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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说来就有些话长了。”秦南风瞧她圆睁着眼睛,可爱的紧,忍不住低头凑了过去。
  云娇惊呼一声,一把推开他,又恼又羞的红了脸:“那你就长话短说。”
  后头,蒹葭她们都掩唇吃吃的笑了起来。
  秦南风哈哈一笑,这才娓娓道来:“你知道,爹是嫡长子,祖父向来看重他,从小对他严厉,可谓言传身教,你也能看出来,爹的性子是最像祖父的。
  而三叔出生的时候,中间已经隔了我大姑姑,那时候祖父官职也上来了,一日在家拢共就那么几个时辰,还要吃饭睡觉,又要带着爹,管三叔自然就没有那么周全了,再说不是长子,说实在的确实没那么放在心上,而且又是小儿子,总归是有些偏疼的。
  而爹那时候已经逐渐大了,祖父便一直带着他在跟前,每日依旧亲自管教,可不就教成了如今这样吗?
  三叔是祖母带出来的,三叔母又有娘家撑着,自然就与爹不同了吗?”
  秦南风将他所知大略说了一遍。
  “诶?”云娇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对这事倒是钻研的挺透彻的。”
  她知道,他一向不爱管家长里短的事。
  “你以为这些是我打听的?我哪有那兴致?
  这些也都是当初我为我娘不平,我娘说给我听的。”秦南风叹了口气:“因为爹对娘不好,我也不曾少同他起争执,但娘一直不让,还找这些理由为他开脱。
  不过好在爹也就是说些话不好听,让人生气,动手倒是没有的。
  但说起来,我爹今朝发怒那样,我看了心里都有些发怵,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因为我不是你和你娘,不怕他作威作福。”云娇嘻嘻笑道:“我才进门一个多月,在你爹眼里,我还是个外人,又是晚辈,他不好同我多计较。
  再有一个,他吃我的嘴软,这些日子家里头吃穿用度,可都是我手里拿出来的银子,他好意思多说我什么吗?”
  “那你就不怕他那股劲儿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训斥你?”秦南风吓唬她。
  “我才不怕呢。”云娇轻笑:“我看出来了,你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也就在你娘跟前耀武扬威的惯了,真要是说正经的,你若是有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再说了,就算是训斥我又如何?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要是能的话,我当初也就进不了门了。
  他就算是生气了,也不会像对你一样对我动手,那我还怕他做什么?”
  秦南风低头一笑:“说的有道理啊,骂你,他恐怕不是对手,打你,他又不敢,所以你确实不用怕他。”
  “当然了,往后你爹说什么,就由我来。”云娇抬头看他,忽然想起件事来:“对了,昨日说好了你今朝进宫去的,这请两个姑母又耽搁了一天,明日可一定要去了?”
  “嗯。”秦南风看着前方,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你说,他非要我去,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边疆如今也消停了,他应该不是打让你出征的主意。”云娇缓缓地摇了摇头,又猜测着道:“会不会是他跟前没有可靠的人保护?”
  “我就可靠吗?我跟他可是有仇的。”秦南风皱眉:“我舅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他能放心我保护他?”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一诺千金,要么不许他,许了他便会不计前嫌,所以他一直在争取你点头。
  除了他对你舅舅的死心有愧疚,想用你也是他一直纵容你的缘故。”虽说帝心难测,但云娇一直大略知道,官家到底想要秦南风做什么,不是她聪慧,只是官家的示好实在太过明显了。
  “我才懒得管他们那些朝堂纷争,我只想同你将日子过好。”秦南风伸手揽过她,柔声道。
  “想把日子过好,也不容易呢。”云娇反手抱住他的腰:“我问你,倘若我真同你爹起了什么冲突,你向着谁?”
  “这还用问吗?”秦南风想也不想便道:“我自然向着你了。”
  “真的?”云娇听了这话,忍不住便想要笑,但还是强忍着。
  “真的。”秦南风一脸正色的望着她:“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倒也是。”云娇轻轻“啧”了一声,故意逗他:“可那是你亲爹,你不向着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他堂堂朝廷命官,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再说了,他还有我娘向着,还有我祖父祖母向着,有我哥哥嫂嫂向着。”秦南风下意识搂紧了她:“可你呢?你只身一人,嫁到这个家里,谁都不向着你。
  你只有我,除了我你谁也没有了,我若是再不向着你,那你岂不是太可怜了?
  更何况,你是讲理的人,若真是跟我爹起了冲突,那定然是他的错,我是帮理不帮亲。”
  “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云娇叫他的话逗的忍俊不禁:“行啊,这话你可要记住了,我可当真了。”
  “放心,我早说过,咱们成了亲,我决计不会再叫你受任何委屈的。”
  夜色中,秦南风望着她的眼神柔和而坚定,从前,没有他,她吃了太多的苦,往后,不会了。
  翌日清晨,两人在屋子里用了早饭。
  云娇让蒹葭她们收拾桌子,正要打发秦南风去宫里,守门的小厮便急匆匆的来了。
  “五少爷,五少夫人,宫里来人了,老爷正在门口招呼,打发小的来叫五少爷快快的过去。”小厮虽然着急,却先行了礼,规矩比从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快去吧。”云娇听了,忙推了秦南风一下。
  “那我去了,我把丁寅留给你。”秦南风回头望她,有些不放心她自己在家。
  “我又不是在什么狼巢虎穴,你把他给我做什么,你带着他吧。”云娇推着他往院门口去:“有乔巳在就够用了。”
  “那好吧。”秦南风想想也是,这才答应了。
  出了院子,他大步流星的往前头而去。
  还未曾走到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父亲正在大门内侧与梁承觐跟前的内监说着话,看脸色就能看出来,那内监对他父亲颇为客气。
  “哎呦,秦小将来了。”内监见了他,更是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我的小爷,你可叫我好等,这一个来月,你们家门我都跑了好几个来回了,今朝无论如何,你得跟我进宫一趟,官家等着要见你呐。”
  “公公不必客气,带他去便是了。”秦焕礼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又扭头朝着秦南风道:“官家三番四次的来请你,你怎么推三阻四的,还不快去?”
  “别,秦大人可别。”内监连忙道:“官家再三叮嘱了,要秦小将自己愿意去才算,他若是还不愿意,官家说再等等也无妨。”
  “听见不曾?”秦焕礼扭头瞪了一眼秦南风。
  就算是赵忠勇的事,官家确实有过失,但并不是有意的。
  何况如今官家如此宽容,又这么真心实意的左一趟右一趟的上门来请,这小子还不肯去,连带着他都跟着提心吊胆的。
  他就不懂了,那可是官家,是大渊的天,都坐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何不可原谅的?
  “爹别生气,我去便是了。”秦南风并不在意他的语气,语气轻快:“爹怎么还不曾去上早朝?”
  “我今朝休沐,你快去吧。”秦焕礼见他答应去了,还当是听了他的劝,神色不由缓和了些。
  “公公请。”秦南风看着那内监朝着外头抬了抬手。
  “不敢不敢。”内监往后退了一步,满面笑意:“秦小将请,马我都已经预备好了,就在门口。”
  秦南风这才出门上了马,轻轻扬了扬马鞭儿,马儿便撒开蹄子朝着皇宫方向跑了去。
  秦焕礼望着骑上马便肆意张扬的儿子,面上不禁露出骄傲的神色,要说长相,这孩子还是随了他,直如玉树临风一般,就是有些不听话。
  “臭小子。”他摸着胡须往回走,口中小声嘀咕:“不仅自己不听话,从小气我气到大,还娶了个媳妇回来气我……”
  秦南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到文德殿之时,梁承觐已然下了朝,才将坐下,跟前的小太监也才端上了茶盏。
  “陛下。”秦南风上前拱手,算是行礼了。
  此刻,他已不复在云娇跟前的和煦,而是一脸肃穆,身上自然而然便带上了点点肃杀之气。
  这样的气势,未曾上过战场之人,是不会有的。
  “你小子可真难请。”梁承觐见了他,不仅不怒,反而笑了:“我给你送了那些好礼,可都是看着了?”
  “是,谢陛下赏。”秦南风再次拱手。
  “就这些了?”梁承觐抬眼望着他。
  “陛下想要什么?”秦南风抬眼与他对视:“要我效劳?”
  梁承觐丢下了手中的笔,叹了口气。
  秦南风这时候才察觉,一个多月不见,这老皇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气色不大好,似乎苍老了不少,这是病了?还是朝中又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因为你舅舅的事,你心里过不去,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来的。”梁承觐起身,小内监连忙上前扶着他。
  他掩唇咳嗽了几声,这才缓步走到秦南风跟前,缓缓抬起左臂并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捆着的白色纱布,里头有点点殷红渗出。
  受伤了?秦南风看着他的手臂不语。
  梁承觐也不言语,开始解纱布。
  “陛下……”小内监吓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直接开口阻止。
  “无碍。”梁承觐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伤口完全露出来。
  秦南风一直皱着眉头,见到伤口的那一刻眼神微微一凝:“陛下这是……剑伤?”
  他成日与武器打交道,寻常的伤口,一眼便能断定是什么武器所伤。
  他有些疑惑,梁承觐贵为一国之君,身上怎会有剑伤,难不成是有人行刺?
  “不错。”梁承觐点了点头,任由内监取来纱布,替他包扎,口中淡淡道:“在你成亲后的第三日,有人来行刺我,宫内侍卫亲军来的不及时,在要紧关头险险的抵挡住,这一剑,本是刺向我心口的,我抬手挡了一下。”
  “那刺客可抓住了?”秦南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抓住了,也没用。”梁承觐摇了摇头:“他当场咬舌自尽了。”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着秦南风,神色晦暗不明:“在那之前,有大内禁军巡逻之时,听见有人小声吩咐,说此番必定要给舅舅报仇,了结了我这个昏君。
  那刺客临死之前虽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但却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
  梁承觐说着一抬手。
  小内监立刻取来一枚白玉信印。
  秦南风接过信印,略一翻看便道:“这信印是假的。”
  这信印粗略的看,与他的信印是一模一样,通透的白玉上刻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后头缀着云纹。
  但军中信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伪造?他的信印,自然是做了记号的,每一枚信印在不同的云纹处标有暗记,外人看不懂,但自己一看便能明白真假。
  “我知道。”梁承觐脸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
  秦南风有些意外,抬眼看着他。
  若是说在此之前,他对梁承觐还有些愤懑在心中,只不过是隐忍不发。
  在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释然了,身居梁承觐这样的位置,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要别人的命,莫要说是有人将所谓的“证据”送到了他的面前,就算是有一丝一毫的疑惑,也能选择“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梁承觐没有。
  他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此事,足见他的胸襟有多宽广,确实无愧“以仁孝治天下”这句话。
  他心生感慨,一个帝王,能为了自己的无意之举拿出这样的诚意来,确实很难得,就连他,都情不自禁的有些动容。
  “你可愿帮我?”梁承觐叹了口气,神色间露出些疲态来。
  秦南风抿着唇,还是不曾言语。
  “我也不强求你。”梁承觐接着道:“只是,眼下侍卫亲军统领为了护我受了伤,你能否来替他一阵子,等他伤恢复了,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他说着也不看秦南风,转身朝着龙椅而去。
  秦南风望着他斑白的发丝,蹒跚的步履,此刻的他,不像九五至尊的帝王,倒像是个孤立无援的老人。
  他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开口道:“我可以推举一人担任此职。”
  梁承觐坐了下来,抬眼看他:“何人?”
  他心里有些失落,本以为今朝能说服这小子,没想到他心智如此坚定,居然不为所动。
  不过,肯推举人也是好的,至少说明他开始放下那件事了,这是好事。
  “此人是我同袍,名唤傅敢追,同我是生死之交,他生性勇猛,在战场之上能以一敌百而立于不败之地。”秦南风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