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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头，不敢去想。
其实徐斌也不能给予肯定的答案，也是怕她失望。
可简桃那丫头既然开了口，又听他们在饭间说起了柴翠兰在治疗下瘦了六十斤，其他大大小小的病痛也有好转甚至消失。
徐斌觉得可以试试。
“治！乐瑶你还记得我们刚回来那天吗，连王老都说人没气了，小丫头却将人给救了回来。”
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鼓励道：“乐瑶不要怕，会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徐乐瑶点头。
其实她还有许多话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心中生怯，有些想逃避。
“不早了，去休息吧。”
看着她的背影，徐斌陷入了沉思。
真正的小妹，乐瑶其实在他将人救了回来的时候就投河没了。
现在的徐乐瑶实际是被徐母给救了回来的柳茹，那个被恶毒柳老太埋进了土里的亲生女儿。
被救出来的时候人还有着一口气，脸上被利器所伤，又因为感染，伤得很重。
想到她在村里的名声，又有柳老太那恶毒的女人在，同情她的遭遇怕她二次遭难，于是便将柳茹还活着的消息瞒了下来。
再来就是徐乐瑶的死，徐母受到的打击过大，那段时间看到年纪相似的女孩都会误认错人。
于是徐斌便有了让柳茹替代徐乐瑶的想法，安慰老人的同时也能给她一个可以栖身的家。
其实徐母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发病的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
对于柳茹，她也确实心疼，最后将其当作了小女儿寄情在了她的身上。
柳茹被治好后出院，人没了记忆呆呆的，整日浑浑噩噩。
徐斌做了个面具给她戴上，后来又搬了走，也是不想人认出后再生事端。
没了胳膊跑了媳妇儿子，还带着生病的母亲和柳茹，徐家的日子越加艰苦。
再后来徐母生病，更是过上了负债的生活。
不过柳茹在他们的关爱下慢慢恢复了，有了情绪变成了正常人一样，只不过因为毁了的容貌让她心思变得敏感胆小。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其实用面具遮住毁了容的半边脸是完全可以的。
但这个乱世，面貌再丑哪有人心的肮脏丑陋……
不过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柳家的恶毒老太婆死了。
当年什么不检点，私通那些指指点点的骂名都是被泼的脏水，柳茹就是陷害的，是被那对亲母女设计了简老三中的受害者。
她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父不详的野种。
徐斌吐了一口浊气。
既然简家已经都知道了当年真相，还有那个被养的很好的丫头。
想到两母女相处时的融洽。
徐斌觉得欣慰，也很高兴。
“哥，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终于还是忍不住，徐乐瑶打开了房门。
徐斌表情温和，眼中带着鼓励。
“我，我和桃桃她是不是……”
她能感觉到那种骨子里带着的亲近，相貌也确实相似，可丫头又有母亲，还活着，而且她姓徐啊，妈和哥哥对自己这般好，怎么可能？
可就是那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说出来，仿佛会错过什么一样。
“是。”
“什么！？”
经过了今天，徐斌决定不再隐瞒。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孩子也结了婚，外婆辈的人了，该坚强起来，过属于她的真正的好日子。
“她是你的女儿。”
一句话的份量不亚于平地惊雷。
徐乐瑶被震在了原地。
身体打着颤，不敢置信地张合着嘴，嗓子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乐瑶，不，应该是柳茹，你的名字叫做柳茹，走吧，进屋里说，故事很长……”
不是当事人，其中的细节也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在她的身份还有她和简桃的亲生母女关系上是非常肯定的。
“所以，桃桃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我有个孩子，我，不是徐乐瑶我……哥！”
徐乐瑶，不，现在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的柳茹猛地抬起了头，认真慎重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不管我究竟是谁，是妈和哥救了我，没有放弃那个无法自理的我，也是你们才有了现在的我……“
就算当年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老人，可他们完全没有义务在徐母恢复了后还将她当作了徐家亲生那般照顾。
尤其是在对比了柳家老太，她的亲生母亲下。
她就是个拖累，如果没有她，或许家里就不会那么难，嫂子也不会带着侄子离开。
本来就自责的她，现在知道了自己不但不是徐家人，还是被他们给救了回来的。
她不想做回柳茹，她想是徐家的人。
徐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就知道她又钻了牛角尖。
”怎么的，告诉了你真实的名字是叫柳茹后难道就是让你打算了以后见面装作不认识了？“
见她瞪大了眼，没好气地开了口，“你啊就是想太多，名字身份不重要，就算你现在是当外婆的人，见了我还是得叫哥。”
“哥！”
徐乐瑶的眼泪落了下来。
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这十几年扶持着从困苦中熬出来，比许多所谓的真正血缘亲人感情都要深厚。
徐斌喉口哽咽，强忍住了泪。
“别打岔，孩子是好孩子，而且简家都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都是通情理的人家，什么时候想好了，把话说开，和孩子认了吧。”
徐乐瑶心情复杂。
没了记忆的她这么多年下来了，也谈不上什么恨，对于柳老太的死更是没有感情和任何的想法。
可是简桃，她从第一眼就稀罕上了的丫头，居然就是自己的闺女。
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相信下有着淡淡的不安和局促，害怕她会嫌弃自己，会怪她缺席了十七年的时间……
她还是犹豫了。
“哥，让我再想想。”
徐斌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丫头是个聪明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徐乐瑶愣住了。
回忆起她看到自己脸时的异样，心里恐怕已经有所察觉，自己没有认出她来，会不会让丫头觉得自己是故意。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抹干了眼角的泪就要往外头冲，“不行，我要去跟丫头说，不是故意没有认出来她的，都是我不好，这么乖这么懂事能干的丫头……”
徐斌无奈地将人拦了住。
“知道急了？可是你看看现在天都黑了，丫头下午还受了惊吓，让她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去找她。”
第143章 维护女儿，硬气起来的柳茹
徐乐瑶翻来覆去一宿没睡，最后索性起床绣起了帕子。
家徒四壁，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礼物，时间又赶，想着以后再绣对枕套，弹了棉花做被子给丫头送去。
一个晚上的时间，只能做些小东西。
小小的手帕是纯白的丝绸料子，也是她身边唯一的好东西。
马婶的儿子是供销社的，偶尔会拿些瑕疵料子回来，因为柳茹的品味好手艺也不错，便会拿了瑕疵布还有些花布头过来让她帮忙做些小孩穿的衣服或者是小东西。
剩下的碎布头她也不会昧下，一般都会不嫌麻烦地缝了小孩鞋面给她。
丝绸料子就这么一小块，她给做成了手帕，但马婶硬是不肯要，让她自己留下。
她一直不舍得用，现在绣了小东西送给桃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本是靠在窗边藉着月光，但生怕绣错了，又点上了煤油灯。
白色的帕子蓝色线封边，在角落的地方绣上了简桃的名字。
简是方正的汉字，在“桃”上她花了些心思。
木字旁用绿色一丛草药替代，旁边依偎着一个粉色饱满的小桃子。
绣好后展开叠放好，她放在了自己的枕边，侧过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桃桃是女儿，真好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几近天亮，没多会又猛然惊醒。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帕子后起身收拾起了自己。
找了补丁最少的一件衣服，但也是洗得多次发了白，对着盆里的水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全程不吭一声，能看出来她的紧张。
早上吃的是苞米面饼，本来想给丫头还有两个小娃娃做了早饭带过去，但家里连鸡蛋都没有，那卡嗓子的面饼自然是不好给他们吃的。
只好有些失落地作罢。
“好了，走吧。”
将她的紧张不安都看在了眼里，徐斌开口提醒。
两人一同出了门，正是村民们早起上工的点。
柳茹见到人就有些退却，下意识地往路边走去。
有徐斌在，又因为他们第一天回来时徐欢闹出的动静，村里那几天都有在讨论徐家的情况，对徐斌原先的大好青年唏嘘的同时，便是对兄妹二人的同情。
所以尽管有些人对柳茹的那半边脸发楚，但都自觉避开不看，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多做议论。
不过那些投在他们身上的眼神，还是叫敏感的柳茹察觉到了，迈开的脚步加快。
“乐瑶小心！”
砰地一声，没来得及反应，与突然冲了出来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她迅速稳住了身子就要道了歉离开，孰料那女人就跟疯了一样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贱人，要你多管闲事，让你偷袭我儿子，我打死你！”
“苏家的，柴杏花！？”
苏常有被扭送去了镇子上的派出所，一路上许多村民都看到了，再有之前他被简家人集火群殴，就有人听到了动静。
牛婶的男人和村长沾了点亲戚关系，回去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田村长说这事儿。
再然后就是派出所的人找了过来。
因为现在村民们视柴杏花母子两人晦气，就生怕惹上麻烦。
所以柴杏花是今天早晨等村长带着公安同志上门来才最后知道的。
这还没等人走呢，她就冲出了家门朝着周家的方向去找简桃算账，在半道上遇到徐乐瑶。
有一个算一个，这能帮简桃那贱丫头的丑八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打死你，我让你害我儿子，丑八怪，贱人……”
粗鄙的谩骂声刺耳。
柳茹完全不敌已经疯了不管不顾的柴杏花有劲儿，被她逼到了墙角边撕扯。
“住手！”
徐斌目眦欲裂，冲上来后，一手扣住了疯女人的胳膊将人甩到了一旁。
“生出个不是东西的小畜生，居然还有脸在这里乱咬人，我看你是想要进牢子里一家三口团聚。”
话一出，周围的人议论了开来。
“大的那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的也是老鼠屎，抓了正好，要不然还不知道以后在这村里憋着什么坏呢，真是徐家兄妹碰上了，否则……”
“坐牢！不能把他放出来害人，上料不正下梁歪，狗改不了吃屎，教不好的，这就是定时炸弹，不行！赶出咱们村！”
话一出，情绪瞬间被带动，跟着喊了起来。
“对！赶出咱们葵阳村！赶他们走！”
“咱们村不能留下老鼠屎，指不定以后又做出什么事，害了什么人，赶他们走！”
“找村长去，村里投票！！”
赶苏家人出村的声音越来越多，纷纷涌入了柴杏花的耳朵里，在她的脑中炸了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
捂着耳朵一声喊叫，再抬头看向徐家兄妹的时候，双眼闪过癫狂的赤红。
“畜生，呵！都容不下我们，为什么不说是简桃那个小贱人忍不了寂寞才勾引的我儿子，贱人，都是骚……”
“啪”地一道巴掌声响起。
是动了怒的柳茹。
一直躲在徐斌身后的她在听到女人口中对自己女儿的谩骂诋毁后，冲了出来，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盛怒中的柳茹脸上伤疤狰狞恐怖，没有防备下，柴杏花被突然怼到了眼前的这张脸震住。
再然后又是狠狠的两巴掌。
“丑八怪你居然敢打我……”
“贱人骂谁！”
柳茹挥着手就要再次动手，但却被她扣住了手。
徐斌及时上前，在柴杏花要伤到她的时候将人大力推开。
柳茹也跟着找准了空隙用了全身力气朝她补上了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再敢说桃桃一句，我撕烂了你的嘴！”
撂下了狠话，胸中还盛着怒火的她踩着重重的步伐穿过人群。
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大一小的身影。
周文静昨天逃课被捉了正形，今天简桃特意起了早准备亲自送人上学校。
虽然没有听到前段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柳茹最后扇踹柴杏花，并出言警告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桃桃……”
再见到简桃，是柳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她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第一次见面，可刚刚那样凶悍的模样却让她看到了。
柳茹局促不安，方才的勇气就跟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