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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娇妻-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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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茴勾唇一笑,艳若桃花,她慵懒的转了转酒杯又放下,主动跟女皇请战,全了西月国使臣勒莫的心意。

    场子被腾空,凌茴大度的令西月先挑先定题目,她跟上就是,只要比试范围在中原,她就稳操胜券。

    勒莫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与凌茴商量了要比音律、书画与骑射。

    凌茴挑挑眉,他是认真的么,是认真要输吗?中原音律至极在季家,书画之最在凌家,骑射翘楚当属并肩王府。绕是如此,凌茴也丝毫大意不得,既然敢追到中原来比试,哪个手里没两下子绝活,所以,这次比试,她拭目以待。

    第一场,音律。

    年有四时,律有八音,音随心动,由感而应,胜负取决于共鸣。

    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音将桌上的八个酒碗击碎,便是谁赢,比试的乐器自选。

    勒莫选了一套编钟,凌茴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莫说西月,便是中原已经无人再奏编钟了,勒莫倒有几分趣味。

    宫人将编钟摆在殿下,勒莫敲敲打打试了试音,满意后才开始奏曲,是首杀气腾腾的战曲,曲子激昂,抑扬顿挫,听者莫不激奋。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八个碗全部壮烈牺牲。

    凌茴点点头,挥手命宫人抬上自己的锦瑟来,御水行船的时候需要玉埙,但平日里她最喜欢鼓瑟,因为瑟声其音最为清正。

    她鼓瑟从不记谱子,反正每次弹的都不一样,即兴发挥而已。凌茴坐在锦瑟前,抬头瞅了瞅酒碗,便不再看了。

    一曲起,如春日昭昭,莺歌燕低语,一派祥和,百花齐放,忽而夏雷阵阵疾风骤起,雨敲初荷,在这七上八下的敲打中,八只酒碗应声而破,继而瑟声渐缓,愀然空灵,疏阔,辽远,空旷,接着一阵阵雪落掩埋了夜色,天空敞亮,恍若一阵凤鸣,刺破了天光。

    “殿前的红梅都开了,天佑大晟,天佑大晟啊!”宫门当值的小太监兴冲冲的疾走进来禀告道,原本红梅才生了花骨朵,要迟上几日才能盛绽。

    “赏。”女皇朱唇轻启道。

    众人纷纷侧耳交谈,显然才从刚刚的曲子里回过味儿来,有人听到了沙场肃杀,有人听到了百鸟朝凤,有人听到了雨打初荷,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很明显,这曲子让人明心见性,这局凌茴胜。

    “敢问姑娘这是何种乐器?”勒莫蓦然插声问道。

    “锦瑟。”凌茴道。

    “瑟不都二十五弦吗?”勒莫不解的问道。

    “瑟有五十弦,黄帝命素女鼓之,黄帝哀其声,下令去了二十五弦。”凌茴耐心回道。

    “姑娘说的这个典故我知道,我也曾试着还原五十弦,一直没成功过,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勒莫好奇的追问道。

    “这把锦瑟乃家父在世时所做的,天下只有这一把。”凌茴心内落了几分怅惘。

    勒莫对第一场的比试结果没有异议,甚至笑得有些傻兮兮,他看中那把瑟了。

    第二场,书画。

    中原的书画,精在写意传情,这种比试,没有统一的标杆,难定胜负,为了公平起见,二人模仿一幅画作,这画作并未署名,寥寥几笔,只画了清晨出船打渔的渔夫,由于朝阳初升,江面景致绚丽多姿,极难描摹。

    入目之处,笔法之眼熟,凌茴瞬间僵住,浑身发寒,尽管她从未见过此画,也知是谁画的,整幅画的布局,笔法,用色,都告诉她是那个人,那个亡于水中,早已躺在凌家祖坟的人,她的生父凌鉴。

    凌茴沉了沉气息,冷声回禀道:“这局,我放弃。”

    此言一出,大殿上炸开了锅,这……为何要弃?难不成不会画不成?

    凌茴自是听到这些非议,她端肃启禀女帝道:“这幅画的是我父亲画的,我的书画诗词皆有父亲亲传,如此一来,对勒莫大人来说,不公平。”

    “这幅画没有署名,你说是你父亲所画,有何证据?”勒莫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想赢,可他不需要别人来让。

    凌茴雾着眼睛,一一指出,并告诉众人这幅画的最后一笔有道明显的顿笔锋提,这是他的作画习惯,一气呵成,风流飒沓,从不更改。

    “陛下,我说的是也不是?”凌茴抬头问道。

    女皇揉揉额角,有些头疼的对随侍总管说了一句什么话,那太监提着步子去了,不一会儿,宫门唱喏道:“宣太子少傅凌鉴觐见。”

    什么?!凌茴失手落了笔,心内又惊又喜,转而大怒!果然!她就知道!!他们这群大骗子,全都拿她当猴耍!!凤显是这样的,没想到她亲生父亲也是这样的!!既然官封太子少傅,想必哥哥也是知情的!!

    “璎璎,信我,此事我绝不知情!”蔺镜也着实吃了一惊,他是真没想到凌叔叔还活着,也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做太子的,什么时候多了个少傅?!最有嘴说不清的是,璎璎貌似误会了他!!

    殿中人,神色各异,凌茴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想什么,她此刻要被气死了!!

    ☆、第一百零二章

    凌茴浑身血液都僵住,眼睛一动不动直直的盯着宫门口,殿上众臣耳目交接的议论声都入不得耳,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从未去确认,怕空欢喜一场。

    “太子少傅觐见!”宫门太监相继唱喏,提声尖呼犹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片刻后,一道绝俊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顺着门外万丈暖阳,熠熠生辉犹如天神临世。

    此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渤海凌氏男丁相貌都出奇的俊朗,这其中以凌家五郎为最,众人一直无缘得见,如今都伸长了脖子去瞧。

    凌茴讷讷不动,微抬着头,便能直愣愣的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而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亦不知他是否还如当初那般。

    “臣凌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鉴行三跪九叩君臣大礼。

    “凌爱卿请起,来人,赐座。”女皇和缓而不失威严的吩咐左右内侍。

    “谢陛下。”

    凌鉴站定,偏头看着哭成花猫的凌茴,温声道:“阿茴,爹爹回来了。”

    说走便走,说回便回,祖坟都压不住他,她能说什么,她只是气,非常生气,他们一个个拿自己当傻子耍不成!!

    凌茴顾不得别的,只拿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道:“凌少傅去哪儿回哪儿,跟我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阿茴……爹爹对不住你。”凌鉴愧疚的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给凌茴擦眼泪。

    凌茴气得一把将锦帕挥开,她哭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忽然勒莫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前作揖客气道:“你是凌鉴?原来你就是凌鉴?”

    凌鉴正落寞的看着被挥落的帕子,想法设法的哄她开心点儿,不妨插、进一道声音来,顿时一怔,回过神来道:“勒莫大人,久仰久仰。”

    勒莫一见凌鉴,哪里还想比试的事儿,一把心思全放在凌鉴身上,他在西月国的时候便听说天下最有学问的是,凌家五郎,凌鉴。

    比起比试来,他更想拜凌鉴为师。

    凌茴一见勒莫那狗腿样,心中一阵恶寒,不由说道:“第二场我弃权,该比骑射了,勒莫大人。”

    哪知勒莫当场耍赖道:“不比了,不比了,我赠你两颗夜阑种子,你劝服你爹,收我为徒如何?”

    凌茴闻言,气得要跳脚,被蔺镜一把拉了回去。

    散场后,人们的热闹没大瞧痛快,皆亦步亦趋的跟在凌氏父女身后。

    凌茴武将出身,脚底生风似的,逃一般离开集贤殿,手里还握着勒莫硬塞过来的夜阑花籽,她的目的达到了,比不比又有什么关系呢。

    出了宫门,凌茴一步未停的,打马朝并肩王府赶去,既然父亲回来了,那王爷肯定也被护送回来,她将这两枚花籽送过去,不知顶不顶用。

    并肩王府门前,凌茴用的是麟卫将军的腰牌,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王府正堂前,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凌茴一阵心惊肉跳。

    “伯伯,我是璎璎。”凌茴隔窗喊道。

    那人喉咙又是一痒,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片刻之后,气息稍稍平复后方道:“丫头,进来罢。”

    凌茴这才捏了一把汗,走进去,抬头一看,平日里高大威猛的并肩王,此刻蜷缩在象牙床、上,青灰色面容,因为久病眼窝凹陷很深,很瘦,几乎皮包骨头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她见药王谷谷主和凤显都在,遂问道:“给二位前辈见礼了,请问伯伯这病如何了?我从西月使臣那里讨来了夜阑花籽。”

    “难为你了,王爷这毒着实古怪,蔺家的麒麟果不够,还需麻烦你出一次海。”药王谷谷主道。

    “分内之事,既如此,京中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我稍作休整便立即出海!”凌茴从并肩王府出来,即刻回季家点船,能出海的船,全部被点了出来备用。

    凌茴正在玲珑塔里与诸位长老议事,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塔内颠了几颠。



    第56节

    

“不好,是地龙来了,主子快跑。”八长老蓦然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凌茴紧着众位长老先出去,自己再跑的时候,塔内又是一阵颤动摇晃,猛的一个翻转,凌茴被拍晕了过去。

    四周一片漆黑,隆隆的声音穿地而过,来来又去去,凌茴被卡在一个三角支起的废墟中,她的后背被木梁猛猛的强拍了一下子,疼得她差点儿背过气去,看来这次地动来势汹汹。

    凌茴咽了咽喉间的血沫,想着众位长老应该安全了,这会儿大概组织家里的人挖玲珑塔呢,她不是很着急,只是后背很痛,忍耐的有些辛苦。

    她眯了眯眼,很想睡一睡,但浑身发冷,激得她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还没动静,耳边又一阵地动呼啸而过,蓦然什么东西刺溜遛划过她的手腕,尖锐又疼痛,凌茴心间猛然一颤,她仿佛听见手腕的伤口上,血喷出去的声音。

    她四肢被压着,动弹不得,血一滴滴的从她身体里流失,她变得越来越冷。

    “救命……救命啊!”凌茴隔断时间便喊上一喊,再隔断时间,又喊上一喊!

    很久很久之后,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回应她:“璎璎别怕,哥哥在这儿。”

    凌茴心里昏沉沉的,只记得哥哥说他在,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觉得自己被人扒拉上来,那人满手都是鲜血,木刺瓦砾划的口子一道一道的。她被那满是鲜血的大手捞进怀里,甚觉心安。

    “哥哥……”凌茴喃喃道。

    “乖,我在,不怕。”蔺镜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儿,心痛的无以复加。

    忽而,耳边一阵凛冽,凌茴试着眨巴眨巴眼睛,入目皆是刀光剑影,他二人被百来号绝顶高手刺客缠上。

    蔺镜抱着凌茴,穿梭于刀光剑影中,不多时,蔺镜身上布满了血口子,凌茴看得心惊肉跳。

    “哥哥,放下我吧。”凌茴哀求道。

    “别说话!”蔺镜轻喝一声,两个刺客应声倒下,不远处却涌来了更多的刺客。

    蔺镜一路竭力厮杀,他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越来越少,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这波刺客不是一般人。

    “哥哥,放我下来,我是你的麟卫将军,我要与你一起战,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这是她的责任,亦是她的骄傲。

    “璎璎,首先,你是我的女人。”蔺镜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坚定的说道。

    凌茴并未再受新的伤,她勉力挣扎着,以剑撑身,陪他一起战!不知多少次厮杀,刺客终于被杀光时,凌茴凄丽一笑。

    “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喜欢狗,喜欢猫,这只咪、咪给你养,等它长大了,你抱着它来季家提亲,算作聘礼,我就嫁给你,好不好?”她不知何时掌心里捧出一团沾血的小奶猫。

    她将奶猫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心,千叮万嘱,这是她点名要的聘礼。

    蔺镜接过奶猫,一个旋转,凌茴身子蓦然一僵,轰然倒地,她背后中了五箭,将她插成刺猬一样,那五箭皆是为他所挡。

    “璎璎!璎璎!璎璎……”豆大的泪珠从蔺镜眼里喷涌而出,“求求你,不要……不要……”

    蔺镜心魂俱伤,一大串一大串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子里激荡,那是四岁的她与八岁的他,五岁的她与九岁的他……一直到十六岁的她与二十岁的他,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还有那把殉情的火,漠南的胭脂雪……

    怀中那人伤的破布娃娃一样,身子渐渐发凉……

    其实,早在季家时,便有人趁地动的时机反了。

    混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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