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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资金再是紧张,徐来福的薪酬该给还是得给。
任何市场的拓展都需要一定时间,分红的结算日定在每年年底,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今年就结束了,到时候酱油醋未必能打开局面。
也就是说,第一次分红很可能要等到明年底了。
那总不能让徐来福一直空等着,他也得生活,还要担起养家的责任。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股东,一两的月银并不是太多,更何况他还提出要来新店帮忙。
但季妧想着,由薄至厚,总比由厚至薄强。
而且现阶段她确实也没条件去瞎大度。
“唉,手里有一文铜钱的时候,想着若是有一两就好了;有了一两,又想要一百两;有了一百两,还想着一万两……人心啊,是永远填不满的;钱呢,永远是不够花的……”
季妧巴拉着银子故作深沉,没想到关山却入了心。
“如果……”
他刚说了两个字,又停住了。
“想说什么倒是说呀。”季妧勾头看他。
关山注视着她的双眼“如果我去马场……”
季妧一愣,惊讶“你真信了马市那老头的?”
“他没有撒谎。”懂相马术的人进入马场,工钱确实比一般人要高。
“就算他没有撒谎,就算工钱真的高,你做不了几个月就要走了,何必冒那个风险?马场人多眼杂……”
关山有意忽略走不走的问题,只道“关北马场遍地,每一家都希望精选良马,找人训练后输送军营,我可以帮他们训练战马,赚来的钱都给你。”
“我不用你给我赚钱。”
“男人理该养活家小。”
季妧觉得有点奇怪,歪头打量了他一阵。
“你是不是也听见了那老头最后几句,说你耳朵软、不是大丈夫,还有靠娘子养之类的话?”
关山眼神微闪,别开头。
季妧不依不饶,头跟着他转,还没说话就憋了一脸笑。
“怎么,伤了你男人的自尊了?不是吧,咱俩什么情况彼此都清楚,你又不真是我相公,我也不需要你养,那种话全当耳旁风好了,竟然还当真?你可实在是太好……”
瞥到关山越压越的眉峰,季妧立马收了笑,装出一脸正经。
关山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难得解释了句“并非你所想那样,只是不愿你为银钱发愁。”
季妧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还没到缺钱的地步……你真决定要去?”
关山抿唇不语。
季妧也不知为何,本能不愿他去,但同时心里也清楚,自己似乎无权阻拦。
她站起身,原地走了几步。
“去马场工作,吃住都要在马场,你若真要去,我也不拦你,但得等我找到稳当的车夫……”
说到这,季妧突然有点生气。
还说给她当车夫,结果这车夫原来是一次性的。
呵,男人。
当天晚上,季妧迟迟不做饭,关山进来问她吃不吃咸菜粥,季妧直接回了句饱了。
然而她是饱了,大宝还得吃呢。看他眼巴巴扒着门框的样儿,应该是真的不想再吃咸菜粥了。
没办法,季妧只能挽起袖子进了灶房。
第二天,如约去邺阳看房。
这次是疾风拉的马车,辛子期家的马在一旁跟着。
虽然疾风来家这两三日一直都在吃,但肉也不是说补就能补上来的。
季妧原本还有些担心,等关山去后院把疾风拉出来,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疾风昂首挺胸,步伐迈得那叫一个笃定得意,虽然还是枯毛瘦马一匹,但精神面貌已然焕然一新。
季妧啧啧叹了两声,终于相信它不会突然翘蹄子了——跟它的主人一样,生命力超级顽强啊。
自家有了马车,就不用早起去等牛车,所以今天起得有点晚。
马车到了村口,听到拨浪鼓的声音,季妧撩起帘子,正好看到挑着货担的货郎。
挑货郎也看见了她,停下打招呼。
“哟!季家娘子买马车了?还是有车方便,这么早就往镇上去啊?你家弟弟呢,也跟你一起?”
季妧往旁边让了让,将另一侧的大宝露了出来“大宝一起去,蒙大叔你也早啊,这个月来我们村好几次了吧,数你最勤快。”
“嗨!一家老小就指望我这个担子糊口呢,不勤快哪能行?那你们走着。”
挑货郎冲他们招了招手,就往村里去了,边走边摇着拨浪鼓,时不时吆喝两嗓子,到了某个巷口就被几个妇人拦下,叽叽喳喳要看他货担上的东西。
季妧正要放下车帘,发现关山也在往那个方向看。
“你有东西要买?”
关山收回视线,摇头。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他突然问“刚刚那人经常往村里来?”
关山甚少出屋,最多去后山转转,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除了他,还有别的货郎,最近也喜欢往咱们村来。”
大丰村地里位置比较偏,以往挑货郎都不大爱来,个把月才勉强轮上一回。
近来完全变了样,格外受货郎们的欢迎。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出现的。”
“院试开榜之后。”
也就是宋璟中了秀才之后。
大丰村出了个秀才,那就是人杰地灵的象征,即便秀才已经搬走了,但当初毕竟是从这里考出去的,外面人慕名而来也很正常。
关沉默了一会,再次出声“院试之前,有没有?”
这个季妧还真不清楚。她很少去买东西,细妹去的比较多,喜欢说给她听。
“我就记得这个蒙大叔,他好像今年开春后不久就往这边来了,一个月最多两三回……有什么问题吗?”
关山很少对什么事情上心,今天却围绕挑货郎问了这么多,不可能没有原因。
其他货郎季妧不熟悉,只跟这个蒙大叔搭过几回话,瞧着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中年汉子,整天乐呵呵的。
关山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暗影,却没有多说,只道“村子外面的人,多防着些。”
第371章 接班马
出乎季妧意料,疾风竟然比辛子期家的马用了更短的时间就到了邺阳。
关山告诉她,如果马好路好又是平地的话,二十里地基本两刻钟多一点就能到。
大丰村到居庸镇这段,路况非常一般,不太好走,但居庸镇到邺阳城那段,除了半截土路,剩下便是驿道接着官道,十分开阔平坦。
更何况疾风是匹战马,虽然目前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也不是一般马能比得了的。
再加上它有意表现……上次从邺阳回来,辛子期家的马担起了驾车的重任,这于它而言大概是很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孤立人家。
好在辛子期家的马是匹母马,性格温顺,不跟它一般见识。
母马?
季妧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疾风是公公吗?”
她听说军中用的都是骟马,也就是阉割过的公马。
说起来还挺可惜的,每一匹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无不勇猛好战、体力强健,若是繁育的话,会是最优良的马种,但是为了防止它们在春季发情捣乱,即便再觉惋惜也都得进行阉割。
不然一旦到了发情期,它们会变得暴躁性烈、凶猛好斗、攻击性强、很难驾驭,甚至还会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后果,和天天骑在一个定时炸弹上没有什么区别。
历史上就发生过交战一方用母马勾引走了另一方战马的事,乍一听可笑,但若是当事人,只怕骂娘的心都有。
而骟马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去了势的马会变得比较温顺,轻易不会咬人踢人,骑在马背上很平稳,下马后即便不拴它也不会走远,当成百上千匹马聚在一起时,更不会胡乱嘶叫。
同时拥有了公马的强壮和母马的柔顺,安静沉稳,隐蔽性佳,取代公马和母马成为骑兵部队的主力军并不奇怪。
季妧觉着疾风十有已经“进宫”了。
唉,可惜,实在可惜。
跑得快,长相的话,虽然目前瘦的有点丑,但瞧着底子不错……
即便关山已经很能跟上她的思路,脸色还是很明显僵了一下。
“不是。”
消化完,又耐心给她解释了一下个中原因。
“军中确实常用骟马,但普遍并不代表全部普及。骟过的马也的确温顺听话,还可以变得更加强壮,但同时也意味着血性和野性的降低,看驾驭的人需要的是什么了。”
很显然,关山需要的是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和一件极具杀伤性的武器,而不只是一个听话的骑行工具。
季妧心知关山肯定搞特殊了,既然军中绝大部分都用骟马,说明对马的情绪稳定性的要求,仍然排在第一位。
“那为什么不用母马当坐骑?母马脾气温和,易于驾驭,应该也挺适合做战马。”
“母马攻击力不足,战斗力也不如公马,耐力稍微差些,而且母马要怀崽下崽,一年中有几个月都不能骑行,更不要说上战场了。”
此外,繁殖功能也限制了母马在战场上的大规模运用。
要拥有一定数量的战马,就必须有大量的母马去繁殖,母马一旦在战场上损失过重,就会对后续发展带来灾难。
除非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什么是不得已的地步?无非是国贫家弱,遭逢乱世。那还有什么可讲究的,自然是有什么用什么,别说公马母马了,骡子都得往战场上拉。
也就是说,母马重要归重要,但主要用于繁殖后代、托运粮草……想不到马族也有生物链。
季妧叹了口气,随即打起精神。
既然疾风还是个健康的马,那是不是可以……
她冲关山挑了挑眉毛“咱们给疾风找个媳妇,生个小马怎么样?”
关山离开的时候,疾风势必会和他一起走,她得提前找好接班马。
关山“……你问问疾风。”
疾风又不会说话,抖了抖大长耳朵,闷头跑得愈发快了。
季妧笑道“疾风肯定没意见,一说给他找媳妇,瞧这劲头……”
话音刚落,疾风戛然停了下来。
若不是关山及时伸手垫着车框,季妧险些撞到头。
关山侧脸,不着痕迹扫了疾风一眼,疾风立马蔫头耷脑。
待意识到旁边还有个等着抢饭碗的,头又昂了起来。
“到了。”
关山把睡着的大宝接过抱下马车,又回身扶季妧。
平安听到车轱辘声,早已在一德堂门口候着了。
马车交给药童去安置,看了眼犹自酣睡的大宝,平安指了指二楼,问要不要送上去休息。
听说要看的房子就在附近,一会儿就能好,季妧点头。
距离上次不过隔了短短几日,一德堂里竟不再是门庭冷落的模样了。
客人不多,却也不少,足够辛子期和刘兴林忙活。
季妧没让打扰他俩,跟在关山后面直接上楼,小声询问平安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笑道“托潘知县的福。”
季妧在木梯拐角处停下,观察了一下大堂内那些病人的穿着,要么衣锦着绣,要么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心里也便了然。
听说潘嘉道初来邺阳时,是没什么人气的,许多人都不看好他能留下,没想到偏让他稳扎稳打站稳了脚跟。
经过开仓助军、借粮赈灾等一系列事件,如今潘嘉道在邺阳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
但凡有点见识的都清楚,私开常平仓是多大的罪名?便是有功,也只能落个不掉脑袋,官帽是定然保不住的。
可潘嘉道不但全身而退,还受了朝廷嘉奖,此时若再说他身后无人,谁信?
更有人传,他明年就要升迁了。
鉴于此,想方设法套近乎的大有人在,潘家道的一举一动,不可避免的成为了邺阳城的风向标。
奈何潘铁面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上门的十有都得吃闭门羹。
即便如此,天天盯着县衙的眼睛仍旧只多不少。
其实也没什么好盯的。
他那人实在无趣的紧,一年四季雷打不动,除了办公就是办公,既不与人结交,也没什么明显的爱好。
于是众人的目光便转到了近来经常出入县衙后宅的辛子期身上——能被潘知县奉为座上宾的大夫,医术必然了得。
辛子期如何不知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装作不知。
看病,可以。
出诊,亦可。
聊别的,无可奉告。
这些人初时的动机或许并不纯粹,但很快,便真的为辛子期和他师兄的医术折服。
季妧感慨,秀才有名人效应,知县也有名人效应,都是移动的活招牌啊。
如今吸引的还只是一小撮人,以后跟风来的应该会越来越多。
楼上,紧邻着会客室,就是辛子期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不过据平安说,这里几乎快成他起居之处了。
将大宝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平安嘱咐药童把人看好,三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