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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云娇-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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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瓦舍之中献艺之人,其中不乏有才者,更曾出过几个名动京师的才女,不少读书人都来此地歌舞表演的瓦舍里,替他们赋词作曲,这在大渊朝是极为常见之事,且是人人喜闻乐见的。
  是以,勾栏瓦舍虽比不得那些个诗社雅集风雅,但总归也是个消闲的好去处,况把云闱宁可瞧这些热闹,也不愿去同一般读书人文绉绉的说话,忒没得意思。
  那日,他正在勾栏中闲逛,便闻听身后有人唤他:“霄穹!”
  把云闱的小字便叫霄穹。
  他一回头瞧见那人便是又惊又喜:“抱诚兄!你何时家来的?”
  江怀信,字抱诚,乃是宝文阁学士江友之子,在家中排行老三。
  江友与把言欢同朝为官,同是三品的职官,但他手中的权力同把言欢是没得法子比的,毕竟把言欢是当朝宰相精心栽培的。
  把言欢同他不大往来,他平时为人也谨慎,不做结党营私那一套,只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也算是个清官。
  可惜,也不晓得上辈子做了甚的孽,那几年妻妾连着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曾养活过一岁,皆生病去了,膝下只余两个女儿。
  他自个儿本身便是个独子,父母眼瞧着他膝下无子,日渐年长,便求他趁早从族中过继一个。
  他原是不愿的,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瞧着父母成日里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心中不忍,最终还是点了头,过继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便是江怀信。
  江怀信来了两年,江友的妻子便喜诞麟儿,一家人欢喜不已,但因着江怀信已然过继过来,记在了江友膝下,便仍旧养着了。
  江家是仁善之家,阖家老小待江怀信都是极好的,有了亲儿子之后,江友越发疼爱待江怀信,生怕外人闲言碎语,说他一碗水端不平,过继来的儿不宝贝。
  如此,江怀信便越发放肆,成日里游手好闲不说,他还有一癖好,他喜爱做贼。
  要说他过继到江家,做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少爷,平日里吃一顿饭,都够一般人家吃个把月的了,穿的更是绫罗绸缎,虽不是顶好的,那也是上好的,他要花银子也是有的,照理说,他是甚的都不缺的。
  可他偏偏爱做贼,从小去私塾便偷同窗的笔墨纸砚,大些自个儿去集市上,便偷人草鞋,炊饼,后来去人铺子中耍子,偷人银钱。
  总之,但凡有机会做贼,他便要偷做贼,不论偷甚的玩意儿,他便是要偷。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他偷东西给人逮过许多次,若不是江友撑着,早已送到衙门吃官司去了。
  为此,江友多番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他却死不悔改,后来将他亲生父母请来,吊起来打了好几回,他却仍然屡教不改。
  江友没得法子了,便拜托幼时的好友,将他带到军中去历练历练,上上规矩,看看可能叫他改好。
  江怀信比把云闱大三岁,原先总同他一道在外头溜达,两人算是知交好友,江怀信虽爱偷,但待朋友还是不错。
  后来他便去了军中,这一去便是两三年,二人此番也算是久违了。
  “难为你小子还记得我。”江怀信走过去拍了拍把云闱的肩膀。
  把云闱笑的极为开怀:“抱诚兄说的哪里话,你我从前时常一道耍子,这些日子我可想你的紧。
  我瞧着你长高了也健壮了不少,怎样?这几年可还好?”
  “那自然好。”江怀信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膛哈哈一笑。
  他站着要比把云闱高上半头,身材也要魁梧些,长得倒是不得把云闱白净,额头宽大,鹰钩鼻,瞧着显得有些老气。
  “走,我请你吃酒去!”把云闱搂住他的肩膀,笑道。
  “去哪儿吃酒?”江怀信反搂住他,二人勾肩搭背。
  “随便哪家瓦子,都有好酒。”把云闱挥了挥手:“你随意选一个。”
  江怀信环顾了一圈,不曾开口。
  把云闱又道:“你若是嫌这处不好,那咱到外头酒楼去吃几盅?”
  “便光喝酒吃菜?没得旁的花头精?”江怀信问他。
  花头精便是花样。


第342章 轻车熟路
  “不然呢?”把云闱不懂了:“你要个甚的花头精?”
  “妓馆,去过吗?”江怀信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妓馆?”把云闱有些露怯,脖子往后缩了缩,瞧了瞧四周,而后摇了摇头:“不曾去过。”
  “没出息。”江怀信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我父亲不让我去。”把云闱有些委屈的伸手捂着脑袋。
  “你父亲又不曾跟着你。”江怀信不以为然的道。
  把云闱有些犹豫,因着家里父亲三申五令,不可到风月场所去厮混。
  平日里在勾栏瓦舍里头游荡,也不得人说甚的,毕竟这处虽不是甚的正经的来处,但也同不正经搭不上边。
  可若是去妓馆叫人晓得了,那可就要遭人诟病了。
  不光是父亲不让,姨娘都叮嘱过他好几回,不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能去,他如今年纪还不大,去那样的地方,太伤身子了。
  江怀信见他不说话,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把云闱,你不会从来不曾做过那事吧?”
  把云闱脸色一红,讷讷的不知该说甚的好,他生来贪玩,整日无所事事,大大小小也闯了不少祸,可倒还真不曾做过那事。
  也不是他不好色,只不过无人指引,懵懵懂懂的,他也就不大往那上头想。
  江怀信一瞧便知,搂着他道:“瞧着便是个不解风情的,走,哥哥带你开荤去,也叫你长长眼。”
  “这……”把云闱还有些犹豫,他怕回去挨父亲打。
  “到底是不是个男儿?”江怀信伸手在他裆下掏了一把。
  把云闱闹了个大红脸,他被这么一激,是又羞又恼,脖子一耿道:“去便去,哪个怕哪个?”
  “这才像个男儿!”江怀信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勾肩搭背,便往妓馆方向而去。
  江怀信是一个人出来的,他到底在军中混了几年,一向也是没得带小厮的习惯。
  把云闱后头却是跟着小厮的。
  他出门,必然是要带小厮的,一来他自个儿用惯了,二来梅姨娘瞧着他自个儿出来也不放心,是非要他带的。
  这小厮叫做明路,是把言欢给起的,这明儿算是很直白了。
  明路也是不曾辱没了这个名字,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丝毫也不敢懈怠,是以这许多年,把云闱虽不上正道,倒也不曾犯过甚的大错。
  这会子见到自家少爷站在了妓馆门前,那还了得,连忙上前开口道:“少爷,这地方可去不得,老爷吩咐过……”
  把云闱还不曾开口,江怀信便斜着眼睛打断了他的话:“你算个甚的东西,一个小厮,还反过来管起主子的事儿来了?”
  “江少爷,是我家老爷吩咐小的瞧着八少爷的,小的不能不说。”明路垂下了头。
  “那也是叫你看着他别出事,去哪儿耍子也要你管?赶紧滚。”江怀信随意的挥了挥手。
  搂着把云闱就进了聚千馆的大门。
  明路既害怕又着急,少爷进了妓馆,莫要说是老爷不会放过他了,便是梅姨娘也是要打死他的。
  为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他连忙跟了上去,口中唤道:“少爷……”
  “你这厮忒烦人。”江怀信恼怒的转过身来:“都说了叫你滚,再跟我废话,别怪爷动手!”
  他这么一瞪眼,便有些凶神恶煞的,这几年在军中,他也没白混,倒是倒是养出了一些痞气。
  明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哭丧着脸看着把云闱:“少爷……”
  把云闱对着江怀信摆了摆手:“江兄,你先别着燥,让我来同他说。”
  他说着一把拉过明路:“江兄是我的好兄弟,他这才回来,我自然要陪他尽兴,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进去玩玩,绝不做越矩之事,不会叫你为难。”
  明路仍旧不愿:“可若是老爷晓得了,那可……”
  “明路。”把云闱拉下脸来:“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做事情还要同你商议吗?
  今朝我是一定要进去的,你若是要回去告状,那你便去告去,我大不了被父亲打一顿,可你就惨了。”
  明路脸色一白,几乎都快哭了,他若是回去告状,老爷震怒之下先打他一顿也不是没有的。
  把云闱见他怕了,又换了一副面孔道:“你随我一道进去,只要你我不说,家里头不得人晓得。
  你自个儿思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路晓得多说无益,只好点了点头,随着他进去了。
  进了妓馆,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老鸨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哟,两位小爷来了,里面请。”
  把云闱打量着老鸨,穿着一身红绿绸子的衣裳瞧着倒挺鲜艳,脸上涂脂抹粉的,不过并不太多,瞧着还算顺眼。
  “这是老鸨。”江怀信小声的同他说着,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正在招呼客人的中年男子道:“那是龟公。”
  把云闱点了点头:“我晓得。”
  “你又不曾来过,如何晓得?”江怀信笑着问他。
  “不曾吃过猪肉,还不曾见过猪跑吗?江兄许久不曾家来,不也是轻车熟路吗?”把云闱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的对。”江怀信哈哈大笑。
  “二位小爷面生的很呐,不晓得欢喜甚的模样的姑娘?”老鸨走上近前,满脸讨好的笑。
  江怀信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吩咐道:“我的兄弟不曾来过这风月之地,给他找个雏儿,有吧?”
  老鸨手里的团扇半遮着脸,笑的却颇为大声:“自然是有的,不过……”
  她不曾说下去,可剩下的意思哪个都晓得。
  江怀信也不用她多说,从袖中摸出银两来,丢了过去。
  把云闱连忙道:“江兄,我来我来!”
  “说好了我请你。”江怀信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由得喜笑颜开:“两位客官里面请,楼上雅间,姑娘马上就到。”
  “给爷整一桌好酒好菜,我们兄弟许久未见,今朝要好好吃两盅。”江怀信吩咐道。
  “爷放心,保管叫您满意!”老鸨高声的应了。


第343章 何必偏要去那聚千馆
  楼上雅间,两个姑娘很快便来伺候了。
  江怀信弄了些酒菜,叫老鸨找了个空屋子,将明路打发了出去。
  把云闱这回放得开了,二人吃着酒,听两个姑娘又是唱戏,又是弹小曲了,好不尽兴。
  眼瞧着吃的差不多了,江怀信抬了抬手,朝着那两个姑娘道:“好了,收了吧,过来坐下来。”
  两个姑娘自然依言而行。
  江怀信先搂了一个,调笑道:“叫个甚的?”
  “奴叫梦瑶。”那女子娇笑着依在他怀中,一瞧便是风月老手。
  “好名儿。”江怀信捏了捏她的脸,又抬起头来问另一个:“你呢?”
  “红霞。”她怯生生的道。
  “干坐着做什么,还不过去伺候?”江怀信朝她挥了挥手,一瞧便是个雏儿,甚的都不懂,他不欢喜这种货色,成日里畏畏缩缩的,没得意思。
  红霞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的朝着把云闱靠了过去。
  把云闱倒是不介意,也学着江怀信的模样,将她搂进怀中,宽慰道:“莫要害怕。”
  江怀信见状哈哈一笑,搂着梦瑶起身了:“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这雅间就腾给你,我去隔壁的屋子。”
  这般,屋子里便只余下把云闱同红霞。
  这红霞生的倒不是绝顶容貌,只不过含羞带怯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一般,惹人怜爱。
  把云闱盯着她。
  红霞垂着眼开口道:“爷瞧甚的?”
  “瞧你好看。”把云闱回过神来笑道。
  他心中也有些紧张,他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做,早晓得方才便该向江怀信讨教一番的。
  “奴伺候爷上床歇着吧。”红霞站起身来扶他。
  把云闱云里雾里的,就跟着她去了。
  “爷也是第一回?”躺在大红的罗账之中,红霞脸色似乎更红了。
  把云闱点了点头。
  红霞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册子来,塞在他的手中:“馆子里早已准备了这个,爷瞧瞧吧。”
  把云闱接了过去翻开,不由的愣住了,这便是春……宫图?
  他不由的翻看了下去,不得多大刻,便明白了许多,将那册子丢到一旁,便伸手去搂红霞。
  红霞却推拒着他:“爷先别急!”
  “甚的?”把云闱急不可耐。
  “馆子里头是有规矩的。”红霞小声的道:“奴是第一回,爷今朝不能动奴,只能‘打干铺’。”
  “‘打干铺’?”把云闱不懂了:“何谓‘打干铺’?”
  “便是可以同我宿在一起,但甚的都不可做。”红霞小声的道。
  “那有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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