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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之后呢?”
第539章 碍不到你什么
“那、那之后怎么了?”有人问。
“诚意伯震怒,将当初随行的丫鬟杖毙了好几个,其余的全部发卖了,亏得那长公子的奶娘死的早,不然怕也没有好下场。”
“嗐,谁问丫鬟和奶娘了?问的是那真的长公子可曾找回?”
“上哪找啊,说是已经病死了!伯夫人大受打击,到现在都还卧床不起……”
丫鬟们唏嘘过后,愤慨不已。
“定不能轻饶了那农妇一家,还有那个假公子!”
“恶有恶报,那农妇已然病死,至于那假公子,自打那场大闹之后,府里再没人见过他,有人说伯夫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将他送还了老家,也不知是真是假……
“应当是真的。我陪咱们夫人去相国寺上香,遇到诚意伯夫人好几次,常年吃斋念佛的人,到底心善了些,何况养了那些年,便是只猫狗也有感情了。”
“就是可怜了诚意伯夫人……好在老天有眼,让她新添了幼子。”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这个小儿子,诚意伯夫人怕是都熬不过这关。唉,一边是养大的儿子不翼而飞,一边是突然冒出个长成的女儿,你们说到底是诚意伯夫人惨些,还是咱们夫人……”
“慎言!”
不等圆脸丫鬟说完,一个年长些的丫鬟就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若是被夫人和小姐听见,仔细你……”
话到一半,年长丫鬟面色陡变。
“小、小姐……”
这一声喊让在场所有人都成了鹌鹑。
慌乱之间,起身的起身,行礼的行礼,圆脸丫鬟直接傻在原地。
一阵香风吹过,妙龄少女停步驻足。
正当众人心怀忐忑,以为要被罚时,她将一根青葱玉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别扰了夫人清净。”
“是……”
目送那道袅娜的身影走远,圆脸丫鬟长出了一口气。
“娘哎,咱们这位小姐走路怎么不带声的?”
旁边的人掐了她一下“还瞎说,刚刚真要吓死……”
谁能想带她会突然把话头拐到夫人身上,尤其说的还是那桩事。
“瞧把你们紧张的,那事府里差不多都传遍了,又不是什么秘密……”
年长丫鬟瞪了她一眼“快管住你那张嘴吧,不然早晚招祸!”
圆脸丫鬟不以为意。
“她又没听到,怕甚?就算听到了也不会跟夫人告状,咱们这位小姐最是好脾气……”
年长丫鬟摇了摇头。
“你刚来不久,懂什么?小姐脾气好,夫人却极重规矩。你若再这样莽撞,捅到夫人面前,便是你姑母在老夫人跟前再得脸,也保不了你……罢了,大家赶紧散了,夫人差不多也要醒了,当差要紧。”
这番劝诫显然没进圆脸丫鬟心里,众人都散开了,还能听到她好奇询问的声音。
“欸?你说,咱们府上这冷不丁多了个小姐,嬿小姐心里是什么滋味……”
尉嘉嬿从下人手里接过食盒,一个人拾阶进屋。
等了差不多盏茶功夫,内室才传出些许动静,便有丫鬟打帘请她进去。
临窗的矮榻上,斜倚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汉昌侯夫人韦氏。
等丫鬟们伺候她净面洗手后鱼贯退出,尉嘉嬿才端着碧玉碗上前。
“知您不喜甜,今日特意做了荷叶羹,您午饭未用多少,好歹尝两口……”
韦氏摆了摆手“放着罢,吃不下。”
尉嘉嬿目含担忧,却也没有再劝。
见韦氏眉心紧锁,知是老毛病又犯了,便搁下碗勺,走过去替她揉按额头两侧的穴位。
这是她做惯了的,手劲拿捏的刚刚好,便是韦氏身边最得力的婆子也比不上她娴熟。
韦氏闭上眼,眉心一点点舒展开。
“说罢,什么事。”
尉嘉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我想回一趟淮安。”
韦氏睁开眼,双目锐利如刀。
尉嘉嬿后退一步,垂首不语。
韦氏见她这样,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给我记住,别管什么不相干的人来,你都是这府里的小姐,正儿八经的小姐。”
“可她毕竟……”
“毕竟什么?”
尉嘉嬿见韦氏动怒,不敢再提回淮安的事。
“不然我换个院子吧,我那个院子离姑母你这近,景色也好,让给……”
“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人还未至,竟让你不战自溃。亏得你还是在我跟前长大,由我亲自教导,便是教得你这般出息?”
韦氏声色俱厉,珠帘外的丫鬟已经跪了一地。
尉嘉嬿并无惧色,只有为难。
“嬿儿只是不想……让你和姨丈再起争执。”
提起这个,韦氏心口起伏大了些。
二月底的时候,留仙楼的贤二爷登门求见。
恰逢侯爷约友人去了京郊的庄子,须得几日才归。
贤二爷似有急事要去江南,久等不得,留了一封书信托下人转交,便匆匆离开了。
那封信被送到了韦氏手上。
韦氏素来不喜侯爷与那些个不入流的人来往,奈何他净交一些稀奇古怪的朋友,这贤二爷就是其中之一。
一介商贾,仅仅因为一盘棋就成了侯爷的座上宾,勾的侯爷时不时就往留仙楼跑,在留仙楼待的时间比在府里都长。
韦氏不悦已久,自不可能帮他转达,于是那封信便被束之高阁。
直到上个月贤二爷从江南回来,和侯爷碰了面。
当晚侯爷醉醺醺归家,先是冲她大发雷霆,紧跟着便去找老夫人,口口声声要接女儿回家。
女儿俩字于韦氏而言不啻五雷轰顶。
她紧忙翻找出那封信,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看完,手脚一片冰凉。
平生第一次,她失了心智和理智,抛了规矩与端庄,跟侯爷在老夫人面前大吵了一架。
有人认为她是善妒,有人说她是怕沦为京中笑柄。
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根本微不足道。
孩子若是旁人生的倒也罢了,偏偏是那个女人生的……
她如何能同意?她绝不同意!
然而侯爷已经铁了心,原以为会站在她这边的婆母也选择了默许。
说到底还是尉家的香火重要,即便那只是个丫头片子,骨子里毕竟流着尉家的血,又哪里是外人比得了的?
怪只怪她至今也未生下一儿半女,可这怪谁?怪她吗?
心冷到了极点,脑子也跟着静了下来,韦氏放弃争执,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扫除全部障碍的侯爷,激动的命人备马车,当夜便赶往关北。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韦氏吁出一口气,拉过尉嘉嬿坐在自己身边。
“我和侯爷的事旁人管不了,你只需记住,你才是在这府里长大的小姐,只有别人忍你让你,你无需忍让任何人。”
“姨母……”
尉嘉嬿扑进韦氏怀里,声音克制而委屈。
韦氏拍了拍她的背。
“且放心,她便是进了这汉昌侯府,也碍不到你什么。”
这话似有深意,尉嘉嬿垂下眼帘,没有多问。
过了片刻,韦氏再次开口。
“最近郑国公府可有给你下帖子?”
“未曾。”
“你和郑五小姐素来交好,如今她在备嫁之中,想是忙的顾不上,便是没有帖子,你也该主动探望一下才是。”
尉嘉嬿眉心微蹙。
郑华蕤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千金,哪里会和她交好,不过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敷衍罢了。
想她在别处,也是被捧着敬着,到了郑华蕤跟前却只有被忽略冷待的份,那感觉实在不好受。
偏姑母近来一再提醒她要多跟那边接触。
韦氏看不见她的脸,也能猜出她的心思。
“忍人所不能忍,方能为人上之人,和她交好,没有坏处。”
尉嘉嬿心里咯噔一下,直起身来,不确定的问“姨母,郑贵妃是否真的……”
韦氏未语,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第540章 好前程
季妧从留仙楼出来后,又在季氏味业和李式盘了小半天账。
天色渐暗,街上行人渐少,季妧阖上账本伸了个懒腰,正要让小舟去后院喊车夫驾车回村,就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停在了店门口。
张翠翠带着两个伙计正在收拾货架,听到动静,探头往外看了看,收回目光后,冲季妧挤了挤眼。
来者是谁也就不用说了。
季妧从柜台后走出去,摸了摸疾风的脑袋,虽然想装作一本正经,嘴角却抑不住的翘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早上她跟关山说过,今天不来邺阳。
关山带着斗笠,并有没有下马的意思,只伸出一只手掌给她。
“顺路经过,看看。”
从马场能经过这,也是了不起哦。
季妧也不戳穿,回身指了指后院方向。
“我今天坐骡车来的。”
言外之意,她有司机。
关山的手并不收回,隔着层黑纱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盯着自己。
“好吧,既然你坚持……”
季妧装模作样的话还未说完,递到半途的手就被那只宽大的手掌攥住,紧跟着身子一轻,再回神已经坐在了关山身前。
“诶,还没……”
剩下的话飘散在了风中。
张翠翠啧啧摇了摇头,对小舟道“去跟人说一声吧,不用等了。”
小舟点了点头,去了后院。
车夫正被老道士的天理命数之言忽悠的五迷三道,听闻季妧已经先行回村,仅是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他驾车熟练,每每季妧需要用车,而关山又不在的情况下,季雪兰都会安排他来给季妧驾车。但只要是往邺阳来,十有都会空车而回,回回都被关山截胡,见怪不怪了。
“大师,你刚刚说的全中,我家确实三个小子一个丫头,你再帮忙算算我家大娃啥时候能出息呗?”
小舟看向老道士,提醒道“东家说过,不许骗无辜百姓的钱,更不许骗自己人的钱,不然别想再踏进季氏味业大门。”
老道士一副深受屈辱的模样,指着车夫“你问问他,我可曾收他一文钱?老道只是过过干瘾,分文未取!”
车夫连忙点头,确实还没来得及取。
小舟不为所动,也没有因为“冤枉”了他而表露出愧疚之色。
老道士心里跌脚,气鼓鼓把吃饭的家伙收起,嘴里还不忘埋怨“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在季氏味业好吃好喝,加上跟着关山习武的缘故,如今的小舟不仅个头蹿高了不少,人瞧着也愈发沉稳了。用老道士的话说,就是不好骗了。
“东家说、东家说,你就只认得东家,只听东家的?”
小舟道“还听师父的。”
老道士鼻子里喷气“你那师父如今去了马场,哪还顾得上管你!”
“我每隔两天也会去一趟马场。”
季妧怕耽误小舟进度,每隔两天就会给他放一天假,以去马场给关山送东西为名义,让关山给他补课。
如今他基础已经扎下,不必人时时在旁盯着,勤练和多悟便可。
老道士哼哼“他俩对你倒是上心。”
目光在小舟白净了不少,甚至略显清秀的脸上转了一圈,停住。
“小舟啊,你要不要也算上一卦,看在自己人的份上,只收你一百文。一百文便可预知前程,我告诉你,这样的好事,你到哪也找……欸?别走呀!”
小舟充耳不闻去了内院,任老道士在身后说得天花乱坠,——店门已关,他练拳的时候到了。
老道士跺脚“一百文得个好前程都不愿,忒死心眼!忒不识货!”
车夫看了看小舟离去的方向,好奇的问老道士。
“咋个好前程,将来能当个掌柜不成?”
“将军少年出武威,入掌银台护紫微……”老道士揪着乱蓬蓬的胡须,摇头晃脑说到一半,蓦地停下,“贫道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既没给钱,也听不懂。”
车夫确实没听懂,但他咂摸了一下少年将军几个字,刚刚还发热的脑袋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小舟他是知道的,从慈幼局出来,得东家好心收留,虽然聪慧上进,但咋也够不着少年将军呀。
这老道士是骗子无疑了!车夫扭头就要从侧门走人。
眼见又失了一单生意,老道士不惜降价挽留,然而任他说破嘴皮,车夫也不肯信。
但老道士实在难缠,他脱身不得,就抛出一句“你既算得准,不如算算东家和她男人啥时候抱娃,若能应验,我钱袋子都给你。”
“这有何难?”
老道士赌性上来,闭目掐了掐手指,谁知掐着掐着,神色却迟疑起来。
“短别离,长相聚……生娃的事怕是三两年内没戏哇,他俩还有个大沟坎要过,过得了便儿女双全,过不了便天各一……”
“呸呸呸!”车夫冲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