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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良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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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一走,怀钰便转身掩上房门,插上门闩。
  他醉得找不着北,摇摇晃晃,步履蹒跚,朝着拔步床走来。
  沈葭情不自禁地捏紧被子,心想怀钰要是想对她做什么,她就抓起花瓶砸他个头破血流。
  怀钰到了床边,沈葭立刻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不禁皱眉。
  他低头看着她,道:“过去点。”
  沈葭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
  怀钰又说:“再过去点。”
  沈葭只好又往旁边挪了挪,这下怀钰总算觉得满意了,也不脱衣,不除靴,整个人往下就是一躺。
  沈葭:“???”
  沈葭终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立即从床上蹦起来:“你干什么?起来!”
  她去拉怀钰的胳膊,可醉酒的人身子格外沉重,她费出老鼻子力气,累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竟然拉不动怀钰分毫。
  沈葭气得坐在床上,拿脚踢他侧腰:“喂!醒醒!你去睡地上!”
  怀钰眼睛都不睁,精准扣住她纤细的脚腕,扔去一旁。
  “不去。”
  沈葭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回绝,昨天晚上不是还很好讲话吗?她一时没了头绪:“可是……可是昨晚你睡在地上的。”
  怀钰睁开眼,盯着她,恶声恶气道:“昨晚是昨晚,今夜是今夜,告诉你,不止今晚,以后每晚我都要睡在床上,这是我的王府,这是我的床,我有权选择睡在哪儿,今晚我就是要睡床。”
  “……”
  沈葭发现自己竟然拿小煞星没了办法,她想了想,只能选择默默下床,只是她被怀钰挤去了最里面,要想下床还要越过他。
  怀钰察觉到她的心思,将她一把压在身下,问:“去哪儿?”
  “放开我……”沈葭紧张地发抖,小声说,“我睡地上还不行么?”
  “不行!”
  怀钰说完便下了床。
  沈葭还来不及高兴,就见他将地上的狗窝铲起来,夹在腋下,随即打开窗户,一股脑儿扔了出去。
  沈葭:“……”
  怀钰上床,一只手臂和大腿压着她,言简意赅一个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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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葭不安地动了动。
  怀钰察觉到了,另一只手按了按眉心,烦躁地说:“放心罢,说了不碰你就不碰。”
  沈葭安静下去。
  但没过多久,她又动了起来,怀钰本就喝多了酒心浮气躁,一脸毛躁地扭头:“你动什么?再动下去我可就不保证不碰你了!”
  沈葭小声说:“不是……你不洗澡么?”
  怀钰一怔,像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接着断然道:“不洗!”
  “可是你身上好臭。”沈葭掩着鼻子,表情分外嫌弃。
  怀钰道:“臭的就是你。”
  说完凑过来,朝她脸上呵了一口气,熏得沈葭直翻白眼。
  “怀钰!你真的有毛病!”
  怀钰闭着眼,哼哼一笑:“你才知道啊。”
  沈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那你不洗澡,脱个靴总行罢?脏死了。”
  怀钰道:“不脱。”
  沈葭气得想死。
  怀钰偷偷睁开眼睛,看她一眼,道:“要脱你帮我脱。”
  沈葭呵呵一笑:“做你的春秋大梦。”
  怀钰从善如流地闭上眼:“那就这么睡。”
  到了半夜三更时,沈葭还是偷偷搬开了他架在她身上的胳膊和大腿,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抱着他的小腿,帮他把靴给脱了。
  怀钰嘴角轻轻一勾,但很快又沉下去。
  沈葭想越过他爬下床,怀钰佯装翻身,将她一把捞到身下压着,这下二人换了个位置,变成了沈葭躺在外面,怀钰睡在里侧。
  沈葭惊疑不定,有点怀疑怀钰在装睡,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怀钰闭眼睡得很沉,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沈葭这才放下手,确认他睡着了。
  怀钰的手臂紧紧地桎梏着她,力气又大,沈葭拿他没办法,再加上真的困了,眼皮不停往下垂,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记得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小煞星的眼睫毛真长,像女孩儿的一样……
  睡了不知多久,沈葭在梦里隐约听到了哼哼声,她烦得不行,一巴掌拍过去,哼声停了。
  第二日醒来,沈葭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怀钰怀里!
  她的手搂着怀钰脖子,一条腿还架在了他的腰上,两人的脸隔得极近,呼吸可闻,沈葭甚至能看见怀钰脸上睡出来的淡淡红晕。
  沈葭羞得满脸通红,从怀钰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连鞋都没有穿,跳下床就跑出了房门。
  她走后,怀钰也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一袭雪白的中衣,昨夜他还是出去洗了个澡,用冷水洗的,但压根儿不管用。
  怀钰捂脸万分绝望,怎么就不争点气啊,人家又不喜欢你。


第26章 归宁
  扶风王新婚狎妓的丑闻传得满京城都是; 怀钰当然被叫进了宫里问罪。
  延和帝其实不太信这种传言,因为怀钰虽有一堆坏毛病,却是从不去勾栏瓦肆之地,他真正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听说你和王妃在家中吵架了?”
  怀钰心道这又是王府里哪个短命鬼跑去做了耳报神; 嘴上却淡淡道:“是吵了几句。”
  “没动手罢?”
  “我看着像会动手打女人的人吗?”
  延和帝道:“我是说王妃没对你动手罢?”
  怀钰:“……”
  “扔了几个花瓶; ”怀钰抬起脸,眉眼阴郁; “我要休了沈葭那个泼妇。”
  “……”
  延和帝斥道:“胡闹。”
  怀钰皱眉:“我是说真的。”
  延和帝仔细观察了他的神情; 确实不像在说假话,便态度软和下来; 问:“怎么好端端的想要休人家了?”
  怀钰兴味索然地摇头:“就是觉得没意思。”
  昨日吵架时,他虽口口声声在沈葭面前说; 不会放过她; 他只要在世一日,她就一日是他的妻; 可那只是气话而已。
  怀钰并不想用一纸婚书绑着一个不爱他的人,他的父母恩爱至深,只有彼此一个人,怀钰一直以来的理想便是找个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伴侣,她不需要有多贤淑; 有多善良,甚至有多漂亮,她只要诚心诚意地爱他就可以了。
  如果沈葭不是那个人; 他就不要了,虽然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一般都过得生不如死; 可他知道沈葭不会的,她一定会高兴地说“太好了”; 然后迅速打包行李回她的金陵,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延和帝问:“真想休?”
  怀钰点点头:“真想。”
  延和帝口吻自然,仿佛说起一件寻常家事:“那好罢,也不必如此麻烦,朕直接抄了沈如海的家,再将那沈葭打入诏狱,受尽十八般酷刑,最后押去西市凌迟处死,为你出一口恶气,你看如何?”
  怀钰:“……”
  延和帝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朕是不是在开玩笑,对罢?钰儿,朕告诉你,天子言必行,行必果,从不打诳语,你一句话,朕现在就派锦衣卫抄了沈如海的家,怎么样?”
  怀钰摸摸鼻尖:“还是算了罢。”
  延和帝亲切地问:“不休妻了?”
  怀钰一脸看破生死的神情:“不休了,凑合过罢,还能离咋的?”
  延和帝起身笑道:“那走罢,去慈宁宫。”
  怀钰不解圣上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去慈宁宫干什么?这个时辰皇祖母要歇了。”
  延和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你媳妇儿在那儿。”
  …
  沈葭一大清早地被叫进慈宁宫,本是太后为了询问她怀钰狎妓一事,她脑袋一根筋,竟然当着太后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起怀钰来,听得前去请安的嫔妃们后背冷汗淋漓。
  人家太后只是跟你客气一下,你还真说起怀钰的不好来了,谁不知道怀钰是老太后最疼爱的孙儿啊。
  谁知太后不仅丝毫没有怪罪,反而跟沈葭站在同一立场,当怀钰跟在圣上身后进来时,她把孙儿训了个狗血淋头。
  怀钰有心辩解,又跟老人家说不清楚,最后只得当着众人的面立了个毒誓,保证以后绝不狎妓。
  太后这才满意,鸣金收兵。
  延和帝难得见这混世魔王吃一回瘪,心中暗自好笑,对怀钰说:“好了,今日是归宁,带着你的王妃快回娘家去罢,朕就不留你们午饭了。”
  他早就帮怀钰备好了回门礼,二人出了宫后,不用回王府一趟,直接驾着车往沈园而去。
  怀钰难得没骑马,跟沈葭挤在马车里,两人还在因昨日的事闹着别扭,谁都不肯说一句话。
  宫里的马车没有平时沈葭坐的宽敞,怀钰又生得人高马大,稍微一动,两人的膝盖就要碰在一处。
  怀钰咳了声,掀开帘子,看外面的繁华街市。
  兴许是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他看一眼沈葭,忽然说:“你倒挺会告状的,皇祖母从来没说过我一句重话,今日倒为你破了次例。”
  沈葭:“???”
  沈葭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我胡说八道倒打一耙?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怀钰懊恼地抿了抿唇。
  沈葭别过脸不肯搭理他。
  怀钰突然就生了口恶气:“光知道告我的状,怎么不说说你昨日上演全武行的事?”
  沈葭气得扭头:“我不光昨日上演,我今日也要上演!”
  说完便一爪子挠过来,怀钰没个提防,一下被挠了个正着,脸上挂了彩。
  怀钰勃然大怒:“沈葭!你敢打我!”
  沈葭道:“打你怎么着?”
  怀钰道:“你个泼妇!”
  沈葭啊啊叫着扑过来,怀钰急忙躲避,二人在不大的马车空间内你来我往,怀钰本可一招制住沈葭,但他信奉好男不跟女斗,所以防多攻少,反而吃了不少闷亏。
  马车外的辛夷听着这动静,忍不住问:“这又是怎么了?”
  杜若嘴里含着糖,见怪不怪地说:“打架呢。”
  马车终于停在沈园门口,怀钰挂了满脸的彩,忍无可忍地吼道:“沈葭!我迟早要休了你这个泼妇!”
  沈葭气得冲下马车,边走边回头嚷:“休就休!我先休了你!”
  “你要休了谁?”
  沈园大门内,一堵刻着仙兽海马浮雕的照壁前,青衣男子长身玉立,回身笑着朝她望来。
  他头戴纱冠,手执素扇,周身虽无多余装饰,气质却浑然天成,恍如世间一块不可多得的美玉。
  沈葭愣了又愣,站在原地不敢动。
  男子笑问:“怎么,不认得我了?”
  沈葭激动地大叫一声,飞奔过来,一头撞进他怀里,抱着他喊:“舅舅!”
  进门的怀钰见了这幕,脚步微顿。
  男子正是沈葭的舅舅,如今谢氏商行的大东家,姓谢,单名一个翊字,字良卿。
  谢翊拿扇柄敲了敲沈葭的肩头,道:“都是嫁了人的大姑娘了,还动不动就要抱,松开。”
  沈葭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只是寸步不离他身边,舅舅长舅舅短的,眼睛晶亮,像只好不容易等到主人回来了的小狗。
  怀钰上前,一声不吭地拱手行了一礼。
  谢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问:“你该叫我什么?”
  怀钰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舅舅。”
  谢翊这才点头。
  沈葭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问:“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吃了饭没?我成亲你都没来,我给你写了信,你收到了吗?这次来给我带礼物了吗?舅舅,我想死你啦!”
  说完又想扑过来撒娇,谢翊用扇柄抵着她额头,笑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先陪我去给你娘上柱香。”
  他又转头对着怀钰:“你也来。”
  沈氏祠堂外,古柏参天。
  谢翊洗净手,扫视了眼供桌上林立的牌位。
  沈葭侍立在旁,将巾帕递给他擦手,说:“没有那个人的,他不敢放。”
  三年前孙氏病逝,棺柩在杭州西湖下葬,灵位却被沈如海设在了祠堂,谢翊来京探望沈葭时,发现一个姨娘的牌位竟然敢跟他姐姐并立,当场雷霆大怒,险些一把火烧了沈氏祠堂,从此沈如海就把孙氏的牌位单独迁出,设在了一个佛龛内,不与谢柔的牌位放在一起。
  谢翊接过沈葭递来的线香,虔诚地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里。
  他之后,怀钰也上了三炷香。
  沈葭有一肚子的话想跟舅舅说,只是碍于怀钰在场,不好说出口。
  谢翊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有什么话,等我见过了你父亲再说。”
  他来沈园一趟,还没见过主人沈如海,第一件事就是来祠堂祭拜亡姐。
  沈葭显然是习惯了舅舅的行事作风,并不觉得不对,点点头:“那舅舅你快去罢,我等你。”
  谢翊却没急着走,而是看着她问:“珠珠,想回金陵吗?”
  “!!!”
  “我……”沈葭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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