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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苏暮雪敛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 头朝一侧偏了偏,避开他的触碰,声音没什么温度道:“陛下; 请自重。”
后面三个字她咬的极重。
萧安辰的醉意像是瞬间跑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 讪讪收回手; 试着张了张唇; 可是没有发任何声音。
少倾; 苏暮雪转身睨向他; 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请陛下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你我如今的身份不合适。”
“阿雪; 我——”萧安辰想牵着她手说话,指尖刚触上又缩了回来,眸底神色含着懊悔; “是真逾越了; 是朕的错。”
“知道错了,请陛下不要再做。”苏暮雪训斥的话语落在萧安辰耳畔让他心猛地一颤。
阿雪真生气了。
萧安辰不是故意要惹怒苏暮雪的,他只是没忍住,他真的很想抱抱她,一次也好。
可似乎,挺难得。
萧安辰满脸小心翼翼的神情; 映在苏暮雪清澈的眸中失了几分帝王往日的威严; 反而多了丝亲近感; 让人无端不忍再说什么。
苏暮雪也确实没有再说什么; 倒不是不忍; 而是阿六来寻; 说有事要禀告。萧安辰有心再次拦,没拦住。
苏暮雪随着阿六一起离开,远远的,萧安辰听到阿六提了嘴他家公子,苏暮雪神情一凛,满眼担心道:“表哥怎么了?”
阿六噙笑道:“主子莫担心,公子让属下转告,他安好,等忙完了杭州的事便可以来荆州找主子。”
言罢,苏暮雪长吁一口气,眉眼弯弯道:“表哥安好便好。”
他们似乎还说了什么,离得远,萧安辰没听清,他眸光落在女子纤细的身影上,剑眉不知不觉拧到一起。
薛佑宁?
又是你。
这日萧安辰并未在苏府久留,王放带来萧云绽的消息,萧安辰坐马车回了驿馆,回去前还看到了令他猝心的一幕。
府外,苏暮雪在同什么人说着话,他撩起布帘看了看,是宴会上的其中一名男子,那男子是米行的东家,长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苏暮雪笑起。
萧安辰听到那人唤了声:“苏兄。”
萧安辰眸色一顿,这么快便称兄道弟了??
他心里一阵酸,人像是泡在了醋缸里,脸色暗沉,眼神凌厉,居高临下睨着他们久久未移开视线。
不知是他们说的太投入,还是故作不知,他们两个竟然谁都没有看他,萧安辰被忽略的彻彻底底,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不喜欢苏暮雪看其他男子,只想苏暮雪看他。
周嵩在一旁看着,心突突跳个不停,轻咳一声说道:“陛下,您好不好喝些茶水?”
萧安辰眼眸里冒着光,像是燃起了燎原大火,日光缀在里面,仿若火星翻腾,冷冷道:“不需要。”
周嵩心连着咯噔两下,侧眸去看,咯噔的更快了,只见红色火漆门前,两人依依惜别,场景有那么点让人不好言说。
错了,不是有那么点,是很多点。
周嵩看到帝王的脸越发黑了,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只能移了移身体,挡住了些许的视线。
萧安辰淹没直直锁着那处,胸前起伏不定,又酸涩有愤怒,他是在同自己生闷气,都怪他,曾经没有好好对待阿雪,若是时光能倒流,他定会好好待她,如对至宝。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他所期翼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一次。
萧安辰心里懊悔的要死,却也无计可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同别人亲近,想阻止,又没有立场。
权势施压虽说可以,但他不想,不想用眼下的身份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萧安辰的心情直到回了驿馆都未好转,听到王放的话后,心情更不好了,他扔掉茶盏,冷声道:“你说什么?”
王放屈膝跪地道:“不知谁透露了风声,八王爷派出的人马又都招了回去。”
“泄露风声?会是谁?”萧安辰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王放:“除了臣与陛下外,还有暗卫。”
“暗卫?不可能。”暗卫都是萧安辰亲自挑选培养的,他不信他们会背叛他。
然,事情确实出了纰漏,也不是一句不信便可以了事的,当务之急是查出泄密之人。
他转身对王放说道:“过来。”
王放站起身,走上前,“陛下。”
萧安辰对着他低语一番,王放频频点头,躬身道:“臣遵旨。”
半个时辰后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后门跑出去,王放站在房檐上,抱胸居高临下睨着,沉声道:“去,禀告陛下说鱼儿上钩了。”
鱼儿还真是暗卫中的一人,不过是冒牌的,之前那个暗卫已经被他们暗杀掉了,李代桃僵,他入了暗卫营,成了暗卫营里的一员,手段同陷害苏沧海的一样,都是鱼目混珠。
萧安辰对敌人一向不会手软,专挑最重的刑罚,那人受不住,最后都招了,原来他也是八王爷一党的。
萧安辰冷冷睨着,眼神犀利嗜血,“八王叔?很好。”
晚膳后,苏暮雪坐在案几前端着身子看账本,东家掌印玉佩放在案几一角,火红的烛火映下来,衬得玉佩通体发红。
明玉走近烛灯,摘下灯罩,调了下灯芯,随后说道:“小姐,仔细着眼睛,不要累坏了。”
白日忙着宴会的事,苏暮雪没来得及看账本,眼下有了空,她当然要多看些,头也没抬道:“好,知道了。”
明玉摇摇头,端着茶盏走了出去,正巧和要进来的阿六碰上。
明玉道:“阿六你走路没声音的么?”
阿六脸色有些急,“小姐呢?”
明玉转身努嘴:“喏,看账本呢。”
阿六道:“我找小姐有事。”
明玉侧身让看,盯着阿六背影瞧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阿六说了声:“公子……”
苏暮雪蹙眉道:“你说什么?”
阿六道:“公子来信,说老夫人身子有些不适,老夫人想见主子了,公子要我告知主子。”
“外祖母身子不适?”苏暮雪站起,“多久的事了,为何现在才言明?”
“公子怕主子担心,一直没敢说。”阿六按照薛佑宁的吩咐把事情仔仔细细说了遍,当然里面很多都是薛佑宁对苏暮雪关心的话。
在阿六眼里,除了他家公子谁都配不上主子,包括帝王也配不上。
苏暮雪自幼跟着薛老夫人长大,她身体有恙,她是一定要去看的,吩咐道:“你去收拾行囊,明早出发去杭州。”
阿六:“是。”
明玉端着茶水进来,见苏暮雪一脸暗沉,问道:“小姐出了何事?”
苏暮雪沉声道:“收拾行囊,明日去杭州。”
这夜,苏府上下忙碌了许久,全府上下直到三更天才睡下,苏暮雪睡得不安生,一直在做梦,前半段都是关于薛老夫人的,后半段关于萧安辰的,苏暮雪醒来后,额头布满了汗珠。
她梦到了那日正曦宫走水的情景,滔天大火,火舌吞云吐雾,很是吓人。
她不喜欢身上湿漉的感觉,让明玉备了水,洗净身子,用过早膳后,乘坐马车去了码头。
没走陆路,走的是水路,阿六、明玉还有十来个护卫一路随行,因为心里有事,苏暮雪神情一直很阴郁,明玉怎么逗都没逗笑。
阿六试了试也不行。
苏暮雪离开荆州城第二日,萧安辰来了苏府,昨夜梦魇他梦到苏暮雪置身在火海中,看着火海把她吞噬掉,他疯了般冲进去,火舌迎面扑来,他只觉眼前一亮,睁开眼后才发觉是做梦。
早膳都没顾得吃,骑马去了苏府,等了许久才有人把门打开,萧安辰抬脚要进去,被人拦住,朱管家说:“我家小姐不在。”
萧安辰剑眉拢到一起,眼眸暗沉如渊,急切问道:“你家小姐去哪了?”
朱管家回道:“我家小姐外出了,至于去哪,我不知。”
萧安辰不信,强行进了门,以前强行进门阿六总会从暗处跳出来,今日也没看待阿六的人。
萧安辰心底的不安倏然扩大,恍惚间回到了那日雨夜,他冒雨站在漆黑的庭院里,王放四处找寻,最后一无所获。
他颤着音道:“王放。”
王放上前,“主子。”
萧安辰:“找人。”
“是,”王放摆了下手,身后一行人跑上前,每间房间都找过,少倾,他们站定在庭院中。
萧安辰耳边回荡着两个字:“没有。”
“没有。”
“没有。”
“……”
突然,他感觉到天地都在旋转,心像是被刀子剜下,一道一道痛彻心扉。
阿雪,你又弃朕而去了?
阿雪,你好狠的心。
萧安辰缓缓闭上眼眸,眼角有泪珠流淌而下,消失在衣领处,再睁眼,他冷声道:“去找。”
荆州城地方不大,也没什么秘密,不消一个时辰便查出了苏暮雪的下落。
这日,荆州城里有车马疾驰驶出城门,径直朝码头而去,张同得知消息后,紧赶慢赶也去了码头。
晌午后突然来了风,很大,吹得人东倒西歪,张同用手扶住管帽,大声道:“陛下,今日风太大,不适合出海远行,请陛下等风停了后再走。”
萧安辰矗立在码头,看着远处翻滚的波浪,定定道:“周嵩,上船。”
周嵩回:“是。”
张同劝不住,只得叮嘱舵手好生掌舵,船上的可是贵人,不能出一丝差错。
舵手领命,“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护住贵人的。”
……
海上天气多变,原本以为一月能到,谁知走了一个半月才到,船舶靠岸后,苏暮雪从船上下来,上了前来接她的马车。
布帘撩开,她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修长身影,她神色微顿,“表哥你怎么在这?”
薛佑宁浅浅勾唇,“当然是来迎你的。”
苏暮雪坐在薛佑宁身侧,问道:“外祖母如何了?”
薛佑宁给她斟了一杯茶,随后说道:“祖母病情已然好转,阿窈莫急。”
这是一个半月来苏暮雪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她面上带着喜色,“当真?”
薛佑宁笑笑:“表哥何时骗过你,当真。”
薛老夫人这病来的蹊跷,走的也蹊跷,之前还一副要不行的样子,在苏暮雪进府的前一天,竟然好了。
还生龙活虎的。
苏暮雪没细究缘由,只当外祖母有福星照着是以才会好,每日空闲都会陪着薛老夫人闲话家长。
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过了半月。这日,薛佑宁邀她去赏花,她坐上马车一同前往。
中途,有人拦住马车,对着薛佑宁耳语一番,等人走了后,薛佑宁一脸歉意道:“阿窈,临时有些事,你先去,我随后到。”
苏暮雪淡笑回:“好。”
马车再次朝前驶去,没多久又停下,苏暮雪隔着布帘问道:“是谁拦车?”
日光照射下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他挡在车前,悠悠说道:“是我。”
苏暮雪神情一凛,抬手去掀布帘,光影里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剑眉星目,五官立体分明。
是萧安辰。
他怎在这里??!!
接着,苏暮雪听到一声叹息,“阿雪,你要我好找。”
第81章
苏暮雪来杭州的这一路顺风顺水; 萧安辰就没那么好运了,一路状况不断,几次险遭黑衣人暗算; 都在关键时刻脱险,身边护卫死了三分之一; 暗卫也伤了几个。
萧安辰胳膊中剑; 好在有随行的太医跟着; 及时得到了医治。除去受伤昏迷那十来日; 之后的日子; 他都没怎么睡; 闭上眼便会梦到苏暮雪置身在火海中; 那幕太噬心; 好像要死了一样。
有那么几晚,他都不敢闭眼,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外面的海水发呆;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听到浪花拍打船身发出的轰鸣声。
他在声音里保持着清醒,一日复一日,直到坚持了五日,五日后,他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恰巧被前来送膳食的周嵩看到。
周嵩手一抖; 盒子掉到了地上; 脸色惨白; 跪地急呼道:“陛下; 陛下。”
他梗着脖子使劲喊:“太医; 太医。”
太医急匆匆赶过来; 帮着把人扶到榻上,又是把脉,又是施针,之后是长达三日的昏迷。
这三日里,萧安辰很不好,癔症再次发作,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也不太识人,嘴里一直念着:“阿雪,阿雪……”
三日后,身上的伤有所好转,周嵩提着的心刚要放下,突然发现,帝王白日很好,夜里又不好了。
那日周嵩去送汤药,推门走进去,船舱里没人,周嵩放下药碗出去寻人,在甲板上寻到了萧安辰。
海风萧萧,他负手而立,黑眸直直看着远方,脚下海水翻腾,浪花席卷而来,隐约浸湿了黑色靴面。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脚跟轻抬朝前走去。
周嵩见状,惊呼一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