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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宫。
“什么?等睿王班师回朝再让父皇下葬?”晋王难以置信地问,“母妃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贵太妃挨近了儿子,小声说道:“御书房有本宫的人,探听到一二。”
晋王阴沉下脸色,联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这么说,秦太后是睿王的人……”
他随即反应过来:“看来上次落雁被绑架,秦太后也是同谋!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恰好秦太后省亲,恰好落雁被关在附近。”
晋王越想越像那么一回事,气愤地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茶杯盖子也被震得砰的弹了弹:“本王好不容易得来的摄政王之位,怎能让他回来抢了去?”
贵太妃也忧心忡忡:“这么说来……本宫真是小看了秦太后……”
母子俩现在很头大,原本晋王在京中握着实权,和王家势均力敌,这段时间小皇帝隐约有摆脱王家的意图,但显然魄力不足,无奈还是受制于王家。
睿王一旦回来,插入了第三方势力,局势就不一样了,谁知道睿王是站哪边的呢?又或者,他想自己夺权呢?
贵太妃灵光一动:“贤儿,本宫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母妃请说。”
“那睿王带兵班师回朝,动辄上万兵马,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谋反……”贵太妃勾唇一笑,暗示道。
晋王恍然大悟:“儿臣明白了,届时儿臣一定全力护驾!”
“如此甚好。”贵太妃赞许地点头,“时间不早了,贤儿不如留下来用饭?”
“那儿臣便多叨扰母妃一阵了。”晋王应下,“儿臣定想办法,不会让母妃到回龙庵去的。”
“本宫知道你有孝心,本宫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和落雁的事情,”贵太妃提醒道,“虽说现在你要守孝,但先订了亲,把事情稳下来了就不一样了。”
“母妃……落雁是秦太后的堂妹,您就不怕……”晋王有所迟疑。
“秦太后替睿王说话,倚仗的不就是秦家父子那点干系么!他们远在西北,秦太后也未必先搭上线,甚至都没见过睿王,倒不如先让落雁跟她打好点关系,让她帮衬着点。”贵太妃劝说道。
“这……行么?”晋王犹豫不决,“万一秦太后不吃这一套呢?”
秦太后何止见过睿王,睿王潜入宫中,她还帮忙掩护,可见关系匪浅。
然而晋王没敢告诉贵太妃,否则很难解释他自己为何半夜出现在灵芜宫,神使鬼差进了秦太后沐浴的净室。
他猛然觉得,说不定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那晚秦太后哭得梨花带雨,看似被睿王威胁了,但现在联想到她为睿王说话,分明就是串通好,演戏给他看的!
“你不试试又怎知道呢?落雁好歹是她的姐妹,女子之间话题比较多,套套近乎也无妨。”贵太妃劝说,“你可别忘了,秦天德为咱们拉拢了不少人,他们一家还是能用的。”
晋王沉吟片刻,自从上次落雁狼狈地回来,他一想到她有可能被外男玷污,心中膈应,已有一段时日没有去侯府看她了,如今贵太妃说起,为了他们的助力,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第32章 婚宴
平定侯府。
秦落雁回家休养了一段时日; 起初两天还会做噩梦,丫鬟红叶守了她几晚,总算没再半夜惊醒了。
今日晋王来看她,她冷不防又想起绑匪跟她说过的话; 整个人有点紧张。
中堂后面有个湖; 秦落雁坐在湖心亭等着,思绪万千。
春雨朦胧; 晋王在一众仆从簇拥下走来; 随从收了雨伞,晋王上前轻唤一声:“落雁。”
秦落雁回过神来; 意识到失态,连忙起座行礼:“王爷安。”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晋王伸手搀扶她的双臂; 见秦落雁乖顺恬静,心里那股恼火下去了不少; 他拉着秦落雁坐下; “这段时日本王忙着追查绑走你的人,没有来看你,最近你可好?”
“劳王爷挂心,落雁一切尚好。”秦落雁礼貌地回答。
“怪本王没有给你安排人,让人把你给掳走了; 本王保证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晋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大概是心里藏了许多事情,秦落雁有点招架不住晋王这眼神,她抬眸问道:“王爷可查到了绑走落雁的是何人?”
晋王愣了一瞬:“此事关乎朝堂党派相争; 落雁莫要过问了。”
秦落雁顺从地应下; 她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如此; 晋王不让问; 她就闭嘴; 乖乖安守后宅女子的本分。
两人一阵静默,秦落雁没有再说话。
晋王柔下语气,牵着她细嫩的玉手:“你被掳走后,本王怕母妃忧虑,没有告诉她真相,这段时日母妃十分挂心你,改日本王带你到宫中去陪她说说话。”
秦落雁点头应允:“好。”
她从来都是对他言听计从,晋王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今日她安静得太过奇怪了,不免让他有点不悦:“落雁就没有别的要对本王说?”
秦落雁愣了愣神,想到了绑匪跟她说过的话,也想到了对她温柔的堂姐秦嫣,不由得鼓起勇气,她问:“王爷,秦太后进宫与落雁有关?”
晋王一听,立即板起脸来,连语气都是压抑不住的恼怒:“是谁跟你说这种话的?秦太后?”
他阴冷的语气把秦落雁吓了一跳,她知道晋王权势滔天,朝堂上只有王丞相一党与之抗衡,若是他要对秦嫣不利,那是真的很容易下手。
秦落雁连忙否认:“不是,是绑匪无意中提到的……”
“绑匪还跟你说这些?”晋王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莫非落雁还信了他们不成?”
“落雁正是因为不相信,才要亲口问王爷。”秦落雁被他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
“没有的事,秦太后进宫是天命所归,与你无关。”晋王生气地别过脸去,“本王还有事,今日不多待了。”
原本贵太妃让晋王来订亲,结果被秦落雁一番质疑,气得他连订婚的事都没再提了。
说罢,他拂袖而去,秦落雁在后头福了福身子,忍不住一阵酸楚地落泪。
丫鬟红叶上前安抚:“姑娘,王爷许是太忙了,您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秦落雁委屈地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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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营一片喜庆洋洋,西州都护府挂满了红绸与双喜,萧景淮换下了盔甲,身穿绛紫色衣袍,身后的青丝夹杂了几片霜花,初七跟在他身后,大方地招手,孤舟和长河带了一小队人抬着箱子进来,礼房先生郑重其事地记下,高声唱礼单。
祝永峥和杨文也被奉为座上宾,听到这个数目不禁吃惊,西凉二州本就贫瘠,这边的官员也拿不出多少厚礼,一个边陲副将的婚礼,睿王能煞费苦心准备了十几箱贺礼,还真是大手笔,也足以说明主人翁在睿王跟前的地位。
徐阳一身红衣,胸前挂着大红花,精神抖擞地迎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王爷!您这……这太客气了……”
“新郎官!恭喜恭喜!”萧景淮拱手道贺,“这是本王一番JSG心意,你必须收下!”
“多谢王爷!待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徐阳亲自请他入席。
徐阳的义父——西州知州黎杰雄也上前问安,黎杰雄没有儿子,黎夫人和妾室一共为他生了六个女儿。
那年恰逢黎夫人族妹一家在关外遇上马匪被杀害,黎夫人怜悯,就把徐阳收为养子。
徐阳感恩又孝顺,黎杰雄也愿意把徐阳当成亲儿子看待,这些年就没再执着纳妾生子的事情了。
黎家二小姐与徐阳青梅竹马,是远房表兄妹,长辈想着正好亲上加亲,成就了一段良缘,三年前订了婚,徐阳便上了战场。
如今大获全胜徐阳还立了功,睿王跟黎知州一商量,支持第一时间就把婚礼给办了,免得让黎家小姐继续苦等。
虽然徐阳也觉得婚礼仓促了点,但一想到马上要班师回朝入京,又要有一段时日见不到表妹了,他便觉得王爷这提议不错,先把婚礼办了,起码把夫妻名分坐实了,才不委屈表妹。
西北民风彪悍,不像京城那么讲究,大喜之日,亲眷中许多姑娘家在现场观礼,也有长辈私下叮嘱她们多留意前来喝喜酒的那些新郎同僚,西北大捷,这次立了功的将士必然会加官进爵,若正巧碰上哪位年轻小伙看对眼了,将来也能当个官夫人衣食无忧。
军中那些小伙似乎也有相似的心思,万一在婚宴上被哪家姑娘相中,那可真是就一口气解决了终身大事。
年轻人多,闹腾起来气氛高涨,长辈们也有所感染,萧景淮坐在一旁平静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徐阳小心翼翼地牵着新娘子拜天地。
若他当初答应了阿嫣,她是不是也这样风平浪静地嫁给他了?而不是他才刚离开,就被迫接旨入宫。
许多事情一旦定了就无法回头,现在她成了皇太后,他名义上的母后……
他想求娶她,简直是挑战世俗人伦。
酒桌上,军中的弟兄起哄着轮流给徐阳敬酒,萧景淮身份尊贵,加之一直没怎么说话,没人敢开他的玩笑。
他们还在军中,即便是喝喜酒也得有所顾虑,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秦威喝了几杯,很快就坐到一边去了,见萧景淮安静地独酌,不由得坐了过去,笑呵呵地端起酒杯:“呵呵,王爷,我敬你!”
萧景淮不语,微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威愣了愣:“王爷,你……心情不好?”
萧景淮手里把玩着酒杯,冷嗤一声,似笑非笑地望向秦威,娓娓道:“若不是秦二郎阻挠,我与阿嫣也已成亲了吧。”
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就像生死之交一般平等地对话。
秦威的笑容渐渐消失,似乎没料到,三个月过去了,睿王居然还惦记着秦嫣。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王爷,阿嫣若知道你是王爷,恐怕就不会那般追求了,我们一家不想卷入党争,即便阿嫣是女子,她也会有分寸的,所以……”
“秦威。”萧景淮把酒杯放下,肃着表情,“你是你,她是她,本王与她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王爷,我不知道你进宫以什么身份见了阿嫣,但你是王爷,阿嫣现在是皇太后,你们……”是继母继子的关系了。
秦威试图提醒,但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也算是见证过这俩人有多亲昵,睿王也许现在喜欢阿嫣,可帝王家的真心值几个钱?江皇贵妃就是前车之鉴。
“你想说的,本王都知道,”萧景淮冷着脸起身,“明日寅时点兵,别让他们喝多了。”
秦威目送萧景淮一行离去,心里一番无名的懊恼,他拿不准睿王想做什么,也拿不准秦嫣的心思,越想越郁闷,又自己倒了一杯酒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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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跟王太后不对付,王太后最近尤其厌恶她。
皆因小皇帝对秦嫣有礼有节,对王太后却是潦草塞责,让王太后不得不对纪嬷嬷的提醒上了心。
今日,王太后特意到灵芜宫来,还叫了陛下一起过来。
秦嫣原本还在后院指导秋林和冬雪练剑,王太后和陛下的到来打她个措手不及,尽管外界传言她会武,她也不想让王太后和小皇帝发现她在后宫练武,还教宫女学武。
张嬷嬷说得对,在后宫生存,藏拙是很有必要的。
她匆忙收起东西后,还去换了一身衣服,发型就来不及换了,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支发簪便出去了。
“今儿吹的什么风?王太后居然会来哀家这灵芜宫?”秦嫣含笑而出,身上月白色的衣裙像水纹一般轻盈飘逸,随着她移动的步伐一荡一漾,晨光透过窗户撒在她身上,添上了几分柔色,像仙女下凡一般缥缈。
小皇帝自觉作揖,礼貌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秦嫣也行了个万福:“陛下安。”
王太后瞥了礼貌问好的俩人,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母子一样,在她这个亲娘面前上演母慈子孝,一时间,王太后的心里像吃了一百只酸柠檬那么拧巴。
“秦太后方才在忙什么呢?莫不是不待见哀家?”王太后笑问。
“怎么会呢?”秦嫣面带微笑,娇柔地打了个呵欠,“春日困乏,哀家方才还没睡醒。”
王太后噎了一下,想当年,先帝未登基她就嫁入王府,她得小心伺候着婆母皇后,还得协助婆母跟后宫妃嫔周旋,回头还要要管理府上大小事务,和王府中的美妾斗智斗勇。
后来先帝登基,她成了皇后,更早时刻保持着国母的威严,做好榜样,时不时敲打那些不安分的后妃,还得打点前朝后宫,拉拢党派,为太子谋划未来。
回头想想,王太后才发现自己身处高位,到了这把年纪,竟没有过一天平静的日子,更别说像秦嫣这般睡到日上三竿。
夏葵中规中矩上了茶,秦嫣笑吟吟地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