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她哪有钱到镇上检查,这趟出来的二十几块钱,还是向琨哥很久前给她的,也是攒了许久才得这二十几块钱,向琨哥还喜孜孜的对她说,要一起到镇上好好吃一顿。
好几个月没见过向琨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怪自己不告而别,女孩专挑人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就出了城,来到一处池塘边,盯着水面发呆…
想起自己和向琨哥从小就没有家人,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不经意间偷吃了禁果,前几次都没事,后来不知怎么就怀上了。
她是女孩子,有时听村里那些结了婚的妇女聊天,也知道怀孕生子这事,到肚子有些突出来了,向琨哥还以为她只是长胖了,女孩却本能的知道,事情糟糕了。
他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又怎么可能养活一个孩子,不得已,女孩在她亲爱的向琨哥进山时偷跑了,带着干粮走了好几天,躲进了临近市里的小镇上,靠给人家做小工勉强糊口,至生下这个孩子。
现在她给向琨哥留下了血脉,这个世间不至于只有他孤寂一个人,就算自己不在,总有一天,亲父子总会相遇,女孩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安息了。
这么多年,她的病拖垮了向琨哥,让本就贫穷的家更是一贫如洗,两人住的那间小瓦房,还是乡亲们好心替他俩搭的,除此之外,屋里什么也没有。
现在孩子可以被别人接手,女孩再不想回去拖累她的向琨哥,一身病回去也是累赘,不如用这贱命,换孩子和向琨哥一生平安无忧。
想到这个,女孩带着微笑,慢慢滑进了池塘里,没怎么挣扎,便在水里吐出了串串汽泡,渐渐坠向了塘底,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女孩现在还不知道,如果她晚生十来年,就会知道她的病叫白血病,虽有点棘手,却是可以治愈的病,她和向琨哥之间的结局,或许也会有所不同……
几天后,距离市里甚远的大山脚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正是清晨时分,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做早饭,青烟袅袅,十分的宁静详和。
十几幢青砖瓦房座落在青山脚下,山林间一片火红与碧绿交织,非常迷人的景色,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扛着一捆竹子从山里出来,另一只手上还提了不少的竹笋。
“小现,昨天又进山啦!还找到这么多秋等,准备留起来过冬吗?你三婶儿叫你回来了就过去吃饭……你家秋兰还没回来吗?这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家都不回…
要以叔说,前年你就不该带那丫头到镇子上去,这心都野了,光向往外边的花花世界,要是你屋爹还在,也早把你俩的事办了,省得她这么跑,等她回来,你得好好管管她……”
抽着旱烟的汉子穿着起毛边的白褂,黑色阔腿裤子在腿脚那里被青布扎得紧实,脚上一双草鞋,此时正在田间劳作,看到少年便亲切的打招呼。
“栓儿叔…”
少年点点头,停下脚步跟汉子打招呼,低垂了眉眼很恭顺的模样,沉默听着汉子的絮叨,也不说话,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
被念了起码一刻钟,被称作小琨的少年才被放过,扛着竹子拎起笋,往村里最里头的小房子走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从小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了两只笋,到隔了几排房子的人家院里去,这就是之前那栓儿叔的家,算起来,是他的表叔,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还得两说。
不过人家从小挺照顾他的,小琨也不计较栓儿叔那点嘴碎,这村子就这么大,消失了个活人,又有谁会不知道的。
进了堂屋,跟栓儿叔的堂客说了会儿话,小琨空着手又出来转向厨房,大概吃了些东西,朝屋里招呼了一声,就准备要回自己家去。
“哎!小琨,你别忙走,婶儿有事要跟你讲。”屋里追出来个乡下妇女,虽是被晒得黝黑,但瞧着满脸和气,看着小琨的眼神也透着亲切。
“琨儿,你哥昨天从镇上回来了,还是没打听到秋兰的消息,倒是听说有警察在调查一个十几岁姑娘的事,你哥没敢细问,怕不是秋兰是别人惹了什么案子,这不是咱老百姓敢过问的
要依婶儿说,你就再等等,没准明天秋兰就回来了,她不跟你说一声就走了,想必是有原因的,琨儿你别想太多了,这日子总要过的,别闷出病来了…”
“我知道,谢谢三婶儿,我先回去了,哥要从山里回来了,我再来找他…”
小琨点头应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不妥,告别了三婶儿回家,闷不吭声在院子里把竹子劈开晾干,回头可以编竹篓子卖,他就指着这点手艺糊口了。
秋兰……
他一定会弄清楚的,他不相信兰儿会受花花世界的吸引而背叛自己,多半是因为那莫名其名的病给折磨的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三婶儿说镇上有警察在问事儿,小琨的心里升起一种恐惧感,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什么,看来他必须找时间到外面去,自己亲自打听一下。
到很久很久后,小琨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一心一意的秋兰,失去了原本纯朴的心,且失去了优秀的儿子,及记忆里温馨恬淡没有算计的生活……
第2章 都很为难,身世成密
C市J区天鹅路的派出所里,一片愁云,不论扫地大妈还是年轻小伙,上至所长干部,下到临时短工,个个都脸带菜色,碰到面也都说一句作孽哟!
到底是什么事令一个派出所的人都这么着难受,外边的人全挤在派出所大门口,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还得小心不要被里边的人发现。
因为据几天的观察下来,外边窥视的好奇者被派出所的人发现后,就会问他们要牛奶,羊乳一类的好东西,要得虽不多,但寻常老百姓也舍不得因为一时好奇就给出去,要知道这些东西的购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只能偷偷的望,要非常小心躲好,免得被抓了进去,开口不是要羊乳就是要牛奶,寻常百姓家,哪来那么多的牛奶和羊乳可给派出所的人另开小灶的。
“老漆匠,你来,快进来快进来,怎么缩在外面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好从内院踱步出来,一抬头就瞧见外头扒门的人如鸟兽般散去,他正气感超强的脸上还没来得挂上失望之情,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跑在最后,他赶紧几步走到门外,热情招呼着。
老漆匠是个年过半百的跛腿汉子,要不是腿脚不利索,这会儿也不会被这死鬼给捞住,他艰难地转身,十分不愿面对张立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脸。
只是肩膀都已经被拍住了,老漆匠只得转身面对张立,苦着一张有皱纹的脸打着哈哈:“张所长,你今天出勤啊?”
“是啊是啊!老漆匠进来坐会儿吧!家里有事没?有事叫我们的小年轻们去帮帮忙,警民一条心嘛!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啊!”
张立笑眯眯的,拉了老漆匠往派出所里面走,上回这老家伙拿来的羊乳十分新鲜,这么新鲜,肯定是家里养了羊或是订了羊乳,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大好事。
看出张立眼中的精光代表着什么,老漆匠心有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老实巴交的笑笑,打定主意要是张立再问他要羊乳,绝对不会再给了。
这群吃着皇粮的人,还想着从他们老百姓嘴里再夺食,他弄点羊乳是给身体不好的老伴滋补用的,那一天一杯的可怜量,得花去大半的收入。
这么一杯一杯的给不相干之人喝了,老漆匠心里是无比不平的,心疼却又碍于这片区派出所的权利也不小,他不好当第一个明白拒绝与之交恶的人。
“老漆匠,你没事情要我们帮忙,我们倒是有事想拜托你!”
张立拉着老漆匠要往里走,见其闷不吭声也不想进去,周身都环绕着不愿意的气息,他不由住嘴。
张立的神情有些为难,最后想了想,索性拉了老漆匠往小楼里走,让老家伙看看,就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开始‘收刮’民脂民膏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也很为难。
“走!老漆匠,我带你上去看看,上次问你要了点羊乳也是逼得没辙了,你看了就明白我们怎么突然变‘坏’了,都是没办法…”
听他这么说,老漆匠有些好奇,这回没有拒绝张立,跟着他向平时办公用的二层小楼走去,才上了楼梯,就隐隐听到小婴儿的哭声,老漆匠不由更为好奇,探头探脑的左右张望,心里也是不解,派出所里怎么会有小婴儿的哭声?
寻着声音过去,老漆匠先是听到婴儿哭,还有七嘴八舌哄婴儿不哭的声音,随后就看到一群大小伙子挤在一间办公室里头,围成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咳…”
张立假意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小伙子们立马扭脸,没有平时那种老鼠见猫似的一轰而散,倒是都苦着脸对张立说道:
“所长,怎么办?小家伙好像又饿了,刚才还尿了,这会儿怎么哄都还是哭,他是不是生病了呀?”
张立一听,赶紧挤到一群大小伙中间去,还拉了老漆匠一起,小年轻们也给让了条道出来,一下就露出被他们围住的那张办公桌。
老漆匠定睛一看,只见平时用来办公的桌子上铺了两床被子,对折过来,一半垫底,一半盖在个小婴儿身上,此时正哭闹着的婴儿十分小,看起来还没满月,顶多出生二十多天的样子,闭着眼,小小的拳头握紧,哭得小脸通红。
“小乖乖,不要哭,是不是饿了呀?叔叔马上去帮你买牛奶…你们快去看看,能不能收购
点奶票,先买回来点再说,我看这孩子大概是饿了…”
张立先是将孩子小心抱起来,似模似样的把被子裹在婴孩儿身上,又怕被子太大太沉会压到孩子,便将多余的被子全搭在肩头,借此让孩子保暖又不至于被过大的被子淹没。
几乎是哄了小婴儿就对手下的小伙子们下了命令,见几个小伙子应声出去,张立又赶紧哄着孩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也一直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张所长,这孩子是…”
老漆匠疑惑,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派出所里的人都厚着脸皮跟他们张嘴,订奶要凭票,家里有老人孩子的家庭才有奶票,奶粉昂贵不易买到,这么小的娃娃,也只能喝点牛奶一类的东西。
“唉!是个弃婴,不知道谁放在我们所门口的,胸口就塞了张纸条,写着秋分时出生,别的什么也没有,我们能管着他睡,却管不了吃。
这几天都饿得够呛,先前我们煮了稀饭喂他,可太小了,喝稀饭都老呛着,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懂怎么照顾,粗手粗脚的…
上回你那杯羊乳可算是帮了大忙了,这孩子几乎狼吞虎咽的喝下去,差点被喂他的小勺子咯着嘴,那模样看着着实可怜…”
张立解释着,轻拍小娃娃,在办公室里不断的溜达,试图让孩子不哭,但孩子大概真是饿了,一直哭个不停,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还不停的张着小嘴乱拱,想要找到奶源。
张立为难地叹气,看着老漆匠的眼神充满了求助,他家是有个几岁的女儿,也有奶票,可架不住远水近火啊!老婆闺女都在外地,即使想帮也没办法。
老漆匠看着这么小的娃娃就粉妆玉琢生得好看,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伸出粗糙的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手,马上就被几根柔嫩的手指紧紧抓住,老漆匠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张口就说道:
“乖乖,别哭别哭,伯伯家有羊乳,这就去拿来给你喝,别哭啦!…”
老漆匠说完这话,也不后悔,叫了一个小伙子去他家拿羊乳,还把挂在腰上的一串钥匙取下来,叮嘱了几句,见那小伙子拿了钥匙匆忙出去,他又把眼神移到小娃娃身上。
他的手指还被小娃娃抓着,张立又在溜达着哄孩子,老漆匠也跟着一瘸一拐的在办公室里走着,手就一直让小娃娃捏着,为那种不堪一捏的稚嫩感到心软。
“真是作孽!这么小个孩子,秋分那天生的…到现在才二十四天啊!谁这么狠心把这孩子给扔了,是有哪里不对吗?男的女的?”
老漆匠的意思是指这孩子有没有残疾,看着那么漂亮,跟画上那些宝宝一样好看,就是瘦弱了些,哪个当爹妈的舍得这么漂亮个小人儿,真是恶毒心肠。
“没有,我们请医生看过了,很健康一个男婴,就是营养不良,这事儿我们正在查,说不好是不是人贩子丢下的,还是别的什么情况…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送去福利院,又怕人家孩子的亲生父母来找,不送去又没办法养,着实是个老大难的事儿…我们只调查到最后是个小姑娘抱过这孩子,后来有找到小姑娘的尸体,在城外老赖头那鱼塘里发现的…
但线索到此就断了,十分不利于破案,也不敢把孩子给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