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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越用力挣扎,少年的臂弯收的越紧。铁一般坚固,牢牢箍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少年过分用力,明斟雪觉得腰上软肉隐隐发疼,整个人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登徒子!你放开我!你放开!”
明斟雪拼命挣扎着,忍不住痛骂。
登徒子?
少年听到她的骂声,不怒反笑。
他哑着嗓子发出一声低低的笑,这声气音飘入明斟雪的耳朵,她怔了怔,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挣扎的更为剧烈。
“你厚颜无耻!你卑鄙!”
“独孤凛!你卑鄙无耻下流!”少女熟悉的骂声跨越两世再度重合,他脑中蓦地一震,耳畔似有钟声穿山渡水而来敲击着神经。
明斟雪突然感觉到,少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清瘦的身躯并覆在她身后的手掌难自抑地颤抖着。
他将她抱得很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这一动作无端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偏执的执念。
放手?他侥幸求来的一世,怎么可能再放手!
横亘了两世,今夜这一抱才让独孤凛真实感受到自己活了过来,周身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真的是她。
他的斟儿回来了,她回来了啊……
少年缓慢松开了手,幽幽目光一寸一寸上移,深深望向她。
相顾无言,只有沉重的思念。
此时无声胜有声。
明斟雪被他看的心脏猛地一跳,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漫上心头。
像是溺水之人濒临死亡之际抓不住任何救命稻草,又像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被饿狼盯住穷追不舍的幼鹿。
少年狠狠闭上眼,痛苦地笑了下,再望向她时,眼底尽是固执的猩红。
心头千万情思重若千钧等待倾吐,可话到了嘴边,少年只是哽咽了下,再无力说出什么。
明斟雪心里堵得慌,见他怔愣之际,钻着空子便想逃,却被少年自身后拦腰一抱,再度牢牢锁入结实的胸膛。
“来人!救命啊!你放开我!”明斟雪哭着求救,试探能引起外头宫中守卫的注意,不料身后少年忽然闷哼了一声。
哭泣声戛然而止。
一股温热的液体喷上她的腰侧,烫得她只想将身子瑟缩起来。
明斟雪低头借着月光一看,惊觉腰间浅色绸裙被一片鲜血染红。
灼热的血液落在肌肤上,北风一吹,逐渐冷却,冷得明斟雪一颤。
少年手臂一僵,明斟雪转过身,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捅在他腰上。
她瞳孔骤然猛缩,视线颤颤落在少年身后那张狰狞的面孔上。
少年是为了替她挡这一刀,才将她紧紧锁在身前的。
断了一臂的叛军首领半身被鲜血浸泡,眯着倒三角眼凶光毕露。
“老子临死前还想拉个小美人当垫背的,做个风流鬼。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浑小子,送上门来挨这一刀。”
刀子一抽,少年腰间的伤口血流如注。
“给老子让开!”叛军首领撑着一口气,握住刀子指向明斟雪。
明斟雪目露惊恐,用手捂住少年的伤口,扶着他连连后退。
“不让开是吧?老子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叛军首领握刀乱叫着直冲两人杀来。
刀刃沾血折射着银光刺目,明斟雪害怕地闭紧了双眼。
少年的视线在腰间的那双柔荑上停了一瞬,乌沉沉的眸子流露出些许满意。
月黑风高,少年黑衣猎猎,长而翘的眼尾微微上挑,勾出极具蛊惑力的弧度,冷白肤上的一点泪痣显得尤为精致妖冶。
他漠视着即将冲至面前的贼首,淡笑着在薄唇前竖起食指,轻轻“嘘”了声。
贼首一怔。
下一刻,少年眸中温和的笑意瞬间褪去,漫不经心抬起骨节分明的指节,打了个响指——
手起刀落,鲜血迸溅!
少年嫌弃地擦去溅上手背的血滴,淡淡瞥了眼飞速离去的黑影。
预想中的痛感并未袭来,明斟雪双肩颤抖着,少年安抚似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一个圆溜溜的物件重重滚落脚前,明斟雪战栗着睁开眼,目光猛地震颤,禁不住尖叫出声——
脚边立着的是那叛军首领被血泡的面容模糊的头颅。
几息之前,那颗脑袋还好端端的立在短粗的脖颈上。
少年移步挡在她身前,伸手温柔地遮住她双目。
他手上安抚的动作极其轻柔有耐心。
然而脚下的墨靴底却陡然射出薄薄一片利刃,踩在那贼人的头颅上,一刀一刀泄愤似的发狠剐着。
尤其是那两处烂透了被血浆填满的眼窝。
觊觎她美色之人,活该被生剜掉双目。
少年面不改色,眸中情愫越温和,脚下动作越狠戾,直至戳的一片血肉模糊。
他靴尖一动,将利刃收回,身形晃了晃,似是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压在明斟雪身上昏了过去。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肩上蓦地一重,明斟雪侧首轻拍着他的面颊,焦急询问着。
见少年面上失了血色昏迷不醒,明斟雪急得朝宫墙外不住疾声求救。
“来人啊,快来人……”
明斟雪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埋在香软的颈窝里,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得逞后的笑。
作者有话说:
你滴绿茶味疯狗已上线。
随机采访一位没头的群演: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秀恩爱还把老子踩脚底!
11 ? 故作可怜
◎(添了一倍情节)收留他?偏不!◎
冬夜落了场冷雨,一辆马车自皇城驶出,卷起积雨四下飞溅。
车厢内,明斟雪手托香腮,坐在昏迷的少年对面淡淡打量着他。
少年生得很漂亮。眉如墨画,唇红齿白,却没有半分脂粉气,清俊得很干净。肤色冷白,近乎透明,手背上青色血脉隐隐透出来。
醒着时,一双深邃的眼眸生得尤为摄人心魄,丹凤眼尾微微上挑勾成格外撩人的弧度,眼角泪痣点缀的恰到好处。
明斟雪视线一转,落在自己沾着血的衣上。
自皇宫逃出时帮他简单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失了那么多血,该有多痛啊。
她颇为担忧地向少年投去关切的目光,却见少年蹙紧了眉,深陷于万分痛苦的噩梦中。
明斟雪思忖少年因保护自己而身受重伤,心中不忍,遂凑近他些许,捏着绣帕替他轻轻擦拭额上因梦魇而渗出的冷汗。
说来也奇,少年紊乱的气息在她的轻抚下逐渐平稳下来,紧拧的眉心也舒展开。
明斟雪隔着帕子察觉少年有异,松开手帕伸手去试探他额上的温度。
软而微凉的柔荑搭在额上,少年平稳的气息再度变得急促凌乱。
好烫啊,少年起了高热。
明斟雪惊的轻轻“呀”了声,正要起身去倒了凉茶替少年润喉降温,不料纤纤玉手甫一移开少年滚烫的额心,猛地被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明斟雪挣了挣,少年紧闭着双眸,眼帘发颤,似是在做着艰难的斗争。
少年烧得厉害,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她柔软细腻的肌肤,攥的她发疼。
明斟雪无奈,只得重新坐在他身前。
瘦弱的少年眉头紧锁,微微瑟缩着身子,冷得发颤。因着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的缘故,薄唇血色渐渐退却,面色苍白,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饶是看起来病弱的不堪一击,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仍紧紧扣住明斟雪的手腕,执拗的不肯放开。
“小郎君,你攥疼我了。”明斟雪蹙眉,试图唤醒他。
紧拧的眉心倏然一松,眼睫轻颤了几下,少年缓缓睁开疲惫的眼帘。
少女的脸颊凑在面前,澄澈的杏眸一瞬不错盯着薄唇,浓密卷翘的眼睫似蝶翼一般扑闪,挠的他心痒。
喉结蓦地一紧,久违的一团热烈的火烘暖了胸腔处那块冷了许久的血肉。
忽觉指腹分外柔软滑腻,比上好的羊脂玉的触感还要温润。
不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面前是鲜活的,有温度的她。
贪恋地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轻微动作惊到了明斟雪,她猛地抬眸,与他目光相撞。
少年灼热幽深的目光灼着她,明斟雪心神一慌,莫名想躲。
只需稍一倾身,少年的唇便可轻易触上她的额心。
明斟雪这才发觉两人未免距离太近,朦胧生出些不适宜的暧昧,气氛有些微妙。
她慌忙起身,视线落在被少年紧扣着的细腕上,不自在地蜷缩了下手指。
“你先松开。”她有些不悦。
少年闻声先是目光一震,指节收拢的越发紧,几息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遂慢慢松手。
明斟雪活动着手腕,望着肌肤上的红痕,略带些气恼问道:“小郎君姓甚名甚?”
少年声音朗润青涩,道:“薛昭。”
“薛昭,”明斟雪点点头,见他衣着不俗,不似宫中寻常侍卫,便问:“薛公子家住何方?我先送你去医馆处理伤口,而后再让车夫送你回府。”
少年神色一怔,缓慢垂下眼眸,落寞地摇摇头。
“这是何意?”
明斟雪偏头看他。
少年顿了顿,道:“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
明斟雪一挑眉。
光天化日之下,你骗傻子呢?
一个清俊不凡,甚至有资格现身岁末宴的小郎君,竟然说他无家可归?
明斟雪不信。
“那你说个能安身的地儿,待会儿送你过去。”
少年仍是摇摇头,说道:“无处可依。”
略一思忖,他又补充道:“恳请小姐暂且收留。”
明斟雪望向他的目光里登时多了几分警惕。
虽说这人舍身替她挡了一刀,但也不能就此赖上她呀。
明斟雪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会给少年请最好的郎中医治,会给他重金补偿,足以保他余生无虞。
可她不能捡个来路不明的小郎君带回明府。
宫中动乱,叛军及其余党乱作一团,谁知道这位身份不明的少年有何来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在动乱中结识的人。明斟雪不想惹火上身,更不可能冒自己一时心慈而将明氏拉入党争深渊的风险。
她当即拒绝道:“不可,你重伤未愈,不若暂居于医馆罢,我会请来盛京城最好的郎中,你且先安心养伤。”
不可?
少年低敛的眸中划过一丝冷嘲,眼底渐渐凝起阴鸷。
两世了,不论他的身份是权倾天下的帝王,还是虚弱可怜的少年,她始终对他持有戒心,处处设防……
这便是宿命么?
独孤凛不认命。
逆天改命之事他都能做得,又有什么不敢赌的。
两情相悦只在人心,强求不得?
他偏要放任刻在骨子里的疯劲去强求,去占有,去逼她眼中有他。
哪怕是互为怨偶,哪怕是互为怨偶……
他偏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苍白的指节握拳攥紧,独孤凛幽眸中疯劲越聚越浓,青筋暴起的手甚至因着心里疯狂的执念而兴奋地发颤。
气息骤然急促,而后归于平静。
独孤凛不动声色隐去眼底的阴鸷,抬眼去望她。
少年面色呈现出病弱的苍白,眸子清亮若水,目光怯怯微颤,露出最可怜的模样,直勾勾望着便让人软了心肠。
明斟雪被他盯得心底陡然一软,她并非冷血无情之人,面对小郎君自然会心生怜悯。
动摇了么?独孤凛心底冷笑,神情伪装得更为可怜,眸中却多了几分对于即将到手的猎物的欣赏。
快可怜可怜我吧,小姐。
你我天生便该纠缠,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无论是生是死,孤都不会放过你……
然而明斟雪并未如他所愿。
一想到少年来路不明,宫中局势动荡不清,明斟雪还是坚持己见,硬着心肠朝外唤了车夫:“容叔,劳烦您将这少年搀去医馆,请济世堂最好的郎中医治。”
说罢,她将柔软的掌心自少年冰凉的指尖抽回,见他衣着单薄,便将自己的狐裘取下披至他肩上:
“抱歉,我暂且不能收留你。公子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自会奉上重金,可保公子余生在盛京城中好好过活。”
少年虚弱不堪,望向她的眼神软了又软,眸光微动,几经辗转,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明斟雪被他看得心虚,索性在他被搀入医馆后,催着车夫尽快打道回府。
离别时,飘起了细雨。潇潇夜雨在天地间笼了重重雨帘。
少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行动间扯到腰间的血窟窿,痛的额上冷汗涔涔,忍痛咬着薄唇望向明斟雪最后一眼。
连眼尾那一点泪痣也收敛起了妖冶蛊惑的意味,颤颤着可怜的令人揪心。
他沉默着收回目光,在雨幕中转身缓慢步入医馆。
连背景都那般伶仃落寞。
明斟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恶人。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回府后准备厚礼托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