开发表了针对宦官的言论,说出了“若有宦官与我同席,犹如食之蝇虫,宁割席断袍,绝不与其为伍”的话。他也因此遭到了宦官们的愤恨,从中央被驱逐到了地方,却受到了士人们的追逐拥护。
他很喜欢结交士人英豪,人脉遍布天下。汝南吴家更是当世最有世资的世家门阀,如果说元里是寒门士子,那么吴善世便是世家子弟的代表,一旦天下大乱掀兵而起,吴善世定会受到绝大部分世家的支持和拥戴。
元里赞叹道:“我听过他的名声,他是当世之英雄。”
“虽说如此,此人也不是没有缺点,”周公旦起身笑道,“主公,吴善世表面虽宽容大度,实则格外多疑。因为他的家世和声望,投奔他的人很多,谋士也是多不胜数。这本是一件好事,但他虽有谋略却容易被左右对错,一旦遇到下属意见相左,总是犹豫不决地拿不定主意。等能够下定决心之时,已经过了下决定的最好时机。不止如此,此人还好大喜功,喜欢旁人夸耀他的功绩,这便是他的两处弱点了。”
刘骥辛叹了口气道:“但他的家世也足够弥补这些缺点了,他身边的能臣谋士会为他谋划好一切。这人野心不小,实乃大敌,蔡集带着幽州的消息投奔于他,只怕不妙啊。”
周公旦颔首,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如此,公旦才有妙计献上。”
元里挑眉,“哦?”
周公旦对着元里深深一拜,朗声道:“公旦愿赶往翼州,假意投奔吴善世!”
这话一出,元里和刘骥辛都有些诧异。
“文宁,你要假意去投奔吴善世?”元里连忙放下茶杯,面色严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一旦被吴善世发现,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见元里第一反应是关心他的安危,周公旦不由心中熨帖,他露出抹从容的笑,“主公莫急,我心中自有成算。公旦只是个无名小卒,吴善世再是厉害也只听过您的名声,哪里能注意到您身边一个寂寂无名的谋士?”
刘骥辛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可以,又有些忧虑,皱眉道:“那蔡集或许也认识你。”
周公旦哈哈大笑,打趣道:“长越兄多虑了,那蔡集尚可投奔吴善世,我一个才来投奔主公不过一月的寒门子弟,怎么也不能投奔吴善世了?”
说完,他话音一转,“那蔡集要是当真认识我,还省得我多费口舌了。吴善世若是知道我来自主公身边,不管是怀疑我还是得意可以收服主公身边人才一事,都会对我多加注意。只要我才能够好,很快就能从吴善世那群谋士之中脱颖而出,获取他的信任了。”
刘骥辛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但转念一想周公旦来无影去无踪,甚至没有家眷待在元里身边,若是他假戏真做,当真叛变投诚吴善世又该怎么办?
周公旦知道的东西,那可比蔡集知道的更多、更细。
想到这里,他审视地看了一番周公旦,闭口不言了。
刘骥辛无论做什么都是以稳妥为先,走一步看十步,不留一丝危险潜伏在身边。而周公旦的这个主意虽好,却太容易出现意外了。
元里倒是爽快,他起身走下来握住了周公旦的手臂,诚挚地道:“既然文宁这么说,那我便将此事托付给你了,文宁,你这一去千万小心,不管成不成功,保命为重,我盼着你早日回来的那一天。”
周公旦见元里毫不犹豫便信任了他,心中感触良多,更是觉得自己没有选错贤主,他又是一拜:“还请主公放心,公旦定不负所托!”
元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公旦又道:“我此番前去,还请主公给我两样东西。”
元里道:“你说。”
“一是不能种植的土豆,二是一小盒棉花。”周公旦笑了笑,“只此两样,无论蔡集说什么,我都可以让吴善世信任于我。”
元里立刻就道:“好,我会派人给你准备好这两种东西。”
周公旦深深看着元里,再次掀起袍子跪地,“请主公放心,我若有背信弃义之举,那便让我吐血而亡,死无葬身之地。”
元里扶起他,皱眉轻声斥责道:“这说的什么话。我既信了你,自然不会怀疑你。文宁,你尽管去吧,不管此事成不成,我只愿你平安回来。”
周公旦深呼吸一口气,“是。”
等他走后,刘骥辛略有些担忧地道:“主公,若是周公旦当真投诚了吴善世,那……”
元里摇了摇头,看着周公旦的身影逐渐远去,“长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同样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这点度量我还是有的,如果我当真看错了人,也不畏惧失败的结果。”
历史上的英雄豪杰,有哪些是小肚鸡肠的人,又有哪些没经历过失败呢?
派周公旦前去翼州,此事有五成的成功率。既然有五成,元里就敢赌一赌。
大不了失败了就是为吴善世送去一些消息而已,送去了这些消息,却能够看清身边一个潜伏的毒瘤,在元里看来,这不失为是一件得利的事情。
见他如此,刘骥辛忡愣一瞬,只觉得和元里相比起来,年长数岁的自己实在是小肚鸡肠,他笑着摇摇头,呼出一口浊气道:“主公之气度,令我叹服。”
元里失笑。
此后两日,为了防止时间久了发生事变,周公旦匆匆便整理好了行囊。在这日清晨,他带着包袱告别了元里等人,带着人马赶往翼州而去。
元里和刘骥辛等人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白雾之中。
刘骥辛心中复杂良多,他轻轻叹了口气,在心中想到,周公旦,愿你千万不要辜负主公的信任。
第83章
送走周公旦后,堆积在刘骥辛身上的公务就更加沉重了。
尤其是蔡集逃走之后,元里并没有立刻任命新的广阳郡郡守,而是将蔡集的公务也拿了过来,交给刘骥辛、郑荣等人共同处理。
本来每日固定时间休息睡觉还能挤出时间品茶的刘骥辛再也没有了空闲时间,被迫和同僚一起忙了起来。没过两日,脸上就有了黑眼圈,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
刘骥辛、元楼他们和父亲送来的门客组成的组织被元里命名为政事堂,专门处理政事所用。
其中,詹少宁和元楼本来并不擅长处理政务,但在堆积如山的公文下也逐渐娴熟,甚至开始加班加点地熬夜。
在这个时候,元楼又被元里拎走去培训伤兵了。
元楼走的时候,堪称是迫不及待。他拿着东西双眼发亮,一向沉默寡言的人难得笑得牙豁子都露了出来,跟刘骥辛和詹少宁告别道:“刘兄,少宁,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忙,不用送不用送。”
他这话一说完,刘骥辛和詹少宁等人脸都黑了,刘骥辛眼不见为净地挥手,“你赶紧走吧!”
元楼转身就跑了,乐不滋滋。
教导伤兵知识总比淹没在公文中好吧!
文官这么忙,武将也不例外。邬恺带着副手龚斌前去剿匪,剩下的汪二既要防护蓟县的安危,又要负责征兵一事,忙得也是一人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元里身边的林田、郭林、赵营三人也各自有要做的事情。没过几日,从刘骥辛到赵营,都来跟元里说人手不够用了。
元里也在发愁这件事。
晚上,他在楚贺潮耳边一遍遍地念叨自己的人不够,直接把楚贺潮给念烦了,“明天就让关之淮过去帮你。”
元里说好,又道:“不知道周公旦走到了哪里,你说吴善世会不会看出什么?爹娘他们也不知道如今来没来……”
楚贺潮本来正捧着他脸亲他,听到这话忍不住咬了他一口,黑着脸道:“你能不能专心点。”
元里捂着嘴瞪了他一眼。
楚贺潮顿时双眼一眯,眼中有东西浮沉,“再这么看我,我就亲你了。”
元里:“……”
天气越来越热,亲着亲着就能出汗,元里眼睫湿着,男人的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唇越磨越热,跟着火了似的。
过了一会,两个人才退开,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片刻后,楚贺潮声音沙哑地问:“喜不喜欢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