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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帛上所画的建筑物和他们所看到的书院,似乎并不一样。
吕绍文精研建造之道,不可能会画错,所以这两者之间肯定是什么联系,且还不能轻易让人就看出来。
顾九忖了忖,问食肆掌柜借来纸笔,迅速凭着记忆将刚才亲眼所看的书院大致画了下来。但是她没进去过,故而只能画出个大概轮廓。
顾九来回比对两幅构图,找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布帛上南侧小门的位置和她所见到的并不相同。
前者更靠近高墙中的槐树。
顾九想了一会儿,她将薄纸平铺在布帛上,让楚安捏住两角,拿了起来。她则举起桌案上的油灯,借着薄纸透光,慢慢重合了两个南侧小门的位置。
而与此同时,那两棵槐树却彼此错开了,中间所留出的空隙,恰好和南侧小门的宽度一致。
顾九微微皱眉。
难不成墙里还藏有一扇门?
两人又去了一趟南侧小门附近。碍于门口值守的官兵,他们不敢刻意停下,只能慢吞吞地移动脚步,且走且看。
行至两棵槐树交错地时,楚安装成醉酒之人,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然后佯装站不稳,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堵墙。
很快,两个官兵便冲了过来,怒声驱赶楚安。
而顾九也随即确定下来,那的确是一堵货真价实的厚墙。
奇怪。
总不能真是吕绍文画错了?
顾九又往周围看了看,视线扫到一处时,蓦地停下。
从书院南侧小门出来,便是一处较宽的巷子。右侧是书院筑起的高墙,左侧是百姓居住的宅院。而那堵墙的对面,恰好正对一扇木门。
也就是两棵槐树交错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有一点水分的二合一哈(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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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祭14
“猫吃肉,狗挨揍。”
顾九心中不由一紧。
她快速用余光掠过那些守卫; 见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稍微缓了口气。
木门里侧并没有上锁,顾九仅轻轻一推; 门便悠悠地开了一条缝。有细风顺势扑来,卷起一层看不见的灰尘; 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无人居住。
院子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人看了一会儿,便抬步往堂屋走去。楚安点燃事先准备好的蜡烛; 昏昏沉沉的烛光落在视线所及之处。
房中布置简陋,但家具齐全。楚安本欲往里走,顾九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敛着眸,紧紧地盯着某处。
楚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愣了愣。
用来间隔空间的百宝格中摆满了清一色的瓷瓶; 唯有一格摆放着用细木条垒起的木阁。
此物与吕绍文家中的一模一样。
楚安回过神来,不由猜测道:“这里会不会也有暗道之类的东西?”
顾九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虽是这样说; 但她心里明白,这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言罢,顾九立即走过去; 按照之前沈时砚说的法子,果真找到了藏在里面的开关。只是这此出现变动的却不是几案背后的墙壁,而是衣柜。
只听轰隆一声,两人瞬间被吸引过去。这声响不小,顾九担心招来附近的官兵,迅速打开衣柜; 却见柜底塌了一个黑洞。洞口狭窄; 只能容一人进出。
而在这时; 院外传来一叠纷乱噪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楚安神情顿变,暗骂一声,连忙把顾九往柜子里推。
楚安压低声音道:“我去引开他们,之后再回来与你会合。”
这柜底已经是完全塌陷的状态,只要有人开了柜门,立马就会发现此地的异常之处。若是两人都藏身于其中,别说能不能再调查下去,只怕是双双被捕的下场。
顾九也明白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随着逼近的脚步声,她没有时间再去犹豫。
顾九叮嘱道:“你只管跑,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话落,转身便跳进窄洞。
楚安迅速用木柜隔板上的被褥盖住洞口,关紧柜门,赶在官兵们冲进院子之前,飞身翻墙而出。而这一动静,也确实起了效果。
“人在那!他要跑!”
“弓箭手准备!”
“死活不论!”
。。。。。。
待外面彻底恢复了寂静,顾九方才松了口气。窄洞连接一条半人高的废暗渠,顾九举了举蜡烛,微弱的烛光触碰不到一望无际的黑暗。
顾九有些犹豫。
她是呆在此处等楚安回来,还是先走一步,独自去探查?
几经考虑,顾九还是选择了后者。
万一那些官兵回过神来,疑心起了这里,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顾九咬咬牙,从袖中拿出防身的匕首,一个人往最深处走去。这条废暗渠很长,顾九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呼吸越来越费劲。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灯芯上跳跃的火苗慢慢泯灭于黑暗。
顾九眼前一黑,仿佛再次置身于屠灵村的洞穴通道。
但是这次,只剩下了她自己。
顾九胆子再大,对于未知的危险也有些犯怵。但她已经走到这里,总不能再掉头回去,只能再次扶着墙,一路摸黑前行。
好在没多久,前方终于没了路。
顾九摸到了一扇冰冷的铜门,仅半人高。她拉住门鼻,用力一扯,光亮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那出口又低又窄,顾九只能俯身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四周沉寂,并无一人。
而顾九却呼吸一滞,僵在原地。
这里应该是个石殿。
入目便是数丈高的石墙,上面陈列着数千万的白瓷,瓶身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布满了整座石殿。
而顾九刚才所以为的出口,其实是一个空心的青铜台。此物约半人高,壁身镌刻着看不懂的花纹符咒,最骇人的是青铜台上躺了一具衣裳华丽的尸骨。凤冠霞帔,玳瑁绸缎,森森白骨在鲜艳服饰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
而在青铜台背后,是一张偌大的供桌,上面摆放着数百个红漆牌位,其中所刻的姓氏,是顾九再熟悉不过的字。
沈。
沈家的沈。
一股寒意由脚底迅速蔓延至四肢骨骸,顾九手心不住地冒出冷汗。她咬住下唇肉,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慢慢落到这具尸骨置于胸前的双手。
一个精致小巧的玉如意锁被根根纤长的指骨牢牢锁住。
这东西顾九再熟悉不过,她抱着最后一丝怀疑,小心将那玉如意锁从尸骨手中拿走,脸色倏地惨白——这东西和楚老将军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吴真人今日所言,顾九仍然记忆犹新。沈清和沈楚两家之间的关系,以及她自己和沈清之间的血缘……结合这些,不难猜出这个玉如意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以及这具尸骨又是谁。
沈时砚的母亲,元懿皇后。
近些天所经历的事情一齐涌入脑海,各种各样的信息飞速闪过,顾九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耳畔嗡嗡作响,乱作一团。
顾九一时腿脚发软,及时扶住了青铜台,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她掏出吕绍文留下的布帛,看着那鲜红的圆圈,思绪慢慢回笼。
朱砂笔所勾画出的位置乃是书院大殿辟雍殿,是天子在此讲学的地方。但她眼前所看到的这些,显然不是辟雍殿。而观周围石壁,以及顾九来时所跳进的窄洞,所以此处极有可能是在修建在地下。
而这地方摆满了沈家人的牌位,是以绝不可能乃高家所为,高太后必然也被蒙在鼓里。排除了高家人,其他有可能接触到蓬莱书院修建的,除了赵熙,就是玉清宫。
但很显然,赵熙也是那个不可能的选项。
如此,便只剩下了沈清。
一个有机会接触到书院的修建,且动机充足的人。
顾九再次看向嵌在石壁上的白瓷,心中骇意剧增。
这些是正常瓷器还是骨瓷,基本上已经毫无悬念。骨瓷和白云观存在某种关系,白云观背后又是玉清宫,此物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
顾九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当初邵副使的死结案后,不知道是谁将两只骨瓷送到了王府,其中一只瓶身所刻的生辰八字是她和楚安的。当时楚安说此事与她无关,肯定是冲着他和沈时砚来的。那会儿她初来汴京不久,除了和高世恒结下梁子,并没有别的仇家,所以楚安说的那番话,她自然也就信了。
顾九无声冷笑。
现在想来,那东西应该是针对她的。
顾九强撑着精神走到一面石壁前,依次拿起能够得到的白瓷。但奇怪的是,所有的瓶身上所刻的生辰八字皆为相同。
顾九虽不认识这八字,但却也能猜出来它应该是属于谁的。
她再次望向了青铜台上的尸骨,一阵无力感呼啸涌来,顾九晃了晃神,狼狈地摔倒在地,手中的骨瓷应声破碎。
莹白的瓷片间,一片黑色的粉末极其显眼。顾九脑袋越发昏沉,她咬着牙,伸手捻起一些粉末,放在鼻尖下轻嗅。
这东西似乎是黑。火。药。
顾九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全身血液陡然凝滞,四肢发冷。
成千上万的骨瓷里是不是都藏有黑。火。药?如果是,这些东西一旦触了火,顷刻间整个蓬莱书院都会荡然无存。
这大概就是藏在蓬莱书院的秘密。
顾九扯了扯嘴角,只感觉无比讽刺。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为何高家人要守护这个秘密,但是眼前她所发现的秘密,定然不可能是高家人心中所期许的事情。
猫吃肉,狗挨揍。
高家这是被沈清利用了。
顾九躺在冷硬的地面上,浑身的力气几乎全被抽离出体内。她这会儿再没明白过来自己应是被人摆了一道,就实在太蠢了。
顾九慢吞吞地回想着,她大概是在废暗渠的时候吸入了迷香。那地方气味较大,纵然点了迷香,也很难分辨出来。
那她是被谁骗了呢?
有可能被吴真人骗了,也有可能那个布帛不是吕绍文的,而是杀死吕绍文的人故意留下来的。
然而到底是谁在算计她,答案已经自己出现了。
十几个身穿道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石殿内,将顾九团团围住,而为首的人顾九前不久刚刚见过。
是那日在茶坊楼下拦住她的侍卫。
男子手里端着一身鲜红嫁衣,恭敬道:“阿九姑娘,请吧。”
顾九闭了闭眼,任由他们将自己捆起来,心底倒没有多慌乱。沈清若想杀她有好多次机会,所以现在她暂且不会丢了性命。
顾九冷冷地斜了男子一眼,不咸不淡道:“你家主子倒还真是好手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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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祭15
“不愿躲,那就去死好了。”
深夜。
本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时辰; 一队又一队的官兵挨家挨户地拍响院门,待主人家慌忙披衣出来开门,他们便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 仔仔细细地将每处角落都翻了个遍。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瘟神,主人家便立刻关紧房门。妇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拽紧了自家夫君的胳膊; 害怕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同样被官兵惊醒的邻舍,一边提着灯进院; 一边回头望向官兵们离开的方向,止不住叹气:“好像是蓬莱书院进贼了。”
“我看呐,就是这些当官的小题大做,那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偷的,”妇人语气添了一些怨愤,柳眉拧起; “现如今又是封岛,又是巡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书院里藏了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丈夫一听,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生怕被官兵听到了这些话。他赶紧打着哈哈; 结束了这个话题。
夜寒风萧,邻舍哈了一口白气,也着急忙慌地回了自家院子,临关门之际,又按奈不住好奇心,往街道远处望了眼; 只见披甲持刀的官兵们又在一家民宅前停下; 用力地叩响门环。
邻舍连连摇头; 嘀嘀咕咕道:“看这架势,那小偷今夜是逃不掉了。”
然而这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有道黑影快速闪进了他家旁边的深巷里。
这种猫捉老鼠般的逃窜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楚安逐渐有些吃不消。他躲进一条没有光亮的深巷,借着一堆积的破烂玩意儿遮掩身子,然后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