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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其人却已闻其声。
深重的咳嗽接连不断,听得男子紊乱的气息长公主面色上的冷硬缓和了几分,微微蹙眉看向榻上的男子。
顾昭亦瞧见了她,起身便欲行礼。
然而似乎是咳得太重,连直起身子都颇为不易。
苏翎在被子里暗自为顾昭点了个赞。
这演技,肯定能把长公主拿捏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清和长公主本还怒气冲冲的,一见他这个样子便皱眉走过去,按住他不让他起身道,“都这样了就别行礼了,我来只是想来问你一件事情。”
男子似是努力将气息缓和了几分,面上都是歉意,哑声道,“抱歉殿下,臣今日……”
“这些都是小事,”清和长公主张开了手,将掌心中的东西亮给他看,声音浸上了几分冷意,“我只问你,这是什么?”
躺在清和长公主手中的是一枚细碎的石子。
她脸上的伤已被处理过了,脸色因为这一日的事情有些青白,然而那双凤眸还是十分凌厉,黑白分明的眼底定定地望向顾昭。
手下的侍卫同她说的时候,她本是不信的,直到看到自己射出去那一箭上石子的划痕才肯信。
在当时那个情况之下,只有顾锦和一人有本事去做这样的事。
清和长公主薄唇抿紧,手指也不自觉地用力。
顾昭咳了几声之后抬眼望向清和长公主手中的石子,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捻起了那枚小石子。
他唇边漾起淡淡笑意,眸色清明没有半分被撞破的难堪,只温声答道,“是臣做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同床(2)
清和长公主瞳孔一瞬缩紧。
不可置信的怒色缓缓浮现在她面上,带着质疑和失望。
“顾锦和,你出手就是为了那个女子?”清和长公主的声音不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尖锐,狠狠地夺过他手中的石子往地上摔起,俨然已经控制不住怒气。
“殿下误会,”顾昭微垂眸,姿态从容神色不变,只缓缓道,“臣出手,是为了殿下。”
“为了本宫?”清和长公主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为了本宫的。”
“古有例法,试猎场上不可见血,满朝皆知,”顾昭皱眉咳了几声,接着徐徐道,“苏大将军回朝在即,殿下这般直接地在试猎场上取了苏家小姐的性命,只怕他不会轻易揭过,陛下为秉公正安抚臣子,定然也不能偏袒宽宥殿下。”
“本宫才不怕那些,皇兄还能杀了本宫不成?”清和长公主反问道。
“臣知晓殿下不怕,”顾昭抬起清明眸子看向她,道,“可苏家小姐那样的张狂女子,殿下不喜暗中难为就是,何必做到明面上来?”
他轻轻吐出几个字,语气冷漠寡淡,“倒不值得。”
清和长公主冷硬的神色因为这四个字缓和了几分,她唇边泛起一丝讥诮的冷笑,“这倒没错,那个小贱人……确实不值得。”
苏翎在锦被之中咬了咬牙。
骂谁小贱人呢?
虽说知晓顾昭只是曲意逢迎,但苏翎却觉得他大约早就想这么骂自己了。
她翻了个白眼,骤然把腿一伸。
清和长公主被吓了一跳。
顾锦和平日里向来沉稳安静,今日因得重疾不行礼就罢了,如今这被子里的腿还骤然一动……?
她惊疑不定地瞧了他一眼,试探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昭面上温润笑意不变,不动声色道,“殿下恕罪,今日风吹得冷了,晚间便觉得腿有些发麻,便想活动活动。”
清和长公主了然。
如今还没入夏,正值暮春,在草场上奔波,风确实冷了些。
“你也不知晓多穿几件衣服,没得伤了身子。”
“是。”顾昭温声答道。
锦被之中又是一动。
长公主挑了挑眉,抬头瞧着他。
顾昭面色虽如常,可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咬牙意味,半晌,他缓缓道,“……左腿也有些麻了。”
清和长公主理解地点了点头,他今日也确实劳累了。
“你今日当真不是为了那小贱人?”她疑心未消。
“怎会?”顾昭轻笑一声,开口道,“臣同苏家小姐不甚相熟,为何要帮她?”
清和长公主已经被他这般温声的宽慰哄得没脾气了,然而眸中却还是带着几分不甘心。
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将那女子千刀万剐,更哪里容得顾锦和有一丝一毫帮她的心思。
“臣只是想让殿下赢得这比试而已,没成想也伤了苏家小姐,倒也算给她一个教训了。”顾昭缓声道。
长公主气焰渐灭,低头沉默。
他说得倒也没什么纰漏,他若当真是为了那小贱人,又何必让她中了十环,反而伤了苏翎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同床(3)
“罢了,本宫料你也没甚闲心管这闲事。”清和长公主掀起一双凤眸来,眸中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苏翎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十分无聊,在锦被之中还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又热又憋。
刚才那鹿肉吃得属实有点多。
草率了。
“算了,”清和长公主见顾昭咳得厉害,语气也软了些,只道,“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宫再说。”
“是。”顾昭刚应下一声,身上的锦被就一阵翻腾。
账内静默了一瞬。
顾昭轻吸一口气,道,“抱歉殿下,臣今日的腿,实在是有些酸麻……”
清和长公主虽还有些情绪,可面上也透出了几分关怀,瞧了瞧他身上的锦被,开口问道,“你还好吗?本宫帮你叫太医来?”
“多谢殿下,不过秦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顾昭声音平稳道。
清和长公主点了点头,只是她正要起身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他床榻之上露出来的一角衣袍。
顾昭身上的衣服分明穿得好好的。
她蹙眉抬起头,指着那衣袍,看向顾昭问道,“这是……”
她心中不解,正要伸手去掀那锦被,却忽然见得顾昭骨节分明的手扣在那锦被上,面色似有几分踌躇。
清和长公主越发怀疑,紧张的气氛在帐内弥漫开来。
她正要开口,却听得顾昭面色有些复杂,缓缓道,“殿下,臣今日双腿受了风寒,如今已褪衣敷药。刚刚殿下要进来,来不及收好……”
没等顾昭说完,清和长公主的脸色已经红了个透。
欲去掀被的手倏然在空中顿住,带着几分尴尬。
“深夜打扰顾大人休息了,本宫先行回去了。”清和长公主心中暗骂自己疑心重,只觉得自己险些做了失体面的事,飞快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帐外冷风一吹,她才略略清醒了几分,回想起刚刚瞧见的那浅紫色袍角,还是忍不住脸热。
原来锦和私下里,竟是喜好这种浅淡颜色的。
……
清和长公主走出去半晌之后,苏翎才从锦被之中爬了出来,大口地呼吸着,道,“憋死我了!”
顾昭面上的温润和稳重终于挂不住了,看着那女子只觉得恨得牙根发痒,他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这么粗暴干什么?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苏翎愤愤然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以为她爱搁这里面待着啊?
憋死她了!
然而她却发现男子神色越发怪异,他似是极不可置信地瞧了瞧她……身上的衣服。
苏翎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就是把外袍脱了吗?这里衣重重叠叠的三层她还好好穿着呢!
这古代的衣服太繁琐,她又刚吃了一盘子鹿肉,太热了啊!
至于这般见鬼的神情吗?
“怎么?哎……啊!”苏翎正打算从他身上迈过去走下榻,却忽然被那锦被绊了一下,重心霍然失衡了一瞬,她惊呼着倒下去。
身下还是软的,好在没摔下榻去。
不过……
苏翎再度抬起眼时,却见得男子那张俊颜距她不过咫尺。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同床(4)
女子软嫩白皙的脸骤然映入他眼帘。
她面上还带着微红,似是耐不住燥热,鼻尖也泛了些许晶莹。
这抹浅淡的红与她雪白的面庞相衬,带着几分别样的昳丽。
顾昭放在锦被上修长的手骤然紧了一瞬,青筋明显。
苏翎微微有些发怔。
眼前男子狭长漆黑的眸子定定地凝着她。
深沉,晦暗。
苏翎离他靠得很近,几乎都能听见他的呼吸。
刚刚失去平衡的后怕之意一点点漫上心头,苏翎只听得自己的心脏清晰地跃动起来,隐隐在乱序边缘。
“她终于走了,刚才可吓死我了……”
秦寻掀帘子走进来,看到室内的情形声音再度戛然而止。
帐内榻上锦被半遮半掩,女子浅紫色的外袍褪在一旁,此时此刻,还俯身在男子身上。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须臾,氛围姿势都缱绻旖旎。
饶是没看过话本子的人,也该知晓下一刻要发生什么。
“草。”
秦寻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声,骤然把手中刚掀起的帘子放下。
他俩是他娘的黏一起了是吗?
清和长公主前脚刚走,怎么又开始了?
秦寻在帐外抬头看着天际几颗孤星,幽幽叹了口气。
忽然觉得有些寂寞是怎么回事?
罢了,这俩人只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一点也是正常……
正常……
……
帐内。
苏翎身体僵硬地从顾昭身上爬起来。
沉默了半晌,伸手指了指外面,干巴巴开口问道,“秦太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昭只觉得这一个晚上快把牙槽骨咬穿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她,只一字一句道,“苏小姐,不送。”
苏翎看了看他的脸色,“得,退一步海阔天空。”
说罢便走出了营帐,掀帘时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极用力的两个字,“拿走!”
苏翎回身,轻飘飘地将那淡紫色外套握在手中,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顾大人,回见。”
“……”
还是别见了。
……
秦寻瞧见苏翎走后半晌,才敢缓缓走到帐旁。
“顾大人,我进去了?”秦寻在帐前轻咳一声,试探问道。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秦寻只当他是默认了,小心翼翼地掀了帘子走到紫木案旁,沉默地坐下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得缓缓。
床榻上的男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有话快说。”男子语气不是很好,隐隐透着不耐。
这是怪自己打扰他俩了。
终究是重色轻友啊。
秦寻缓缓摇了摇头,放下茶盏道,“三皇子令王德毁了那蜜纸,你不必担心了。”
“谁担心了?”
秦寻挑眉看向他,忍不住换上说教的口吻,“顾大人,这就是你不厚道了。牡丹花下死的是你,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你,人家苏小姐怎么说也是个清白姑娘,你多少也该负责吧?”
“我……”
秦寻见他要否认,连忙道,“你别不承认,我可全看见了。”
“……”
秦寻对上他那双阴沉沉的眼,心下忽然涌上一阵凉意。
自己不会被灭口了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冤枉(1)
……
烛火燃尽了半寸。
秦寻在帐中摇着玉骨扇,幽幽道,“原来如此。”
不过饶是明白了苏翎是在为他诊病,他还是将信将疑。
他瞧着俩人之间那气氛,可不像是在诊病。
不过这些话藏在心里就好。
他总觉得,他今晚上要是再多说一句,绝对活不过明日。
于是他将手中玉骨扇一收,一脸理解地走到顾昭身侧,深切地将头一点,眨了眨眼道,“我晓得了。”
顾昭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他真的晓得了吗?
秦寻一脸肯定。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道,“这段时间春猎离京,齐潇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
一提及这些事,顾昭神色骤然冷了几分,微颔首后淡淡开口问道,“他干了什么?”
秦寻干笑了一声,道,“……放火烧了三皇子的府院。”
顾昭轻笑一声,眉眼之中闪过一丝讥诮,“当真不堪用。”
过了半晌他抬眸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伤亡倒是没有,只是三皇子院内一个小侍妾因为惊吓过度而落了孩子。”秦寻思索道。
“三皇子尚未娶正妃,后院之中仅有那么几个侍妾,如今这唯一的孩子也落了下去……太子虽只长他两岁,在子嗣这可却超了他不少,太子妃如今连老五都怀上了。”秦寻若有所思道。
顾昭摇了摇头,“这孩子本也是生不下来的,萧容玄有夺嫡野心,为长远计怎会留庶长子,怕也只是拖延皇帝和太后催婚的法子而已。”
“你说的是,京中除却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