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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舒是休息日带着孩子去少年宫的时候看到欧岁岁和她丈夫走在一起，那会儿看小两口紧紧挨在一起，所以苏舒没有特地喊住欧岁岁打招呼。
祝檩也跟着笑了一下，“听着你们两相互打趣，但是我怎么觉得仔细想起来我最可怜？我年纪也不是最小，我连对象都还没有呢，想感受一下相思之苦都不知道想谁才好。”
“只要你祝檩想，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等着和你处对象。”欧岁岁直笑，“特别是迎新会以后，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大家讨论你，还有大二大三的师姐们来找你吧？辩论社都快挤不下女同学了吧？”
祝檩一脸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欧岁岁，“不愧是记者同志，消息就是灵通，你说的这些事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欧岁岁白了祝檩一眼，然后扭头和苏舒说了句，“最近京市好像有人贩子，你回家以后交代你们家三个小宝贝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和陌生人接触，我们报社接到了消息，说京市火车站门口有人丢了一个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好，我让梁振国回去再交代孩子们一声。”苏舒听到有人丢孩子也觉得操心。
这年头没有天眼监控，孩子若是落入人贩子手里确实难找。
梁振国端着两个餐盒过来，把苏舒那份放在她面前，这才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肖力外婆这周六晚上过大寿，他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让我们把孩子也带上。”
？
第581章 赶出去
苏舒一听，直接问，“他外婆过生日我们也去？这样可以方便吗？”
“方便的。”祝檩接下话，“老太太喜欢热闹，今年又是过大寿，还请了我们一家人都去热闹，肖队长既然开口请你们一起去了，那就一起去，没什么不方便的。”
梁振国无奈一笑，“肖力让我们去给他撑面子，他说了，周红军和香兰不去他不能说什么，我和你要是不去，那就是没把他当朋友。”
肖力这话，实属无赖行了。
“肖队长还特地交代了让你们把孩子带上，想来也确实是老太太喜欢孩子，也喜欢热闹。”祝檩和苏舒解释，“肖家老太太年轻时候上过战场，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往常都呆在家里，平日小辈孩子都在外上班，只有护工陪着她，所以难得过寿，自然是想人多热闹一些。”
听到祝檩这么说苏舒就放下心里的担忧，“既如此那我们就带着孩子一起去。”
吃了饭欧岁岁还约了同事就先离开了，听到苏舒说和梁振国准备去找学校门卫说一下女生宿舍楼下那个校外人士的事，祝檩就跟着两人一起去了。
天色已晚，都这个点了门卫大叔以为那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应该早就离开学校了，听苏舒说人还在女生宿舍下站着，门卫都惊到了，二话没说就喊上同事跟着苏舒一起去赶人。
几人到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发疯，高高举着孩子朝着楼上用方言喊着，虽然听不懂他的方言，但是能从他的肢体动作读出他话里的意思。
大概就是，要是张红艳再不下楼，他就直接把孩子摔死了。
边上围了很多学生，都被这个男人的样子吓坏了。
梁振国和门卫商量了下，两人合作，梁振国背后靠近那个男人，直接把他控制住，门卫趁机迅速把被高高举起的孩子接了下来。
一天没怎么吃喝又冷又饿的孩子已经扯着嗓子在哇哇大哭了，这哭声让人听着都十分心疼。
男人力气非常大，哪怕被梁振国抓着双臂，也险些被他挣脱开。
门卫抱着孩子和梁振国商量着，让他帮忙把人押出学校，一边找能说方言的那个女同学帮忙告知男人一句，若是他再留在学校，学校这边就要报警了，非校内师生，晚上不得逗留，若不听劝，就让警察同志来劝。
“媳妇儿我先帮门卫带人出去，你去楼上等我，我一会儿再来找你。”梁振国朝着苏舒道，“你窗户先别关，我回来以后喊你一声，你再把剩下的芦柑拿下来给我。”
“好。”苏舒应着，看着梁振国带着人走远了以后，苏舒才又和祝檩说了两句话，就回了女生宿舍。
她一进寝室就听到张红艳压抑的哭声，苏舒以为是被楼下那个男人要摔孩子的动作吓到了，但听王美丽一说才知道，是被围观的人气到了。
“你还没有来的时候是不知道，那男人在地下发疯一样，那孩子哭了好久，女生宿舍好多人都跑到我们宿舍来骂张红艳，问她是不是要躲一辈子都不出面解决这个事情，是不是要让整个女生宿舍的人陪着她一起听着楼下孩子哭闹，影响所有人休息和学习。”
王美丽叹气，“有的人说得倒是客客气气的，有些人说话可真难听。”
孙美莲已经回家了，这会儿也没在宿舍，若是她在，别的寝室的人畏惧孙美莲，也不怎么敢过来说难听话，因为孙美莲要讥讽人，那是不看你是谁的。
“她们这些人简直莫名其妙。”李春燕道，“我刚才在楼上都看着了，门卫是苏舒和她爱人带来的，苏舒就知道找人被人赶出学校，她们觉得被打扰了，倒是找上张红艳了，怎么不知道和苏舒一样找门卫来赶人？”
苏舒也轻声安慰了张红艳两句，“那男人发的疯挺大的，明天学校可能会有老师来找你问话，那男人不是个善茬，把他赶出去学校，他多半也会在校门口继续守着，非要把你逼出来不可。“
有了今天的事门卫肯定不会再把人放进来了，但是校门口也人来人往，有人在那抱着孩子发疯，也确实影响不好。
所以苏舒猜想明天学校一定会有老师介入了。
“我不想去见他，他根本是不讲理的人，只要我一出现，他就会直接把我带走。”张红艳哽咽着，她十分无助，“苏舒，你教教我，我明天该怎么办？学校会不会因此开除我？”
苏舒叹了口气，学校会怎么处理苏舒还真不知道。
“你先和我出来一下。”苏舒拉着张红艳的手，然后回头和王美丽说了一声，“我爱人这会让帮着门卫把人带出学校，等下他会回来找我，会在楼下喊我，你帮我这袋剩下的芦柑提下去给他，和他说一声我这会儿有点事就不送他离开了。”
王美丽点点头，“行，你和张红艳去好好聊聊。”
大概是因为苏舒和梁振国找了门卫把人从女生宿舍楼下赶走，所以当苏舒说要和她谈谈的时候张红艳没有抗拒，从床上穿好衣服就跟着苏舒走了。
这会儿女生宿舍哪里都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处都是人，所以苏舒带着张红艳就离开了女生宿舍去了别的没什么人的地方说话。
这一路张红艳是在被人指指点点中离开的，她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狼狈。
女生宿舍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树林，小树林一条小道上种满子栀子花，这个季节栀子花才刚有绿意，这一路延伸的美感，等栀子花盛放的美景可想而知。
苏舒拉着张红艳在长条椅上坐下，然后把梁振国和她说的那些猜测和分析告诉了张红艳。
“这些都是我爱人猜测的，事情要解决，就要从头开始去解决。”苏舒拍拍张红艳的手背，“要解决问题，就要勇敢直面问题。”
苏舒一句话让张红艳顿时情绪崩溃，她捂着脸弯着腰哭出声，哭声无措又绝望，还有难掩的痛苦。
苏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张红艳的后背给她无声的陪伴和安慰，等张红艳哭够了，苏舒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
“夜风凉，擦擦眼泪，不然脸上会冻得难受。”苏舒道。
？
第582章 忘不掉
张红艳接过苏舒的手帕并没有用，只是轻轻捏在掌心，像是做了大决定一样，她回头看向苏舒，道，“我能信你的对吗？”
苏舒轻轻点头，“你不想被被人知道的事，就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
“谢谢。”张红艳轻声道谢，才道，“你爱人其实猜对了，当初嫁给王虎就不是我自己愿意嫁的。”
“我高中毕业以后就被分配下乡了，家里没什么关系，也是运气不好，就被分配到了址山大队，那是一个我都没有想过能那么偏僻的地方，偏僻到，村里只有那么几个人会说普通话的地步。”
“在大队里生活真的很累，但是起初也只是累，我到那半年以后，我们住处因为一场暴雨塌了，村里也没有别的地方能给我们这些人住。”
“那一次被分到址山大队的就三个人，然后只有我一个女生，我们的住处塌了以后，王虎妈主动和村长说让我去她家，和她闺女住，等村里有给我们安排新的住处以后再让我搬。”
“天真的我当时特别感激，觉得我遇到了好人，据地址山大队虽然偏远，但是这里的人可真好。”
张红艳说到这又开始低声啜泣，这一句天真的她，意味着之后的事情有反转，且让她十分痛苦。
苏舒伸手轻轻搂住她，“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别害怕。”
张红艳点点头，又摇摇头，“苏舒，你知道吗？我觉得那些年对我来说，这辈子都过不去的。”
张红艳道，“我收拾了东西就搬去王虎家，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都好热情，址山大队有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规矩，那天晚饭王虎他们还让我上桌，说我是贵客，不用守他们那的规矩。”
“吃完饭，我们还在院子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王虎家没有一个人上过学，我还和他们说，我住在他们家，以后下工了，晚上可以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识字。”
“那天晚上宾主尽欢，我们都好开心，他们一家也只有王虎爹和爷爷去过公社，那是他们两去过最远的地方，其他人连村子都没有出去过，我告诉他们外面的城市长什么样，告诉他们外面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我们聊的很晚，我和王虎最小的妹妹，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住一起，睡前还又和小姑娘聊了女孩子要学习以后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张红艳抬手擦了眼泪，“多可笑啊，睡前我都还特别开心，心里特别暖，觉得我运气不算差，虽然被分配到了址山大队这样穷的地方，可是我遇到了好人。”
“可没有想到半夜王虎就摸了进来，直接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根本不管我的挣扎会让我受伤，一路像拖死狗一样把我从他妹妹的房间拖到他的房间。”
“王虎爷爷奶奶在那说着，女人总是要嫁人生子，嫁谁不是嫁？”
“不管我怎么求，怎么哭都没用，王虎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反抗不了。”
是那晚的记忆太痛苦，张红艳哭到几乎发不出说话的声音，好几秒以后，她才咬着牙关继续往下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的小妹在外面拼命拍着门，求她哥哥不要做坏事，王虎觉得她吵着他办事了，就朝外面吼了她一句，然后王虎爹就在院子里那烧火棍抽那个女孩。”
“那一个晚上，我的耳朵只有两种声音，一种是王虎趴在我身上发出那种令人作呕的声音，一种是那个女孩在门外被打的大哭求饶的声音。”
张红艳说到这就捂着脸放声大哭，藏了多年的痛苦，她从未和别人说，就连自己的家人她都没有提及过。
“苏舒，有些痛苦根本忘不掉的。”
张红艳哭着说：“我反抗王虎就对我拳打脚踢，那天晚上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天亮了王虎出去了，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给我留，他拿绳子把我捆了，我毫无尊严的躺在那肮脏的地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然后王家和外面的人说，是我不要脸，王家好心收留我，我却半夜爬上王虎的床，缠上王虎，说我看上他们家王虎是个干活的能手，我这个吃不了苦的农村人就想傍上王虎以后留在王家享清福。”
“这多荒唐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问一问我，或者来个人，来王家看看我也好，分明十分荒唐的事，大队那些人却都当真事听，从那以后，无论我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会指着我的鼻子嘲笑我是从城里来的荡妇，是城里来的婊子。”
“就连另外两个和我一起来的同志都说我给城里人丢人了，骂我毫无道德底线，骂我不知廉耻。”
“三个月后我就怀孕了，后来生下了一个儿子，但王家对我，还不如对一条狗。”
“王虎妈根本不让我碰孩子，除了让我喂奶，她把她那金孙子当宝贝一样天天抱着。”
“王家根本不把我当人，孩子就在王家人你妈是婊子，你妈是荡妇这样的话中长大，我至今没听过他喊我一声妈，他三岁的时候，甚至拿着石头砸我，一边砸我，一边骂我婊子荡妇骂我不要脸。”
“他一边砸一边骂，王虎妈在一边替他鼓掌，说她孙子真棒，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力气，说话这么利索，以后一看就是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