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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不对,教不会你跟我字丑没有关系,跟你智商有关系,难道潇潇觉得自己很蠢,所以教也教不会?”
“……”林潇潇。
“好呀!你教我,你先把这三首诗抄一遍,我想看一下你写字的姿势。”
“这简单,写字嘛!右手握笔,随便怎么握,怎么舒服怎么来,然后一笔一画,照着书上这字就行了。”顾一蔚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了诗开头的名字,然后丢给林潇潇:“来试试。”
“你字写得没我的好看也没关系,你还小,可以慢慢练……”
练字还没说完,小孩儿已经拿起笔,在田字格上写了一行刚刚顾一蔚写的一模一样的诗开头。
横竖撇捺,笔锋刚劲,神韵超逸。上下两行字一对比,顾一蔚那几个字,顿时被衬托得丑不拉几。
顾一蔚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将‘练’字吞回肚子里,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小孩儿的字比自己好看,只是淡淡点了点道:“嗯!凑合,再多加把劲。来,再写几遍,温故知新。”
“……”林潇潇。
最后,在顾一蔚死皮赖脸之下,林潇潇为了清净,终于帮顾一蔚把作业完成了。
五点还差一刻的时候,顾父顾母下课回到了家。
林潇潇十分礼貌地站起来,冲两人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两相对比,顾一蔚则窝在沙发上,象征性抬了一下眼,家主气势十足:“回来了?坐。”
“坐个屁,小蔚,家里来客人了,你还不给潇潇倒茶?”
顾一蔚眼也没抬:“还喝茶,待会上桌子是不是要干两杯?”
顾母已经走至冰箱,侧头问林潇潇:“潇潇想喝什么饮料?牛奶还是果汁。”
“给我来瓶啤酒,谢谢。”顾一蔚嚎道。
顾父一个巴掌拍到顾一蔚脑门上:“还啤酒,今天晚上一滴水都不准喝。”
顾父进门后,目光一直在打量林潇潇,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桌上田字本写着的字,他连忙拿起来,目露惊叹,带着怀疑的表情询问:“这字写得好,这是潇潇写的?”
林潇潇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字写得秀丽,规整。潇潇今年五岁吧?”顾父目光朝两人一扫,那对比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
顾一蔚一把拿走顾父手中的本子,道:“嗯,他五岁,比我小,所以我让着他的。”
顾父一噎,气得吹胡子瞪眼。
以前自家儿子只是皮,嘴还没这么欠,现在是又皮又欠,哪哪都让人窝火。目光朝一旁沙发的小孩儿看去,小孩儿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衣,绝对的美人胚子,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又礼貌又养眼。
顾父也突然觉得自家儿子不香了。
“潇潇喜欢吃什么?”顾父热心询问的。
“我都可以,不挑食的。”林潇潇。
“不吃香菜、不吃葱,不喝苦的,不尝辣的,不碰冷的,你这叫不挑食?”顾一蔚眉一挑,大声说道,然后他举起手,冲顾父道:“爸,我也不挑食,冷的不要,热的不行,酸甜苦辣咸都不吃,其他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顾父。
他现在有一种强烈想要收养林潇潇当儿子的冲动。至于自家儿子,有多远能滚多远么?
“你看看人家潇潇,多学着点。”顾父吼道。
顾一蔚侧头,看向林潇潇,有些不解:“学他什么?矮?不挑食?还是?”
“温柔,懂礼貌,乖巧听话。”
“哦!”顾一蔚点点头:“是挺贤妻良母的。”
“……”顾父。
我能说什么呢?我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顾父滚去做菜了。
顾一蔚见顾父顾母都挤到了厨房,转头问林潇潇:“你觉得我爸妈人怎么样?”
“挺好的。”
顾家的家庭氛围是林潇潇遇到过的最好的。顾父顾母都是十分开明的人,不会强制小屁孩做什么,也从不拿父母的威严压制小屁孩。让他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单从小屁孩和父母间的互动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
“潇潇,我爸妈要是想收养你,你愿意么?”
林潇潇一愣。
之前,小屁孩好像提到过让他爸妈领养自己事情。可是,为什么?图什么?
他不过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而已。
可如果,对方真的愿意收养自己,那他愿意么?林潇潇不知道,脑袋像是混进了浆糊,一时间有些无法思考。可能是因为,在此之前,除了前世那对虐待过他的夫妇外,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被其他人收养。
或者说,他并没有想过要改换另一种生活方式。
活在阳光下,活在雨露中,活在有欢声笑语的地方。
他只是在往更黑暗的地方埋头扎根,想从头到脚都把自己隐藏住,然后,悄悄将所有前世背叛他欺辱他的人都拉下地狱,同归于尽。
“潇潇,你愿意么?”顾一蔚再次询问。
“为什么?”
“啊?”
“为什么想要收养我。”
“因为你温柔,懂礼貌,乖巧听话呀!”顾一蔚随口道。
哦?就因为这个理由么?
“如果我不温柔,礼貌,乖巧听话呢?”林潇潇淡淡一笑,顾一蔚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小孩儿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含着一丝笑意。
好像是带着那种邪气的微笑,怪怪地。
“那更好,我正好就这样。咱两就可以凑一对了。”顾一蔚满不在乎。
“……”林潇潇。
“我要是,内心很阴暗,很孤僻,很偏执,是个大坏蛋呢?”林潇潇再次询问。
“额……”这小孩儿是不是动画片看多了?怎么会问这么高深的问题。顾一蔚不假思索道:“我爸妈都是老师,你放心,在他们严厉的教育之下,你会茁壮成长为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我也会耐心教训……教导你,让我们一起为了世界的和平,而奋斗。”
才怪!当然是为了我能重生,去复仇,去炸星际,而奋斗!!!
第010章 这都是些什么鬼?
彩色电视里上演着猫追老鼠,顾家则上演着人追猫——老祖宗被顾父又放进了屋,顾一蔚正上蹿下跳要将他重新丢到屋外去。
六七多平米的小屋里,传来饭菜的香味,顾父将最后一盘抄青菜放到桌子上,招呼两人吃饭。
小孩儿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先是赞扬了一番顾父的好手艺,然后慢条斯理吃起来。
顾一蔚夹了一碗肉,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身份,那么,将桌边的纯牛奶换成啤酒,就更完美了。
“潇潇,多吃点,你看你好瘦。”顾母给小孩儿夹了一块鸡肉。
“谢谢阿姨。”林潇潇道谢。
“哎呀!不客气,潇潇真有礼貌。”
“小蔚,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斯文点,学学人家潇潇。”顾母又看向顾一蔚,后者此刻的吃相是真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顾家三天没给孩子饭吃了。
“我这叫豪爽。你是不是嫌弃我爸做的饭不好吃?好吃当然要大口吃。”狼吞虎咽,是顾一蔚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星际,随时随地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有时候,饭吃慢了一点,就得饿上一天肚子。
顾母摇摇头,感觉自家儿子被磕破脑袋后,斗嘴功夫更上一层楼。
顾父又问了一些关于小孩儿在孤儿院的事情,林潇潇都如实回答。
一顿饭吃完,顾父对小孩儿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顾一蔚送林潇潇回孤儿院时,顾父顾母两人边收拾餐桌边商量。
“潇潇这孩子挺不错的。”顾父刷着盘子,道:“又礼貌又乖巧,还很谦虚。”
“是呀!我也觉得不错,长得也好看。既然小蔚喜欢那孩子,要不?”顾母试探询问。
“收养一个孩子可不是收养什么阿猫阿狗,给点饭管饱就行。如果收养了,就得对他的人生负责。”顾父十分纠结,这是一份很沉重的责任,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得好。
“咱们家这个经济条件……每月那点死工资……要再养一个……”
“也是!”顾母点头,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收养一个小孩儿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天晚上,顾一蔚将林潇潇送回家后,顾父顾母就同他谈了一下他们的看法。顾一蔚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他其实也考虑过顾父顾母有可能不会收养小孩儿。
“宿主,顾父顾母不想收养小孩儿,这可怎么办?”爱的教育当然是两人距离越近越好,最好是处于同一屋檐下。
而且,顾一蔚跟小反派聊起收养一事时,小反派似乎并无任何表示。
“系统,你可以将原剧情传送到顾父顾母的脑海里么?”顾一蔚问。
“可是可以,但是,为什么?”
“按照原剧情,顾蔚在从高台上摔下来时就应该死了,可现在顾蔚还活着。如果将这个我还活着的功劳归功于小孩儿。那他们一定会收养小孩儿的。”
父母就是这样,可能不愿意为别人多加负担,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孩子的话,别说是负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畏惧。
“我来这儿,或者说顾蔚这个人之所以存在,不正是因为小孩儿的缘故么?”顾一蔚淡淡道。
于是,当天晚上,顾父顾母做了同样一个梦。
仿佛明亮彩色的世界瞬间变成了黑白,丧葬仪式上,道士悲怆的声音犹在耳边,顾母一个惊悚,抹了一把枕头,半边枕头早已被泪水浸湿。
她看向一旁睡得同样不安稳的丈夫,刚打算将他叫起来,男人就一个鲤鱼打挺,惊呼一声,醒了。
“我刚梦到小蔚……”
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顾母声音沙哑。
“小蔚当时从高台掉下去,就……没了……”顾父声音很轻,生怕这样一句话,再次惊动顾母。
“我也梦到了。小蔚当时没救回来,呜呜呜……”顾母低着头,低声抽泣:“你说要是当时没有救回来可怎么办呢?”
“呸呸呸!咱们儿子现在不好好的么?别说胡话。只是个梦而已。”顾父连忙道。
顾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对顾父道:“你还记得当时咱们儿子说的话么?他让我们收养潇潇时,说是梦到了菩萨,那小孩儿就是他命中的贵人。难道?”
顾父皱着眉头,他们是老师,并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可生儿子时,拜过菩萨又梦到菩萨后才怀了胎。
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昨儿晚上我们刚决定不收养潇潇,结果,就做了这么个梦。你说要是只有我做这个梦也还好。可咱俩偏偏都做了这么个梦……”
真是越说越玄乎。
顾父好久都没有这种内心不踏实的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宿命之感。嘴上虽然说着,封建迷信不可信,可内心已经不知不觉信了那么七八分。
“不行,我想去看看咱儿子。”内心依旧不踏实。顾母掀开被子下了床,汲着拖鞋小心翼翼朝门口走去。
“哎!你等我——”
“嘘!小声点,咱儿子在睡觉呢!”
于是,两人鬼鬼祟祟下了床,来到了顾一蔚房间。
顾一蔚睡觉时,十足微小的动静都能让他惊醒,任何人的靠近都能让他身体自动开启防御。故而,顾父顾母刚一靠近他,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这两人要干嘛?”顾一蔚十足不解。
虽然两人行为实在可疑,但顾一蔚却莫名没有防备,觉得这两人并不会伤害自己。
顾父顾母两人蹲在床头,像黑暗中悄悄觅食的老鼠,两人对着顾一蔚的睡颜,小声嘀咕。
“这么一看,咱儿子也挺可爱的。”
“嗯!眼睛像你,鼻子像我。”
“……”顾一蔚。
这两人之前不还挺嫌弃他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黑暗中的对话像一阵风,将顾一蔚平静无波的心湖卷起一阵涟漪。
“我不希望他这辈子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
“是呀!你瞧他,都这么大个了,当初刚生下来时,小小的一个,脸还没我巴掌大。”
……
这就是父爱母爱么?
顾一蔚从小就是孤儿,记忆中的童年,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
残酷血腥的地下格斗场,利欲熏心的老板,没日每夜的艰苦训练……支撑他的,是必须活着的信念。而只有将那颗跳动的心脏变得无坚不摧,才能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中活下去。
“吧唧!”顾父顾母两人纷纷在顾一蔚额头上亲了口,然后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顾父顾母两人就将想要收养林潇潇的意愿告知给了孤儿院。
孤儿院老师叫来林潇潇,询问他的想法。
“潇潇,你愿意来叔叔阿姨家么?”顾母问小孩儿。
林潇潇没有料到,顾父顾母会这么雷厉风行。他还以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