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围议论声音四起。
苏翎瞧着他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
顾昭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停下步伐,转过身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苏翎,面色又沉又冷,咬牙道,“苏小姐,请。”
“凉薄公子肯回头了?”苏翎冲他眨了眨眼。
他垂眸对上苏翎巧笑嫣然的一双眼睛,惊觉心中竟无端生了些狼狈。
这情绪荒唐得很,他有些不解。
只是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声色维持住了一贯的从容,淡淡道,“走吧。”
“小姐……”安若在苏翎身后刚想一起跟过去,却被秦寻牵绊了住。
“安若姑娘,我想起太医院之中还有些物什要取给苏小姐,我一个人搬不来,你随我一同去吧。”秦寻笑笑道。
“可是……”安若还有些犹豫。
秦寻指指顾昭,道,“顾大人你还信不过?”
安若抬眼瞧了那长身玉立的男子一眼,忙道,“奴婢不敢。”
秦寻一展手中玉骨扇,笑叹了一声,道,“那便走吧。”
……
夜幕如黑绒布笼罩,清月在天际西斜,洒下浅淡明辉。
男子在苏翎身侧走着,步伐不疾不徐。
虽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却也无端地让人感到压迫。
他一路上都不曾出言,月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颜上,显得冷峻而疏离。
“顾大人。”苏翎忽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他。
男子缓缓侧过头来,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声音很沉,“怎么?”
“我得罪你了吗?”苏翎开门见山,一张脸坦坦然然地望向他。
这一句话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顾昭一双眼眸之中墨色寂静,无波无澜,道,“不曾。”
“那你为何如此?”苏翎抱着手瞧着他。
“我没有。”他否认得很快,几乎是被潜意识支配,话说口之后才发觉不妥。
苏翎失笑,“我还没说怎么,你倒先说没有。怎么,心虚?”
男子神色冷淡下去,心中莫名的坏情绪蔓延开来,下颌绷紧,抿唇道,“顾某一贯如此。”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送你(1)
“一贯如此?”苏翎咀嚼着这几个字的意味,忽而笑笑,抬眸望向他,道,“这话说得不坦诚。”
他垂眸凝着面前女子。
她倒总是坦坦荡荡,笑也坦坦荡荡,说话亦坦坦荡荡。
心中无端地生出些恼火,顾昭袍袖之下的手轻拢,似是想克制住什么,转过头去,不答话。
“心情不好归心情不好,病为何不治了?”苏翎瞧着他问道。
“苏小姐平日里忙得很,顾某不敢叨扰。”顾昭淡淡道。
“忙得很?”苏翎不解抬头,“我……我还好啊,平日里不太忙的。”
顾昭抿了抿唇,径直向前走,不再说话了。
“哎你这人!”
苏翎起身便要去追他,却忽然听见身后有马蹄声响起,似有车轮碾过地面的疾驰声响,车夫焦急的声音响起,“小心——”
身后声响一时有些嘈杂,苏翎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人大力牵扯过去。
随着那力量的牵动,她身形一个不稳,猛然撞进那人怀中。
清冷的檀木焚香扑了满鼻,带着熟悉的苦意,苏翎微微有些恍神。
再抬头时,他却已经和她隔开得体的距离,手腕上的桎梏不知何时也放了开,好像刚刚都是一场错觉。
“你会不会看路?”他面上有些恼火,神色一瞬间沉冷下来,连带着语气都冰凉得罕见。
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对旁人总是温润得体,礼节得宜。
唯独遇见一个苏翎,疏离和伪装好像都能在她面前现出原形,牵扯着他情绪失控,逼他失去分寸。
就像是祸乱人心的妖女。
“哦……”苏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鹿般的一双眼睛抬起来瞧了瞧他,露出了点心虚的委屈。
顾昭袍袖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移过视线,沉着脸走在她身侧。
“顾大人,今天的菜你觉着不好吃吗?”
“其实我觉得白肉胡饼真的不错,味道正宗!其实这个胡饼在新疆……啊不,在西域,叫馕。那边的美食还有可多了,什么烤包子啊,炒米粉啊,都特别好吃,虽然寻云楼不会,但是我会,下次可以把菜谱卖给这个老板……”
“还有其实我会做好多菜呢,你看不出来吧。过些时日,我高低给南昭引进一道名菜,这个东西肯定能引领时代潮流,这个菜的名也特别霸气,叫方便面,你没听过吧?”
“说实话传流阁的工匠手艺真是不错,我前阵子就画了一个模式图给他,他竟真的拿骨头按照那针筒的模样给打磨出来了,我看见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啊!不过那针就有些粗了,给你扎的时候你要忍着点疼……”
苏翎在他身侧念念叨叨说个不停,没头没尾的,不过好在她话多,顾昭不理她也无所谓。
说多了有些口干舌燥,苏翎歇了歇,瞧见路边的狗尾巴草长得不错便顺手揪下了两根,在手中搓揉着。
清冷的月光照在二人身上,苏翎不知晓沉寂了多久,忽然在顾昭身旁笑起来。
她笑得灿烂,语气像是逗孩子的口吻,“在吗,顾大人?在吗在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送你(2)
她叫得热切,顾昭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她。
只见她一双眼睛之中尽是得逞了的笑容。
他有些恼,刚准备回过头,却见女子将一只用草编好的小兔子举到他眼前。
那兔子模样精致,在她掌心之中乖乖巧巧地立着,倒不像她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女子能编出来的东西。
苏翎一把拉过顾昭的手,迫他摊开掌心,把这个小巧的兔子放在他手中。
女子温软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过,带来不易察觉的痒意。
他微怔,凝着她巧笑嫣然的一张脸。
她好像总是心怀叵测地接近,可她真正想要什么,他却没个答案。
“送你啦顾大人,这可是我亲手编的,别人想要都没有呢,喜欢吗?”苏翎面色带了几分得意,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风带着草枝粗粝地摩挲着掌心,顾昭微垂了眸看过去,没有像以前那般推拒。
见顾昭不说话,苏翎也不在意,只一拍他的肩豪迈道,“行,我就权当你喜欢了。”
眼前就是苏府阔大的牌匾,苏翎回身朝他摆摆手道,“我到家了,先走了,多谢顾大人送我回来。”
女子身影渐渐消融在夜色之中,不远处的内宅传来嗔怪而关切的声音,只听得苏翎连应几个是,又道,“母亲何必担心,是顾大人送我回来的。”
“你是女儿家……”
似乎还有几声说教,离得远了,他听不大清,只能听见女人无奈带笑的叹息。
是啊,她总是一点儿不像个女儿家。
他在夜色下静了半晌,眸色昏暗,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手掌慢慢合拢,将那草兔子小心地握在手心之中,转身离开。
……
秦寻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顾府之中饮着茶,见他回来了,悠悠问了一句,“回来了啊。”
瞧着他这模样,估计这心情是又好起来了。
“你又来做什么?”顾昭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
秦寻莫名其妙,“我来给你看诊啊,你又不愿意喝苏小姐给你开的药……”
正说着,忽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侍从端着药碗恭敬地站在门侧,福身道,“主子,到喝药的时间了。”
清凉的药意顺着穿堂而过的风在这室内飘散开来,正是苏翎开的那方子特有的药香。
“……”
室内默了一瞬,秦寻展开玉骨扇子扇了一扇,神色有些尴尬,干笑道,“你倒听她的话。”
“不喝了。”顾昭走到案前坐下,神色冷淡。
侍从有些无措,捧着药碗关切道,“您……不是一日三次顿顿不落吗?怎么今晚不喝了。”
秦寻愣了一瞬,随后暗自憋住笑意。
口口声声不愿意,原来一顿都不落下啊。
男子耳际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道,“放那,出去。”
看着男子的神色,秦寻又知趣地改了口,轻咳一声道,“啊,我晓得,定是苏家小姐强迫的。”
顾昭面无表情地拿起了药碗一饮而尽,淡淡道,“你若学来人家这本事,我也不必喝她的药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送你(3)
秦寻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学不来学不来,她属实天赋异禀得有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有时候我都好奇,她一个内宅小姐,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顾昭放下手中的药碗,眸色深了一瞬,却没说什么。
“哎,这是什么?”秦寻瞥见桌案上一只草绿色的玩意,揉了揉眼睛。
刚刚明明还没在这里的。
他走近了去瞧,有些惊奇道,“竟是只兔子!倒编得好看。”
他刚准备伸手去拿,却忽然见顾昭把那草兔子夺了去,神色冷淡道,“不是什么稀奇玩意。”
“管它稀不稀奇呢,你倒给我瞧瞧啊。”秦寻惊奇他的小气,瞪着眼睛道。
“喜欢这女儿家的东西干什么,想要自己上街买去。”顾昭拿走了那草兔子,回身进了内室,淡淡撇下这么一句。
“不是,我就看一眼……”
“走好,不送。”
“……?”
秦寻有点迷。
不过鉴于今日这修罗场一般的饭局,秦寻决定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行吧,告辞。”
……
顾昭走到内室之中,将那草兔子随手放在书案前。
看了看又觉得不妥,皱着眉拿了个帕子给盖了个牢实。
顿了半晌,还觉得不够似的,他又去寻了个纹田玉盒来,将那东西塞了进去。
倒不是想收着,就是看着碍眼。
男子薄唇抿得紧紧的,将那盒子推得远了些。
“大人。”
外间忽然来了人,一声轻唤让他回过神来。
他惊了一瞬,神色有些不自在,半晌才沉稳开口,问道,“什么事?”
“翰林院魏大人白日里托人来问您,可有时间校对新编撰的书算教材,”那侍从顿了顿,继续道,“哦对,大人还说,知晓您平日里事务繁忙,若您抽不出空来,就在翰林院之中校对了,不麻烦您了。”
顾昭坐在紫檀木案旁,宽大的袍袖垂坠在太师椅上,清冷的月色流淌进内室,衬得他一双墨眸越发深沉。
他抿了抿唇,修长手指在桌面上轻叩,轻声道,“允了。”
那侍从本已做好他拒绝地准备,自家大人总是朝事繁忙,都察院这边大小事宜都要过问他的意思,可不是什么小事都有闲心去管的,然而听得内室的人竟应了声,他倒吃了一惊,愣了一瞬后才道,“……是,属下去回魏大人。”
男子墨眸微垂,室内灯火昏暗,照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
寿康宫近来很是热闹。
原本寂静的四院如今竟日日都变得闹腾了起来。
“太后,您都答应我不喝这个牛乳茶了!牛乳茶有什么好喝的,又甜又腻,哪有我给您做的这个苹果汽水好喝!”苏翎站在太后床榻前叉着腰,瞅着一旁放着的牛乳茶盏,一脸被欺骗了的委屈模样。
徐嬷嬷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恐怕满宫上下,也只有这位苏家小姐敢这样指挥太后的饮食了。
偏偏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依照她的指挥做来,太后的心口也确实不疼了几日,倒让人无从指责。
第二百四十七章 校对(1)
这位苏家小姐的本事,徐嬷嬷属实领略到了。
故而眼下太后朝她投掷来求助的目光,她也暗暗瞧向屋顶佯作不见,毕竟什么都没有太后的身子重要。
“太后,您今儿就是瞅徐嬷嬷瞅出花来她也不能替您瞒着啊!您瞧瞧,可不是又刺激得疼起来了,才好了几日呢。”苏翎开口道。
太后苦着脸捂着心口,道,“你可别说哀家,越说越疼!赶紧给哀家想法子!”
苏翎瞧着太后这哎唷哎唷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半晌还是拿了口碱过来。
太后喜甜,她前些日子里为了让太后愿意喝口碱泡成的水,特意加了些许苹果汁进去,尝着清甜好入口,太后倒也喜欢,没再日日哀嚎药苦了。
“您啊,就别再喝那牛乳茶了,”苏翎软了语气规劝道,“那东西刺激着呢,定然一喝就会犯,您且先忍几个月,待好了再喝,不成吗?”
太后便喝着苏翎递过来的水,便佯装不懂道,“啊,那东西刺激吗?哀家不知道呀,哀家只觉得那茶水热热乎乎的,暖胃……”
“现在知道了吧?”苏翎歪头问道。
太后轻咳一声,道,“啊……现在知道了。”
“还喝吗?”
“倒也不是非得喝……”
付承雪站在大殿之内,听着苏翎和太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