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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可惜的事情是,那组成功进入修罗道的前辈; 并没有为后来者留下一些关于十层的经验参考,对此霍骁有过猜测,也或许是只告诉了身边最亲信之人; 而知情人最终也折在了城堡游戏之中,所以后世就失传了。
第一队人进本之后; 大厅就陷入了沉默中。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 没有一个人从楼道里出来。
也就是说,这三组九个人,无一生还。
蓝茵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慢慢呼出来,抱有侥幸心理的问一旁的蓝思晨:“哥,会不会是有要‘等位’之类的机制,所以才延长了出本时间?”
蓝思晨摇头:“可能性非常小,除了聚集在这里的一批元老级人物之外,世界各处都在有新人老人冲十层,一队就已经有九个人了,即便真要等位,也不会太久。”
蓝茵和顾轻决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
陆明衍做了个深呼吸,看了看周围,“到我们了。”
在剩下人们的瞩目中,二队的九个人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颇有几分将上刑场的壮烈感,九个人都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一言不发的围成了一圈,同时推开了楼道大门。
孟馥悠向上来到了十层生死道的大门口,她阖眼动了动颈骨,在别人都还在做着最后的心理建树之时,她已经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了。
纯白的迷雾散尽之后,周围回归到了一片黑暗寂静之中。
这是深夜里空无一人的街道,天上乌云将星月尽数遮死,只有街道两边不算明亮的路灯照明。
孟馥悠四周打量了一圈,街道两侧看起来像是居民楼,她试了下,门全部是锁死的,楼洞口也都封住了,这两侧应该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重要的是中间的这条街道。
绿化带、斑马线、红绿灯,十字路口上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中间是一架飞跨街道两侧的天桥。
孟馥悠跨过绿化带去路中间转了转,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又沿着街道延展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段,但周围两侧的居民楼场景完全相同,没有参照物,她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一直在阶段性的走循环路还是真实向前了。
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前方又重复出现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十字路口和天桥。
孟馥悠一挑眉,往回看了一眼,但后面浓郁的夜色中已经看不清之前的那个天桥是否还存在了,她转过身,又看了眼面前的,弹指便召唤出了一条金翅蛇,飞过去缠在了桥底的路灯上,
然后她原路返回,走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十字路口处,看见了那条金翅蛇果然还好好的缠在上面。
这个十字路口就是场景的中心点了,另外两边都是在循环无意义的街道场景。
周围寂静得落针可闻,给这种午夜空无一人的街道平添了几分阴森诡异,孟馥悠走到了天桥的楼梯边上,发现楼梯并不整齐,深青色的石板上有很多裂痕,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从里面冒出来,一簇簇的,看起来十分荒芜,和这条现代化的街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一脚踩上去,脚下发出了一声凄惨空灵的哀叫。
孟馥悠赶紧将脚抬起来,那哀叫声便慢慢停息下去,她谨慎地将盘丝绕指疯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
但什么都没发生。
孟馥悠狐疑地将视线垂下去,刚才踩到的地方她很确定并没有别的东西,只有石板和杂草,但这些杂草无孔不入几乎爬满了整条楼梯,不管是石板在叫还是草在叫,想上去就都是无法避开的。
她抬头看了眼天桥上,扯了扯嘴角,抬指将盘丝射过去,准备直接往上飞,但诡异的是,盘丝在天桥范围内,不管是空气还是物体,居然什么都粘不住。
这种情况孟馥悠还是第一次碰见,她一扬眉,心中了然,这个天桥必须是用脚走上去的,只怕飞行类卡牌效果在这里也会被强制失效。
再次踩上楼梯,才第一级,脚下的草簇就又发出了哀怨不已的叫声,在夜空下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次孟馥悠没再退缩,另一条腿也离了地,双脚彻底踩上了这条楼梯,慢慢往上走。
每上去一级,脚下那凄惨的哀呼声便更甚一分,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声源从明显在脚下慢慢往上,开始在耳畔萦绕。
这座天桥仿佛开始自发光,却是阴森惨淡的莹绿,看起来已经有点不太像阳间的东西了,两侧的扶手上攀上来好几只惨白的手,孟馥悠耳边听见的声音越发真实,甚至汇聚成了清晰的话语:“孟孟!别上去!快下来!”
听着像是陆明衍的声音。
但孟馥悠头也没回,甚至脚步连个停顿都没有,径自往前走着。
拿到身份牌前,根本不可能碰到其他的任何玩家,不管听到任何人的声音都是干扰,更何况如果真是陆明衍,不可能只是一味强调要她下来而不说清楚其他重要信息。
所以这是个负面状态,下桥,或者更苛刻一些的话,也许光是回头,都会中招。
而如果这样从目的性出发来看,这种会尖叫的草大概率就也是为了阻止她上桥。
天桥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小萤光,就像是有真的萤火虫在慢慢飞动,孟馥悠走到了桥中央,发现脚下明明没有水,但她的脚步却仿佛走在水面上一样,每一步都带起了一圈圈泛着绿色萤光的涟漪,逐渐扩大散去。
耳边那种哀戚的声音仍未消失,孟馥悠在天桥支撑柱的阴影处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这个位置从下面看就是在大正面的栏杆上,她刚才在街中间不可能没看见,这个人要么是刚刚才出现的,要么就是必须得上了桥之后才能看见。
她将一只手背在身后,盘丝绕指运转着,绕了些距离,走到了那个背影的身后,看清楚了这是个穿着泡泡纱长裙的女人,头上松散着,坐在横栏上,脚垂在外面,一动也不动。
“你好。”孟馥悠试探的叫了她一声。
隔了好几秒,女人动了一下,慢悠悠的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略显憔悴的脸来,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孟馥悠已经上下把她的特征和身上暴露的线索理了一遍。
皮肤苍白,眼睛肿的很厉害,一看就是连着哭了好几场了,尽管是款式非常宽松的长裙,仍能看出身材略显丰腴,身上带着一股刚刚生育过的母亲独有的气质。
“走开,离我远点。”女人静静的看了孟馥悠一眼,将头转了回去。
孟馥悠半蒙半猜,尝试开启NPC的话题:“寻死你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谁说的!!他没有死!你们都不救我来救!!”女人忽然情绪暴走,猛地转过身来朝着孟馥悠咆哮,眼底的淤黑开始泛红,眼珠瞪得老大,孟馥悠一看不对赶紧出声安抚:“当然能救,我相信你。”
女人喘着气,恶狠狠的眼神慢慢收敛了一些,眼下的血红也缩了回去,孟馥悠趁她稍微平稳了一点,继续套着消息:“但是你准备怎么救他呢?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女人肩膀一阵耸动,忽然就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眼泪……眼泪……”
她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只一个劲的重复着眼泪两个字,然后忽然抬起头,一惊一乍地说:“忘川……”
“忘川?”听到了关键词,孟馥悠心中有了些猜想,就听见女人以一种疑惑的语气又说:“还是在黄泉路呢……”
“在哪里……入口……我还没找到……”
孟馥悠看见女人坐在栏杆上,一直低着头试图在下面找到些什么,她往前走了两步,天桥下是寂静的马路,孟馥悠感觉好像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水声,很小,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这样啊。”孟馥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让这个天桥看起来这么阴间,现在看来,这里原本就是阴阳的入口。”
“生死道,啧,原来就是这么玩的,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她踩上天桥的栏杆,俯瞰着下方,在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这么笔直的跳了下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孟馥悠任由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自由落体,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清晰悦耳的水声哗啦一响。
阴阳转换,她掉进了忘川之中。
水是冰凉的,但很清透,孟馥悠缓住下坠身形之后,往上游动几下冒出了头。
入目的是一片蜿蜒远去的河流,仍旧是夜空笼罩,不见星月,两岸长满了半人高的花丛,曼珠沙华染着妖冶的绯红,姿态婀娜的绽放着。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发现这水竟然无法游动,任凭怎么划动四肢,身体也没有靠近岸边分毫。
黑暗的河道前亮起一个萤绿的光团,由远及近,是一艘小船上挂着的照明灯,船身由大片的叶子包裹而成,叶面油亮,还能看见分明的经络。
小船慢慢经过孟馥悠旁边,她顺势就拉住侧舷翻了上去。
身上已经湿透了,但这河中的水十分奇特,瞬间又复原成了水滴,从衣料中滚落出来,掉在了小船上。
船身是叶片包裹而成的,摇摇晃晃的底部并不太稳,孟馥悠怕给踩破了,于是便盘腿坐在了船头前,叶片根茎延伸长成了藤蔓般的灯杖,上面挂着一个萤绿灯球,正好在她眼前,孟馥悠伸手碰了下,发现这灯居然没有实体,看着像个会发亮的水晶球,手却是直接穿过去了。
往前走了一段,河道上开始起雾,两侧的曼珠沙华渐渐变少,孟馥悠看见了前方的河道中间,出现了一排很高的东西,半透明的,形状不规则,隐在雾中不是很好认,有点像一排透明的水晶树,又像装置艺术品。
第124章 身份和奖励
随着小船继续向前推进; 进入到了雾中之后,这一排水晶树也逐渐能看清些样貌了,枝丫相连着; 树梢上似风动后连成一片的斑驳疏影; 有着极其流畅的弧度。
而当小船从缝隙间穿行而过; 进入了这片区域之后,孟馥悠的视野发生了变化; 她慢慢扬起眉来; 有些微讶。
下方的水域变得透亮; 反射出了小船和她清晰的模样。
这哪是什么一排水晶树,这是一面沉在水中的大镜子,镜子边缘的形状就像水滴溅落时反弹出的半包裹状圆弧,那些流畅且斑驳的‘树影’,其实全是溅起来的水墙的形状。
小船从镜面上缓缓行驶而过,再从‘镜子’边缘的另一端水墙缝隙中钻出去,一经离开镜子的范围,水面上的雾气就变小了; 慢慢又变回了安静幽森的河道,两侧的曼珠沙华也重新多了起来。
孟馥悠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区域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如果是直接换了环境倒还好说,但显然不是; 现在她又回到了之前的河道环境中,这个镜子仿佛纯粹只是让她经过; 设置的有点奇怪。
她本想回头再看一眼; 但碍于之前在天桥上时出现过骗人回头的负面状态; 为了以防万一真是陷阱; 她只好作罢。
再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前方出现了一条更加宽阔的主河道,五条支流在此汇聚,除了孟馥悠所在的这一条支流外,另外四条上还有数十个相同的叶片小舟慢慢漂了过来,一样的船头上挂了个引路小灯,每艘船上都坐了一个人。
她站起身来在里面找了一圈没看见南景诚和陆明衍,而且数量也不对,确认这些并不是本场的其他玩家之后,她又坐回了原位。
叶片小舟有序的汇入了主河道中,自己排成了一条队伍,看起来像是要依次通过正前方的一处关卡。
孟馥悠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端详着前面一艘船上人的背影,那人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滑雪服,一动也不动。
再往前的一艘船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穿着短T恤,露在外面的手臂枯瘦如柴。
不止这两个人,刚才小船汇流时她扫过一眼,十几艘船上面坐着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但老者居多,而且所有人的衣服春夏秋冬随意切换,显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的在哭,有的很平静,也有几个是满脸厉色带着怒意的。
这么杂乱的组合,孟馥悠只能想到一种最合理的情况,这些都是已死之人,前面的那个漆黑的关卡,是黄泉大关。
而她是活人,必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过关。
前面的队伍行进的很快,孟馥悠当机立断的朝前跳入水中,抓住了前面一艘小船的尾巴,想了想还是要保险一点,反手射出金缕丝,将自己所在的那艘叶片小舟缠住,一举搅碎。
船一破,叶片的碎片连带着那盏照明灯一起很快沉入了水底,于是前后两艘小船之间就空出了一个位置来,孟馥悠放出穿云雀往回看了眼,小雀停在她肩膀上小声叫了一句。
后面的船并没有自己补位上来,中间还是有个大洞。
于是她又再反手以盘丝将后面的船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