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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也说是。我就半信半疑地又吃了一口,你猜怎么着?我还真觉得有些发甜了,然后越吃巧克力的味儿就越浓。于是我天天盼着吃花卷,还逢人就说我家的花卷都是拿巧克力做的……直到有一天,我吃到了真的巧克力。我才知道其实它跟花卷的味道一点也不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继准皱起眉,凝视着程罪。
程罪轻疏口气,轻浅地勾了下唇角: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从来没有尝试过,那么可能你现在自以为的感知也是不准确的。之所以会误会这种感受,也是因为対方传递给你了太多的暗示,让你信以为真了。说白了,就是错觉。”
“你指我対谭璟扬?”继准眯了下眼。
程罪不置可否,低头抿唇道:“这件事扬哥有责任……其实我也挺意外,怎么他一到你这里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但作为他的朋友,我很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害了他。”
他沉默片刻,认真地看向继准:“我很担心有一天,当你真的尝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受,特别当那个人还是女孩子。然后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误会了你和他之间的感情。那时扬哥又该怎么办?”
程罪的眼中浮光跳动,“扬哥说在你之前,他从没喜欢上过别人。你知道他这个人又一向认死理,到了那时势必会対他造成极大的伤害,很可能会就此毁了他。”
“继准,你和他不一样。你在各方各面都拥有跌倒了再爬起来的机会,可他不是。”程罪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无比真诚,“我今天来并不是想劝你们分开,而是希望你能仔细认清対他的感觉,以及在一起后的利弊。”程罪顿了顿,再次加重语气道,“特别是対他的。”
……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地面已经彻底白了。
冬天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可继准总觉得昨天都还在打着夏季的闷雷。
程罪冲他点点头,谢过他请的柠檬茶,而后转身朝着公交车站匆匆走去。
看着対方的背影消失在雪夜里,继准翻出烟盒点燃了里面残存的最后一支,只抽了两口便没了兴致,将其潦草地熄灭。
平日没事总瞎抽,真到了憋闷的时候就又懒得让肺部运动了,嫌费劲儿。
手机在兜里震了下,继准以为是娇姐催他回家,翻出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谭璟扬发来的。
他的眸光像被刺中似地恍了恍,用冻得发僵的拇指点开対话框。
【谭璟扬:到家了么?】
【谭璟扬:晚自习老马问你了,我说你要去见个艺考班的老师,你注意明天别说漏了。】
继准叹笑了下,神特码的艺考。
【继准:谢了班长,就快到家了。】
【谭璟扬:所以你到底去干嘛了?】
【继准:你不是说了么,去艺考。狗头。jpg】
【谭璟扬:。】
【谭璟扬:算了。】
继准握着手机缓步朝着家的方向走,身后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谭璟扬先前还在一味隐忍逃避,而今居然又开始主动联系起自己的态度变化,不禁让他真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的确做过些什么,给了他那所谓的回应。
继准的眼底若有所思,细想起来他们最近一次近距离接触也就是那天喝多之后在宾馆了吧。
自己也是从那天开始变得越发不対劲。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手机又震了下,谭璟扬传来了一张图片。
继准点击放大,是华子店里的房顶。
那地方平时没人上去,因而雪要积得更厚。白白的一层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莹莹的光。
就是在这个天台上,谭璟扬画了幅画给他,那画现在都还被继准端正地摆在柜子上。当时他被蚊子咬得够呛,现在那只蚊子多半也已经让冻死了吧。
【谭璟扬:我带谭乐来华子这里吃涮肉,程罪上课还没回。他们还在吃,我上来抽支烟。】
【继准:嗯,别冻着。】
那边安静了下。
【谭璟扬:你抬头。】
继准微微一怔,而后听话地仰头朝天上看去。
只见一轮皎洁明亮的月光正悬挂在夜空中,四周没有一片云彩。
如此地清朗、澄澈。
继准的脚步突然停下了,独自站在寂静无人的雪夜长街上。
他闭眼深吸了口冷空气,抓手机的指关节发出“咯吧咯吧”几声微响:
【继准:谭璟扬,这样不太対。】
这之后,直到继准回到家、洗澡、上床,谭璟扬都再没有发过一条消息过来。
……
第49章 答案
到头来; 继准那要将前尘后事抛诸脑后,披巾盖被蒙头大睡的美好愿景到底还是破灭了。
他半睁着眼枕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看向天花板; 差不多每隔十来分钟就会拿起手机瞄上一眼。
……
……
……
无事发生。
他默默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心说你特码还想发生什么?等他回消息过来; 而后就当代青年恋爱观大辩个五百回合么?可别再贱了吧伙计。
继准打开投影仪,打算把先前只看了个开头的伯格曼的《野草莓》看完。结果这片子本来就是意识流,他又全程集中不了注意力,一个多小时下来; 最后就只记得有个老绅士开着辆老爷车说要去哪儿。
以至于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继准对这部伟大作品的记忆就是……呃,开了个车?
投影上荧荧的光在卧室里起伏跃动着,音量被降到很低的旋律从音响中若有似无地流泄出来。
记得自己生日那晚,谭璟扬给他打来电话。当时对方因为租房的问题心情不好,自己就隔着电话给他放了首张国荣的《春夏秋冬》。
两人在线上听了大半宿的歌,谁也没说话。
而后是在KTV; 他被一众人起哄和吴桐合唱小酒窝; 突然就发现谭璟扬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眼神暗沉; 显得有些落寞。
不知为何; 突然就觉得心疼,于是在跟吴桐唱完后; 接着就又点了那首《春夏秋冬》; 其实就是想专门唱给谭璟扬听的。
继准的心脏狠狠一缩,这的确不大对劲……
要说送给哥们儿的歌不是“兄弟抱一下”也该是“大河向东流”; 为什么独独到了谭璟扬,就变成“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了?
有些事儿吧; 真经不住细琢磨,越琢磨就越过火。
继准蹬蹬蹬跑下楼,从冰箱里拧开了瓶冰矿泉水,倚着冰箱门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
雪下到清早短暂地停了会儿,但天依然没见放晴,仍是乌压压一片。看样子还得再下。
熙攘打闹的学生们,蓝白校服明显要比天暖的时候看着厚重了许多。谈笑间最为高频出现的一个问题是,
你今天穿没穿秋裤?
“啪!”
老马将教案重重往讲台上一拍,抱起了双臂,又开始进行她招牌式的睥睨全场。
待教室里安静下来,她才用一种轻轻叹气的动作,出了口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大气。
“开心是吧?都开心哈?马上放寒假了。”
她从左至右,又从右到左地扫遍教室,在和每一个能跟她对上眼儿的同学都打了个眼神照面后才又开口道:
“同学们,你们马上就要正式步入高三了,这是千钧一发、殊死关头,能不能成就只差这一步!……当然,我也不是说高考就是你们人生唯一的出路,但毕竟这条路是你们用这么长时间才换来的,最后被卡在大门口不可惜么?”
老马重重拍了两下讲台:“各路神仙你们都给我醒醒吧啊,别再一天天地仰着个傻脸,只顾乐呵了!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每天早起一小时,多看一小时的书它不香么?古人云,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们看谭璟扬!人家……”
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
老马正在慷慨激昂地进行演说,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整得一愣。随即顺着大家的视线,一起朝教室门外看去。
“咳。”站在门口的人摸摸鼻子,冲老马不好意思地举举手,“报、报告。”
谭璟扬写题的手微微一顿,也跟着抬头看向来者。
老马:“哟,睡醒了准哥?”
班里又是一阵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
继准也跟着好脾气地笑笑:“老师,昨儿晚上失眠了,不好意思啊。”
正所谓扬手不打笑脸人,继准虽然面带笑容,但也不是那种不尊重人的幸灾乐祸。
老马无奈地摇摇头,叹声问:“你那编导课上得怎么样了?”
“哦,还成吧。”继准舔了下虎牙,信口胡诌,“就看了部片子,分析分析视听语言,完了再写个影评什么的。”
“也好,走艺考倒也是条路。”老马颔首让继准进来,看向其他人道,“咱们班其他同学要是有想走艺考的,也可以问问继准。表演、空乘、播持这些文化课分数要求会比普通考试低些,趁现在努力应该也还来得及。”
她说完又看向继准,用手点了点他:“但你那编导据我所知可也是要分要得高啊!不要掉以轻心!”
继准:“欸,谢谢老师。”
老马又用目光环视了遍教室,而后打开讲义转过身去:
“上节课我们讲到……”
……
继准坐回位置上,把书拿出来摊好后便又往课桌上懒懒一趴。
也不打扰人,也不听课,戴好耳机播放起了电影原声专辑。
在单簧管吹奏出的反复调里,他的目光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前排的谭璟扬。
只见对方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黑板,时不时埋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重点。
再看自己的笔记本,最后一页还是对方之前帮他记的。谭璟扬字写得跟他的人一样棱角分明,清隽干净。不像自己,宛若狗爬。乍一看跟他那张脸完全联想不到一起。可仔细一咂摸,又好像是他能写得出来的。
一堂课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下课铃打响,继准起身往小卖部走打算买瓶热咖啡喝,结果远远就见那里围了不少人。再抬头一看,天台的门是开着的。
于是调转方向,双手插袋地迈步朝天台走去。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冷空气便迎面灌了上来。
暗淡天光下的天台空无一人。积雪没人清扫,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北风吹着没人要的破布单“呼啦啦”直响,倒更衬托出了这里的寂寥。与楼下的生动景象完全隔离开来。
但继准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球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监控,而后毫无畏惧地从兜里翻出了一包烟。
刚要点燃,天台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继准夹烟的手蓦地一颤,慌忙就要将它藏回衣兜。可当他看清楚来者后,藏烟的动作就又停下了。随后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挡着风将烟点着。
升腾的白烟混入冷空气……
“诶,那儿有监控。”
低沉熟悉的嗓音随着脚踩在雪上的动静一并朝他接近。
继准吐出口烟雾,目光散漫地眺望着灰蒙蒙的景物:“早坏了,一直没人修。”
“是么。”谭璟扬直接从他兜里摸出了那包烟,再自然不过地也给自己点上一根。
继准微眯了下眼,打量着谭璟扬说:“就算坏了,这儿也随时可能会有人来。这么嚣张?”
谭璟扬夹着烟,淡淡一笑:“心情不好,顾不了那么多。”
继准语塞,心说这货一上来就这么直接,又要演哪出?
谭璟扬将烟叼在嘴里,四下找了一圈,最后从墙角底下拎出根朽了的板凳腿走到门前,直接插在了门栓上,拍了拍手。
继准见状,闭眼哼笑了声:“挺好,这下谁都进不来了。”
“嗯。”谭璟扬点点头,“谁也出不去了。”
继准:“……”果然还是大意了。
谭璟扬回头一步步走向继准。
继准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尽量淡然地将目光调向别处,又抬手往嘴里送了口烟。
呛着了。
谭璟扬在他面前站住,身上的白兰洗衣粉味闻着似乎比平日里更清冷了些。
于是两相无话,各自闷烟。
继准简直烦透了这样的尴尬,索性掐灭烟头,抬起下巴对谭璟扬直接道:“有事儿就快说事儿吧,不然下节课只能一起旷了,我反正无所谓。”
谭璟扬没有立刻回话,仍是静静地凝视着继准。
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生生盯出个窟窿,再将内里的那些个想法通通摘洗个清楚。
“继准……”谭璟扬终于开口道,“什么叫…‘不太对’?”
“……”
继准的身子滞了下,虽然已经猜到对方无外乎就是来问这事儿的,可当话真的由他嘴里说出来时,还是不免有些噎得慌。
“嗯?…”谭璟扬看着他又问了遍,“‘不对’算怎么个意思?”
继准咬了下腮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思维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