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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梁上好,房子盖的就快了。
先完工的是堂屋那几间,想着晾干后人可以尽早搬进去。
之后才是前后院的厢房,还有院墙、铺地等的收尾活计。
说起来,冬天其实是最不适合建房的。
天气寒冷,又时常碰到雨雪,土层冻结的比较严重,并不利于施工。
但冬季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农闲的季节,外出打工的人纷纷回家过冬,时间相对充足一些,因此偶尔也有人家会选择在冬季盖屋,只要采取好应对措施,也不碍什么。
季妧一开始也怕遭遇下雨下雪,耽误工期不说,还影响房屋质量。
旺民叔常年给人盖房,哪能不知道这个问题?
所以人手找的比较齐,砖瓦匠和木工齐上阵,再加上工钱给的多,大家都肯卖力气,吃罢饭就跑去干活,天都黑了也不提下工的事,还是季妧催着他们回家。
好在天工也肯做美,连着许多天都是晴朗天气。
日照条件好了,霜冻自然少,旺民叔他们下工时还会把工地用草苫子厚厚盖上一层,总得来说进展倒也颇为顺利。
“今年这天儿是真怪,从入冬起,一场雪都没下,干冷干冷的,也不见半滴雨。地里的麦子算是完了,明年又是一个贱年……”
谢寡妇和季妧坐在院子里说话,她纳鞋底,季妧在教几个孩子写字。
现在胡辣汤生意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季妧没去的头几天他们还有些手忙脚乱,如今也都上手了,不到中午就能卖完,从镇上回来补个觉,下午还不耽误干点别的活计。
胡大成学写字完全就是三分钟热度,闻言把笔一丢,就凑过来问“为啥不下雪麦子就完了?下雪不是更冷吗,还都压在小麦上面,不冻死也压死了。”
谢寡妇拿针往头发上蹭了蹭“那哪知道,老一辈不都说了吗,瑞雪兆丰年,不下雪就是贱年。”
这解释太囫囵了,胡大成又去问季妧。
季妧把着大宝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同时分心给他解答。
“到了冬天,你都知道穿上厚厚的棉衣给身上保暖,小麦也怕冷,也需要穿棉衣呀。下雪的时候,雪落到地里堆起厚厚的一层,就像是小麦苗的棉被一样。雪层下面有一层气体,而这些气体又不能流动,无法和外界冷空气流通,能起到隔热保温的作用。所以即使外面天气再冷,雪下面的麦苗也不会被冻坏,从而可以安全地过冬。等到了春天,雪水融化,还有助于小麦的生长。”
一般来说,只要冬天下雪,第二年小麦就会丰收。当然,暴雪排除在外。
胡大成哦了一声。
他才不关心小麦要不要盖棉被,他就是想偷个懒而已。
谢寡妇气的要拿鞋底抽他。
难得小妧识字又愿意教,偏她生了个扶不上墙的。
胡大成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往院子外面跑,不定是又找谁玩去了。
“唉,我也算看出来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也就只能打打洞。大成这样的,将来也就在地里刨口饭吃得了,别的也指望不上。”
季妧见她刚才还在说庄稼,这会儿又扯到别的上,知道她心情还不算坏。
现在胡辣汤摊子才是谢寡妇的主心骨,左右靠胡家那点地,就是丰年也指望不上,因而她感叹归感叹,并不见多愁。
季妧心里却不乐观,甚至隐隐有些发沉。
大周和北梁一直呈对峙拉锯状态,到现在都没有打起来,但她知道,迟早还是会打起来的。
关北遭遇一场战火之后,再逢上个荒年,只怕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
正想到这,就见胡良从西屋歇完觉出来,季妧突然记起来一件事。
第92章 退货与讹诈
“良子哥,你们明天从镇上回来,帮我捎些米面,多买些。你们家最好也买些。”
胡良不解“你上回买的还没吃多少呢吧,怎么又要买?”
“今年天气这么反常,说不定会有场大雪在后面等着,到时候封了路,再想买就麻烦了。而且万一打起仗来……”
谢寡妇就笑“那北梁早都被打怕了,没看这半年都太太平平的。”
多数人抱的都是这样的想法,季妧又没法跟她详细解释。
“反正有备无患,咱们地少,和村里其他有存粮的比不了,你刚才不也说明年可能是贱年?”
谢寡妇想了想也有道理。
胡良直接拍板道“听小妧的,明天就去买。等下我还要去五爷爷那订几个筐,顺便问问他需不需要屯点。”
说起五爷爷,自从上次从他那订做了几批藤编筐,之后季妧胡良他们每次去镇上,都会顺便帮他把筐拉镇上去卖。
除了带盖的四方筐,季妧又给画了好几种款式,还建议他编点花啊什么的上去,做成收纳箱收纳筐系列。
还别说,这种新型的编织方法挺受欢迎,镇上几家铺子都找上门合作。
虽然很快就有人跟风学,但比不上五爷爷的手艺,而且经季妧提醒,五爷爷也打开了思路,还时不时推出新品,如此一来,自然比其他人更有竞争力。
现在也不需要麻烦别人帮他送去镇上卖了,知道他腿脚不便,都是合作的铺子直接派车来拉,五爷爷家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你好好跟五爷爷说说,他家地也卖光了,万一下雪的时候断粮就麻烦了。”
事实证明季妧的提醒不无道理,五爷爷苦日子过惯了,家里口粮没吃完就不舍得多买。
胡良好说歹说,把季妧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五爷爷才同意。
次日胡良和谢寡妇带着胡大成照旧去镇上摆摊,吃过早饭,胡细妹照着季妧教的,每日例行给姥娘按摩一遍身子,就在院子里带小安小花玩。
季妧一边给宋璟抄书,一边看大宝拿着毛笔在废纸上写划,虽然跟鬼画符似的,但胜在态度端正。
瞧小脸绷的。
季妧笑了笑,探过身给他纠正了一下握笔姿势,又握住他的小手带着写了几个,才让他继续。
季妧越来越发现,大宝不是一般的聪明。
这并不是说他是神童,什么都一学就会。而是他的领悟力和学习力,要强过同龄人许多。
犯过的错,只要季妧强调过,他基本就不会再犯。
比如笔画写反了,季妧握着他的手重写一遍,之后他真的就再也没写反过一次。握笔姿势被纠正了,他就按照季妧教的姿势,哪怕小手还攥不牢,笔杆子都快握断了也不放松。
最重要的是他的定性。
有自闭倾向的孩子,因为不受或少受外界干扰,专注力通常会比别的孩子要好,而且在某一领域会特别突出甚至出色。
不过,自闭症的主要表现,诸如不同程度的言语发育障碍、人际交往障碍、兴趣狭窄和行为方式刻板,这些问题大宝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但他属于轻度自闭,只要改善了生活环境,多鼓励他和别人进行交往,将来他就能更好的改善相应的社会功能。
他从一开始排斥任何生人,到现在不也能和胡家人共处一处了吗?大成撩他他也只是不理,没有再发生咬人的情况。
这都是好现象。
大宝这么聪明,他不会永远困在那个小世界里,总有一天他会走出来,变得更好。
当然,即便他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季妧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有她这个姐姐在,就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
她这边一教一写正开心,门口突然有人问“家里有人吗?”
院门没关,胡细妹见走进来俩男的,就问他们有什么事。
“我们找季妧。”他们黑着脸,说话的口气也很冲,跟来要账似的。
胡细妹回头看向季妧。
季妧仔细打量一下两人,确定自己不认识。
“我就是季妧,你们有什么事?”
“你?”领头的中年男人把她上下看了一遍,有些疑惑,但想到院门口车上的东西,脸一拉就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的缺德事自己不清楚!”
胡细妹听他的口气像要打架似的,连忙走过来贴着季妧站,给她壮胆“小妧姐……”
家里没大人,真要动起手怕是会吃亏啊。
季妧拍了拍她的肩,回头吩咐停笔正往这看的大宝继续写。
中年男人见她不慌不忙,心头火气又旺了几分。
“好!你跟我装是吧!反正东西我们给拉来了,你赶紧赔钱!”
季妧嗤笑道“你们这前因后果也不说,就闯进别人家里一通乱吠,末了还想讹钱?大叔,你不会也是白家的吧?”
“什么白家?我是镇上东柳巷开饭馆的!我们怎么讹你了?你前两天跑我们饭馆,趁我不在对我儿子一通忽悠,让他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你们那什么狗屁脱水蔬菜,还不承认?东西我都给你拉来了,你赖不掉!”
听他提到脱水蔬菜,季妧脸色微变。
知道脱水蔬菜的可不多,目前会做的好像也就她这一家。
当时制作的最关键一步也保密了,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偷学……难道请来的那些帮工中有人做出来了,然后打着她的名号去卖?
那也不对呀,如果真做出来了,以蔬菜现在的急缺状态,饭馆老板也不能够气成这样。
“能否把你的脱水蔬菜给我看看?”
饭馆老板哼了一声,朝旁边始终垂着头的青年男人踹了一脚“还不弄进来!”
青年男人应该就是他儿子了,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屁话也不敢说就朝外跑。
季妧见东西就在院外,直接跟了出去。
门口停着一辆骡车,上面摆着五六个柳条编的大筐,都用毛毡布盖着。
季妧掀开毛毡布一看,顿时乐了。
脱水蔬菜做成这个“死”样,有人敢拿出去卖,竟然还真有人敢买?活该被他老子踹。
饭馆老板见她还笑得出来,顿时更气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赖账,你要是不赔钱,就拉你见官!”
季妧没理他,反倒看向他儿子。
“别急呀老板,不如让你儿子抬起头好好看看,东西到底是不是我卖给他的?”
第93章 钱真是个好东西
饭馆老板也扯着儿子让他指认。
青年男人实在没办法了,快速抬头瞥了季妧一眼,正要低头,突然就是一愣。
季妧似笑非笑的问“看清楚了吗,那日卖东西给你的是不是我?”
不等别人开口,又补充道“劝你想好了再说。我可不记得自己最近去过什么饭馆,倒是去过县城一趟,知道县衙在哪,更知道门朝哪开。有胆子污蔑,即便你们不拉我去见官,我也是要拉你们去见官的。”
饭馆老板见她话说的这么硬,人又十足有底气的样子,心里反倒不那么确定了。
就又踹了儿子一脚“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她?”
青年男人看清季妧的长相后,便知道找错了人。
有一瞬间他确实想过将错就错。毕竟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要是找不到冤大头,他回家还不得被打死?
可季妧后面轻飘飘跟的几句,立刻又让他打消了念头。
这女的看上去就不好对付,他也一点都不想被拉去见官,到时弄不好坐牢了可咋办。
青年男人憋了又憋,挤出几个字来。
饭馆老板没听清,让他大点声。
“不、不是她……”
这下在场的都听见了。
季妧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进院。
饭馆老板回过神来,顾不上教训儿子,疾跑几步拦住季妧。
“你等等!我儿子眼睛打小就不好,他认不清人也是有的。反正去饭馆那人报的是大丰村季妧的名字,你是季妧,又认识脱水蔬菜,不是你还能有谁?说不定就是你指使别人去的,这钱就得你赔!”
呦呵,还真讹上了。
季妧抱臂看着他“照你这说法,以后要有人打家劫舍报上老板你的名字,那你是不是就得乖乖去死?”
“你、你不要强词夺理!反正这个钱你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不然我们父子就在你家住下不走了!你要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搞臭,就……”
饭馆老板横下一条心来,左右他家的损失得有人担着!
季妧示意他打住“威胁人之前,最好先去村里打听打听,我的名声本来就够臭了,不怕你再添砖加瓦。”
饭馆老板愣住,姑娘家一般都怕名声被毁,这怎么还碰上个另类。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哼!你最好老实点认赔,不要想着耍花招!”
季妧干脆连笑脸都欠奉了。
“我自认脾气不错,也向来奉行与人为善,但这不代表我好惹,明白吗?之前你们镇上济世堂的汪掌柜和缫丝坊的谷管事来找茬,都灰头土脸回去了,你确信自己大腿比他们粗?”
住在镇上的人,咋可能不知道济世堂和缫丝坊?
饭馆老板惊疑不定,一时觉得季妧在吹牛,一时又觉得她那样子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