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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砂扫着地扫出来一大团头发,她愣了一下伸手去摸头顶,“阿隽!”
“嗯?!怎么了?”肖隽让她吓了一跳。
丁砂紧张兮兮的说,“我有没有秃?我掉了好多头发!”
肖隽还以为是什么事,松了一口气,“没有没有,头发还是很多呢。”
丁砂不信,把扫把丢下,“我去搞点黑芝麻!”
她钻进厨房,肖隽无奈的捡起扫把开始扫地,还不忘对婴儿床上好奇看着这边的平安说,“你看你妈妈,一惊一乍的,多可爱!”
平安:“……”
如果平安听得懂会说话一定也会很无语。
抱出一大罐黑芝麻在平底锅里小火炒香,炒了六七分钟,捻一小把放在嘴里,嚼起来咯嘣脆。
倒出来加水放进破壁机里打成浆,丁砂为了口感更细一些还过滤了一下。
滤剩下的渣子放了些水又在破壁机里重新打了一回,这样利用率会高一些,不浪费。
抓了把小红枣上锅蒸熟蒸软后过滤成枣泥。
最后把黑芝麻浆中混合糯米粉兑了水后的浆一起倒在锅里开火熬煮,一边熬煮一边放糖。
煮到颜色明显变深了,丁砂把准备好的枣泥也放了进去一起熬煮,点一些美容养颜的玫瑰酱。
继续熬煮。
煮到感觉差不多了就可以喝了。
丁砂盛了一碗黑黑浓浓的香喷喷的黑芝麻酪站在厨房门口喝了下去。
心中对于脱发的恐惧才减轻了些。
她没敢给肖隽盛,怕馋着小平安。
把肖隽赶去厨房喝黑芝麻酪,丁砂抱着小平安在屋里走来走去的逗他笑。
小平安抓着妈妈的衣服,闻到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丁砂只觉得肩膀上湿了一块,走到镜子前一看,平安的口水快流成瀑布了。
丁砂难得有些罪恶感,立马去换了身衣服,给平安换了个新的口水巾。
在慢慢过去,几家小餐馆试探的开了门,丁砂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开放了,再多了就没有了。
每天来的人不多,日子过得很是轻松。
“你好,请问是开业了吗?”丁砂抱着孩子抬头,看到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搀着一个颤颤巍巍十分慈祥的老太太。
“抱歉,还没有哦,”丁砂笑了笑,“现在只有外带打包。”
“那我点几道菜行吗?”中年男人问道。
“您说,”丁砂拿了张点菜单给他。
中年男人没接,“我要圆梦烧饼,焦溜肉片和米粉肉。”
丁砂愣了一下,这菜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之前那个大爷说要吃的……
她看向中年男人,觉得他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眼熟。
“您……长辈是不是来过这里?”
第35章 圆梦烧饼
“诶,诶,是来过,”中年男人愁苦的脸上终于露出来点笑意,“我父亲来过一次,说是吃的特别合心意的炸酱面,老爷子赞不绝口。”
“说下次带我们都来吃。”
丁砂听着就笑了,“我就说,老爷子走的时候也念叨着说要吃这几样。”
“不过您和您父亲长得真像,我一看就觉得脸熟。”
中年男人点头,“确实,我妈都说我跟我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脸盘子,一个样的方方正正。”
他说着还向丁砂介绍身边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这是我母亲。”
丁砂赶快搬了两个凳子,“您先坐,我让后厨赶紧做菜去。”
肖隽正在后面把一些暂时用不到的锅打包收拾,看到丁砂进来,“有人来了?”
“嗯,之前那位老爷子的家人,还是那三样菜,你做好了打包带出来。”丁砂给他擦擦汗,“你这歇会再收拾,不急这一会儿。”
肖隽嗯了一声站起来,喝了一大杯水,“听你的。”
老太太正在打量这屋里的摆设,“你们这装修好,不像其他馆子,又脏又暗,吃个饭都没心情。”
中年男人赶忙小声说,“妈!”
老太太歉意的对她一笑,“抱歉,我就是觉得你们这好。”
丁砂摇摇头,“谢谢您的夸奖。”
“老爷子呢?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中年男人有些伤感,老太太倒是笑了笑,“他来不了啦。”
丁砂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中年男人接过话头,“我爸年纪大了,生了病没挺过来,前两天刚办完后事。”
丁砂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她现在都还记得老爷子吃炸酱面时候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又鲜活又可爱,怎么说没就没了。
“啊……节哀……”
“没事,我们俩都七老八十了,活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也够本了,”老太太豁达的很,“人总得死嘛,老活着那不是成了老妖精了?”
“我就是有点遗憾。”
“什么遗憾?”丁砂问道。
“我是南方人,老头子是个北方人,我俩一辈子都没吃到一块,他吃他的打卤面,我吃我的小馄饨,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来了,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老太太嘴角挂着笑回忆道,“他总说我不肯接受新口味,还不是每天给我捏馄饨,说这说那的,也还是给我做了一辈子南方菜。”
“我妈年轻的时候是地主家的小姐,我爸是个帮厨,”中年男人显然听过很多次一样,熟练的解释道,“一辈子在家都是我爸做饭,每顿饭能做出几个不同的菜系来。”
丁砂想了一下那场景,确实有点想笑。
“临到了,我也没怎么吃过他念叨一辈子的北京菜,”老太太有些怅然,“我记得他那天回去特别开心,哼着好久没哼的小曲,步子也轻快,说是吃到了特别好吃的炸酱面,还要带我一起来吃。”
“可惜啊……”老太太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有些怀念,“我还没吃到呢……”
中年男人也跟着叹了口气。
气氛有些凝固,无名的伤感笼罩着每一个人。
生命又美好又脆弱,人不在了,但是感情还活着。
肖隽端着一份打包好的焦溜肉片出来,“先出了一份。”
他放在桌子上,看了看丁砂,“怎么了?”
“没事,”丁砂抬头看着他,忍不住嘟着嘴撒了下娇。
肖隽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乖。”
他转身回去厨房端了杯鲜榨果汁出来,“记得喝。”
老太太满目慈爱的看着丁砂,“小夫妻感情真好,刚结婚?”
“孩子刚两个月。”丁砂指了指后面,“在屋里睡着呢。”
老太太听着更慈祥了,最后只感叹了一句,“真好啊……”
肖隽把米粉肉蒸上,开始准备圆梦烧饼。
圆梦烧饼算是一道比较地道的北京菜了,相传是慈禧太后有天梦见了吃烧饼夹肉末,结果醒来的时候发现恰巧真的上了这道菜,于是就把它叫做圆梦烧饼。
中筋粉和白糖酵母和好的偏硬的面团,捏点小剂子出来加油拌上放在一边,然后揪出正常大小的面剂子。
面剂子按开后把沾了油的小剂子塞进去包好,沾点糖水后沾上足足的白芝麻,微微按一下,变成一个厚厚的小烧饼,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放到一边饧发。
发到两倍大小后送进烤箱烤个十五分钟,又香又软的小烧饼就做好了。
热锅宽油下肉末,炒到颜色发白,肉馅发酥后,马蹄丁和姜末扔进锅里,料酒酱油,盐糖胡椒粉调味,翻炒几下后就可以出锅了。
最后一边锅上的米粉肉也可以出锅了。
肖隽把两道菜打包好带出来,老太太正盯着焦溜肉片出神。
她可能在想那个吃到好吃的就会眉飞色舞的老头子吧。
中年男人付了钱,扶着颤颤巍巍的老母亲回去了。
肖隽在门口看了他们半天,突然说,“我们一定要一起死,谁也不丢下谁。”
“呸呸呸,年还没过完呢!”丁砂伸手打他,“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肖隽却很认真,“我说真的。”
“我们一定要一起死,我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世上,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
丁砂又觉得感动了,她垫脚摸摸肖隽的头,“好吧,我努力。”
“有个词叫生同衾死同穴,”肖隽揽着她细了不少的腰,“我这辈子都只和你一个人,生同衾,死同穴。”
丁砂笑着伸出小手指头,“那拉钩吧。”
肖隽和她拉钩钩,“说好了。”
丁砂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她挠挠头,“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越来越健忘了……”
肖隽翘翘眉头,看她冥思苦想。
丁砂一拍脑门,“小平安!我把小平安忘了!”
她像阵小旋风一样跑进去,小平安已经醒了,正憋着一包眼泪,要哭不哭的看着门口。
丁砂赶快抱起来哄,“乖宝宝……妈妈给你唱歌……”
小平安才把眼泪憋回去,哇啊哇啊的说些丁砂听不懂的语言。
好在小平安很好哄,就算被妈妈短暂的忘记了一小会儿,也还是亲亲热热的看着丁砂笑。
肖隽又在前面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那个中年男人又返回来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肖隽有些疑惑。
“是关于我父亲的事。”中年男人拿出一本包装十分仔细的书,“我想把这本菜谱送给你。”
第36章 扣三丝
“菜谱?”
肖隽诧异的看了看,没接过来。
“能进去说吗?说来话长。”中年男人有些惆怅。
“当然可以,”肖隽把他迎进来。
“我叫汪正扬,我父亲叫汪海,是鲁菜正宗八十代传人,这本菜谱,是我父亲把学到的和自己这么多年创新的结合在一起,呕心沥血写出来的。”
肖隽的面色严肃了些,他也是听过汪海的名讳。只不过没见过,也不知道就是那个馋肉馋京味菜的老人家。
“这菜谱我不能收。”肖隽摇了摇头,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任何一家酒楼都是镇店之宝。
汪正扬笑了一下,“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父亲前段时间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因为我家那臭小子说宁愿学西餐也不愿意学他的菜谱。老爷子伤心了,跑出来跑步到的你家。”
“回家后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娃娃不愿意学就别逼他了。”
“可我也觉得遗憾呐。”
汪正扬看着肖隽疑问的眼神,“我虽然跟着父亲学厨,可是我不行,不是这块料,我只能跟着菜谱上一板一眼的做出每道菜,外行吃到嘴里说好吃,可内行都知道,这饭菜刻板。”
“我尝不出多一分少一分的区别,也想不到该怎么改变食材调料和做法去改良菜式,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
“家里的酒楼我能经营的很好。但是汪家菜的发扬光大我根本做不到。”
汪正扬轻轻的摸着手里的菜谱,“与其让它束之高阁,不如送给你让你把它改良发扬光大。”
“父亲也会高兴的,他一辈子都在做菜。如今我给他的菜谱找个好去处,百年以后我也对他有个交代。”
肖隽再看那本菜谱顿时觉得不一样了,不只是一本菜谱,还是一份沉甸甸的愿景和托付。
他郑重的说,“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让汪家菜蒙羞,从我手里出来的每一道菜,我都会让它担得起汪家菜的名号。”
汪正扬留恋的看了一眼,把菜谱交给肖隽,“你做的菜我们都吃了,很好吃。”
“母亲也说好吃,”汪正扬想起母亲,温柔的笑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开业?我想带母亲来堂食。”
“你会做本帮菜吗?我母亲是上海人,但是很久没吃过正宗的本帮菜了,我也想让她圆梦。”
肖隽沉吟了一会儿,“可以做腌笃鲜,再过一段时间就有春笋了。”
汪正扬高兴极了,“我母亲最爱腌笃鲜了!”
肖隽告诉他店面迁移的地址,送他出去。
回来的时候捧着那份重若千金的菜谱,还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怎么这么垂头丧气?”丁砂抱着小平安过来。
“来小平安,给爸爸笑一下。”
小平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倒是真的乖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肖隽把汪正扬的事情告诉了丁砂,最后又说,“真的是……”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
丁砂腾出手来看了看菜谱,“正好那边改装修,可以把汪爷爷的菜誊写几道出来单独拉一栏,就写汪家菜,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肖隽怕她抱着孩子胳膊痛,把小平安接过来,“那边的房东挺好说话的,房子的地段和面积更大了,我想着合适的话后来攒够钱也可以买下来就跟房东提了一句,房东说可以。”
“所以装修的事可以好好想想,现在疫情慢慢控制住了,改天可以约个设计师,看一下设计图装修,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啦!”丁砂还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