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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咱们就试试。”
季妧嗯过之后,又叹了口气。
“原打算正月里好好放松一下的,看来还得提早开门,果然是劳碌命。”
两人又说了些具体实施上的问题。
正聊着呢,张翠翠来了。
她早上那会儿就想过来找季妧的,结果给耽搁了,没想到这会儿来正赶上有客上门,更没想到这个客会是徐来福。
徐来福见张翠翠进门,赶忙起身,让她坐,还把自己面前的瓜子花生都往她面前推。
张翠翠奇道“季妧家我比你熟,我要吃不会自己拿?”
徐来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膝盖。
“我就是怕你、怕你饿着……”
张翠翠看他脸红,慢慢回过味来,脸也跟着红了。
嘟囔道“刚吃过饭哪里能饿着,当我是饭桶不成?”
徐来福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你不是饭桶……你饭量挺小的,真的。”
季妧被他俩逗笑了。
“除了小舟和李式,咱们季氏味业的人差不多聚齐了。小舟在邺阳,不太方便,李式离得近,咱们顺道去给他拜个年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徐来福和张翠翠的一致赞同。
不过在去找李式之前,徐来福坚持要先去张翠翠家给刘氏拜个年。
反正顺道,而且季妧也还没给刘氏拜年,就投了赞成票。
不过到了张家她就后悔了。
徐来福本就长着一副良善外貌,心眼也确实好,再加上嘴巴又会说,进了家门就跟刘氏唠上了,唠的刘氏都顾不上旁人,存在感刷了个十足十。
还是季妧看时间不早了,三催四催,刘氏才把他们送出门。
徐来福一步三回头,刚出张家门,在刘氏看不到的地方,就被张翠翠踹了一脚。
“呸!没安好心!”
季妧站在关山身边笑得前仰后合,看足了笑话。
去邺阳的路上,一两马车走走停停。
赶车的小厮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忍不住回头,隔着帘子问车里的人。
“少爷,真不见一面吗?那毕竟是你……”
车厢里传出一个略显暴躁的声音。
“都说了不见不见不见!你听不懂是不是!”
小厮叹了口气。
既是不见,为何要来?都到了村口,又突然让掉头。
这一走,山高水长,前路难测,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第510章 小柿子
李式家就在柳树村旁边的李家沟,从大丰村过去一刻钟都不要。
大年初一这天,每个村子的情况都差不多,以拜年和串门为主,随处可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唠的人。
一辆马车和一辆骡车在乡下还是挺引人注目的,是以自进了李家沟就引来不少人的打量,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体面亲戚。
直到季妧掀起车帘,问出李式的名字。
被问到的人一脸懵,周围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起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又开始猜测季妧她们的动机——要么是来要债的,要么就是来算账的。
季妧一一否认。
“我们是李式的朋友,来给他拜个年。”
朋友?那个棺生子竟然有朋友?!这可真是大稀奇!
站在远处悄悄观察的村民,听到这话,也纷纷朝这边围拢过来。
“你莫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他能有什么朋友!”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以“我很精明你们休想骗我”的眼神,将他们挨个扫了一遍。
“你们若是想找他算账就直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包庇他不给你们指路。”
她这话竟引得不少人附和。
“我就说嘛,那棺生子年前突然回村,买了不少东西,还补了房子,定然是坑蒙拐骗得来的……”
“那可不,总不能是要饭要来的!”
“瞎眼婆子还说他在邺阳找了份好工,挣的是清清白白的钱,简直笑掉人大牙,谁敢要他呀?”
“他去年去砖窑,死求活求,窑头才把他留下,结果没干几天就被赶走了,你们知道是为啥吗?”
“还能为啥?我男人当时就在窑上,他说自打棺生子去后,窑上就没顺当过,老是出事……也怪那窑头,啥样的人都敢用,晦气也是自招的!”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话题慢慢就跑偏了。
季妧和张翠翠几个原本还带着笑,这会儿一个两个都沉了脸。
也有清醒的,见季妧他们变了脸色,觉出不对,便自以为好心的询问兼提醒。
“哎呀!你们不会真是那棺生子的朋友吧?他近来确实打扮的人模狗样,但你们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他呀,出身不好……”
说到这,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眼神左瞟右瞟,一副要说什么机密的鬼祟样。
可是显然,他要说的机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季妧也知道。
所以她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他娘死后才生的他,他是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天生不详,谁挨谁倒霉,对不对?”
那人吃了一惊,正议论的起劲的婆娘们也静了下来。
“你、你都知道,还跟他做朋友?”
季妧蹙眉把怒意压下,知道跟这些人掰扯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多年根深蒂固的概念,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扭转过来的。
“跟谁做朋友是我们自己的事。我只知道,自他来到我们店,我们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我们几个也没有倒霉,反而个个福星高照。”
“就是!我们好的很!”
张翠翠看不过去,愤而接话。
“李式踏实本分,还能写会算,比那些只会背后嚼舌根的强多了,不跟他做朋友,难不成跟你……”
徐来福扯了她一下。
眼神示意她,就算看不上这些人也不该出言挑衅,万一起了冲突,他们倒没什么,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李式却还要在这个村子生活。
张翠翠明白过来,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徐来福笑道“诸位乡亲,我们就是想跟你们问个路,若是方便,还请告知一下。”
有人愣愣的指了个方向。
徐来福道谢后,几人上了车,直接往那个方向去了。
人群安静了几息,然后哗一下炸开了锅。
身后又议论了什么季妧他们已经不关心了。
一路走过去,所遇都是这样的眼光和议论,直到来到一个低矮破败的篱笆院前,耳边才算清静了些。
面前的房子,泥坯为墙,茅屋作顶,不管是墙体还是屋顶,到处都透着修补过的痕迹。
张翠翠心情复杂的看了眼季妧“这都快赶上你当初住的那个破窝棚了。”
徐家兄弟有些吃惊。
他们只见过季妧如今的家,那么好的宅子,不说在大丰村拔尖,也是数一数二,怎么……
“那是现在,刚分家那会儿她住的是破窝棚,四处漏风,屋墙都歪了,听说还闹鬼,我们村的人都不往那边去,你想想得荒败成什么样?”
短短时间,白手起家,有屋有宅,徐家兄弟听后满心佩服。
然而这话落在有些人耳里,却是完不同的心情。
关山垂眸看着季妧,目色难辨。
季妧倒是没往心里去。
“好了,叫门吧。”
徐来福扬声喊李式,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出来。
“不会不在吧?这大过年的,能去哪……”
说着话,就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摸索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谁呀?”
季妧一看便知,这个头发花白又廋又小的老奶奶,多半就是把李式养大的那个瞎眼婆婆。
瞎眼婆婆拄着拐杖,一点点朝院门口摸索,院子里的雪铲的很干净,但表层结了薄冻,很容易滑倒。
怕老人家摔着,他们也不再拘礼,直接推门进了院子。
“婆婆,我们是来找李式的,李式在家吗?”
瞎眼婆婆听说要找李式,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大概也觉得他们是上门找麻烦的。
李式并不是爱惹麻烦的性子,由此可见他以前受了多少欺负。
“婆婆你别紧张,我们是李式的朋友,就是想来串个门拜个年,没别的意思……”
“你、你们真是小柿子的朋友?”瞎眼婆婆顿时激动起来,“快、快,快请进。”
季妧和张翠翠一左一右掺着瞎眼婆婆进屋。
房子实在逼仄的很,而且没有堂屋,只在中间搭了个布帘子,勉强将一间隔成了两间。
五个人进去根本站不开,关山和徐家兄弟便留在了外边。
婆婆进了屋就张罗着给他们倒水,还要拿糕点果子给他们吃。
这些都是李式买给她的,她不舍得吃,却舍得拿出来招待李式的朋友们。
“小柿子从小就没有朋友,村里那些孩子都不跟他玩,成天骂他,还拿砖头砸他……其实小柿子是个好孩子,仁义的很,你们别嫌弃他……”
季妧拉住了她忙碌个不停的手。
“婆婆你就别忙活了,我们都是刚吃过饭来的,不饿。”
顿了顿又道“李式确实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他。”
听到有人夸李式,瞎眼婆婆满是褶皱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第511章 抱一个
李式确实不在家,他去村西上坟了。
季妧和张翠翠陪着瞎眼婆婆说了会儿话,瞎眼婆婆几乎句句不离李式。
“他爹不是个东西,带着新婆娘和一双儿女走了,把小柿子落在村里,摸不着吃的,差点饿死……
老婆子我看他实在可怜,给了他半块馍馍,他从那起就天天给我捡柴打水……”
张翠翠问“所以婆婆你就把他留下了?”
瞎眼婆婆点了点头。
“族里人不愿意,从那以后也不管我了……要不是还留块山地给我,我们祖孙俩也没法活……
唉,说起来,小柿子跟着我也是过苦日子,平日里就饥一顿饱一顿的,碰到贱年,那一小块山地出不来庄稼,缸里没有一粒米,他还得去讨饭。
镇上讨不到就去县城,来回那么多里路,小脚板磨的都是泡,要到一个馊了的肉包子,揣怀里带回来给我吃。
我问他咋不吃,他说自己吃过了,吃了三个……他骗人呢,夜里肚皮震天响……”
说到这,瞎眼婆婆擦了擦眼泪。
“人都说小柿子托我的福,其实是我托他的福,这些年都是他照顾我,便是亲儿亲孙,也没他这般孝顺,不信你看。”
瞎眼婆婆拍了拍炕上的新被褥。
“这些,还有我身上穿的新袄,缸里放的米面肉蛋,都是他买的……
他现在出息了,就是受我这个糟老婆子拖累,我让他走,他也不肯……”
季妧弯腰,拍了拍瞎眼婆婆的手。
“别这么想婆婆,不管咋说你都是李式的贵人,没有你当初的善心,也没有他今天的成材……”
说着给张翠翠使了个眼色。
张翠翠啊了一声,赶忙打岔。
“对了婆婆,你怎么叫李式小柿子?这是你给他取的小名?”
瞎眼婆婆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是小名,不过可不是我取的。他娘生他前就打算好了,男娃叫小柿子,女娃叫小梅子……她娘没活过来,他家里人嫌晦气,不肯叫这个名……我觉着挺顺口的,就叫下来了……”
张翠翠哈哈笑“你还别说,是比李式顺口多了……”
季妧见瞎眼婆婆情绪转好,留她二人闲聊,转身出了屋。
徐家兄弟去屋后看一株什么树去了,院里只有负手而立的关山。
季妧冲他歪了歪脑袋“陪我去个地方。”
出了篱笆院,顺着门前小道一直往村西走。
季妧心里在想事情,难得有些沉默。
关山突然开口。
“你之前,也是这样?”
他指的不止是住破窝棚的事,还有村口被人非议指摘的场景。
其实季妧的过往,他在土屋养伤期间,就从胡大成那断断续续了解到不少。
然而耳闻和亲见,终究是两回事。那时和此时的心境,也大不相同。
“差不多吧,千人嫌万人唾,连狗都不肯理。没错,说的就是大黄……”
季妧玩笑似的说到一半,余光瞥到关山皱起的眉,眼睛转了转,立马换了个悲伤的调调。
“唉,那时候村都拿我当瘟疫,虽不至于扔砖头,但冷言冷语比刀子更伤人。
在村里活得像个透明人,在季家更是连猪狗都不如,挨三房几个孩子的欺负就算了,饭都不给吃还得抢着干活,生怕自己没价值了就会被赶出去或者卖掉……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把我卖了,卖了不止一次。
我当时年纪小,也没经过事,觉得生无可恋就撞了柱,差点死了……”
季妧越说声音越低,关山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他停下脚步,季妧也跟着停了下来。只不过垂着头,仔细看的话,肩膀还在微微抖动。
关山顿了顿,握住她的手,似承诺般说了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