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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拿命换来的吗?”
“钱财我们给了,爵位我们亦不争,可一再退让换来的就是这般丧尽天良的回报!”梁语嫣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咄咄逼人,“老夫人,苏家行事光明磊落,老侯爷亦满身忠骨信义,可如今的苏家,像个什么样子?忠勇侯和先夫人在天有灵,你敢不敢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苏家满门!”
“你放肆!”老夫人走到梁语嫣身前,极重地给了她一巴掌,声音都因为怒极而带上嘶哑,“你好大的胆子!我今日还就让你亲眼看着,苏翎是怎么受罚的!”
“你!”梁语嫣急怒攻心,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攥紧双拳看向那旁的苏翎。
众人压制着她。
苏翎倒也没太反抗,只抬眼瞧着天色。
苏云言见她这般沉默,冷笑一声,道,“怎么,如今知道害怕了?”
“二叔敢起誓吗?”苏翎面上碎发被夕阳晚风带起,神色平静,不疾不徐道。
“你又在说些什么?”
“二叔敢拿性命起誓说你从来不曾陷害于我、陷害于大房吗?”女子声音从容,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却让人躲避不得,甚至隐隐心头发虚。
苏云言冷哼一声,道,“真是荒唐!我凭什么为你起誓?你如今又打得什么鬼主意,想拖延时间不成?你以为还有谁会来救你吗?!”
苏翎抬眸扫了一眼被人强迫押在那里跪着的梁语嫣。
她双眼血红,向来端庄的衣着如今也微微散乱,是苏翎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目光冷了须臾,转而看向苏云言,唇边勾起寡淡弧度,道,“是啊,我在拖延什么时间呢?事已至此,二叔在前朝恐怕已经想好如何将大房拖下水了,心中认定大房再无翻身之日,故而眼下对我们母女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竭尽所能地踩上一脚。二叔已然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百口莫辩。”
“你在胡说些什么!”苏云言面色变了变,然而面色虽还冷硬着,手指却不易察觉地颤抖了几分。
怎么可能?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会知晓前朝之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赌(3)
“二叔是聪明人吧,聪明人最怕的就是弄巧成拙作茧自缚,万一……”苏翎抬眸看向他,眸色清明,唇边笑意冷寒,“你没能将大房一举打到尘埃里呢?二叔就不害怕有那么一日吗?”
苏云言看着苏翎那双眼,不知为何,似乎有一阵巨大的寒意从心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切早已谋划周全。
就连洛慈他也尚且留了他一条命,握了他妻子儿女的把柄在手中,若有朝一日皇帝要提人审问,他也必然会一口咬定苏翎用了他的作品。
就算皇帝不审洛慈,如今也已经暗中派了人私下里调查,定然会查出自己安排好的端倪。
皇帝是那般多疑之人,就算苏云庭矢口否认,他也定然会猜疑他有谋逆之心,亲近贼子!
这明明就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掌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沁出冷汗,苏云言死死地盯着苏翎,虽然知晓她只是在出言恐吓,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些许惧意来。
一时间只觉得她分外可恨,恨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翎姐儿事到如今也毫无悔改之心,给我打!”苏云言眉眼阴沉至极,狠狠盯着案上被压着的女子,一字一句道。
这是莫大的屈辱。
他就不信苏翎挨下这家法还能如此面色平静!
苏家大房端着的所有架子,他今日都要彻底粉碎!
苏婉容眸色悲悯地看了一眼苏翎。
她虽跪下了,装模作样地求了个不痛不痒的情,可眼眸却冷寒又恨戾。
她也很想见到啊,苏翎跪在众人面前哭着求饶的模样。
不过如果她求自己了,自己说不定还能求求爹饶她一命。
看着她从高高在上到跌落尘埃的模样……应该会很让人开心吧。
苏云言见那些下人们迟疑,声色俱厉道,“还犹豫什么?动手!”
下人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拗不过苏家现下的当家老爷。
他们手中的红木板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落下来。
“翎儿!”梁语嫣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就连府上的小厮都忍不住闭了闭眼。
这家法连下人那皮糙肉厚的身子都受不住,大姐儿身子矜贵,又能挨几下?
木板应声而落。
梁语嫣眼泪夺眶而出。
便是贫苦人家的小姐,也没有受这样委屈的道理!
她竭尽所能地挣扎着,可是那些下人们得了苏云言的令,死死地按着她。
她发簪都落了一地,唇瓣都被咬出血来。
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可她浑然不觉,一双眼血红血红地看着苏翎。
苏翎咬着牙受着,攥紧了拳也没让自己喊出一点声音。
“你倒倔强,我倒是要瞧瞧,你还能挺多久!”苏云言冷声道。
苏翎像是不觉得疼似的,只平静听着细碎的风声。
她面色都苍白了几分,咬唇挺着,却还凝神听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疼痛几乎都麻木了,她唇边忽而绽出一抹笑意。
她声音细弱地揉碎在风声之中,可是每个人都听清了。
“二叔,我在赌,但是我真的赌赢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归府(1)
苏云言皱眉。
这死丫头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身侧已经有了侍从不断上前阻拦着他,可他却没有放过苏翎的意思。
他知晓这家法板子打在人身上只会淤青,过几日便不会留下痕迹了。
故而就算是过些时日苏云庭回来了不被政事所扰,得到了母女二人的告状他也不怕!
无非是苏翎目无尊长得了小小惩戒长个教训而已,反正又留不下什么证据,就算苏云庭来质问他他也有话说,他帮着管教孩子,还有了错处不成?
“继续!”他眉眼阴鸷。
侍从们横了心,正要再下手,却忽然听得身后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连带着回朝大部队在苏府门外整军肃马的铁蹄声,带来了一阵疾风。
那侍从还没等反应过来,手中的木板已经被人一把握住,再也不能动弹。
映入眼帘的是铁甲寒光,男子剑眉英朗,薄唇抿得死死的,原本就沾染着沙场肃杀的气度此时此刻冷峻至极,手握那三尺长的木板青筋暴起,竟是生生地将那木板折断了。
“敢问二房老爷为何对我幼妹下此死手?!”苏靖易手攥成拳,满身铁甲一身杀气,面色极冷地质问着。
“滚!谁他娘给你们的胆子!”那旁又有一个满是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人侧目,已经是苏云庭将梁语嫣扶了起来拥在怀中。
他脱下行军斗篷罩在梁语嫣身上,看着女子发髻散乱,面上也浮起了巴掌印,满脸泪痕的模样,巨大的痛楚从他心口蔓延开来,他双目血红地看向此刻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苏云庭,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妻儿到底犯了何罪,劳动你们这般为难?!”
那旁苏靖易已经将面色苍白的苏翎抱了起来走到苏云庭身前,苏云庭看了面无血色的苏翎一眼,满眼都是心疼。
“翎儿……你怎么样?”他几乎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战场上他见过无数的血腥,可眼下看见苏翎咬破了唇留下的血迹,他竟觉得触目惊心,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他心心念念要回的家,他在沙场之上唯一的信念,原来竟是一个吞人魔窟!
他拼了命也要成全的满门荣耀,他所以为的阖家团圆喜乐平安,原来也是一场笑话。
他若是今日晚归半刻,谁晓得这满苏府的人会不会取了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
“爹……”苏翎眼眶微红地抬起手臂,握住他的手,努力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
小姑娘后面的话语几乎已经带了几分哽咽。
苏云庭心痛得无以复加,他一双冰冷的手小心地覆住苏翎的小手,满目通红道,“翎儿,你等着,爹这就给你报仇!”
他转而起身骤然走到苏云言面前。
苏云言看着他这一身铁甲,面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道,“大哥,事情是这样的……”
他话音未落,脸上已经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苏云言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他,惊道,“大哥,你……打我?”
第二百九十五章 归府(2)
“打你都他娘的是轻的!”苏云庭回拳一勾,又狠狠地招呼上了苏云言的左脸。
苏云言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得耳边风声呼啸,鼻子又挨了十足十力道的一拳。
血腥气息从鼻腔口唇之中蔓延出来,苏云言伸手捂住鼻子,只瞧见满手的鲜红。
苏婉容和柳思娴都吓白了脸,只有老夫人还强作镇定,站起身来开口阻拦。
“老大,你给我住手!你都不知道前因后果你就开始打人!在边疆混了几年怎么一身野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乡野莽夫!”老夫人高声骂道,边骂边着急地指挥着身侧侍从,“还不快去拦!”
侍从这才后知后觉地上了前去,可又十分惧怕苏云庭那一身杀伐气质。
有几个人大着胆子上了前去,苏云庭却一柄长剑直接从腰间拔了出来,凛冽寒光晃了众人的眼,他厉声道,“有不要命的,就来!”
众人都是宅院里的人,谁人见过这等光景,纷纷白了脸,一言不发地后退。
苏云庭长剑抽出来,在空中带起一阵疾风,又快又准地落到苏云言肩上。
剑意凛冽,直接划破了他的衣领,刺破颈间皮肉,露出了一点红。
苏云言脖颈间一片冰凉,不由惊起一身冷汗,全身都僵了个透,再也不敢动半分。
“老大!你要造反吗?!”老夫人急红了眼,失声高喊,生怕他一个冲动再将那青锋送进几分。
“大哥,你别冲动,今日是翎姐儿冒犯了母亲,所以才想着小惩大诫……”苏云言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小惩大诫?”苏靖易目光又寒又冷地扫过来,瞧见怀中女子已经面色苍白地阖了眼,满目心疼,咬了牙道,“二老爷将我幼妹欺凌至此,竟然还有脸面说是小惩大戒!合着今日我和父亲归家没看见一具尸体已经是对我们大房最大的仁慈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幼妹不过是一介女子,到底犯了多大的过失竟能连命都赔给你们半条,还请二老爷好好给个说法!”
少年将军最是意气。
如今身着寒甲,一双剑眉横扫过来,气势更是逼人。
分明他才是小辈,苏云言心底却没由来生出些许惧意来,连带着声音都失了些气势,“翎姐儿在母亲的生辰宴,竟送了沉水香,这,这是大不敬……”
苏云庭面色一冷,怒气非但没减,反而更加旺盛,道,“沉水香?翎儿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哪里晓得沉水香有什么讲究避讳!你竟因这等莫须有的罪名打了她?!”
“不,翎姐之前道出了当年……”苏云言话语顿了一顿。
苏翎在明瑟苑说出了当年真相的事,他今日若是承认了,便是定下了母亲谋害先夫人的罪,苏云庭这个武夫,更不晓得要如何发疯。
可他今日若是不说,恐怕还真没有什么顺理成章惩戒苏翎的借口。
苏云言满身冷汗,紧紧咬着牙,却愣是不敢再开口了。
“二老爷怎么不说话了?”苏靖易一声冷笑看向他。
第二百九十六章 归府(3)
苏云言牙关紧咬,却半晌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二老爷今日就是笃定了心要打我幼妹,竟连这等借口都拿得出!”苏靖易一双锐利眼眸直视着苏云言,语气又沉又冷。
“你还懂不懂得尊重长辈!口口声声二老爷,这是你二叔!”老夫人怒声高喝道。
“二叔?”苏靖易冷冷嗤笑一声,道,“我和父亲在前线征战沙场,多少次死里逃生辗转北疆,都生挺了下来!这般拼命,就是为着边疆平安,为着回家团圆!可我和父亲心心念念的家,竟然让我幼妹在这里挨糙汉子都挨不住的家法,让我母亲被你们满院的侍卫拉扯推搡!二老爷享受着我们拼回来的荣华富贵,却暗地里欺凌我母亲和幼妹如斯,如今还有脸让我叫一声二叔?你们自己问问自己配不配!”
苏云言被他一席话骂得脸色十分难看。
偏偏苏云庭不将放置在他颈间的青锋移动半分,让他愣是生生压下了怒火,不敢发作半分。
苏靖易转而看向脸色铁青的老夫人,冷声道,“我们从前惯知老夫人不喜我们一房,但是父亲念您养育之恩,母亲亦生性温良,多般忍让,谁知一忍再忍如今竟换来这样的下场!我苏家门楣堂正,儿郎在沙场上搏杀,端的也是光明正大之态,何曾行过此惺惺作态阳奉阴违之举!我与父亲在时待我们大房装模作样,我与父亲不在时竟下此黑手,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