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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苏恪怒然拒绝了,“我只是想拿回苏家的东西罢了,母亲若不愿意帮我,孩儿自己想办法。”
母子俩最后不欢而散,苏二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睚眦必报,不禁担忧起来。
苏恪这样的性子,将来只怕是要酿成大祸的……
苏老太太与苏浅之间,气氛微妙,苏恪母子俩也开始陷入冷战。
队伍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抵达了庆州。
庆王府位于庆州中心地带,兴谷城中。
兴谷,城如其名,是个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好地方。
第一任庆王,是追随太祖开国的藩王。其他藩王多是开疆扩土的开国大将,唯独这位庆王,是一位文臣。
只是天妒英才,第一任庆王年轻早殇,而且王位也没有传给自己的儿子。
听闻原因,是因为……庆王的母亲是一位奇人。这位老夫人觉得长子成为藩王,尊贵至极,而剩下的两个儿子太可怜了。
所以!这位老夫人,趁着自己的病重将死,逼着自己的长子立下遗书,王位不传子,而传二弟,二弟再传幼弟,幼弟死,则从家族中择能人继之。
说白了,就是老夫人临死之前,坑了自己的长子,让长子将王位让出来,给弟弟们都坐一坐,弟弟们都坐过之后,继承人从家族中选。
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偏偏还被太祖知道了,硬是插了一脚,大赞庆王府的家风,将这种奇怪的行为奉为“兄友弟恭”,并且非常支持这种继承制度。
以至于现在,第一任庆王的遗书,还供奉在祖祠之中。而庆王府是几大藩王中,最不成器的一支。若说其他藩王府是铁石一块,那庆王府就是散沙一盘,毕竟……乱了嫡庶旁枝,谁都想当一当这王上。
苏浅一直觉得,第一任庆王大概是被气死的,太祖皇帝应该很可惜,怎么这样的老夫人,就只有这一位呢?而其他藩王,坚决不上道!
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旧事时,队伍已经到达庆王府。
庆王府的府邸,是太祖皇帝御赐的,原是前朝皇帝游玩庆州时的行宫,府邸自是金碧辉煌,气势磅礴,门前两座大狮子,威风凛凛。巍峨的朱门之上,太祖皇帝亲题的“庆王府”匾额高悬。
静笙下马车时,看到庆王府门口已经站了许多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头戴紫金冠,身穿锦衣,好一副翩翩贵公子样。
而站在男子身后的,是一个娇美的女子,眸含春水顾影生波,肤若凝脂气若幽兰,如三月桃花灼灼。
想必那人,便是为庆王生下庶长子的表妹了。
静笙看到苏二夫人皱起了眉头,那不满之意,她远远的都能感觉得到。
“温磊见过祖母,见过岳母。”为首的男子抱拳执礼,身旁的美娇娘,也随着他向这边恭敬的福礼。
苏老太太还未开口,一旁的苏二夫人先忍不住了。“庆王好大的礼呀,迎客还带着个妾。”
庆王身边的美娇娘脸色僵了一下,看得出,她被捧惯了,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的打脸,很不自在。
就连庆王也微微皱眉,最后却是隐忍不发。
苏浅将这一切收在眼底,但笑不语。
庆王身旁的一个老嬷嬷人们出来打圆场,据说,那是太庆王太妃的心腹。
“亲家夫人莫恼,王妃娘娘这不是生病了吗?太妃娘娘心疼她,只能派侧妃娘娘出来迎接各位了。”
这话说的,将“王妃生病”几个字咬得死死的,明里暗里都在提醒苏家人,他苏家的女儿可是得了疯病,犯了七出之一的“恶疾”,他们庆王府没有将她休弃,还好好的供养起来,他们苏家就该知道感恩了。
她是料定了,纵使苏家人心中不快,也挑不出错处。
苏二夫人被这话气得想要反驳,却被苏浅不动声色的拉住了。
苏老太太开了口,是如春风润万物的温和。“说得也是,雅儿病了,真是辛苦亲家了,辛苦孙婿了。”
“这是温磊应当的,不敢言苦。”庆王笑得温顺无害,借势就下了坡。
一场该起的硝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泯灭在了众人的谈笑风生中。
庆王将众人迎入府中,苏二夫人看着那侧妃如同女主人一般的架势,唇都快咬破了。
苏浅在她耳边轻声说,“二婶莫急,这气,咱们苏家先吃下了,但有些东西,他们总是要还回来的。”
第181章
苏家来到庆王府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生了病的苏雅。
静笙跟在苏浅身边,随着苏老太太和苏二夫人,去主院看望苏雅。
庆王府的主院名“世安院”,坐北朝南,院外绿柳垂绦,院中花团锦簇,只觉得异香扑鼻。
穿过垂花门楼,苏家女眷在那位嬷嬷的带领下,进入房中。
院落中,几个洒扫的丫鬟对着她们行了礼!
苏雅所在的主屋,阳光充足,设有华丽的摆设,苏雅带过来的四个大丫鬟,都在房里伺候着。
精雕细琢的象牙床上,锦被绣裘,一个单薄的身影缩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正哼唱着哄孩子的摇篮曲。
这是静笙第一次见到苏浅的姐妹。
苏雅的眉眼,和苏浅有几分相似。但苏浅的美,如皎皎天上月,光耀照四海。她是京中众人公认的第一美人,那一句“颜盖京华世无双”,便是对她美貌的盛赞。
而苏雅,则是明珠其辉,寒光映骨睡骊目。有些相似的五官,在苏雅的脸上,美则美矣,却显得有些寡淡。尤其是现在,苏雅在病中,身上带着病态的憔悴。
“雅儿……”苏二夫人唤着自己的女儿,声音都在颤抖。
苏雅没有任何反应,双眼无神,抱着那个枕头,唱着那一首摇篮曲。
苏二夫人掩面而泣,哭的不能自已。
苏老太太坐在床旁,伸手轻抚着舒雅的头发,温柔的说道:“雅儿,看看祖母,祖母来看你了。”
苏雅偏头看着苏老太太,小声比了个“嘘!”“别吵!我的堂哥要睡着了。”
说着,苏雅又拍了拍怀中的枕头,仿佛那真的是个孩子似的。
那温柔的摇篮曲又响起,听得人心酸。
“我可怜的儿啊!”苏二夫人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流着眼泪,一声又一声地喊着苏雅的闺名,似是想将女儿唤醒。
可是苏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苏浅将这一切收在眼底,转头问庆王府的嬷嬷,“你们王妃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
“三个月前,小公子不慎落水早夭,王妃受不得打击,当时便晕了,醒了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嬷嬷解释道,“王爷和太妃寻遍名医,却毫无起色。”
“那些医士怎么说?”
“他们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王妃娘娘才能救自己。”说话间,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燕王太妃,见苏浅脸上只有担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房外有丫鬟行礼声,听声音,是庆王太妃来了。
静笙看到一行人进入了主屋中,为首的,是一位老人,正是庆王的祖母,庆王府的太妃。
庆王太妃已年至半百,但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相比于那位招摇的侧妃,庆王太妃穿得很朴素,一身素衣,配上苍白的脸色,倒很符合她对外称病的形象。
“老姐姐!”庆王太妃含着泪,握住了苏老太太的手。“是我们没有照顾好雅儿,对不起苏家啊。”
这话说得自责至极,就好像生病的是她亲闺女一样。
苏老太太也很上道,同样是泪眼婆娑,话中却是感激万分,“太妃娘娘可折煞苏家了,雅儿放了恶疾,您不但不嫌弃,还能如此照顾她,苏家家感激不尽。”
……
静笙不明所以,苏浅一旁乖顺的看着两位老夫人表演,顺便把快要暴走的苏二夫人按下来。
丫头们低眉顺眼,苏雅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她的摇篮曲。
主屋之中,好一幅“和乐融融”。
打破这和乐融融的,是一碗药。
白瓷碗,青褐色的药汁,是苏雅的丫鬟端进来的。
苏浅看了一眼,认出那是欺霜,苏雅的陪嫁丫鬟,精通药理。
女人多的地方,事情也多。而大宅之中,阴私甚多。所以苏家女儿的陪嫁丫鬟里,都会有一个精通药理的,以防她们遇到心怀鬼胎的人,着了别人的道。
原本唱着歌的苏雅,看到那药盏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连往后退。
“王妃娘娘该喝药了。”
欺霜笑着哄道,可才往前走了一步,苏雅突然暴起,对着她嘶吼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可吓坏了众人。
“娘娘犯病了!快!快来人按住她!”
嬷嬷一声大喊,丫鬟们想上前抓住苏雅,可苏雅像疯了一样,如同一只被困绝境的小兽,谁敢靠近,就疯狂的攻击那人。
静笙连忙把苏浅护在身后。
靠近苏雅的丫鬟被打,被踢,甚至被撕咬,大家都惊惶不安,不敢靠近。
只有一个人,心里痛到无法呼吸。
苏二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个样子,眼泪止也止不住。
丫鬟们压制不住苏雅,庆王太妃给了嬷嬷一个眼色。
嬷嬷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来人,去叫侍卫进来。”
“谁敢!”声嘶力竭的声音,压过了嬷嬷的话。
苏二夫人红了眼眶,看着庆王府的人,咬牙说道,“敢碰我的女儿,我就跟她拼了!”
“这……”嬷嬷为难地看着苏家的人,“难道要放任王妃娘娘发疯?”
“闭嘴!我女儿没有疯!”冲着嬷嬷吼了一声,苏二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那满身戾气的苏雅。
“亲家夫人不可以去!危险!”
“老二媳妇,回来!”
“二婶……”
所有人都在阻止,可苏二夫人的脚步却没有停。她慢慢走向苏雅,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了她。
“雅儿别怕,母亲在这里。”苏二夫人温柔的说着,一步步试图靠近自己的女儿。
苏雅犯了病,尖叫着,冲苏二夫人扔东西,床上能扔的都扔了,玉瓷枕头直接砸在了苏二夫人的跟前。
苏二夫人脚下一个踉跄,却还是坚定地走向了自己的女儿,紧紧抱住了那个在发疯尖叫的人。
苏雅疯狂地挣扎着,苏二夫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挣不开的苏雅,狠狠咬在了苏二夫人的肩上,苏二夫人疼得一声闷哼,肩上的布帛染上了红。
可是她始终没有放手。
轻柔柔的歌声响起,是苏二夫人。
她抱着女儿轻轻的哼唱着,手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女儿,如同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孩子。
熟悉的旋律,让静笙想起,这不正是刚才苏雅抱着枕头时,唱的那首摇篮曲吗?
原来……那是母亲的歌……
第182章
温柔的歌声,似乎真的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疯魔的苏雅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药……雅儿还是要喝的,不然对病不好。”庆王太妃轻声劝道。
听到“药”,原本安静下来的苏雅又害怕的往后退了退,苏二夫人连忙抱着女儿轻声安慰。“不怕!雅儿不怕!娘在这,娘在这里,有人能够逼你……”
见状,庆王太妃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尴尬。
“药还是要喝的,不过雅儿现在也不允许旁人靠近,不如……”苏浅看了一眼欺霜手中的药,“让二婶喂雅儿吧。”
说罢,也不等庆王府出声,之前对身旁的丫鬟说道:“潋月,去把药端过来给二婶。”
一个丫鬟上前,想从欺霜手上端过药,可期霜听到那一个“怜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潋月接了个空,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欺霜一身的防备。
欺霜看到面前是一个面生小姑娘,并不是记忆中与她一起学医理的怜月,心下这才一松。
“抱歉,”欺霜迅速收起自己身上的异常,笑着解释道。“王妃的药一直是我在负责,我只是有些紧张。”
“我懂!”潋月笑得傻乎乎的,“姐姐不过是负责任罢了。”
说着,潋月不由分地将药碗端了过来。
欺霜看着药碗被端走,眼底瞬间有些紧张,直到看见潋月直接将药给了苏二夫人,苏二夫人将药喂给了苏雅,那眼底藏着的紧张,才悄悄散去。
苏雅喝了药,很快就睡去了,苏二夫人想守着女儿,苏浅她们这些人便先离开了。
将苏老太太送回房后,苏浅回到房中。
“阿浅,那个叫欺霜的丫头,不是有问题呀?”静笙急急地说道。
“哦,怎么说?”苏浅摸了摸静笙的头发,“你觉得她哪里有问题?”
“那个叫欺霜的丫头,手里一直藏着针。”
“针?!”
“就是你们中原大夫经常用的那种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