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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肯说,没有强迫的手段,自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
蓝月儿挥了挥手,示意仇七把人带下去。“好好关照着,到时候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卢六被带了下去,陆岭终于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
蓝月儿早在进屋的时候就发现了陆岭格外关注卢六,不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那卢六似乎也对陆岭的注意更加多一些。
难不成他们两个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从卢六那里问不出来,蓝月儿就直接问陆岭。“刚才进屋你盯着他看了那么长时间,是在看什么?”
陆岭垂着眼睛,盯着地面看,“回娘娘,臣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所以刚才多看了一会。”
凤九幽没有想到陆岭和卢六还有什么关系,应声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哦,那你在哪里见过他?”蓝月儿小小呷了口茶,润了润刚才因为问话而有些干燥的嗓子。
“四年前,在肃王府里面。”陆岭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垂手垂眼。
蓝月儿稍稍坐直了身体,他是要继续讲和杜姑娘有关的事情了?
等了片刻之后,陆岭却什么都没有说。刚刚回答完之后就继续站在了原地。
蓝月儿有些不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去那里干什么,前因后果都讲清楚。”
陆岭就像拨动一下才勉强转一下的老机器一样,这下子才终于讲了出来。
前因后果和花岫云当初讲述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些他一个人进到肃王府之后的细节。
当年,陆岭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第的榜眼罢了,除了有些皇帝赏识的才华,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在宫里的宴会喝了点酒,回去的路上乘着那一点酒劲答应了要帮花岫云,那就一定要帮到底。
但真正进入肃王府时,说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
至于那段在王府里面的记忆,陆岭一直埋藏在深处,不愿意再回忆。但有一幕,他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老王爷散着衣服,斜坐在椅子上,醉眼朦胧的样子。他身边,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谄媚的站在旁边。他头上脸上全蒙着黑布,像是刚刚从外面进来,一身行头都没有来得及脱,只在黑布的间隙之中露出了一双眼睛。
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已,那双眼睛在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却满是狠厉,恨不得当即拿把刀子捅过来一样。
可老王爷刚一开口说话,黑衣人回过头去,眼神立刻变得柔和了起来,带上了讨好的笑意。
那眼神对于初出茅庐的陆岭来说,印象不可谓不深刻,以至于他在心中记了这么多年。今天刚刚一对上那副眼睛,记忆就瞬间被调动了起来。
“所以说,四五年前卢六就已经是老王爷的心腹了。”蓝月儿说,“老王爷收他为侄子是两年前的事情,原来他们计划得这么早。”
老王爷开始了在京城中密谋着什么事情,开始的时候不是两年前,恐怕也不是四五年前。应该是在七皇子落败,凤九幽准备登基的那个时候,老王爷就已经开始暗中谋划了。
蓝月儿顿时感觉心更累了。
见陆岭无知无觉的站在一边,蓝月儿问他,“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你过来吗?”
陆岭说,“娘娘应该是为了杜姑娘的事情。”
“你已经猜到了?”
陆岭摇头,“之前并未猜到,只是在这里见到了卢六,就知道了。”
蓝月儿微微点头,稍稍停顿片刻之后,却猛然抬起头看向了陆岭,“那你觉得,杜姑娘的死和我把你调回京城有没有关系?”
陆岭被这问题问得一怔,晃神了一下。
他很快露出笑容来,只是那笑极浅,“臣不敢随意揣度。”
蓝月儿说,“我觉得有关系。老王爷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了,结果我把你调回来,他听到你的名字之后马上想起了这件事,顺带着想起了杜姑娘,就顺便利用杜姑娘完成了一些事,最后害死了她。”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陆岭脸上看,想要看看陆岭到底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有惊慌或者难过。但蓝月儿有点失望,除了最开始被问得愣了一下之外,陆岭只是很安静的听着。
蓝月儿说,“如果是这样,陆大人,你心里面会不会对这姑娘愧疚?”
第1175章 是非对错
这个问题其实问得并不算太合适,话刚一出口,蓝月儿就有些后悔。可说出去的话想要重新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蓝月儿干脆安静了下来,静静等着看陆岭该怎么回答。
陆岭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杜姑娘之死与臣有关,但并非臣之过。臣做事一向坦荡,心中无愧。”
蓝月儿静静的看着他,看了一小会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沉默的气氛被猛然打破,屋子里面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一点,蓝月儿笑了笑,“陆大人,不用那么紧张嘛,我就是随口一问。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放心,不会因为这件事责罚你的。”
她说,“当年你救了杜姑娘,因此招惹了老王爷。想必之后主动请求离开京城,也和这件事情有关。陆大人心地善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又怎么可能因此问罪?”
陆岭也同样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短暂的沉默完全不存在一样。
“好了,今天叫你过来并非为了别的,只是想要当面确认一下罢了。”蓝月儿看着陆岭,“现在我心里已经有数了,陆大人可以回了。”
陆岭行礼,“那臣就先告辞了。”
小兰从旁边小步走过来,领着陆岭出去了。
目送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蓝月儿叹了口气,转身来到桌子旁边坐下。
刚才因为屋子里面有卢六,没有让小兰进来,壶里的水都是冷的。蓝月儿只能自给自足给自己倒了热水,现在也没有别的心情去泡茶了。
从御华宫出来的时间也不算晚,小兰一直把陆岭送到了门口才回去。
来这里之前,陆岭对今天蓝月儿要问的事情已经有了些许预感。之前,蓝月儿让他去查过老王爷和桔梗花之事,那时他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些猜想,蓝月儿最近调查的事情和老王爷脱不开干系。
当年救下了那个倒霉的女子之后,陆岭也没想过之后要让她报恩,再加上那日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的灯笼不够明亮,他并未过多留意被救下的那女子的样貌,更不清楚她的身世。
也是直到今日,陆岭才知道前段时间那个落水而死的女子,竟然就是当年被他救下的那个姑娘。当年那女子因为他保住了清誉,而如今也是间接因为他的缘故被老王爷给盯上丧命,事到如今,也说不清当初他这一举动到底是对是错了。
从御华宫到宫门口还有一段路程。这里原本是属于后宫,前朝大臣一概不许进入,但自蓝月儿之后,为了行事方便,这条禁令渐渐地如同虚设。虽然没有刻意被废除过,但几年过去,已经完全没有人再提起过了。
陆岭抬头望望天空,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这京城最近鲜少有不下雨的时候,哪怕不是瓢泼大雨,也是细雨蒙蒙,好在最近天放晴了几日,不然无论呆在哪里,都觉得身上黏腻潮湿。
他莫名的想起了几天前,老头子讲的那一点关于贺家大小姐的事,和他上次去听老头子讲的完全不同。
原来那贺家大小姐虽然喜欢六皇子,甚至敢于为了他抛弃身份私奔,但绝不是那种会为情所困之人。
她宁可不要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要和六皇子在一起,那是因为她喜欢六皇子,所以为了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为过。但得知真相之后,贺英又能快刀斩乱麻似的,将自己一团纷乱的感情斩得稀碎,拼都拼不起来。
世人皆以为贺家大小姐在那次同心上人私奔失败之后就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面足不出户足足有半年多的时间,是因为无法从那段感情之中走出来。实则不然,贺小姐何等的天之骄子,窝在家中骂了六皇子几天,哭了一顿之后就完全缓过来了。
她之所以一直闭门不出,是因为她生病了。
贺英长了十多年,从没生过什么大病。她身体一向很好,就连头疼脑热的很少,小时候冬天雪地里打滚把衣服弄得湿透,感染了风寒,也不过三日就重新活蹦乱跳了。可以说长这么大,连药罐子都没有见过几回。
而就是这样的贺英,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下子虚弱得躺在床上快要起不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将军宁肯自己私下里四处寻找良医来将军府给小姐医治,也不愿意把这个情况透露出去,哪怕皇宫里面御医大多医术高超。
第1176章 遗传病
贺英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病,只是前几天哭了一场之后跑到院子里面耍了大半天的枪,回来洗了个澡就睡下了,一觉醒来之后,莫名浑身瘫软无力。
她心下慌张,一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生病这么严重过,二是因为爹站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爹”贺英轻轻叫了一声,那声音又软又轻,像极了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明明还是好听的,却把贺英吓了一跳。
“爹,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她蹙眉,紧紧的盯着坐在床边的贺全。
贺全看了一眼正无比难受地躺在床上的女儿,心中怅然,欲言又止。
贺英心中的不安更甚,她勉强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胳膊也软弱无力而差点磕碰到床角。贺全有些着急,赶紧护住女儿。
帮贺英盖好了被子,贺全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这都是命啊。”
贺英疑惑,“爹,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英儿,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吗,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贺英的亲生母亲在她很早的时候就病逝了,贺英对自己的母亲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有一对极细的眉毛,弯弯的如同两弯新月一般。笑起来的时候眉头全都舒展开,清淡又美丽。
她暂时压住了心中对于自己病情的疑惑,“母亲的事……爹,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了吗?”
那是贺全很少一次给贺英讲她母亲的事情。
贺英的母亲离世之前的两年,几乎全是在床上躺着度过的,偶尔下地来活动,也是得由下人推着轮椅,慢慢带她走。她这病并非偶然得来,而是家族遗传。M。。coM
这病说来也奇怪,家中男子无一人犯病,女子也不是每一个都会得病的,只有那么极其不幸的寥寥数人而已。小时候,得病的人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到了一定的年岁就会突然发病,症状便是四肢无力,身体逐渐虚弱,行动受阻直至十分艰难。
这种家族的遗传病,一旦得上之后就没有再治好的可能了,至少在贺英她母亲的那一族里面,犯病的人都是用汤药吊着命,使劲撑着,最多的那一个也不过撑了三年而已。
贺英她母亲之前,已经有两代人中完全没再出现这种病症了。家里人都已经放下了心,觉得这病可能不会再出现了,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全部变了。
那时贺英才刚刚两岁而已,正是每天都喜欢缠着母亲的年纪。贺全事情多,留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但有限的时间几乎全用来陪着母女两个了。贺英母亲一朝病发,贺全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上朝。
无数大夫来来往往,可都束手无策,贺全只能看着昔日健康的妻子日益消瘦下去。生命力从她身上一点一滴流逝,不过短短十几天的功夫而已,她就已经像是个重伤未愈的人一般了。
哪怕贺全拼尽了全力,也只不过留了妻子两年而已。贺英母亲去世的时候,贺英已经四岁了,对母亲有了一些记忆,但并不真切。她对于母亲的回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在她健康的时候的,其他剩下来的,几乎全部都是母亲卧床不起的样子。
贺全看着还不谙世事的小女儿,心中莫名的有了慌张。这病并没有消失,而是传了下去。万一女儿也染上了这种病,那该如何是好?而如果女儿有幸,一生无事的话,贺全也不希望这件事情留在女儿的心里。这种家族的遗传病就像一把悬在半空的剑,不知道何时就会落下,带着这样的惶恐不安生活,实在是太难过了。
于是,贺全在安葬了妻子之后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妻子的病完全瞒住。
当初向世人宣布的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原来是家族里面的遗传病,只当是普通的疾病。再加上这病也没有其他症状,所以连那些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