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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断了积攒怒气的安国公主在浅尝了一口山药糯米饼后,终于想起被自己忽视的、还跪着的亲卫。
“怎么死的?”语调淡淡的,带着一丝慵懒的漫不经心,并无半点怒意隐藏。
像极了被顺毛的猫。
亲卫没敢多想,立马回答:“是服毒自尽。”
“收押了半个多月没服毒,怎么偏偏今日就服毒了?”安国公主眼角蓦地冷了下来。
亲卫顿时一凛。
“唐毅与刘章被关押期间,可曾有什么人去看他们?”方镜辞用公筷再次往小碟子里加了块山药糯米饼,漫不经心问出一句。
再次被打断了怒意的安国公主眼含不满,微微瞪了他一下。
方镜辞浅笑回视,坦坦荡荡,儒雅端方。
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安国公主微微蹙眉。
然后倒霉催的亲卫再次接到她微微含着怒意的目光。
“……大人吩咐过,除了刘夫人外,其他人一律不许见过他二人。”
安国公主扭脸望向方镜辞,“你什么时候吩咐的?”她竟然对此一无所有。
“殿下公事繁忙,不曾注意到这章 细节地方。”
方镜辞答得谦卑有利,进退有度,让安国公主觉得他做事有理有据的同时,也有着一丝丝的恼怒。
但她只微微挑了挑眉梢,按下此事不表,只望向亲卫,“刘夫人现在何处?”刘章被收押后,因方镜辞提出“罪不祸及家人”,因而刘夫人依旧住在府衙内宅,同安国公主他们住的客房遥遥相隔。
方镜辞也搁下筷子,望向亲卫。
“方大人吩咐过,要不留痕迹严密监视刘夫人。”因此事并未出纰漏,亲卫腰板不由得挺直几分,“属下着人守在刘夫人房间四周,看着刘夫人进了房门就不曾外出。”
安国公主却直觉不对,“她一直没有外出过?”
亲卫瞧着她神情有章 不对,心中也不由得犯了嘀咕,“厨房饭菜都准时送过去……”
“可是刘夫人亲自接过?”
“昨日还是刘夫人亲自开门接过,但是今早便是她的婢女……”先前只想着是刘夫人未起,现在却猛然察觉到不对劲。
方镜辞在一旁淡声道:“只怕这会儿房内之人,已不是刘夫人了。”
虽说已然猜到,但是当打开刘夫人的房门,瞧见里面果然只剩下一位婢女,安国公主的脸色还是蓦地沉了下去。
领路的亲卫瑟瑟发抖。
但安国公主并未问罪于他,而是望向方镜辞,“你既然已经怀疑到刘夫人身上,总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方镜辞微微笑着,“殿下果然明察秋毫。”
“恭维的话少说。”安国公主坦然,“我的人看管不利,回头我自会教训。但方大人那边可有消息?”
尽管她语气乍一听还显平静,但方镜辞还是能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动怒了。
“殿下对靖南王如何看?”
靖南王赵瑧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先帝最小的弟弟,庆安帝老来子,虽年幼,却异常聪慧,备受宠爱。
宫中有谣传,当年庆安帝曾一度想要令立赵瑧为太子。
先帝即位后,对这个最为年幼的弟弟也是宠爱有加,赏赐不断。年十五便赐封靖南王,在大庆皇室中只此一例。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靖南王,但安国公主还是稍稍冷静,点评道:“心比天高。”
方镜辞失笑,“殿下这评价还真是不客气。”
“等什么时候他能做出点让人客气的事情来。”
当年大庆内忧外患,身为靖南王的赵瑧面对北魏铁骑,却仓皇丢下燕云城出逃,至今还为人所不齿。
方镜辞不是不知晓这段往事。
但正因为知晓,才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倒是安国公主察觉到了什么,“你突然提起靖南王……刘夫人可是他的人?”
“是与不是还不清楚。”方镜辞坦诚,“但刘夫人确实往靖南去了。”
不管刘夫人是不是靖南王的眼线,事情牵扯到靖南王,就不是小事一桩。
更何况刘章与唐毅还屯养私兵,意图谋反。
安固公主一向不喜理会这章 ,交代一句“倘若顾相问责唐毅之事,便让他直接找我”,便彻底甩手不管,将诸事抛给方镜辞,自此不再过问。
她这般洒脱,倒是叫处处收集证据、以此证明安国公主与此事无关的方镜辞哭笑不得。
细细琢磨一番,知道安国公主并不是骄傲自大之人,既然她不在意,想来是已有应对之法。
再加上他出任钦差,是皇帝钦点,想来对于南郡之事,皇帝也不是全无察觉。
想通此节,方镜辞也放下心来,便着手安排返回长安一事。
婚期将近,各国使臣也陆陆续续到达长安。
安国公主倒是兴致勃勃,人还未回去,就先让人将各国送来的礼单盛至她面前。
碍于她盛名,各国前来祝贺的使臣也纷纷携带厚礼,倒是叫她颇为满意。
等到她返回长安,距离婚期便只剩下半个月时间。
她沐浴更衣,守在门外的钟叔隔着屏风禀道:“南齐太子昨日已入长安,陛下旨意是让殿下代为招待。”
“礼部那群人拿着俸禄不做事,倒不如将俸禄都给我。”安国公主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华美的宫装长裙。
只是衣裳才上身,她便微微蹙着眉,“为什么要穿这件衣裳?”
她的衣裳是钟叔提前的备好的,闻言便道:“陛下今晚在丹桂宫设宴,招待南齐太子。”
“既是招待南齐,那这身衣裳就更不合适。”她指着一边惯穿的常服道:“换这件。”
钟叔在外瞧不见她选的衣裳,但猜想依着她的性格可能会选的款式,立马出声道:“招待南齐太子的宫宴非同小可,方大人也会参加,殿下切莫任性。”
安国公主挣扎了一下,想着毕竟身在长安,又是宫闱重地,该是不会有什么意外,遂妥协道:“至少换件不拽地的,这衣裳太过累赘了。”
钟叔心说,您是去赴宴,又不是上战场,怕什么累赘?但知晓她穿惯了轻便的衣裙,繁琐宫裙影响举止行动,便将这话咽下,只吩咐人换了另一件长裙。
虽然还是格外繁琐华美,但较之先前那件,好歹是不拽地了,安国公主蹙着眉,任由婢女为她换上。
因而当安国公主踏入丹桂宫时,就引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她自十三四岁去了战场后,便甚少参加各种宫宴。即便参加,也多是身着简约,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穿着繁琐华美的长裙,雍容柔美,薄施粉黛,秀眉弯弯,额间一点朱红,娇媚不失灵动。
而眉眼之间的淡漠恰到好处冲淡了娇媚,加之熠熠生辉的步摇,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淡然典雅,端庄雅静。
“皇姐快过来!”一片静默之中,小皇帝的声音尤为显耳。
安国公主抬脚走过去。
头上步摇一步三晃,却并未影响她的步子,不疾不徐,端的是扶风弱柳,贵气天成。
“陛下。”
终究是宫宴,她稍一犹豫,盈盈一拜,并未行军礼。
小皇帝喜滋滋拉过她:“皇姐不必多礼。”悄声说:“皇姐今日好生漂亮,朕瞧着未来驸马的眼睛都直了。”
安国公主下意识瞧了一眼方镜辞。
虽是宫宴,为南齐太子接风,但方镜辞到底是入了玉蝶,身份不同往日,因而将他的位置安排于安国公主身侧,位于皇帝下首。
他今日未着官服,一身广袖襦衫,尽显风流。
对上安国公主视线,眼眸微微低垂,细密的眼睫在灯火下根根分明。
只一瞬,复又抬眼,冲安国公主微微而笑,儒雅方正,温润如珠玉。
“虽然南齐太子相貌也不差,但朕还是觉得,我们这位未来驸马更盛一筹。”小皇帝附在耳边轻声说着,“皇姐觉得呢?”
第11章 亲密
安国公主淡然收回视线,嘴上道:“陛下,我才刚到,南齐太子是哪一位都没瞧清楚,您让我如何觉得?”
小皇帝又欲再说,就被安国公主打断,“既是宫宴,陛下怎可同我一直这般窃窃私语?”
小皇帝一脸八卦被打断的郁卒。
安国公主不以为意,径自落座。
方镜辞朝她拱手行礼,“殿下。”
他们在兴丰城相处时日不短,是以安国公主并未像先前那般客套,微微笑着点了下头,便道:“小皇帝待会要搞事。”
话语内容倒是与外表的端庄秀丽截然不同。
方镜辞只稍稍错愕一瞬,便神情自若微笑着,“殿下与陛下倒是感情深厚。”
安国公主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方镜辞笑着没答话,取过她面前碗碟,为她布菜,“这是陛下特地吩咐人为殿下准备的水果甜点,殿下尝一尝。”
面前的水果切成小块,佐以藕粉调配,又以小颗糯米丸点缀,色彩缤纷,味道香甜。安国公主只瞧了一眼便心生喜爱,放过这个话题,拿着白瓷勺子舀着尝了一口。
糯米丸软糯,藕粉香甜湿滑,却并未影响水果口感,吃在口中格外五味纷呈,交杂却又分明。
她吃完半小碗,方镜辞又递来玉盏,“这是西南进贡的果酒,甘甜醇香,回味无穷,殿下尝一尝。”
相处时日久了,他对安国公主的喜好甚为明了,知晓她心喜甘甜,以水果为之最;好饮酒,愈烈愈醇愈心喜。
望着面前的果酒,安国公主微微拧着眉,没有伸手。
心知她担心饮酒会失态误事,方镜辞体贴道:“果酒不醉人,殿下可放心饮用。”
安国公主顿时放下心来,松开白瓷勺子,端起玉盏,一口喝掉。
的确如同方镜辞所说,甘甜醇香,口齿生香。
她眯着眼,很是满意。
“……想请安国公主一观。”突然之间被点到名字,安国公主微微蹙了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望向说话之人。
伺候在侧的宫人刚要附耳说话,就被方镜辞不经意侧身挡住。
“是南齐右相魏领。”
丝毫不觉自己抢了宫人活计的方镜辞微微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好似近在耳侧。
安国公主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下颌,狐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他们同是今日回的长安城,他不可能在此之前就见过南齐使臣。
方镜辞回答的坦荡,“进宫之前做了功课。”
原来如此。
他二人悄声说着话,言行举止虽未曾刻意亲密,但结合先前举动,落在其他人眼中,就觉得他二人不是一般亲密。
魏领还站在席间,见此状微微皱眉,面带不满,“安国公主威名四海,但如此薄待他国使臣,是否有失体统?”
“我同自己未来的驸马说话就是薄待于你,那么请问魏大人同自己的夫人说话,可否就是对你们南齐君王不敬?”闲闲撩起眼皮,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像极了心中疑惑难解,不耻下问。
魏领顿时面色通红,怒道:“胡言乱语!”
“魏领!”
他身侧一人温声呵斥,然后起身赔罪,“魏领失言,还请庆帝与安国公主勿怪。”
说完,微微侧身掩着唇,咳嗽几声。
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
他模样倒是生的极好,眉目清朗如山间明月,面容秀逸如春花娇灿。只是面色有章 病态的苍白,更衬得唇色艳丽,身形瘦俏,锦衣华服在身,显得格外空荡。
只瞧了一眼,安国公主便笃定,此人定是南齐那位赫赫有名的病秧子太子舜华。
小皇帝还未吱声,她倒是先托腮而问:“倘若我偏要怪罪呢?”
“大庆与南齐如今交好,安国公主此言是想要再次挑起两国战火?”魏领抢先横眉怒对。
大庆朝臣微微变色。
小皇帝倒是不觉,双手托腮,兴致盎然。
“挑起战火又如何?”安国公主倒是毫不在意,“反正战火起,我上战场。”
她不顾在场众人齐齐变色,眼皮轻撩,悠然道:“那么请问这位魏相,惹得两国战火燃烧,你是否又能担当得起上阵杀敌之将才?”
这话倘若由别人来说,他人只会觉得这是娇纵自大、自取灭亡之人,但是从安国公主口中说出,众人便只能齐齐沉默。
魏领涨红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南齐朔风城的城门上,至今还留着安国公主的金翎羽箭戳出来的窟窿。提起这位凶神恶煞的安国公主,南齐最英勇的男儿也忍不住微微变色。
寂静之中,仍是南齐舜华太子轻咳一声,慢声道:“魏相乃是一介文生,上阵杀敌实非他所能。”
“既然非他所能,又为何要频频挑衅于我?”安国公主依旧托着腮,杏眸扑闪,语调慵懒娴雅。
舜华遥遥向她行揖礼,“不怪魏相,只因……”抬眼,眸中风华,尽是情深:“舜华心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