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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洲远开车快,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张妈上了年纪了,视力也不是很好,晏洲远猛然一个刹车差点让她由于惯性身体往前一倾。
张妈这才看清门口站了一个人,她有些讶异的看向晏洲远,只见晏洲远木着脸没有丝毫表情,他目视前方说:“张妈,你下车先进去,别和我姐说。”
“哦哦,好。”张妈忙不迭下去了,她连看都没有看那站着的人一眼。
张妈走了,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晏洲远和祝君然,透过车窗玻璃,两人间流转着恍若越过晨光暮年般长久的对视。
祝君然看晏洲远看痴了,他没想到洲远真回来了,他只是习惯性来这里看一看,他没有做任何可能会遇见晏洲远的准备,所以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
晏洲远瘦了些,但更加成熟有魅力了,他的眉峰更加挺立深邃,原先经常随意搭在额上的头发现在整齐地疏向脑后,他的眼珠很黑很黑,里面仿佛挟裹着许多沉静暗涌的情绪,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祝君然看着,不由红了眼眶,呐呐呢喃了一句:“洲远。”
晏洲远没有听见,他烦不胜烦,一脚踩下油门,小汽车本来离祝君然数十米远,结果忽然咆哮着冲向了他,但祝君然还是没反应,连身体本能的躲避都没有。
“刺啦——”
晏洲远紧紧踩下刹车,他心脏都在颤抖,浑身颤得厉害,小汽车的最前端已经碰到祝君然的衣服了,可他竟一点也不躲开,是准备被自己撞死吗?!
祝君然看到晏洲远离他更近,心里更多的则是激动,一点不在乎刚刚晏洲远是不是要开车撞他。
晏洲远看着祝君然满含情意的眼睛,怒从心头起,他推开车门下来吼道:“谁让你来这里的?你怎么还敢来?!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来吗?你特么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呢!!”
祝君然不理会晏洲远的生气,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生动的脸,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喜悦给包裹住了,他甚至忘了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晏洲远,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意猝然抱住了晏洲远。
晏洲远身躯一僵:“……!”
然而下一秒就猛地推开祝君然,他气祝君然,更气对他还有反应的自己,真是没出息!
祝君然被冷不防推开,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没有了,他心脏也跟着空了下去,呐呐叫晏洲远的名字。
晏洲远听着这声音就心烦意乱,他面露凶恶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了吗!!”
祝君然的神智这才回来了些许,他着急道:“洲远,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
晏洲远生气地打断他:“够了!你有完没完!!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还嫌给我们家带来的灾难不够吗?祝君然,认识你老子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要是还稍微有点羞耻心,稍微有点良心,你都不应该再出现我面前,还是说,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好骗,由着你随心所欲不成!!”
祝君然看着晏洲远气怒都快要扭曲的面庞,他痛苦摇头,“不是的洲远,我真的没有要骗你,我……”是爱你的啊。
“行了!”晏洲远按了按眉心,不想再看祝君然那张惯会迷惑欺骗人的脸,他疲惫道:“真的够了!我受够你的虚伪和愧疚了,我也不想再听你的任何狡辩了,别来纠缠了好吗。”
祝君然听晏洲远让他别再纠缠心如死灰,晏洲远当真对他一点喜爱也没有了吗?
他伤心地看着晏洲远,想伸手拉他,却被晏洲远如同触电般甩开,“我他妈说人话你听不懂是吗!祝君然!!我说让你滚啊!!别再来了!!你滚远一点啊!!”
晏洲远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祝君然却被吼地彻底惊呆了,晏洲远让他……滚,他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的,他……
晏洲远粗暴地将祝君然扯到一边,打开大门,准备把车开进去。
祝君然这时候反应特别快,他生怕晏洲远就这么再次消失了,他再也看不见他,这几个月来已经快要将他折磨疯魔了,他再也受不了晏洲远在他眼底消失不见。
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晏洲远的腰,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他急促道:“洲远,真的不是我,我也没有再骗你,是我将地址给明珠姐的,可是包厢没有被换,明珠姐被人骗了,是吴缊知,都是他做的,他才是那家酒楼的老板……”
晏洲远毫不留情地将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指一根根冷漠扳开,他漠然道:“你说完了吗?”
祝君然愕然。
“说完了就走吧,还有,不要再用你那套把戏把别人拖下水了,真的很恶心人。缊知是我兄弟,不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但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以后别再来了。”
晏洲远的语气堪称温和,却让祝君然如坠冰窟。
祝君然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道:“我说的是真的啊,洲远,你信我好不好?”
晏洲远实在不想理他了,他烦不胜烦道:“我说过了你别再这样,这只会让你更加厌恶你,你明白吗?如果你再说我朋友的坏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祝君然听到晏洲远说他恶心,如果他还要说的话会对自己不客气,心都凉了下去,但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他不能放弃,“洲远,请你务必相信我一回,这件事吴缊知的确是知情的,我也没有冤枉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祝君然还想再碰晏洲远,晏洲远却避开了他的手,冷冷看着他道:“既然你非要坚持,证据呢?你凭什么说这是缊知做的?”
祝君然被问住了,他看着晏洲远想解释又无话可说。开始是他的怀疑和猜测,后来通过王老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可是王老板早就回西部了,酒楼的经理是吴缊知的人,他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他根本拿不出来证据!
晏洲远了然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他轻轻启唇,唇瓣是温热的,但说出的话却是最让人锥心冰冷刺骨,他说:“祝君然,你可真让人作呕。下次你还来这儿,我会直接让人将你扫地出门。对你,我给的耐心足够多了,也仁至义尽了,滚吧,别再来碍我姐姐的眼。”
晏洲远说完转身回到车里,将车开进门内,旋即锁上门,连同祝君然一并锁在外面。
祝君然看着晏洲远的背影,眼底渐渐被一片水雾汪得模糊。
第58章
祝君然后来又去找过晏洲远几回,但结果都在意料之中,晏洲远再不见他,而且他说到做到,门口也有人把守,祝君然无计可施。
恍恍然着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祝君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了,从见到晏洲远时那狂涌的喜悦,再到现在愈发无边的落寞,祝君然感觉他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自从晏洲远离开后他就一直拼命压抑自己绝望的情绪,坠下去的心好不容易重新燃起希望,结果又被重新打回深渊,这样过于强烈的大喜大悲早就让他不堪负隅沉菏满身的身心雪上加霜。
晏洲远那冷漠的眼神,绝情的话语,时刻都在凌迟着祝君然的心脏。
“你可真让人作呕……”
晏洲远从来没对他说出过这种话,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嫌恶的眼神。
祝君然只要一想,心头就酸涩地难以呼吸。
祝君然想起从前晏洲远生气时的样子,问他有没有心,为什么对他这么狠,为什么要骗他,说他根本不爱他,那种愤恨又委屈的样子……
过往和现实一重叠,祝君然觉得他快要被晏洲远的质问给逼死了,心脏深处滋生出绵绵密密的刺痛。
他眼前的光好像都是模糊的,重影的。
三点金在一旁不安地喵喵叫着,一直在祝君然的腿边绕来绕去,用尾巴扫他,用猫头蹭他。
祝君然被这小东西搅了心神,视线顺着猫食盆看去,果然,猫粮都吃完了。祝君然过去将猫粮添满了,又加了些猫能吃的冻干肉块,搅和在一起,就在他直起身时眼前蓦地一黑,手里拿着的袋子也掉在地上,祝君然手即时撑住墙壁,这才没有狼狈摔倒,只是头痛到不行,身躯也忍不住发起抖。
祝君然想,他这副身体估计是真捱到强弩之末了,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怎么注意过自己,这才惊觉头晕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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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一会儿,等那阵眩晕过去了才扶着墙到床上躺下。
祝君然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但并不安稳。他做了噩梦,梦回到了那个下雨天和再次见晏洲远的那天。
晏洲远摁着他委屈地要他说话,他说只要他说句话就可以原谅他,祝君然看着那时的自己焦急地不行,你快点说啊,说你不是故意的,说你是喜欢他的,说你爱他!快点说啊!!
祝君然看着那个倔强的不肯低头的自己怒其不争,晏洲远甩门走了,他才表露出了一点自己的真实情绪,眼泪也都是真的,是真的在难过,可为什么自己那时就是勘不破呢,到底是为什么!!
画面扭转成晏洲远回来那天,他瘦了,五官变得更加深刻,祝君然很心疼,也很想摸摸他,然后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自己爱他,非常爱他,自己也没有骗他,可他想说,晏洲远却不愿听了,即便听了也不愿信。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做?
祝君然睡着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下,他不知道怎么做了,他也不敢去找晏洲远了,他害怕看到晏洲远那种嫌恶的眼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祝君然不想再做梦了,他不想在梦里看到的都是晏洲远厌弃他的样子,心脏被压抑到窒息,他想醒来,可眼皮沉重地睁不开,他又没有完全睡着,意识完全清醒着。
好难受。
好痛苦。
洲远,洲远——
。
孙驷九这天傍晚主动跑来找祝君然,祝君然说不管他就真的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外没再管过他,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孙驷九从钱美玲那儿买的烟都快抽完了,到后期他基本都省着抽,大部分时候都靠普通的烟来压制,可即便这样节省,那一箱子烟还是很快见底了,孙驷九叫了许溏许多次,让他给祝君然带话,许溏都对他置之不理,他只能自己亲自来找祝君然了。
他本来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敲门,结果手刚碰上门就自己开了。
孙驷九走进来,屋里太静了,静的一丝人气也无,要不是间或还有几声猫叫,孙驷九真的会以为祝君然不在。
孙驷九的视力已经很糟糕了,他探进去半天才看到蜷缩在床上的祝君然,孙驷九靠近了过去,轻声唤了唤他,“然儿?”
祝君然没应他。
孙驷九又加大了音量,他不敢去掀祝君然被子,毕竟现在大权旁落,他就剩祝君然这唯一的指望了,自然不敢得罪。
祝君然还是没反应,孙驷九忍不住伸手推他,结果刚碰到祝君然的皮肤,孙驷九那松松垮垮的糙皮都被一烫,祝君然这是发了高热,孙驷九摇了摇祝君然肩膀,祝君然只含糊喃喃了句什么,孙驷九也没听清,他在屋里翻了翻,可祝君然这里东西简陋的可怕,什么退烧药都没有。
孙驷九无法,他颤颤巍巍地倒了杯热水喂祝君然喝,他想,不能让祝君然就这么病着,那他还怎么找他说事,而且祝君然要真出了什么事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毕竟养了祝君然不少年。
孙驷九扶起祝君然的头喂他,可祝君然嘴巴紧闭,缝隙太小,水全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一点没喂进去,孙驷九又手忙脚乱地擦掉淌下来的水。
没有药,水也喂不进,孙驷九看着祝君然也泛起愁来,祝君然好像越来越不舒服,苍白的脸都皱在了一处,小幅度地扭着身体,嘴中不舒服地哼出声。
孙驷九抿了抿唇,站在床边看了祝君然一会儿,最终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他缓缓来到床边坐下,将祝君然的头托起来,祝君然还在难受地梦呓。
孙驷九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这烟他也就几包存货了,但是想到祝君然,他心一横,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轻轻放在了祝君然微张的嘴里。
“然儿,来,吸一口,吸一口就不难受了,乖啊,吸一口……”
孙驷九手指拿着烟,防止烟从祝君然嘴里掉出来,祝君然感觉到嘴里有什么东西,他想吐出来,却因为身体虚弱没能做到,反而被呛地咳嗽。
孙驷九顺着他的背拍,在他耳边说,“别吐,这可是好东西,你抿着它,用力吸一口,保证你爽地上天,再也不会难受了。”
孙驷九说话祝君然是能听到一些的,但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他只听到你就不难受了,再也不会难受了,虽然被呛地不舒服,嘴里也不适,但他在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