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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拉住徐嬷嬷的手,眸色笃定地安抚道,“嬷嬷放心,性命攸关的事岂能说笑。”
“只是如今这内室之中人太多了,我不好分出心来给太后诊治,可否烦请嬷嬷将人都外面去?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为太后诊治。”苏翎开口请道。
徐嬷嬷愣了一瞬。
就算是太医院的人前来诊病,室内也总是有陪侍着的人的,然而听苏翎这意思,似乎是只想一个人留在室内?
太后早前就已经疼得意识不清,如今瞧这模样似乎也已不知何时疼昏了过去,定然是不能再拿主意。
她有些犹豫,却忽然见得眼前女子神色认真地道,“嬷嬷,您相信我,眼下情况紧急,多牵连一刻太后便多一分凶险,还望您早做决断。”
她神色冷静,那双眼瞧人的时候,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似乎连人心中这点不安和惊慌都能给安抚住一般。
徐嬷嬷瞧着太后那张苍白的脸,心口发紧,双手不由自主地交握了住。
大主子虽平日里看起来孩子气些,可到底在宫中磋磨了这么多年,心里是不糊涂的。
她平素里便是信任这苏家小姐的,肠痈此病其他太医又没有办法……
徐嬷嬷这般想着,终于心下做了决断,对苏翎一点头,回身将人都遣了出去,关上了门。
苏翎独自一人留在室内,挽起衣袖,开始处理针具。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神医(2)
周遭没有了人,处理起来方便了很多。
这样骇人的东西拿出来,若是叫太医院那些老学究瞧见了,定是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苏翎将青霉素打进太后体内。
这东西提纯实在是太困难了,她辛劳了许久的成果如今才勉勉强强够给顾昭和太后用一次。
顾昭那身体还是个长期麻烦,今后定然得多哄骗几个太医来给她做苦力才行。
药液很快打尽。
她将东西收拾好后,又进了后室煎药的地方,寻了白花蛇舌草蒲公英冬瓜仁等通腑排毒养阴清热的药材,细细煎了去。
这些东西虽只能保守治疗,却是有助于恢复的。
外间响起嘈杂声响。
苏翎隐约听得人群之中有清和长公主尖锐的声音。
估计是要让她的人进这寿康宫来押住自己。
徐嬷嬷带了人拦在寿康宫外,可是长公主人多势众,又挂着一个不能让宵小之辈谋害了太后的名头,估计不出多长时间就会破门而入。
苏翎幽幽叹了口气,瞧了瞧手中的药碗,仔细地将药喂给太后。
……
御书房之中。
战战兢兢的大臣跪了一地,各自噤声,冷结成霜的气氛蔓延到内室的每个角落。
皇帝狠狠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桌案之上,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冷汗满面的张庭礼,气极反笑,道,“你是长本事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不想做了,漕运都敢下手贪污!”
“臣……臣不敢。”张庭礼声音有些发颤,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前些日子明明都已经把这事压下去了,便是连知晓此事一星半点的人都已经被他灭了口,如今这个李擎又是怎么知晓的?
他侧目看了李擎一眼,双拳不自觉收紧,满眼都是忌惮。
李擎看都不看他一眼,拱手一揖,正色道,“陛下,梁城河两岸百姓每逢大灾之年,便减产绝收难民遍地,可如今相较天灾,却是更让百姓心寒。运河本无害,漕运却积重难返,自北上汉阳县始,一路漕运南下,历时月行路数千里,却聚尽官吏不义之财,竭尽沿途百姓脂膏!运至京仓,由上流官吏先行中饱私囊,各通桥监督早已习以为常,并称之为‘保贡’!真是荒天下之大谬!臣上谏张尚书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借职之便贪赃枉法,恳请陛下处置!”
皇帝气极,伸手指着张庭礼道,“朕信任你,将漕运一事归到你属下,你竟干出这等好事!”
“回陛下,臣万万不敢啊!若陛下不信任臣,大可调查臣府内的账目,臣对天发誓,绝无半点贪敛之财!”张庭礼矢口否认。
说他贪污又如何?
他府上账目干干净净,绝看不出半分端倪。
皇帝迟疑了瞬,可李擎却是冷笑一声,道,“你府上的账目没有问题,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把贪到的这笔钱财放到自己府上!”
张庭礼神色一变,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李擎道,“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下官是不是血口喷人,张大人心中有数。”李擎面色不改。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医(3)
“禀陛下,众所周知,张家是张太妃的母家,也就是清和长公主的外祖,这么多年对清和长公主的吃穿用度多有暗中补贴,是为母家心意,自然无可挑剔。然而如今皇家府库财权在清和长公主手中,皇家府库供给宫廷宗室,本应是细水长流之账,可臣调查发现府库账目却有大进大出之相,其中账目之上不乏有虚账空账,而漕运粮账亦校对不上。”
“臣斗胆怀疑,是以清和长公主贪内库之财收为己用,校对之时发觉账目核对不上,故而向张大人求救,用漕运贪敛之财填补府库空缺!”
李擎的话掷地有声,惊了一室的人。
张庭礼面色煞白,双手颤抖不止,“你……你胡说!”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众人屏气噤声,面面相觑。
这皇家府库财权是除却国库以外最重要的财权,原本皇帝是欲交到太子手上的,然而太子多年来在财政这一方面也犯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错误,前日里更是出了户部一档子事,便是皇帝想给太子这个历练的机会也难敌众人之口。
三皇子更是出了名的不理政事,且不论皇帝会不会把这财权交给他,便就是真的交给了他,他也定然要推拒出去。
故而这财权便落到了清和长公主身上。
朝臣皆觉清和长公主一介女流,不会因为一个财权而扰乱了京城的风云,更没有参与党争的本事,故而支持者不寡。
然而他们倒是没想到,清和长公主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大。
“张大人若是不承认,那便从漕运账目开始层层查起,逐一核对!张大人敢吗?”李擎看着张庭礼的神色冷笑了一声,毫不相让。
张庭礼身上冷汗直流,看着李擎那双眼睛,竟然无法出言反驳。
皇帝的脸色彻底寒下来,手中捻动的佛珠被他深深攥入掌心,咬着牙吐出三个字,“召清和!”
……
清和长公主的人将寿康宫围了个严实。
她凌厉的凤眸掀起,定定地攫住寿康宫内室。
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让苏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进,抓人!”她朱唇微起,音色寒凉,透着让人战栗的血腥气息。
“是。”她身侧的人应声,不顾寿康宫众人的阻拦,径直走向内室。
“殿下,这里是寿康宫!殿下怎么能硬闯?!”徐嬷嬷脸色强硬地挡在殿前,高声喝道。
“本宫硬闯是为了营救太后!倒是你们这些好赖不分的奴才,竟放了歹人进去,谁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思!”清和长公主冷哼一声道。
“寿康宫的事无需殿下来管,如今太后病危,需要安静,请殿下速速将自己的人带回去,莫要再这里作乱!”徐嬷嬷道。
“嬷嬷再不让开,休怪本宫不客气吗,”清和长公主扬了扬下颌,冷声说,“开门!”
“殿下这般冒犯,就不怕陛下怪罪吗?!”徐嬷嬷双眼通红。
“到皇兄面前,本宫也有说法!倒是你们,让一个不怀好心的小姑娘待在太后身侧,照本宫说,寿康宫的人全应乱棍打死!”清和长公主咬了牙,下令道,“闯进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本宫押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神医(4)
“长公主殿下,”西暖阁忽然走出一个女子,礼节丝毫不错地朝她行了礼,态度端庄诚恳,道,“殿下息怒,太后如今危在旦夕,殿下若此时此刻在寿康宫喧闹起来,将来难免会落人口舌,又是何必?”
“你又是谁?”清和长公主皱眉看着眼前女子,只觉得她容貌熟悉,半晌之后想了起来,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那个拿了琴书组头筹的女子,付承雪?”
“臣女贱名不值一提,但今日恳请殿下看在太后的份上,放过苏家小姐一码吧。若殿下心中对她今日冒犯恼恨,来日让她登门赔罪便是,只是希望殿下不要急于一时,若是今日真的扰了太后安宁,恐怕后果无法挽救。彼时陛下定然龙颜大怒,岂不是也会牵连到殿下?”付承雪温声道。
她一番话说得温和有礼,若是平日里,清和长公主被这样的话一哄劝或许也就罢了。
可今日……
清和长公主一想起苏翎那张神色冷淡的脸就恨不能将她撕碎,哪里还会听她的劝。
她冷哼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是镇北将军家的嫡长女就敢来管本宫的事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付家与苏家的勾结,若是苏家因为苏翎遭了殃,你们付家也逃不过去!还是趁早弃暗投明的好!”
付承雪受了长公主一通奚落,却神色不变,仍沉稳道,“殿下,皇恩在上,付家与苏家皆不敢枉付,又何谈勾结一说。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臣女也是好心提醒殿下,殿下迁怒于臣女是小事,只是臣女想着若是真的因为此事惹得陛下不快,倒不值当了。”
“你莫要在那里端出一副正经样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清和长公主横眉以对,继续冷笑道,“今日苏翎犯下这等大不敬之罪,本宫一定要拿她是问,你若再胆敢多说一句,一律以同罪论处!”
付承雪定定地凝着清和长公主,忽而走到殿门前跪下,正色道,“臣女恳请长公主殿下三思。”
清和长公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朱唇勾起冰寒弧度,沉声道,“怎么?付承雪,你也要背负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吗?”
付承雪不言,面上丝毫没有退意,只是双手揖拜在地,俯身恭声道,“请殿下三思。”
清和长公主气极,眸中折射出极凛冽的寒芒,冷声道,“封殿不让者,罪以同诛!进殿!”
她身后的亲信侍从得了令,肃然整队,迅速地朝殿内走去。
“铁甲寒枪闯寿康宫,是为死罪,请殿下三思!”徐嬷嬷满目血红,神色狰狞,陡然拔高声音道。
“本宫倒要看看,谁能治本宫的死罪!”
殿前形势一片紧张之时,却忽然听得“砰”地一声。
寿康宫的大门从内打了开来。
女子放下衣袖站在正殿门口,衣裙被长风吹得猎猎。
她面上神色平淡,一身素衣满身寒凉,此时此刻抬了眼望向清和长公主,眸色清明。
第二百五十九章 神医(5)
“苏翎,你终于有胆子出来了。”清和长公主怔了一瞬,而后轻笑一声,满脸讥讽。
“嗯。”苏翎淡淡地应了一声。
清和长公主看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压不住心底的怒火。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心底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谁给她的自信让她敢这般张狂?
“你现在求饶,本宫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清和长公主扬了扬下颌,冷冷道。
似是觉得她声音有些刺耳,苏翎回身便带上了寿康宫的殿门,淡淡道,“别扰了太后休息。”
徐嬷嬷听出她话中的玄机,眼眸亮了一瞬,看向她道,“太后……没事了?”
苏翎噙了笑望过来,道,“太后吉人自有天相,不出一日定能醒过来。”
院中的太医院众人面面相觑,满目震惊。
徐嬷嬷一听这话心中的狂喜更是如同炸开了一般,眼泪止都止不住地往下掉,只道,“多谢苏小姐!”
“若真如此,苏小姐确可担神医之名。”赵太医摇头感叹着。
“肠痈是举世的绝症,若有人提出了绝症的解法,按我朝律法,”陈太医捋了捋胡子,正色道,“可直升我太医院院判。”
清和长公主咬紧牙关,道,“你们还真信她的鬼话?!都喝了她的汤不成?”
她恼恨至极,剜了一眼苏翎,对身侧侍卫道,“把人给本宫带走!”
“长公主殿下,老臣刚才已经言明,苏小姐既解决了绝症,便为我太医院院判。院判乃朝廷命官,长公主殿下无权随意处置。”陈太医开口道。
“太后如今还不曾苏醒,你们如何知晓她是否真的解决了绝症?”长公主厉声道。
“是否真的解决了,确实要等到一日之后才能得出论断,还请长公主殿下一日之后再行处置苏家小姐吧。”陈太医道。
清和长公主一声冷笑,“好,好,你们所有人都为着她说话,那么今日,人,本宫就不带走了——”
众人刚刚松下一口气,却见得她的目光蓦然转向苏翎,唇边笑意阴寒,“可是以下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