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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衣柜拿衣裳的时候,瞥到旁边的男子衣袍,季妧的手顿了顿,突然就没了收拾的心情。
在胡家吃过晚饭,她一个人提着灯笼回到了自己家。
这里季连松已经带着施工队清理过,既是决定重建,便连没塌的墙也推倒了。
季妧对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地方,想着昔日的情景,怔忪良久。
她已经告诉季连松,一切都照原样建,不管是布局还是家具。图纸也已经绘制好给他了。
只是,即便房屋能够复原,一切真的能够复原吗?
“夫人。”
四下寂寂,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季妧回身,看着无声无息出现的俩人。
“我弟真的不在那处私宅?”
暗卫实际上只负责保护季妧安全,并不必帮她跑腿办事。
是季妧无人处突然拔刀作自刎之态,暗卫逼不得已,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
“令弟确实不在那处私宅。”暗卫之一上前回话,“应该也不在邺阳。”
“你们逼问那个尉大管家了?”
“管家身边的那个护卫功夫不弱,私宅暗处也埋伏着许多人手,不闹大的情况下,很难将人擒住。”
“那你们如何敢肯定我弟已经不在邺阳?”
“属下有自己的消息网,若是还在邺阳,不会全无痕迹……对方行踪神秘,但似乎经过城外码头……因为当时并不知令弟失踪之事,所以……”
“确定船是往京城去的。”
“是。”
季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们知不知道,关山为何要我把弟弟送去隋家马场?”
两人齐齐摇头“我二人的职责只是保护夫人。”
“好吧,看来答案只能去京城找了。”
两人对视一眼,另一个开口道“夫人还是不要去京城的好。”
“为何?”
“夫人去了京城,所面临的危险只会更多,然我二人不能离开关北,无法再跟随夫人左右。”
“为何不能……算了,知道你们不能多说。我这么问吧,你俩不是关山属下?”
暗卫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关山身边可有暗卫保护?”
“没有。”
季妧十分不解,以关山曾经的身份,何至于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曾经为了隐瞒身份也便罢了,都打算回京了,不联系一下旧部?掌兵那些年,按说总该有些心腹……
这个疑惑她没有问出口,因为知道问不出所以然。
“我知道了,多谢你们这些时日的关照,从明天起你们就自由了。”
“夫人还是执意要去?”
“不然呢?京中危险,留下来就不危险了吗?想让我死的人总归是想让我死的,这次派五个人你们尚能抵挡,下次若对方派五十个人呢?就算你们能护住我,我身边那些人呢?我不想真的成为灾星,而且……”
季妧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这几日她夜夜噩梦,担心的要死,也恨的要死。
纵然她跟谢寡妇说的笃定,但其实能不能回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撇下大宝不管。
所以,即便京城是龙潭虎穴,即便她毫无依仗,即便想杀她的人还在京中等着……她也不得不走这一遭。
虽然汉昌侯府的水深水浅尚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汉昌侯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抓住这点,借力打力,说不定尚可一博,至少凶手在府里是不敢明目张胆动手的。
她怕死,但她更厌恶这种被掌控、被欺瞒、被愚弄的感觉。
既然没有人告诉她答案,那她就自己去找,总比被蒙在鼓中、被动等死的好。
暗卫离开后,季妧提着灯笼正想离开,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定住脚步,等了一会儿,果然见五只黑影从山道上一溜奔来。
是大黄和甲乙丙丁。
大黄还是那么欠揍,离她一步远的时候就踩了刹车,蹲坐在地上,一脸高傲的看着她。
甲乙丙丁则热情洋溢的将季妧团团围住,只是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和平时的兴奋有些不同。
将灯笼凑近,发现它们雪白的皮毛变得脏污污的,便明白这两日它们已经回来过了。
季妧鼻梁一酸,蹲下身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咱们的家没了……”
察觉到季妧的伤心,四个家伙开始舔季妧的手和脸。
季妧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它们“冷静”下来。
“坐好,认真听我说。”
甲乙丙丁嘴里呜呜着,尽管不那么情愿,还是排排坐,齐齐盯着季妧。
“咱们的家被火烧了,我呢,也要暂时离开一阵……没法带你们。”
这半年来,大黄一家有一多半是在大关山度过的。
甲乙丙丁的狩猎能力,按关山的话说,已经不输其父,当然,凶戾之气的增加也可想而知。
不过关山训练的好,比之以前,它们更服管教。但也只是服从关山季妧和大宝的管教。
所以季妧没法把它们托付给任何一家,因为没人能养它们。
它们不是宠物犬,更不是一般的家犬,不能放养,更不能圈养。
寻常狗还得溜呢,何况是精力无穷的它们?若不然季妧也不会默认它们往大关山去,就是因为实在关不住。
至于京城,先不说带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种地方,对它们而言未必是好去处。
“你们别担心,等房屋原样盖好后,狗洞还给你们留在老地方,你们随时都可以回来,堂哥会给你们定时添食……你们不许欺负他,听到没?”
若说这个家以外还有什么人能让它们放下戒备,那就非季明方莫属了,毕竟他是家里的长客,在季妧晚归的日子,经常陪伴大宝,兼给它们喂食。
甲乙丙丁也不知究竟听清楚没有,一个劲的摆尾巴。
季妧轮流戳它们脑门,戳过后,又给揉了揉。
“你们要帮我看好家,我很快就会回来,带着大宝一起回来……”
她长吁出一口气,站起身,冲它们挥了挥手。
“走吧,去找你们爹吧。”
甲乙丙丁显然看出了这个手势的意思,再不肯老实坐着,挨的挨蹭的蹭,小丁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前腿扒在她身上,呜呜声不断,似乎很不情愿。
就连大黄也朝她走近了些。
季妧看着这一家五口,使劲眨了眨眼,逼退眼底湿意,逼自己硬下心肠。
“走吧,快走……家都成这样了,你们今晚也没法在家睡觉了……”
“平时野的不着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现在知道装可怜了?舍不得了?晚了。”
“快走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快走……”
季妧从轻声哄劝,到佯装发怒,终于,在她的怒目瞪视中,大黄带着四个孩子一步三回头的往后山去了。
只是在山道入口又停了下来,齐齐扭头往这边看。
季妧心知,自己不先走,它们不会离开。
心里正难受,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嚎叫。
不一会,就见一家五口变成了一家六口——白狼竟也来了。
“我就说怎么突然有良心了,感情不是回家,只是走娘家……”
季妧嘀咕着转身,一步步往胡家走,边走边用手背蹭脸,谁知越蹭越湿、越蹭越湿。
第582章 夜谈
季妧今晚的心情不甚好,一路游魂似的,直走到胡家门口,才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东家。”小舟迎上前。
季妧一个人出去,他不放心,但是季妧不让他跟,他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季明方则是刚来,听说季妧还没回来,就陪小舟说了会儿话。
“你先进去吧,早点歇息,明天估计会很累。”
小舟点了点头就进去了,季妧看向季明方。
“堂哥这么晚过来了。”
季明方从袖中拿出个钱袋,正是隋老场主给季妧的那个。
“学校的事我会尽己所能,但这钱是不是太多了?根本用不了这些。倒是你,出门在外,不能没钱傍身,不如……”
隋老场主走后,季妧打开钱袋一看,自己也惊了一跳——足有五千两之多。
季妧清楚,马场再是暴利,肥的也是东家的私囊,绝不至于对个员工如此阔绰。
隋老场主对关山这么大方,除了因为关山帮了马场大忙,恐怕还因为他是他。
季妧想了许久,最终没有退还,而是将这笔钱给了季明方,作为学校筹建与运营的专款。
“放心吧堂哥,我的钱够花。”
季连松带人清理废屋之前,季妧已经去把地洞里自己的小金库挖了出来。
里面现钱不多,不过辛子期知道她为了筹备物流所资金吃紧,就提前给她结了设备坊的分红,再加上李式又从账上给她支了一笔,她现在是个十足的小富婆,绝不会缺钱花就对了。
“可……”
季明方实在不安的很,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更别说来管理这么多钱了。
自从季妧把这个钱袋子给他,他已经连着失眠了两晚,钱袋子放哪都觉得不安全,随身带着吧,隔一会儿就得确认一下……太折磨人了。
“可这真的是太多了,建学校完全用不到这些。”
“别急呀,学校建成后,再以隋老的名义设立一个助学金,用来支持那初自贫困家庭但成绩优异的孩子顺利完成学业,你觉得如何?”
季明方双眼一亮,连连点头。
他愁就愁在不知道这么多银钱该派何用处。季妧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这么用再合适不过!再有益不过!
“不过,助学金是长久之计,要不钱还是放你那,等有需要时,我再从你这支取。”
“堂哥,我这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万一因为我而误了某个孩子读书的机会,你忍心吗。”
季明方面露踌躇,他确实于心不忍。
季妧看得出来,他之所以一再推脱,并不全是出于怕丢钱的心理,更多的是想要避嫌。
掌管这么大一笔钱,心里有压力也是正常的,自古财帛动人心,就算能约束自己,大概也怕流言蜚语。
“等学校建成后,举行个开学典礼,你亲自去请一下隋老场主,愿不愿意出席都随他,但一定要把这个助学金的事告知他,就说孩子们能安心读书,多亏了他老人家的善心善款,他若是愿意,可以安排人手与你一同监督这笔善款的用途去香,另外我也会让李式定期进行核账。”
季妧这话彻底打消了季明方的疑虑。
“我记下了,等学校建成,就照你说的做。”
季妧又具体跟他说了下助学金的助学方案。
“若还有不明白的,可以写信给我,让堂姐他们送到县城的物流所就成。”
季明方点了点头。
“那我就回去了,你到了京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慢点。”
目送季明方走远,季妧转身进了院子,洗漱后去了胡细妹那屋。
“小妧姐。”
两人并肩躺在炕上,胡细妹揽着她一只胳膊。
“我也想陪你去京城,我舍不得你。”
季妧没有再说自己很会就会回来的话敷衍她。
“细妹,聚散离合都是很正常的事,不要轻易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的计划。舍不得我,可以给我写信,是不是?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实在没必要以自己的成长为代价。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说一定要比男孩子读书更厉害来着?”
自从胡细妹知道新学校建成后会留间教室给女孩子,就兴奋的不行,读书比以往更用功了,都要入迷了。
胡细妹低落的点了点头。
“我就是那么一说。那……小妧姐,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季妧拍了拍她的手“这就对了。”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谢寡妇突然推门进来,让胡细妹去她那屋睡。
胡细妹不愿意。小妧姐明天就走了,她有一肚子话要跟小妧姐说。
“就你话多!快去!”
胡细妹不情不愿的走了。
事实证明,谢寡妇的话一点不必胡细妹的少。
之前已经叮嘱过无数遍的事项,又被她逐个重复了遍,季妧这回却一点也没有嫌她唠叨,无论她说什么都一一应下。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卫氏如果还活着,说不定比谢寡妇还唠叨呢。
不过卫氏如果还活着,说不准就没她了……有些遗憾都是注定的。
谢寡妇突然停下,有点迟疑。
“妧丫头,大宝的事……”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连官府都找不到,想想当初的季牧,十有是找不回来了。
大宝刚丢的头一天,季妧的担心和害怕都是显而易见的,后面两天反而察觉不到她在想什么。越是如此,谢寡妇越是不放心。
季妧不想她跟着担心,又不能据实已告,只能含糊的告诉她,自己打听到大宝有可能被带去了京城。
谢寡妇理所当然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