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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帝尊他疯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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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帝后大婚时,他便曾带着几个大臣以“皇嗣凋零”为由,进谏帝王纳妃。不过那时年轻帝王眼中都是皇后,根本不以为意。
  眼下情况不一样了,帝后三年无所出,即便是帝王不急,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王相一早便做了准备。
  只是,王相能看到的机会,其他大臣也能看到,苏暮雪虽久不出宫殿,但对正曦宫外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朝臣们都在争抢着让自家的女儿进宫为妃,以便为家族眸利益。
  “王姑娘说的什么话。”苏暮雪轻笑道,“劳你服侍陛下,本宫还有些过意不去。明玉,给王姑娘赐座,对了,把新摘的果子拿来些,让王姑娘尝尝。”
  王嫣然坐下后,抬眸打量了眼苏暮雪,外界对她的传说很多,说她聪慧美丽性情温和,说她隐忍,皇家别苑三年伴君侧,不离不弃,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说她性情纯良,学识渊博。
  说她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那些传说里面,几乎都是夸奖,王嫣然也很好奇,皇后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今日一见,似乎和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她没看出她聪慧,倒看出她有些怕事,连她的挑衅都不敢驳斥回来。
  父亲说的对,这样的女子怎堪为后,还是她…更适合。
  王嫣然端起明玉递上的茶杯,含笑道:“谢皇后赐茶。”
  眼睑半垂,低头去喝时,发生了让人始料未及的事。
  “啊——”王嫣然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倾泻出来,悉数洒在了她的长裙上,茶水有些烫,王嫣然叫出声,一张脸白成了纸,抖着唇,道,“皇后,这这是何意?”
  苏暮雪挑眉示意明玉去看,明玉走前上,执起王嫣然的手低头看去,正好看到她食指上被针扎出的小孔,上面冒着血。
  王嫣然挣脱开,红着眼眶站起身,“纵使皇后娘娘恼臣女昨夜伴驾,也不应该这样对臣女,不是臣女要留宫的,是是陛下他——”
  话还未说完,有声音传来,“陛下到。”
  随即有人走进来,来人着一身明黄龙纹袍服,玉带束腰,头戴金冠,日光映出他的五官,眼睫纤长稠密,眼眸如墨染,眸底清明无波无浪,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他像是凑巧前来,步子迈得不急不慢,双手负在身后,日光在他身侧漾开,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
  世人都说当今陛下芝兰玉树清风霁月,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这样一看,确实如此。
  苏暮雪缓步上前,提起群裾,屈膝要拜,以往这种情况萧安辰都会拦住她,眉宇间含着笑意,要她免礼。
  今日不同,他手一直负在身后,脸上表情淡淡,什么也没说,看着她屈膝跪下。
  苏暮雪早年在皇家别苑时,为了救他,膝盖受过箭伤,医治不及时落下了病根,每到湿气重的时节,膝盖便会针扎似的疼。
  疼起来,全身冒冷汗。
  严重时,那段时日便不能行走。
  萧安辰知晓她身子,曾亲口说过免她行跪拜礼,宫里上上下下都知晓,今儿帝王没出手拦着,意思已很明了了。
  曾经的那些都不算数了。
  如镜花雪月般,一去不复返。
  苏暮雪双膝跪在地上,地凉且硬,膝盖处传来不适感,她脸色渐渐变白,明玉跪在一旁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见她身子不稳,心疼得不行,牙一咬,心一横,头抵在地上,“陛下,娘娘身子不适,她——”
  “陛下在这岂容你多嘴,”苏暮雪出声打断,呵斥道,“掌嘴!”
  苏暮雪自入住正曦宫那日起,三年里从来没有对责打过内侍宫女,这还是第一次,当着帝王的面出言训斥。
  明玉眼底含着泪,抬手打上自己的脸。
  苏暮雪不忍去看,头偏了些。
  “啪啪。”声音回荡在前殿中,惊了廊下的蝴蝶,蝴蝶挥动着翅膀朝远处飞去,萧安辰眸光游走间落在海棠花上,花儿随着风招展,让他想起了什么。
  “好了。”清冽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萧安辰倾身向前扶起苏暮雪,看着她惨白的脸颊,眉梢若有似无动了下。
  没了昔日的关心,话语都显得凉薄,他松手衣袖一甩,“正曦宫的人越发没规矩了。”
  刚刚起身的苏暮雪腿一屈,要再拜,“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是臣妾的错。”
  这次萧安辰拦住了,把人拉起来,拍拍她的手,“皇后就是太纯良了,她们才敢如此放肆,不如送内廷去问话。”
  内廷是专门为了惩罚犯错的宫人而设置的,但凡送去内廷的人,多数都会死在那里。
  据说,那里有最严苛的酷刑,手段极其残忍。
  苏暮雪珍视正曦宫里的所有人,怎么舍得让他们去内廷,“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以后定当严加管教,求陛下饶恕。”
  萧安辰要的就是苏暮雪听话,见她脸色都吓白了,还一再讨饶,便松了口,“下不为例。”
  “谢陛下开恩。”苏暮雪眼神示意明玉叩拜。
  明玉伏地,“谢陛下。”
  萧安辰摆了下手,正曦宫跪拜的宫人一一走了出去,前殿里只留下明玉明霞小坠子。
  萧安辰坐在了上方的位置,苏暮雪坐在他一旁,递上葡萄,“陛下尝尝。”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臣服的女人,萧安辰也是如此,他似乎很受用,伸手接过苏暮雪递上的葡萄,放进了嘴里。
  葡萄汁入口很甜,他眉宇间渐渐有了笑意,冷白指尖捏起一颗葡萄放到苏暮雪唇边,“皇后尝尝。”
  苏暮雪眸光落在捏着葡萄的手指上,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曾经便是这只手亲自为她剥橘子皮,也是这只手握着她的手,伏在案前挥毫。
  他大抵是忘了,她不喜吃葡萄。她少时曾因误食葡萄差点丧命,是以多年来她从不吃。
  这些,他都知晓。
  “皇后不吃吗?”年轻帝王眼尾扬起,嘴角浸着笑,目光悠然,好像没有任何不妥。
  明霞闻言张嘴要说什么,苏暮雪先出声打断,“谢陛下,臣妾吃。”
  她迎着他含笑的视线缓缓张开嘴,面上无恙,心里想的是,他到底是都忘了。
  葡萄入口,犹如□□,苏暮雪吞下去时,脸上一直淌着笑,世人都说将军府小姐,有勇有谋,不畏艰难伴君侧三载,真乃是有情有义的奇女子。
  最初萧安辰也以为是如此,但现下却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的皇后啊惯常做戏,连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无妨,不就是做戏么,他亦可。
  喂完一颗,他又喂了一颗,脸上透着不容置喙的神情。
  苏暮雪只得吃了一颗又一颗,直到,王嫣然出声,她哽咽道:“陛下,我手疼。”
  这皇宫里怕是没人敢当着帝王的面自称我,你说她不识礼数吧,她是相府嫡女,大家闺秀,在帝京被人称赞。
  你说她识吧?她又说出:“我。”
  苏暮雪不傻,知晓这是帝王允了,眸光瞟向一侧,想看萧安辰怎么做?
  萧安辰柔声道:“回头让郑太医给你瞧瞧。”
  王嫣然哪是想让郑太医瞧,她是想让萧安辰看,最好当着苏暮雪的面,这样以后她进了宫,苏暮雪也不敢摆出皇后架子难为她。
  “真的好疼。”昨夜跳舞时不小心伤了脚,她也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泪眼婆娑说疼,萧安辰便允了她留宿宫中,还是距离他寝殿最近的明盛宫。
  王嫣然站起,周嵩本来想去拦的,但见帝王没说什么,手又收了回来,让人起身凑近了些。
  “陛下,嫣然真的很疼。”贵女还在撒娇,苏暮雪眸光偏向另一处,无人注意时,她拿起锦帕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吃下葡萄后,胃便开始不适,里面像是有什么在翻腾,疼痛感一阵一阵袭来。
  她用另一只手悄悄掐住手背,告知自己,不能被萧安辰看出什么,不然,遭殃的又是正曦宫的人。
  她此时最想的,便是眼前这两人赶快离开。
  所幸,没待太久,有人来报,节度使回京面见圣上,此时人在庆和殿外候着。
  萧安辰起身,睨了苏暮雪一眼,拂袖而去,一同离开的还有王嫣然,远远还能听到王嫣然的说话声,轻轻柔柔,似在撒娇。
  “陛下,臣女何时再来?”
  苏暮雪屈膝作揖,等人影消失后,慢慢站起,身子一个趔趄朝一侧倒去。
  明霞扶上她,“娘娘。”
  苏暮雪掩住唇,走到痰盂前吐起来,这一吐堪堪把胃里的吃食吐得一干二净,人也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
  小坠子心疼主子,眼睛都红了,抬手摸眼泪,“娘娘。”
  苏暮雪叮嘱道:“不许外传。”
  话音方落,周嵩去而复返,身后有人端着汤药,他笑得一脸谄媚。
  “娘娘,这是陛下赏赐的,陛下体恤娘娘辛苦,特意让药膳房给娘娘熬了汤药,陛下还叮嘱,要奴才看着娘娘喝下。娘娘请吧。”
  苏暮雪指尖微缩,他……真狠心。


第6章 
  周嵩是宫里的老人,什么腌臜事没见过,谁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苏暮雪笑着接过汤碗,当着他的面把药喝尽。
  周嵩还不走,恭敬和她说着话,“陛下还让奴才带来些果子,娘娘得空的时候可以吃些,陛下特意给留的。”
  “多谢陛下恩典。”苏暮雪脸白的像纸一样,但该有的端庄大气一点没差,她待人接物向来如此,不会给任何人诟病的机会。
  周嵩睨着她半晌,没瞧出什么端倪,遂躬身告退离开了正曦宫。
  走出好远,周嵩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公公,不再看看了吗?”
  “没瞧见人都乏了吗。”周嵩衣袖一甩,“陛下让咱家盯着喝药,这药也喝了,不走作什么。”
  小太监忙低头附和,“您说的是。”
  比起葡萄带来的不适感,汤药更甚,萧安辰虽说不会在药里放什么,但苏暮雪多日来一直服食,进补过胜,对身体也是极为不利。
  她喝下汤药没多久,开始呕吐,折腾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正曦宫的殿门今日和往常同样的时辰关闭,怕关太早引起其他人注意。不过后殿把手的人多了些。
  明玉稍懂些药理方面的知识,悄悄给苏暮雪诊了脉,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按照苏暮雪的吩咐和平时同一时辰关的殿门。
  庆和殿那边似乎对这边的动静颇为满意,周嵩把正曦宫的情况一五一十复述后,萧安辰难得没有扔掉笔,而是继续低头审阅奏折。
  握笔的姿势也同常日一样。
  但年轻帝王的心性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表面越是风平浪静底下越是波涛汹涌。
  越和谐,往往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苏沧海不就是例子吗。
  噢,还有那个苏铭。
  想起苏铭,周嵩道:“陛下,别苑那边来报,苏铭嘴紧,一直问不出什么。”
  萧安辰顿住笔,笔尖上的墨就这么滴落下去,放笔时,衣服拂到了砚台,把砚台和墨一起扫了下去。
  墨染黑了红色地毯,黄色花瓣看上去透着抹肃杀的气息。
  周嵩心道不妙,转身唤来殿外的宫女内侍,拿衣服的拿衣服,清洗的清洗。
  萧安辰换好他平日惯穿的龙纹常服,衣袖一甩,重新坐在了木桌后,帝王神色晦暗不明,让人莫名觉得胆颤。
  周嵩抬袖擦拭下额头,身体伏地更低了下,自从帝王把摄政王除了后,心思是越发难猜了,而且性情也同昔日大不同。
  人一旦没了顾忌便会露出真性情,常人如此,更何况是帝王。
  萧安辰身体侧倾,胳膊搭在扶手上,指尖捏着青色茶盏,杯壁上的荷叶花瓣映出深深指痕。
  他神色冷峻,看着心情不大好。
  窗外传来飞雁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有人发出指令,飞翔的大雁被箭矢射下来。
  帝王喜静,最不喜有杂音。
  秋雨连着下了几日,有积蓄的水从房檐下滚落,堪堪砸到地面上时,被内侍用衣袖接住。
  殿内的周嵩暗暗长吁一口气,陡然间想起昨夜那喧嚣之声,一时不知萧安辰是真喜欢那王嫣然,还是另有原因。
  不过,有件事他是明了的,退出庆和殿,着其他内侍找来新的地毯,换下了那条染着墨的旧地毯。
  半盏茶后,又有大臣来庆和殿商谈国事,萧安辰忙到了深夜。
  正曦宫也在忙,明玉让所有宫女内侍跪在前殿,让明霞和小坠子一人守在一边,出声质问:“说,葡萄是哪里来的?”
  苏暮雪不喜葡萄,正曦宫人人都知晓,是以,宫殿里备下的水果从未有葡萄,可不知今儿怎地,葡萄出现在了桌子上。
  还偏偏被帝王看到,强行喂食。
  苏暮雪吐得脸色都白了,这事必须彻查。
  “奴奴婢真不知。”
  “不是奴婢,奴婢也不知。”
  “奴才也不知。”
  “……”
  纷杂的声音传来,明霞指着其中一人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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