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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静笙想起,武帝的两任皇后也是穆家的贵女。
“穆家是九黎第一大族,”只是近些年在武帝的打压下,已经渐渐式微了。“父皇能登上极圣之位,穆家功不可没,所以父皇登基之后,奉了穆继后为太皇太后,穆家当年可是真真的如日中天。”
“这跟阿鹿桓家有什么关系?”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若阿鹿桓家死绝了那也就算了,偏偏当年,阿鹿桓家还有一个遗孤流落在外,穆家想要的,是皇帝外家无上的尊荣,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又怎会容忍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遗孤来瓜分荣光呢?”苏浅给静笙说着那些皇室的幸密,“父皇登基的那一年,便为阿鹿桓家平了反,也找到了当年流落在外的遗孤,只是那人在入京的路上……意外死了。”
“死了?”静笙眉心蹙了蹙,这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意外啊。
苏浅笑了笑,眼中有些嘲讽。“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是穆家的手笔,可是那又如何呢?当年的穆家势力庞大,联合其他几个九黎氏族,说不定连皇帝都能换一换。”
“所以,皇帝当年就这么……忍了?”静笙问道。
苏浅点了点头,武帝当年接手的大宁,是一个满目苍夷的国家,一个满是弊端的朝堂后宫。他尊汉学,崇汉法,建立门阀制度,重用汉家世族,用汉家门阀制衡九黎贵族,励精图治十几年,才有了今日的大宁。
“当年,阿鹿桓家的遗孤莫名其妙的死了,但他的妻子却逃了,一同逃走的,还有他们五岁的女儿。大概是因为间接害死了阿鹿桓家的遗孤,所以父皇这次,一直等到太皇太后逝世,等到穆家落寞,才开始找那个阿鹿桓家女儿。”
“那个女儿……不是琴袖吗?”静笙记得当初耿娘说过,琴袖是阿鹿桓家的贵女,是当今皇帝的小姨妈。
苏浅摇了摇头,“据说当年,和阿鹿桓夫人一起逃走的,还有一个乳娘和她的孩子。阿鹿桓夫人重伤不治,乳娘为了报恩,将两个孩子交换了。她带着阿鹿桓家的小姐跑了,将自己的女儿丟在了阿鹿桓夫人的尸体身旁。”
“所以……琴袖是那个被牺牲替换掉的小女孩?”
苏浅叹了一口气,“听说,琴袖被遗弃时,是寒冬大雪天,一个小孩子几乎是不可能活的,不过大概是上天怜悯,她被一个老乞丐救了,然后……”
琴袖受尽了本该阿鹿桓贵女受的苦。
第11章
“那……琴袖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阿鹿桓的贵女。”静笙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苏浅点了点头,“五岁,已经是开始计事的年纪了,琴袖她一开始就知道。”
“那她为何要冒充阿鹿桓家的贵女?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宁国的那位皇帝,可是个杀伐果断的主!琴袖敢冒认阿鹿桓贵女的身份,让皇帝称她一声小姨母,简直是找死。
“大概是……不甘心吧。”苏浅幽幽说道。
之前得知静笙被尔绵太后带回了北狄,苏浅就去找了耿娘。
她需要耿娘手眼通天的人脉和信息网,却又不能被皇帝所知,所以……她掐住了耿娘的七寸!
从武帝开始寻找阿鹿桓遗孤时,东宫势力也曾悄悄介入,或者是说朝堂中有势力的家族都有参过一手,大家想要替皇帝寻找外祖家的遗珠,想搏皇帝的青睐。
苏浅之前其实已经找到了真正遗珠的蛛丝马迹,只是“紫微斗数”那边先得了手,但他们找出的人,却是琴袖?
当时,苏浅并没有再插一手,毕竟跟紫微斗数撕扯,是件挺麻烦的事。而且,于她来说,阿鹿桓家的贵女是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很好的把柄,说不定留着以后还有用。
只是苏浅没有想到,这个把柄马上就派上用场。
她找上门去的时候,红柚阁里,耿娘和琴袖都在,她们之前刚刚大吵过,琴袖一气之下嫁给了别人,两人正在冷战中。
当苏浅告诉耿娘这件事情的时候,耿娘原本不信,但种种证据摆在眼前,那个永远玩世不恭女人一下发了疯,她砸了自己寝室中所有的东西,红着眼睛对着琴袖嘶吼,“你她娘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冒充阿鹿桓家的贵女,这是欺君犯上,是要凌迟车裂的死罪!”
“那又如何?”在那一片凌乱不堪的寝室中,琴袖单薄的身影很是格格不入,“她为了所谓的大义,抛弃了我!那我就是要践踏她的大义!”
琴袖在笑,眼中黑黝黝的却没有任何一点笑意,“你永远都不知道,在那个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她将我丢弃在尸体身旁,我哭着求她不要扔下我,我死死的抓着她的裤脚,……可是她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一声又一声着叫娘,可是她却抱着另一个孩子,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她跟我说:“女儿啊……少爷和夫人对她不薄,所以就当报恩吧。”她就只给了我这句话,要我替阿鹿桓家的贵女去死……那些人是她的恩人,可她是我娘啊!”
那一句“她是我娘”喊的撕心裂肺,尽是绝望和忿恨不甘。
很多年前,那个遍地是雪的荒野里,有个年幼的小女孩对着越跑越远的母亲背影,一遍又一遍地哭喊叫,“娘……别丢下我……我害怕……娘……”
可是她的母亲,却带着另一个孩子逃了……
“我曾被死士追杀,从高崖坠下;曾颠沛流离,衣不果体,食不果腹;曾与野狗争食,甚至差点沦落为“两腿羊”成为别人的盘中餐……”琴袖云淡风轻的说着那些苦难,“我的母亲,不想我活,那我就偏要活!我受尽了原该是阿鹿桓贵女该受的苦,那我为何不能成为阿鹿桓贵女?”
“可你知不知道,这事一旦东窗事发,你会死的!”耿娘第一次乱了手脚,琴袖这孩子已经魔障了,她这是想报复她的母亲。
也怪自己实在太信任这个孩子了,她从没想过她会利用她……是她帮着琴袖成为阿鹿桓贵女的!
“死吗?那就等我凌迟的那一天,东家来观刑就是了。”
琴袖说这话时,平静的骇人。
“耿琴袖!”耿娘吼得声嘶力竭,早没了往日玩世不恭的云淡风轻。
琴袖却笑了,笑得满是悲凉,“反正……东家和她一样,都不要我了,不是吗?”
第12章
琴袖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任性的跑了,独留下耿娘和苏浅。
苏浅坐在寝室中唯一一张没有被波及到的茶案旁边,喝着茶,漠然地看着她们两人争吵。
耿娘看着这个现在原本该在燕州的燕王太妃,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了一句。“太妃娘娘还京,不知……陛下可知道?”
苏浅端着茶盏,淡然然一笑,“本宫为何在这里,耿当家不是很清楚吗,想必洛水驿站失火,顺国夫人下落不明的密函已经抵达京都了吧?。”
她可是跑死了好几匹马,才抢在密函递到皇帝桌案之前,赶回京都的。
耿娘眼底划过一丝寒意,“那妾斗胆问一句,太妃娘娘此次为何而来?”
“顺国夫人被北狄带走的是那封,本宫不希望他出现在陛下的面前。”苏浅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
若是被大宁的皇帝知道,北狄公主被尔绵太后带回了北狄,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了,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
不管最后是战是和,静笙的处境都会很棘手!
“笑话!”耿娘嗤然一笑,警告道,“紫微斗数的事,可不是你一个宗室妇人能够插手的。”
苏浅被这么说却也不恼,她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所以!本宫这不是来找耿东家了吗?耿东家身为皇帝麾下的天府,负责的,本就是收集天下情报,拦截一封密函,对耿东家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瞧太妃娘娘这话说的!”耿娘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妾为何要帮您呢?随子赴国的王太妃无召而还京是大罪,娘娘还是想想,该如何与陛下解释吧。”
耿娘话中的威胁之意,赤裸而毫不掩饰。
苏浅淡定的看了她一眼,“阿鹿桓家真正的贵女,已经在前来京都的路上了。”
耿娘脸色一僵,却见苏浅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轻抚着上面白鹿降世的图纹,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怎么办呢?你家丫头……是真的要被车裂凌迟了。”
耿娘在袖里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晌,她才开口问了一句:“您想要什么?”
苏浅放下手中的茶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本宫想和耿东家做一个交易。”
“交易?”
“本宫要耿东家手上所有暗线和人脉,并且!要父皇永远不知道这次的事!”
“您想做什么?!”听到苏浅的要求,耿娘没由的心头一跳。
苏浅黝黑的眸子中,尽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本宫要去北狄,接我的小公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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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苏浅的小公主,正在她的面前,用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耿娘远去的方向,担忧地问她:“阿浅,耿娘和琴袖以后会怎么样?”
苏浅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耿娘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
据她所知,耿娘早已经把真正的阿鹿桓贵女控制住了,这次回京,耿娘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为琴袖扫平障碍,谋划退路。
至于那个真正的阿鹿桓贵女……也不知会不会被斩草除根。
要是耿娘真的动手了,不管最后成不成,耿娘都会是……
死路一条!
第13章
“那……琴袖最后会没事吧?”
静笙眉宇间满是担忧,她想起了第一次见琴袖,那小丫头说着“东家,我害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第二次见,那丫头凶残地徒手扭断了刺客的脖子。
一只喜欢装小兔子的小狼崽子,却有那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童年。
世人追崇程婴的大义,却无人怜悯那个小小年纪便被牺牲掉的小婴儿。
苏浅看着耿娘远去的方向,淡淡的说了一句。“耿娘已经就为琴袖谋划好了退路……”
“那就好!”静笙听到苏浅这么说,一下就喜笑颜开了。“她们有退路就好!”
苏浅看着恋人脸上的笑,眼底却划过一丝异色。
她不想告诉她……
从耿娘帮琴袖谋退路的时候,耿娘自己的路就已经断了!
身为皇帝的死士,耿娘所做的事,已经是背主了。
而背主的死士……是活不了的!
耿娘为琴袖铺好的退路,是为琴袖揽下所有的罪名。
用她的死,换她活!
……
“阿浅……”
“怎么了?”
苏浅看着静笙看自己的眼神灼灼,下一刻,小家伙猛扑到她的怀里。冲力太猛,两人都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静笙护着苏浅,在草地上滚了两圈,野草沾了两人一生,偏偏静笙还笑得开心。
笑闹之间,静笙气势汹汹地大声说道:“我要跟你,郁久闾静笙跟苏浅,要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如同宣誓一般的语言,让一向喜怒从不形于色的苏浅,悄悄红了耳尖。
绯色还未上脸颊,却听见静笙说:“等我们都白发苍苍了,我一定要到耿娘那家伙面前,狠狠的打她的脸!”
谁让她在自己面前说,两个女人之间不会有天长地久的!
苏浅:……
你跟我说天长地久,就为了打耿娘的脸?
苏浅突然有种白白感动的感觉……
“阿浅,你干嘛露出这种表情?”静笙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苏浅叹了口气,轻拂去静笙发间的草枝,无奈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家的!自家的!她还小,除了宠着只能宠着。
“你好像挺喜欢耿娘和她家丫头。”苏浅问道。
“我和耿娘毕竟还有一段一起坐牢的缘分。”想到那段日子,静笙就好笑,“而且当初天牢失火,也是耿娘和琴袖相助,我才逃过一劫的。”
苏浅看着恋人脸上的笑意,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希望她们平安无事?”
“那自是当然。”
“好吧。”苏浅笑着道了这么一句,“那我便送她们一份礼,算是报答当初天牢她们救你之礼。”
东宫旧人已全数远离京都,苏浅原不打算在管京中之事,但看在静笙的份上,她帮她们一次。
“什么礼?”静笙好奇地问道。
苏浅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站起了身,也不理还坐地上的静笙,一个翻身,上了一旁小白的马背上。
“阿浅?!”
静笙急急忙忙站起身,却见苏浅俯下了身子。
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两人几乎是鼻尖相碰的亲密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缠了。
静笙一怔,没由得红了脸,耳边听到苏浅轻轻问了一句:
“我美丽的小公主,愿意和我私奔吗?”
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